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梦珂
  发于:2010年0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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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衡义乾笑几声,「因为太久没洗澡了,不小心就洗得忘我了。」接过服务生递上来的菜单,点了一杯珍珠奶茶,「珍珠奶茶,最後一次喝是哪时候了啊……」
夏天清开玩笑的说:「你真的是越来越厚脸皮的感觉,自己没钱就认定我会帮你付钱啊?」
洛衡义又乾笑几声带过这个话题,「你要跟我说什麽?」
夏天清把饮料推到旁边,把一张纸递给洛衡义,「我有画地图,过几天去那边拿印章,然後去办身分证、开户头,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忙著准备期末考试,所以这段时间我不会来找你。」顿了顿,看了洛衡义几秒,才又继续说:「大约五月中旬会再来最後一次,为了跟你要帐号,这样我才能把钱汇给你。」
洛衡义听到夏天清要汇钱给他,脸上难掩兴奋,看在夏天清眼里,不禁蹙眉,对方也敏感的察觉夏天清的表情,急忙收敛自己的情绪。
夏天清把杯子里剩下的红茶都喝掉,把目的说清楚,「我汇钱给你并不是要养你,我给你这一点钱是要你离开这高消费的北部,到中南部或乡下重新开始,租间便宜的房子,找个工作养活自己。」他吸了一口气,「之後,我们不会再见面,如果哪天真的又不小心巧遇,我们也将只是陌生人。」
洛衡义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下,半晌,他带著苦笑抬起头,低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不计前嫌的为我做了这些事情,真的很谢谢你。」
夏天清摆摆手,「就当作是念在血缘这关系吧……」他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袋交给他,还有两张百元钞票,飞快的嘱咐道:「这是饮料的钱,这信封里有两个月的生活费,自己斟酌用,证件那些事情要处理好,有空的时候就买报纸找找工作和房子,五月中旬我再来找你,就这样。」语毕,不等对方的回应,夏天清背起包包毫无犹豫便离开咖啡馆。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不用去见洛衡义,所以生活又回复到过去的模式,夏天清不需要再战战兢兢的想办法离开夏子武的关注,最重要的是晚上他不再做噩梦,他的精神也就不再疲惫,夏子武也就安心不少。
这让夏天清深深了解到洛衡义带给他的恐惧是多麽严重,只是单纯的见面,就足以让他变的脆弱,过去的记忆也因为他而再次想了起来。
还好只剩下最後一次见面,等到事情都处理完,一切就真的完完全全的恢复正常了。
而咏凛轩的研究所考试也顺利完成,依照他本人的说法,结果应该是不错,为此他们四人跑去Diamond好好庆祝一番,结果,除了夏子武之外,其他三人隔天都摊在房间哩,深深的体会到宿醉的痛苦,也各自在心里发誓绝对不再喝醉。
接著即将到来的是大学生涯中最後一场期末考,除了主修的几个科目比较重要,必须花时间好好准备之外,其他的科目的教授为了让学生们省点时间准备,於是纷纷以猜题的形式帮助学生们度过最後一次考试。
所以这段时间公司的实习告一段落,只剩下打工的工作,而没有工作的空閒时间,四个人都乖乖待在家里读书,偶尔跑跑图书馆,有了咏凛轩和夏子武的帮忙,夏天清和萧琪准备起来也倍感轻松,又加上他们提早准备,所以应付起来不但容易也显得从容不迫。
五月中,夏天清一直没有忘记要再去找洛衡义,却一直找不到适合的时机拖身,因为学校已经停课,夏子武的打工又是在晚上,所以白天的时间他几乎都是和夏天清在一起。
夏天清不善说谎也不想说谎,但也不想告诉夏子武,踌躇之馀,在不知不觉中脸上的表情显得焦躁,夏子武发现他的异状,关心询问,而理所当然的便是得到模糊的回答。
几天观察下来,夏子武发觉到他似乎想出门,但找不到时机,於是为了得到答案,夏子武在这天谎称有事情要办,晚餐前才会回来,而夏天清也没有多加怀疑,只知道自己终於有机会可以脱身。
夏子武出门一阵子後,夏天清急忙跑去银色旅馆,一路上,夏子武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後,当他目睹夏天清走进旅馆,令他又惊又困惑,守在门外没多久,见夏天清走出旅馆大门,笔直的走进对面的咖啡馆。
