凡尘+番外————藏影
藏影  发于:2010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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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许久,皇宫传出歇斯底里的怒吼:"不!不!我大清绝对不会覆灭,我大清将千秋万古,永垂不朽──"

  ****   ****     ****

  迷蒙中,耳际是呼啸的风声,身体似乎正在飘飞,虚弱地睁开眼,触目的是一片黑,不,似乎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熟悉的气息抱围著自己,好令人怀念,这是......属於一个人的......

  "──玄真!?"定睛一看,那近在咫尺的不正是日夜思念的人吗?

  玄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施展御风术,在云层里飞行。

  "不是做梦?"他喃喃,感觉到胸口的疼痛,瞥了一眼,那霞光剑仍插在胸口。"的确......不是梦......"

  神魂飘忽,他缓缓地闭上眼。原来......自己真的快要消逝了。不过......能在死之前见到他,死而无憾了。

  "你不会死。"耳边,似乎响起玄真温柔的轻语。

  他一震,再次睁开眼,迎上玄真幽深的双眸,扯出一抹虚无的笑,他道:"我......想去那里......桃花岛......如果真的要死,我希望......是那里......"

  那眼眸一寒,抱他的手紧了紧,方向一改,直往海域飞去。

  再次睁开眼,天色已灰蒙,要日出了。

  四周是开得正的桃花林,满足地笑。"又一春呢。"

  靠坐在一株桃树下,玄真轻轻地将他揽在怀中,冰寒的眼紧盯他胸口的剑。

  这把剑,红似火,正是当初自己为怀中人打造的,完美得接近神器。这剑遇魔斩魔,遇妖杀妖,便是仙人,亦可丧生於它的威力之下;他铸剑,兴许是为了补偿,因为欺骗了东君,说喜欢他,只是为了吸他的气来压抑体内的魔气,所以他送他法剑。然而,东君用他为他造的法剑杀了自己?!

  一把握住那染了主人的血越发煞气的霞光剑,没有犹豫,迅猛地从东君体内拔出。

  "哇──"东君当下喷出一口血,染红了玄真身上的道袍。

  剑一被拔出,胸口的血窟隆加剧了流血,东君是进气少,出气多了。玄真手覆於他的伤口,面无表情地为他止血,但伤於法剑之下,便是身体上的伤口痊愈了,也回天乏术。

  东君──难逃一死。

  止了血,依然是揽著他,玄真拾起霞光剑,举著它,日已出,朝阳射在剑身上,染了血的剑更耀眼了。

  "杀主人的剑,留你何用!"冰冷的话一落,手中释放出九天玄火,那灿烂的霞光剑便化为一缕轻烟,消逝了。

  "不......要......"迟了,伴了自己百年之久的霞光剑在玄真的手中消失了。为什麽......为什麽要毁了它?难道......他没有资格拥有它?他已放下对玄真的感情了,难道连最後一点留恋都吝於不给吗?

  收了九天玄火,掌中空空。东君伤心欲绝,挣著最後一口气,推开了玄真。

  "......"任由东君离开自己的怀抱,冷冷地望著他匍匐在满是桃花瓣的草地上。

  "咳──"嘴角的血不断溢出,胸口灼热,双目湿润,恨恨地瞪著一脸冷然的玄真。

  "为何不让我就此逝去?为何连最後一点希望都不给我?"自嘲一笑。"我......已经......下定决定放下对你的情了......已经下定决心放下对你的情......你自由了,或许......可以度过情劫,飞上九天......做那逍遥自在的神仙......再不用......再不用看这凡尘了......"

  玄真动了动身,接近他两步。

  东君捂著嘴,又咳又吐血,不想他的亲近,便挣著挪开。"爱上你......无怨无悔,可是......你对我无情,就不该虚情假意!欺骗我......很好玩吗?修道不欺不诳,我傻傻地信了,到头来......竟是一场空。是我自己不好......都是我不好......太厚颜无耻,不知进退,强求来的......终究不行。天不许我情,我竟然想抗天,很可笑,是不是?"

  玄真又近了他两步,巨大的压迫感笼罩著东君。骇然地缩起身子,即使修为不被毁,可仍是感受到从玄真身上散发出来的魔气!?

  当玄真的手向他伸来时,他害怕地捧住头,缩成一团。"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过来了......你走,走啊!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在这里死吧......我求你不要让我死得......死得不甘......"

  "愿"字凝在舌齿间,发不出音,他怔愣,不知所措。

  玄真不知何时拿开了他的双手,捧住他的脸,他的唇竟然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唇上!?为......为什麽......他吻他?

  唇是温热的,那伸进口内的舌更是滚烫,灵活的舌把他嘴里的血腥一一清了去,待离开时,玄真的唇鲜红鲜红,那是沾了他的血。

  "不是修道的善心,也不是欺骗。"玄真的声音忽近忽远,仿佛是在他耳边轻柔细语。"我只说一次,东君。我对你......有情。"

  东君睁大了眼,不敢置信。

  "我修道数百年,对凡人,从来敬而远之,便是有接触,也是疏淡不深交。在白玉潭遇上你,算不出你的命相,我就在犹豫了。唯有与自己相关的人,才无法算出。你来华阳洞,并非是那修道的善心而留下你,对你......有一种自己也不曾觉察的纵容。明知你道缘虽深,却劫数难度,仍是引你入道。一百年,两百年......你以为相处久了,我仍能无动於衷吗?"

