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上————生生死死
生生死死  发于:2010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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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精力很好嗎?"唐雲暮露出一抹很無辜的微笑,在柳亦寒耳邊低聲道:"我還怕喂不飽你呢。......"
熱氣蒸騰,熏得柳亦寒小臉紅通通,唐雲暮便一口咬上了紅蘋果,柳亦寒只發出了一個簡短的"喂......"尚未抗議完整便被唐雲暮摟進了懷裏恣意憐愛。
左右無事,正是纏綿的大好時候,唐雲暮是個不怕人閑言碎語的主兒,柳亦寒形象早被唐雲暮敗光了,所以也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他,於是光天化日的、門窗大開著便如此翻雲覆雨,顛鸞倒鳳,柳亦寒一來功夫低,二來被唐雲暮弄得意亂情迷,沒發現院落外樹椏間停落的那抹深青色身影,那抹身影足足呆了半個時辰,方悄悄離去。
此時此刻,正是柳亦寒在他刻意逗弄下不斷尖叫達到高潮的時刻,情人的身體一片緋紅,神態迷離,透著紅暈的雪白身軀顫抖地癱軟在他身下,化作一團春水。
是誰,如此功力,卻來這個院落作出偷聽人牆腳跟的事來?不過,既然喜歡看那就讓你看個夠!來日再來清算你偷窺的事。唐雲暮森冷地笑了笑。
朝院落外瞥了一眼,隨手將信香放了出去,信蟲帶著信香悄無聲息地粘上了那抹深青色身影,深青色身影沈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裏一無所覺,只聽著屋裏那個看起來有點森冷的男子問他懷裏的嬌客:"寒兒,喜歡嗎?想再來一次嗎?"
嬌客在男子用力揉捏乳尖下輕嗯出聲,腿纏上了男人結實的腰杆,輕喘著發出似是同意的呻吟,深青色身影再也看不下去了,腳尖輕點,倉惶離開。
翌日。
事實上看起來,那個"冰果"對內功還是有點好處的,至少柳亦寒覺得內力運行時通暢了許多,如果能長期服用對內力的增加肯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不過哪有那麼多"冰果"讓人長期服用,能有幸吃到一次就已經很不錯了。
唐雲暮在忙,無所事事的柳亦寒開始無聊起來。雖然外頭有不少到楚府賀喜的賓客,但柳亦寒既沒興趣跟他們打交道那些人只怕也沒興趣跟他打交道,所以沒法像其他江湖人那樣吆五喝六一起玩得痛快,不過到處逛逛打發時間還是可以的,於是柳亦寒便道:"雲暮,我出去走走,馬上回來啊!"
總是悶在屋裏挺無聊的,再加上唐雲暮是那種你不找他說話他絕對不會主動找你說話、只會在一邊或看唐門飛鴿信件或打坐練功的人,柳亦寒只呆了一天就受不了了,於是這樣說道。
正在看信件處理事務的人轉過頭,看到了柳亦寒臉上隱忍的不耐煩,便點點頭,道:"好,半個時辰回來,不要在外面惹事。"
不能放他在外面時間太長,否則就會出問題了。
"知道了。"柳亦寒笑眯眯地在唐雲暮臉上親了親,拿著鐵簫出去了。
唐雲暮看著他開心跑出去的身影,神色有片刻的黯然──他知道自己是個無趣的人,只是......不知道怎麼改變,依著柳亦寒的性格,只怕快熬不住了吧。
不是自己的東西終究不會是自己的,即使他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讓他打扮得不倫不類,以此杜絕有人會喜歡柳亦寒;比如挖空心思找些柳亦寒會喜歡的東西討他歡心,但柳亦寒的心思永遠是那樣飄著,對什麼都不在乎,這樣的態度是不是跟他的過去有關系呢?唐雲暮在想著要不要調查一下柳亦寒的過去。
雖然他不明白柳亦寒怎麼會纏上他,以前因為不在乎也懶得調查他的過去,但是這並不說明他不知道柳亦寒是有目的接近他的事實。
他沒有什麼可以吸引人接近的地方、甚至惡名在外,不是嗎?平常人對他都是敬而遠之的,可是柳亦寒卻挖空心思地接近他,沒有目的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柳亦寒能讓他感到愉悅,他又覺得即使他有目的自己也不怕,因為沒什麼東西能令他感到害怕,所以即使不知道他的過去就留下柳亦寒又能如何?反正他覺得對方挺有意思的對方也覺得自己挺有用處的,那麼就在一起玩玩吧!厭倦了再散不遲。
可是現在看起來,柳亦寒只怕快要走了,而自己還沒厭倦,還是挺喜歡身邊有個他不時給自己生活帶點驚喜添點色彩的,所以要放他走嗎?還是留下他?對於他來說,要想留下柳亦寒,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方法太多了,就是可能會讓柳亦寒不怎麼情願罷了。
──事實上,唐雲暮同志的外號不是白叫的,他是一個不好惹的人,小柳同志既然招惹了,以後想單飛找樂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過好在柳亦寒也不是什麼善茬,在這個世上,他除了見到楚星就想跑外,對其他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說到楚星,這不,說到誰誰就來了,你越想躲越躲不掉。
第十章
"你......你是小寒嗎?"