犹豫了一下,夏子武还是跟了进去,悄悄的坐在面对他背後的位置,并且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脸藏在杂志後面。
过了没多久,有个男人坐到夏天清面前,起初,躲在杂志後面的他因为背夏天清挡住,有点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脸,稍稍侧身一看,他愣住了,整个人僵在位子上,也忘记该躲在杂志後面。
那男人──洛衡义,他的脸到死都不可能忘记,那些回忆对夏天清是个伤痛,对夏子武来说也是一段无法抹灭的过去,即使已经过了十几年,当时的情景依然清晰,仍然深刻的烙印在心里。
但最令他感到惊讶的不是看见那男人,而是夏天清来找他。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的脑袋已经无法思考了,只能尝试竖起耳朵聆听他们的对话。
「抱歉,这几天我哥都待在家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溜出来,废话就不多说了。」夏天清从包包里拿出信封袋递给他,「帐号给我,今天或明天就下中南部吧,这一两天我会把钱汇给你。」
洛衡义把写著帐号的纸交给他,「干嘛这麽快就下去?」
夏天清板起脸,「要不然你还想待在这干嘛?旅馆的房间是跟朋友借的,你不走,到时候被赶出去我可没办法。」
「因为很久没有过这种轻松的日子了麻。」洛衡义勾起一抹略有含意的笑容,「所以有点舍不得。」
听到他的话又看到那个笑容,不禁有点发怒,「舍不得也得走,赖在这里我没有办法养你也不想养你。」伸手要拿走桌上的帐号时,洛衡义突然一掌盖住他的手,惊的他差点叫了出来。
「那你钱要给我多一点喔,我担心不够。」洛衡义贪婪的盯著夏天清
像是突然被人丢进冰水里,忍不住从脚底寒意垄罩全身。这瞬间夏天清後悔了,他咒骂自己竟然愚蠢的会相信这个人的道歉,竟然还出手帮这种人,他真的後悔了,「放、放手,我也只有一点钱,能给你的也只有那麽多,放手,我叫你放手!」
「放开他。」洛衡义的手腕猛然被紧紧握住,并且将他的手掌拉离夏天清的手背。脱离掌控的瞬间,夏天清吐了一口气,但下一秒抬眼看见旁边的夏子武又到抽一口气。
「你!」洛衡义怒目夏子武,看见他的脸,洛衡义弯起一道冰冷的弧线,「我知道你……你就是当时那个小孩子……」
不理会男人的低语,夏子武一把抓起夏天清的手要带他离开,转身同时,另一只手霍然被洛衡义抓住,尖叫声从夏天清口中溢出,夏子武怒吼,并且打掉男人的手,「不准你碰他,你没资格,你这人渣。」
小小的咖啡馆里,所以客人都被尖叫声和怒吼声吸引了他们的目光,有些人好奇张望,有些人急忙到柜台结帐离开。
「你说什麽……」
满腔的怒火堆积在胸口中,夏子武冷哼,「我说你是人渣,我是不知道你说了什麽而卸下小天的心房,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也不准你在靠近他、碰他!」不顾四周的眼光,他只想把他的怒火宣泄而出,稍微移动脚步,把夏天清挡在他的背後,「别跟我说你忘了那些事情,竟然还有脸接受他的帮忙甚至还跟他要求,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他什麽都没欠你,他更没有义务要帮你,倒是你,欠了这麽多还有脸接受他的帮忙,你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小武,别、别说了……」夏天清害怕的拉拉他的手,却换来夏子武的怒视,只好缩起身子继续躲在他背後。
当众毫不客气的被羞辱,洛衡义气的涨红了脸,「是他要帮忙你差什麽手,况且是他要帮忙,有这麽好的机会怎麽可以拒绝!」
夏子武鄙夷的看著洛衡义,「是啊,这是小天要帮忙我是没资格多说什麽。」这句话是说给夏天清听的。他握紧夏天清的手,「但是身为他的兄长,我会劝阻他打消这个念头,原本觉得小天想帮你那就帮吧,但是你贪婪的心在还没拿到钱就先想要更多,像你这种人嚐到了甜头就还想要更多,未来绝对会缠著晓天不放!所以你放心,我绝对会说服小天放弃帮忙这念头。」顿了顿,再说:「还有,别再找他了,让我看到,我绝对会报警处理。」
「我什麽都没做,你凭什麽报警。」
「当时你被判刑时不但被除去扶养权,还因为家暴的关系而被限制靠近他,只要你靠近他,我就有理由报警处理。」夏子武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清楚楚,脸上的表情也表示著他说到做到,「从今以後别再出现。」
不愿再多看洛衡义一眼,夏子武有点粗鲁的拉著夏天清离开。
坐在椅子上的洛衡义的脸露出愤怒狰狞的表情,紧紧盯著夏子武的背影……
伤─第十六章─下