  东君心惊胆战地听著,眼前这人真的是玄真吗?虽然和他有过将近七十年的肌肤之亲,可是......自己仍然不了解他啊。他说这些,是什麽意思?

  "我不许。东君,我不许你放下对我的情。在看到你用我为你铸的霞光剑自残时,我很恼,你竟然如此不珍惜自己!我铸剑是为了保护你,而不是要你......自我毁灭。"

  双眼湿润得很快,东君无力被玄真抱在怀中。

  可是......说这些有何用?他......就要死了!一切都晚了!晚了!

  "不要──你不要再说了!"他痛苦地闭上眼,不要看玄真脸上那淡淡的情。"你把印诀解开,不要再定我的魂魄了!让我......让我死吧!总归是要结束的,道行没了,身体坏了,魂魄要散是迟早的事......何苦将我死死地......定在这残破的身体里......求你......放了我吧!一切......都迟了......迟了......"

  "你休想!"玄真低喝一声,脸面寒霜。他动怒了!扯开东君的衣服,露出他染了血变得妖娆的身体,同时用法术脱掉自己身上的衣物,两具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了。

  "......你......要干什麽......"东君骇然地哆嗦。他都是将死之人了,玄真为何要在他死前如此侮辱他?难道......连最後一点尊严都要践踏吗?

  "放开......放开我......"微弱地挣扎,无济於事,双腿被分开,属於玄真的坚挺蛮横地挤进干涩的股穴内,撕裂般的疼痛瞬间淹没了东君。

  "好难受......"明明身体濒临死亡,魂魄就要飞出身体了,可是因为身上这无情的人用咒言定了他的魄,不让他脱离出来,延长了死亡的时间。

  真的好痛苦!

  揽住东君无力苍白的身体,明知道他的身体不能承受太多,却仍是一意孤行,用自己的欲望狠狠地折磨这残破的躯体。

  "啊......"十几年没有被入侵过的身体,勉强接受那火热的巨大,非常人能受得住。

  胸口痛,下体痛,全身都痛,魂魄要脱离身体却无法飞出而进行无止尽的拉扯,更是痛上加痛。

  "啊啊啊──"东君发出凄惨的嘶喊声,闻者莫不惊心。然而玄真没有停下虐行,在漫长的抽插下,终於......释放出了纯厚的精气......

  "唔──"一股庞大的气从交结处侵入身体,源源不断地弥补东君身体空缺的气。

  似乎还不够,玄真再一次发动进攻,在极长的磨合下,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的精气释放进东君的体内。

  疼痛减轻了,不属於自己的阴气一点点的流窜四肢百骸,代替了他失去的阳气。

  "唔,啊......"不再发出痛苦的嘶喊声,沈迷了情欲中的呻吟渐渐自东君口中溢出。

  怎麽了......为何......不再疼痛了?要脱离的魂魄渐渐安定,不再动荡,下体的摩挲变得耐人寻味,让人留恋不舍。

  相对於东君的舒畅,玄真显得艰难许多。冷汗一滴滴地下滑,释放精气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源源不断地把自己的修为在交合中渡给了东君,随著阴气的减少,体内的魔气越发地猖狂。

  "......"急促地喘息,环抱东君的双手硬生生地放开,死命地按在泥地上,修长的手指发出一阵红光,指甲竟瞬间变长,尖锐地指甲泛著红光,深深地掐进泥土里。墨黑的长发狂乱地飞舞,当玄真最後一丝精气射进东君的体内时,他狂喝一声,离开了东君的身体,远远地退开,跪在泥地上,捧住头,痛苦地低吼。

  "呼呼......呼呼......"喘著粗气,让魔气控制了整个身体,待他安静下来,睁开眼时,再也不是原来的玄真了。

  原本墨黑的发此时隐隐泛著红光,漆黑的眼被赤红如血的眼睛代替,指尖是长长的锐甲,皮肤若干处覆有细小的鳞片,散去了修真时的仙气,如今围绕的是那骇人的魔魅。

  接近东君,探手抚摸他的额头,昏睡中的他一脸安详,有了玄真数百年的修为,再也不会魂飞魄散了。

  狭长血红的眸眼里尽是温柔,低头轻吻他的唇,依依不舍。

  手指抚过他满是伤痕的身体,随著红光闪过,那些爱痕以及伤口便渐渐消失了,恢复了往日的洁白。

  小心翼翼地为他穿上衣服,整理好他零乱的发丝,一身洁净的东君仿佛只是睡著了。

  静静地望著他,素来冰冷的脸上尽是温意情爱。当魔性代替原来的仙气时,对东君的爱慢慢地释放出来。

  "原来......我爱你极深,东君......"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上了。只是自己修真的淡薄,忽略了这浓厚真实的爱。

  然而......他成了魔,只能去地狱......

