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爷对白依依献殷勤,又是倒酒又是送甜点,只可惜白依依不领情,从头到尾连个笑容也没有施舍于白依依,却也不见二王爷生气。
遥记第一次与二王爷相见,即使我说出再无礼的话,他也不会生气,我想,白依依会成为二王爷的俘虏吧?等到时,白依依在二王爷眼睛不过是稗草一样的人物,可惜了一代美女,却被这样不懂情为何物的二王爷看上了外貌。
“传言清寒第一美女白姑娘貌若芙蓉,果然貌比芙蓉。”二王爷说。
“二王爷缪赞,小女子担当不起。”白依依说得冷然。
“依依真是谦虚了。”二王爷依旧笑。
这二王爷,自来熟的从白姑娘叫成了依依。
那边依旧继续聊,这边厢冰将军对我笑道:“传闻落家二公子抚得一手好琴,不知本将军是否有幸闻之?”
我一愣,怎么这话绕来绕去,大家都想看我出丑?
我轻笑,道:“承蒙冰将军宠爱,只是小人杂七杂八的小杂技实在不敢拿出来献丑。”我一口回绝掉冰将军。
“玖玖儿,今儿个冰将军生辰,不要扫兴,冰将军都说出口了,你也要卖个面子。”二王爷忽然偏过头对我说道。
我笑,笑的很冷。
“这怎么好意思,狗奴才的琴技难登大雅之堂,弹了不也是给您丢面子?还是不要了。”我特意把“狗奴才”这三个字的音调拔高。
果然,二王爷的面色阴沉了下来。
他又说:“本王让你弹你就弹。”
我一愣,对于他莫名其妙的怒气浅笑以待,对他道:“对不住了二王爷,我昨儿个手碰伤了,这琴我怕弹了会走调,丢您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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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爷眯起眼,冷冷地道:“你是弹是不弹?”
我自认是个懂得看人脸色的人,见二王爷冷下脸来我立马见风使舵地媚(谄媚)笑道:“我弹!”
说话间,已有侍女领命去搬来一把琴,我走下台阶,走上舞台,做到椅上手抚上琴弦。
抬眸,正好瞧见冰将军对着身边的丫环说了什么话,我没在意,继续弹琴。
连试音也没做,直接弹了起来,琴声很优雅,只是零零落落地,一会儿少个音,一会儿多个音,过了一会儿连音也停了,过会儿又有了……有时清雅的乐音从指尖倾泻而出,令人心旷神怡,很柔和而温暖的乐音,只是在人们陶醉的时候……停了……然后又开始了……周而复始地循环下来……
整个宴会厅都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我。
二王爷眯着眼睛正瞪着我瞧。
我笑眯眯地看向二王爷道:“对不住,昨儿个手受伤了,到现在都没好,疼着呢。”
高台上寒天卿笑笑,对我说:“小玖儿,难为你了,上来吧。”
我乐呵呵地要上去,二王爷大喝一声:“不准,你弹,弹到我满意为止。”
所有人面面相视,我笑不出来了,我以求助的目光看向寒天卿。
寒天卿也对我笑,狐狸精似的笑,他说:“小玖儿,欢迎你随时到我身边来。”
意思是,如果我想要寻找庇佑,就要到他的怀抱里。
我看向小王爷,小王爷正给岂织剥葡萄皮,纤细的手指灵活地在葡萄上走动,不久晶莹剔透的果肉现了出来。
人长得美就是好啊。暗自感叹一声,正好与岂织的目光相遇。
突兀地,他对我倾城一笑,在美人注意时给向我暗送秋波。
我张大嘴,说不出话来了。
那桌子都是一些什么人?让人不解的岂织、花花肠子二王爷、可爱阴毒的小王爷、看似温柔实则狡猾的寒天卿、看似一座冰山却毒舌无比地有着火爆性格的冰将军。
我暗地里撇撇嘴,手指继续弹。
二王爷忽然大声说:“我以为你的琴声只会无情,不会有情。”
我一愣,抚琴的指尖习惯性地滑动,缓缓春风似的乐音一下子隐去,虽不再零碎,却也是没有了情感的曲子。
我深思着二王爷口中的话。
是,我这次抚琴是用了感情在弹,以往,因为讨厌二王爷,从来没有想过为他弹好一首曲子,曲子虽优雅,却也是冰冷无情的。
等我回过神时,我的指尖一直在琴弦上抚动,涓滴而清冷的音乐没有断续的在空中飘荡,却没有办法吸引任何人的目光,就连台上的二王爷也显不耐的在调戏着白依依,从头到尾,看着我的只有寒天卿。
无情的乐曲,就是弹的再好,似乎也不会有人留驻于任何的目光。
曲终,寒天卿为我鼓掌,我回他一记轻笑,他也回我一记笑容。
二王爷看了我一眼,挥挥手示意我上去。
从舞台上下去走到二王爷的旁边坐好,他一把拿住我的手左看右看。
“我看不出哪里有受伤。”他说。
我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道:“内伤。”