正在院子裏閑逛的柳亦寒突然聽到這道熟悉的詢問聲。
柳亦寒的身體有片刻的僵硬,他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熟人,他原是故意避開那個院落的,沒想到還是碰上了,勉強調整了心緒,這才轉向說話的方向。
今天的陽光並不激烈,甚至是風和日麗的涼爽天氣,可是那人並不像往年斜臥在長椅上邊曬著溫暖的陽光邊看著書,卻是坐在樹蔭裏,手裏並沒有書,只是坐在那裏,快要溶入樹影裏了,要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他。
今天的天氣雖然涼爽,但並不熱,那人卻異常地裹得嚴嚴實實的,三年前的時候那人雖因久病有點偏瘦,但尚精神,臉上也有光彩,現在竟是死灰一片,臉也瘦削得厲害,仿佛顴骨都要破皮而出了。
柳亦寒雖在唐鵲那兒聽說楚星嘔了三次血,但沒想到竟已沈屙到這種地步,心裏有點害怕,沒有回答那人的話,轉身便想急忙離開。
楚星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在他沒有邁開腿前,他卻是從樹蔭裏走了出來,步履急切到有些踉蹌,急急地哀求道:"別走......"
旁邊是楚星最忠心的下人阿青,見楚星起身得這樣急切,趕緊扶了過來,一邊叮囑楚星慢點一邊向柳亦寒恨恨地瞪了一眼──柳亦寒沒有怪他,他是有理由恨自己的。
有時候他也會有片刻的茫然,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說是要讓楚麟最關心的人痛苦,進而讓楚麟痛不欲生,可是......如果楚麟最關心的人是那種惡人,哪怕是視自己為陌路人的人都好,偏偏楚星不是,楚星......楚星或許是這輩子最關心他的人,在當年他痛苦的年月裏給了他這輩子最美好的溫暖,讓他再也下不去手,便趁著事情尚可挽回之前,匆匆逃掉了,轉而尋求與唐雲暮的合作,下不去手傷害楚星,那麼報複到楚麟最愛的人──唐鵲身上也不錯,不過唐鵲毒術高明,只有唐雲暮才能降住她,這也是柳亦寒會找上唐雲暮的原因,他需要一個制毒解毒高手隨時在旁邊保證他的安全。
唐雲暮好一點,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相信不會出現楚星那樣的事情來。
他原以為沒有實行到最後一步──讓楚星愛上自己,然後當著楚麟的面惡狠狠地拋棄他弟弟,讓他弟弟痛不欲生進而讓楚麟痛苦──楚星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哪知道楚星仍會因他離開而犯病呢?雖然沒有做那樣無情的事但仍讓楚星如此痛苦,這似乎也達到了他的目的,只是這目的達成沒讓他有半分歡喜,倒是愧對楚星,再不敢面對楚星。
人生的事就是這樣奇怪,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如果所有的計劃都能實現,那也沒有天意弄人一說了。
不過,盡管他不知道這樣報複楚麟是對還是錯,但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要讓楚麟好過,比殺了他更好的方法就是慢慢折磨他,否則,要真想殺他,他早讓唐雲暮下手了。
對楚星他總是最心軟的,明明知道此時該走掉,可是看著楚星踉踉蹌蹌地奔了過來,他想逃跑的雙腳卻釘住了,生不出力氣來──當年楚星對他實在是太好太好了,好到他生不出一絲惡意來。