  "真可惜,在我明白爱你至深之时,却无法......拥有你。"仙和魔永远都无法结合。

  抱紧东君,不断地亲吻他的眼,他的颊,以及他的唇,如此留恋不舍呵。

  两个白影战战兢兢地想接近,又不敢,瑟缩在一旁,观望著那魔物。

  淡淡一瞥,玄真对那两个白影道:"这里没你们要的魂魄,回冥界去。"

  "......"不敢离去,也不敢接近。他怀中的那人明明是要死的,可是却被逆天术救活了。这该如何是好,空手回去无法向阎王交待。

  玄真嗜血地扯起嘴角,单手向其中一个白影一展,那白影痛呼一声,化为一个气团,被吸进了玄真的手掌内,消失无踪了。

  可怕!可怕──

  另一个白影再不敢逗留,急急回冥界,向阎王禀报。

  索魂无常中的一个......竟被魔物吸食了!

  可怕!

  ****    ****    ****

  香岩山水月洞──

  修炼中的太光蓦然感到一股庞大的魔气,待他收了功,奔出时,便看到自家洞口立了一道鲜红的魔影。

  瞪大眼,他无法置信地望著那红影。

  玄真抱著昏睡中的东君,一步步地接近太光。太光步步後退,让玄真进入他的洞府。

  直到玄真来到他面前,他无路可退,对玄真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怕魔气,太光汗涔涔地呆站著。

  玄真把怀里的人递给太光,太光战战兢兢地伸手接住。

  发生了......什麽事......为何......玄真完全......魔化了?!而东君体内的气......完全是玄真原本的阴气?

  "他会忘了我,从今以後好好修道,再度四十八劫,便可得道升仙了。"玄真淡淡地说。

  "──你──"

  魔魅地一笑,玄真转身。

  "魔物自然只能去魔界。"

  "......"太光不知该如何反应。为什麽?原本要成仙的玄真却成了魔?!

  "这是劫数──我的,以及......"下面几个字说得很轻,太光听不轻。

  红袍一扬,那一身尊贵的妖魔化为一道红光,窜出了水月洞,再不复返。

  "玄真──"

  太光抱著东君追到洞口,却停滞不前了。

  此後一别,真的要──天上人间,不复见!?

  九天之上,有神人轻轻一叹,最後完全闭了眼,沈入无尽的睡眠中......

 

第十章

  

  三百年後.天界──

  

  "东君,东君,你终於回来了!"

  

  百花丛中,一神人笑盈盈地看著东君。

  

  "你是──"

  

  "夜华,忘了吗?五天前,我们还见过呢。"那神人搔了搔头,突然又道,"啊哈,不好意思,我忘了,天上一日,人间一百年。呵呵,对你来说,应该过去五百年了。"

  

  东君侧首一思。"嗯,似乎......在很久以前,见过你......是梦中......"

  

  夜华抿嘴一笑。"对对,你是在梦里,我不是。其实,十天前,我们还一起弹琴下弈,相处甚欢。"

  

  "十天?"

  

  "唉──"夜华大大地叹了口气,拉著东君一起坐下。"看来,你都忘了。算起来,十天前和我在一起的是你的前世。时间过得真快,我才眯了眯眼,你竟然转世投胎了,又才睡了几天,你又回来得道成仙了。这凡间和天界的差异果然大。"

  

  看看四周,五彩缤纷。"的确不同,天界很美。"

  

  挥挥手,满脸不在乎。"算了吧,看了百年千年,再美也没感觉了。"

  

  "哦。"点点头。只要修为高,神仙可与天地日月同寿。

  

  "对了,你回来就好了。这司春之神的职责重归於你,呵呵,只要玉帝历劫归来,咱们便可以各归其位了。"伸伸懒腰,这麽些天,在这百花园里睡得骨头都懒了。

  

  "嗯?"东君一脸不解。

  

  "你不是忘了吧?你原就是司春之神。"琢磨下,夜华打算明说,"你升仙後,没有见过玉帝是不是?"

  

  "嗯,没有。"他也觉得奇怪,通常成仙後,都应去拜见玉帝才是。而他成仙後,只去了凌霄殿,可御座上没有玉帝,唯有玉帝的神器和帝冠。

  

  "那是因为在你下凡的五天後,玉帝也去凡间历劫了。这一去,就要七天呢,现在才过了五天,还要两天才能回来。"

  

  "啊?历劫?"东君喃喃。玉帝......也要历劫啊。众神之首,天界之尊,同样要历劫数呵......

  

  "是啊,你以为成神仙了就不用度劫?"夜华耸耸肩。"成了仙,正是劫难的开始呢,往後还有数不尽的劫等著我们。"

  

  东君淡淡地笑。是啊,这还是最开始。立於众花之间,感受欣欣向荣的生机,不觉回忆起在人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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