“内伤?”他问。
我眨眨眼,说:“是。”
“什么内伤?”他问。
我缓缓浮现一个笑容,把椅子往寒天卿身边挪了挪,有着“如果你敢打我,我就抛弃你”的样子,然后我说:“心灵手上,潜意识地认为手疼。”
二王爷张开嘴,一愣,张大嘴半晌说不出话来了,反倒是岂织轻轻笑了出来。
“小少爷好风趣,难怪岂织最喜欢小少爷了。”岂织淡笑说。
他一席话,让二王爷傻愣的目光立即转化为厌恶的目光,像是要把我碎尸万段般阴毒的目光扫射过来。
我额头上冷汗涔涔,这二王爷果然喜欢岂织,喜欢他到想要把我刮了。
同时冰将军、小王爷也狠瞪着我,美人的魅力果然无敌。
而看到二王爷反应的白依依不以为然地看了岂织一眼,然后瞥了一下眼,那一瞬间我瞧见她眼中的鄙视,对岂织的鄙视。
都说女人天生嫉妒心强,即使瞧见再美的人在她们眼里也是小丑一只,果然不错。
听到岂织的话,我干笑一声,道:“喜欢就好。”一说出来,我就后悔了,二王爷整个脸青了又绿、绿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青……如此这般恶性循环下去。
我又说:“我跟岂织是一家人,当然要相亲相爱了。”这是事实,岂织是我到这个世界里所见的第一人不可能会改变,更不能改变的是,在潜意识里我就把岂织当作可以依靠的对向,否则我也不会把我仅有的金银珠宝要岂织帮忙保管。
听到我的话,愣住的反而是岂织了。
他笑说:“嗯,是一家人。”他的容貌很美,再加上打从心里所绽放的笑容,为他整个人平添了更多的媚,这样的他美的炫人眼目。
这回大家都安静了,似乎都被岂织倾城的笑容所勾引住了。
酒席静静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岂织,我也傻傻地看着。
知道台下传来阵阵掌声,除二王爷以外所有人的目光才从岂织身上移动到舞台上。
是戏班子,说是清寒国最注明的戏班子,还说他们所演的戏每场都是生动而扣人心弦。
他们很受欢迎,才走上舞台,就有一片的掌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这次戏的名为“水仙花”。
传说很久以前又一位美丽英俊的少年,他的名字叫XXX。据说,XXX长相非常英俊,少女们只要看到他就会情不自禁地爱上他。但是,因为他的性格孤高,而且也不喜欢女孩子,所以美少年XXX对所有的少女都无动于衷。
有个漂亮的女孩爱上了XXX,却得不到他的爱,于是女孩对他由爱生恨,说:“既然我得不到,那么谁也别想得到!”女孩下了诅咒:“让无法爱上别人的XXX爱上自己吧。”。
她的诅咒应验了,当XXX来到湖边弯下腰喝水时,看见了湖面上映着自己俊美的倒影,便立刻爱上了自己。起初只是自我陶醉,渐渐地变成顾影自怜,最后终于扑向水中自己的倒影。
少女们知道后,到处寻找他的灵魂,结果在他常去的湖边发现了一朵孤挺而美丽的花。少女们为了纪念XXX,便把这种花取名为水仙花。(囧,来自网络,XXX=纳西索斯水仙花的故事网友提供汗··应该不算抄袭吧?囧)
戏终,震天的掌声源源不绝。
而我一直以来的疑惑也解了,难怪冰将军知道何谓“水仙花”。
扮演XXX的某男子示意大家静下来,然后看向大家道:“为答谢落家二王子为将军抚琴,此‘自恋的水仙花’送给落家二王子落玖。”
我傻了。水仙花就水仙花,有必要带上“自恋的”三个字吗?而且还大大声地强调?
我想,这意思是我就是那朵自恋的水仙花的意思吧?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冰将军的杰作。
我干笑,道:“冰将军的礼物真是让小的受宠若惊。”
冰将军淡淡瞄了我一眼,道:“比起二王爷的礼物来,算不了什么。”
二王爷看了冰将军一眼,也说:“那是玖玖儿的提议,我家玖玖儿真实贤惠。”
我一愣,直接撇过头对二王爷龇牙咧嘴。
自己送个棺材,把罪都让我扛?
二王爷只是对我笑,没再说什么。
乱花渐舞醉绫罗 正文 第 16 章
章节字数:4856 更新时间:08-12-11 13:14
“小玖儿送了什么?”寒天卿好奇地问我。
我脸一红,说不出棺材二字,只要含蓄地说:“金子。”想了想,又觉得这金子的分量问题说的也很暧昧,会给二王爷填上小气的名义,我又追加了一句:“大大的一块。”
寒天卿挑挑眉:“真是贵重的礼物啊。”
冰将军又添上了一句:“缕空的那种。”
“似乎也不是很贵重。”岂织笑眯眯地说。
“不是的,虽然是缕空的,可厚度也不少。”棺材嘛。
小王爷看了大家一眼,“金子、大大的、缕空的、有厚度,怎么像是棺材?”