想當年他是滿腹怨恨來到楚府、期待狠狠報複楚麟一頓的,哪知道碰上的楚星根本不是資料上寫的那樣。資料上寫楚星因為久病而生性孤僻,不與人言,深坐終日,他原以為這樣一個久病病人脾氣那肯定是古怪的難纏的,哪知道恰恰相反,楚星對他那叫一個柔情百端,溫柔體貼,他有什麼要求楚星總是百依百順,他如果心情不好沈默久坐他就在一邊不停地說些各地風土人情或是奇聞軼事,如果他嫌他嘮叨讓他閉嘴他也不生氣,只是溫柔地盈滿笑意憐愛地看著他,讓他滿腹怨恨竟是無論如何也發作不出來,就像是一只鐵拳擂進了一堆棉花裏,根本無處著勁,生生讓百煉鋼化成了繞指柔,最後,因為害怕自己不但仇沒報成反而把自己栽進去了,不得不驚惶失措地逃跑,所謂柔能克剛,古人誠不欺我也。
當下楚星看柳亦寒聽話地沒走,死灰般的臉上有了點生氣,來到了他面前,抬手摸了摸柳亦寒的臉,歡喜地道:"你真是寒兒。"
柳亦寒不知道怎麼跟他說話,只能沈默以對。
"我前兩天就聽說你跟唐雲暮過來了,就想在園裏坐坐,看看能不能碰到你,還真碰到了,真好......咳......"楚星的喜悅被咳嗽聲打斷了,他咳得相當厲害,臉上瞬時湧上一陣不自然的紅,一邊的阿青急得忙用內力輸進去勉強幫他鎮住,柳亦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從懷裏掏了個玉瓶倒了顆晶瑩的玉丸,遞給了楚星,道:"吞下吧。"
這是上次他風寒時唐雲暮專門為他作的鎮咳藥,效果挺好的。
楚星伸手想接過藥,卻發現手抖得厲害,便笑了笑,道:"我手抖得厲害,只怕接不住,你喂我好不好?"
其實他可以吩咐阿青接過來,但是......但是......看到了柳亦寒讓他心頭冒出了一點小小的奢望,小小的奢望......
他不貪心的,只是人都快要死了,想得到一點臨死前的滿足罷了。
這要求沒超出柳亦寒的心理底線,所以便沒有拒絕,扶著楚星坐到一邊鋪著毛毯的長椅上,看玉丸幹硬不易下咽,又摸出一瓶玉露,道:"配著這個一起吃吧,這個也是鎮咳的。"
楚星有三年沒見他了,眼睛盯著他都不敢離開一分視線,生怕一轉眼一眨眼柳亦寒就從眼前消失了,為了見柳亦寒他已經在這裏等了好幾天了,雖覺得機會渺茫卻不想放棄,他沒想過做什麼,也沒想過破壞柳亦寒現在的幸福,只是想見見他以慰相思之苦,他這幾年想他想得心魔了,只是不敢跟大哥提,怕給大哥增加煩惱,只是這樣一天比一天想見柳亦寒的念頭折磨得他吃吃不好,睡睡不好,身體越發地加速變差。
剛才的時候阿青勸他回去,幸好他說再呆一會,要不然就見不到柳亦寒了,事實上阿青已經說了,如果今天再見不到柳亦寒,明天不能再來了,因為外面潮氣太重,他呆久了咳嗽加劇,他雖想拒絕,但明白身體確實熬不住了,當時也只能黯然同意,萬幸現在碰上了小寒。
當下楚星雖是聽從柳亦寒的話喝下了玉露,吞下了玉丸,但眼神卻是一直絞在柳亦寒身上的,見柳亦寒神色平和,沒有對自己的盯視厭惡或者排斥,心裏歡喜,暗想他當年沒看錯人沒疼錯人,他的小寒果然是善良的人,縱然往事堪苦,仍沒對自己──當年那個負心人的弟弟惡言相向,也沒憤世嫉俗。想起當年的事,心底不由歎息了聲,小寒這樣招人疼,大哥當年又跟他是兩情相悅的,怎麼後來就那樣對小寒了呢?每每想到這個,心底總是充滿了對柳亦寒的內疚。
是他們楚家欠柳亦寒的,大哥欠了柳亦寒多少,他就十倍百倍地還給他,不過當年似乎做的太急切了,結果嚇著了小寒,把他嚇跑了,這一跑可害苦了自己,整整三年看不到自己的小情人,想得都快心魔了,再見,已是物是人非,縱然心裏喜歡,不說對方已有良人,只說自己這身體,也不能向柳亦寒再表達什麼了,所以他也想開了,就由柳亦寒找一個更好的人照顧他吧,讓他忘了往日悲痛,至於他,還是默默地在一旁,能活多長時間就守護他多長時間吧,只要小寒幸福了,他也不枉此生了,不說心中全無遺憾,至少不會背負著楚家對他的愧疚見閻王。
說起閻王,小寒現在那位情人的外號不就是閻王麼?想起唐雲暮種種冷血無情的傳聞,楚星又有點擔心,決定問問他跟唐雲暮相處的事,如果小寒有什麼不情願的地方,他趁著現在還有點精神,也好幫幫他。
第十一章
"你怎麼現在化妝了,還......穿成這樣?"