这下大家都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射向我。
我尴尬地笑:“那个,卖了值不少钱。”
寒天卿张大嘴:“真是棺材?”
冰将军冷笑道:“我乃一国将军,在生辰之时竟然收到此等礼物,上战场时将死兵败,不知落家二公子是何意?”
寒天卿温和的笑容自脸上隐去,看着我的目光带有一丝严厉,“落玖,你可有话说?”
皇家的人,真的是翻脸比翻书快,我算是充分意识到了。
血色瞬间自脸上退去,我看了一眼二王爷,只见他以着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我。
明明是他自己送的棺材,坏的却让我抗。
我脑子飞快的转动,转到半天,我小小声地说:“不是的,不都说心比天高吗?”
“所以呢?”岂织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唇中,少许的白沫沾在他的唇边,二王爷伸长手给岂织擦干净,让小王爷瞬间白了脸,而岂织只是对他魅惑地一笑。
我继续说:“我这棺材不是放尸体的,是放心的,希望冰将军带兵打仗时能把敌军的心都收到棺材里,多好啊,这礼物。”我自己说的都汗颜,胡编的自己都想找个棺材把自己的脸给埋起来。
冰将军的脸依旧冷冷的,却从眸中射出嘲笑,而二王爷则是张大嘴,似乎在思考着我的说辞。
只有寒天卿,摸了摸我的头,宠溺地道:“以后不准这么任性。”
我忙点头,表示知道。
“小玖儿琴弹的很好。”寒天卿笑说。
“马马虎虎罢了。”二王爷吐槽。
“我家岂织弹的更好听。”小王爷骄傲地说,却立刻惹来二王爷的怒目。
白依依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我想她是认为自己受到了忽视吧?美人嘛,谁肯承认自己没有一个男子来的没吸引力。
“我什么都没听到。”冰将军说。
换句话说,冰将军是在说我弹的很没存在感。
寒天卿轻轻一笑道:“只要我喜欢就好了。”说到这儿顿住,寒天卿看向我道:“如果小玖儿愿意为我弹一曲就好了。”
我一愣,想了想,又说:“我喜筝,我弹筝好不好?”我问。
就当作是感谢适才寒天卿没有计较棺材之事的回礼。
寒天卿赏识地看着我:“小玖儿会筝?好,只要是小玖儿的我都喜欢。”
二王爷冷下脸:“玖玖儿手受伤了,怕是会给人扫兴,还是不要弹了。”
我马上接着说:“刚刚手不疼了,好了。”
二王爷冷冷地瞥我一眼,道:“狗奴才难登大雅之堂,你还是老实儿地在这儿坐着。”
我看了眼寒天卿,他正兴味地看着我,我今儿个憋了一口气,也同样冷冷地看了二王爷一眼,道:“适才都丢过脸了,你还怕什么?再丢也丢不到哪里去吧?或者说,您有了新欢忘旧爱?放了我就好了嘛。”我以着开玩笑的口气说,心中却多少有些期待。
放了我,我就自由了。
二王爷不说话了,脸色青绿青绿地,最后说“休想”二字,便仰头灌了一杯酒。
桌上的气氛冷冷的,我却也不觉得不自在,自顾自地走下台阶。
跟丫环把古筝准备好,等一切待续,我走到舞台上轻轻抚起了筝。
我喜欢筝,因为比起琴来要少了很多规矩,而且以最通俗的理由来说,古筝十六弦,要比起七弦的琴来说以多数胜少数,我就是喜欢古筝。
轻轻地抚上去,我用心地弹,小桥流水似的乐音甚至让我沉迷。
轻飘飘的,犹如一阵风吹过,凉爽而沁人心脾。
殿堂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聆听着乐音,像是能洗涤一切般的轻灵脱俗的乐音。
因为,这是用心来弹的,就是技术不够好,我想也能让任何人感动,更何况我的琴技很好。
等一曲终,首先响起的是一道清晰的掌声,只有一人给予的掌声。
我偏头看去,是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我的目光充满了赏识,他道:“落家二公子的琴技没想到如此高超,让在下甘拜下风,清寒第一乐师当仁不让。”
我对他笑,说:“谬赞了。”
从位上起身,再我走下舞台之时忽然响起了震天的掌声,让我吓的脚歪了一下,直接跌倒在地。
摸摸头,疼,被摔到了,甩甩手,疼,这回是真的受到伤了,脚似乎也扭伤了。
从周围听到细碎的言语声。
“弹的好好听啊,连清寒第一乐师都甘拜下风呢。”
“没想到落家二公子如此厉害。”
“我一个不懂琴的人都被感动到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