似乎那個藥有點作用,楚星心裏舒服了不少,便拉著柳亦寒坐在椅上敘話,為了保護他虛弱的身體,椅上都鋪了厚厚的毛毯,柳亦寒看了不禁黯然,自己如果當年沒招惹他,他的身體不會這樣差的。不敢想像如果自己當年按計劃行事了楚星會變成什麼模樣,會不會當場吐血而死呢?想到自己差一點毀了這樣一個他所見過最善良的人,柳亦寒就有點心虛和慚愧,這年頭,不怕硬的,最怕軟的。
這時聽楚星問起自己的妝容,柳亦寒在心底小小地歎了聲氣,道:"唐雲暮喜歡我化成這樣,我就只好聽他的吩咐化成了這樣。"
柳亦寒蠻不在乎地聳肩,其實對於唐雲暮把自己改造成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一點意見也沒有,只要他喜歡,他一點意見都沒有,至於毀了他的形象,呵......他早在五年前被逐出家門後,就在江湖上沒什麼形象可言了。他功夫又不高,再失去了世家公子的背景,在江湖上其實就是一根雜草,沒什麼地位可言的。江湖嘛,武功好的人永遠吃香,再就是背景實力雄厚出來的世家公子或者大門派弟子也很吃香,如果你既沒功夫又沒背景就只能當陪襯了。
"他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妝容?"
以前的寒兒是多麼可愛,現在被那人搞成這幅模樣,要不是他日夜思念柳亦寒,看了他一個背影就能認出來,當面恐怕都認不得了。想到這兒,楚星不由對唐雲暮微有些意見,想著要不要抽空找他談談。──雖然還活著,楚星已經搞得像交代後事了。
"大概是唐門的人審美觀跟我們不一樣吧,不都說唐門的人神秘麼?"
還是一逕的漫不經心,卻讓楚星看得難受,用幹瘦的手臂抱住了柳亦寒,楚星顫抖著聲音道:"他......對你好不好?"
要是不好,他會盡他的所能幫他脫離魔掌的,當然這個要先聽聽柳亦寒怎麼說,如果挺好的他後面這話就不用說出來了。
事實上柳亦寒跟唐雲暮在一起他並無太大排斥,因為他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他沒什麼太多的牽挂,只有哥哥和柳亦寒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哥哥另說,只說柳亦寒,他知道他的心結,當年也曾質問哥哥為什麼,可惜沒有答案,這原是他們楚家欠了他的,他願意替哥哥償還,所以打心底希望他以後能過得好過得快樂。更何況,他是真心地喜歡眼前這人。在他寂坐院落的無盡歲月裏,這個人的來到給了他新的生機,雖然最後還是走了,但曾經有過快樂就夠了,像他這樣的病秧子,能有一點快樂就不錯了,還想貪心地企求快樂能夠一直延續到生命的盡頭麼?現在,只要他關心的人能夠快樂,他就心滿意足了。
聽了楚星擔心的詢問,柳亦寒淡淡道:"他對我很好,你放心。"
他知道楚星是那種善良的人,知道他在擔心自己,所以這樣寬慰他,而且也沒有掙脫楚星的擁抱。事實上唐雲暮除了人無趣了點,除了情事索求頻繁了點,對他還是不錯的,他是有求於他的,總不能指望人家對他百依百順一味縱容,像楚星這樣的大好人畢竟是罕見的。
楚星看柳亦寒的模樣不像是撒謊,稍微放心,道:"這就很好,這樣就很好了。......"
當下便看著他的臉,眼睛,眉毛,一一地流連,歡喜無限,似是永遠也看不夠。那種貪戀的目光好像要把他牢牢記住的目光讓柳亦寒有點苦澀,他有點明白楚星的想法,大概是覺得以後看不到他了所以想一次看個夠,這樣的感覺他也曾有過,並不陌生。當年他與那人攜手踏進劍嘯山莊大門准備向父親坦承個人情感時,因為害怕出意外,也曾這樣流連過愛人的面容,想把他刻印進腦裏,一旦遇事日後也好有個念想,雖然事實證明他看錯了人,不過這是往事不提也罷,只當下便輕聲問楚星:"你的病......真的治不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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