因为明天有事情要出门,所以明天的更新提早,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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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咦?」
才刚踏进家门的萧琪马上就感觉到家中弥漫的一股诡异的气氛,身後的咏凛轩也察觉到了,从萧琪身後探出头,马上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著正在忏悔的夏天清,对面坐著黑著脸、神情凝重的夏子武。
「又吵架了?」萧琪细声问。
「绝对,气氛超沉重。」
「你们回来啦,有买到什麽吗?」夏子武和颜悦色的问,和面对夏天清的脸色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有买到很漂亮的衣服喔,洗完澡穿给你看。」萧琪不顾此时客厅的气氛,自顾自的把她的带子递给夏子武看,「我有看到一件V领的针织衫,你穿起来一定很好看,所以特别替你买了灰色,凛轩是白色,小天的是另外一款,不过穿起来也一定很好看。」
「谢了。」夏子武心不在焉的玩著萧琪的红发,一边轻声笑道:「你一点都不像要准备期末考,竟然还跑去逛街。」
「因为都准备好了啊。」萧琪轻拍他的大腿,「倒是你们个在我们不在的期间发生了什麽事了?」毫不拐弯抹角的个性,萧琪直接发问,看到夏天清丢来一记哀怨的表情,她咧嘴灿笑。
「你叫他说,我去喝水。」夏子武的脸马上垮下来,把位子让给咏凛轩坐,自己移动到厨房。
「好了,你说吧,发生什麽事情了?」萧琪问。
夏天清噘著嘴,为了不让夏子武更生气,他小小声的把所有事情都全盘托出,而如同他预料的,萧琪和咏凛轩都皱著眉头、眼神流露著责备,「啊啊,别这样看我啦,我、我从头到尾都很小心啊,又没有发生──。」一看到夏子武从厨房走出来,还没说完的话又吞回肚子里。
「这就是为什麽你之前又做起噩梦的原因?」咏凛轩问。
夏天清点头。
「那你道歉了吗?」萧琪问。
夏天清瞄了旁边的夏子武一眼,压低音量说:「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小武依然冷著一张脸。」
「因为擅自跟那麽危险的人接触他当然要生气。」萧琪据实评论。
「难道我不会保护自己吗?」夏天清有点气愤的反驳。
咏凛轩坐到他旁边,细声说:「子武是如何把你捧在手心里呵护,你也不是不知道,但你却让你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他当然生气。」
「……那我都道歉了他还是不理我。」夏天清低声抱怨。
萧琪戳戳他的额头,「你真的有反省吗?」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只有道歉,但可没有发自内心反省。
看了夏天清脸上的表情,咏凛轩苦笑,「你或许觉得你没有错,但是……你让子武担心就不对了,你一定知道这阵子因为你又复发,他为此有多担心吧?」
「好,那回你们房间处理,和好了我们在一起出去吃饭。」萧琪大声说,推著夏天清回他的房间,夏子武默默的跟在後面,「不过如果你们七点以前没有和好,我就和凛轩先去吃饭罗!两个小时,绰绰有馀了吧?」对夏天清眨眼,竖起大拇指给他打打气後,便关上门让他们两个自行解决。
门关上的瞬间,夏子武一手掐住夏天清的右肩,他轻声呼痛,害怕的抬眼看著夏子武,「小武,我……」
「你的心真的太软了。」夏子武冷冷的说,但脸上的神情却满是悲伤,「难道、你还当他是你父亲?」
「当然没有!我没有!」夏天清不敢相信他会有这样想,慌张的牵住的他的手,「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只是因为他道歉了,所以我、我才会想要帮他……」
「所以我才说你心真的太软了。」
「……我想可能是、或许是血缘吧……」夏天清弱弱的说,「我是这样解释给自己听……」
夏子武展开双臂,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他,像是要把他揉进体内,「我和你一样,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的情景,但有一点不一样,或许你原谅他了,但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绝不。」
他无法原谅那个男人对夏天清的所作所为,他曾目睹如同破布娃娃躺在地上的夏天清,他曾看过夏天清因为恐惧而失控无措的样子,他陪著夏天清走过来,他陪著夏天清开始新的生活,夏天清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被抱住的手臂和背部有点疼,但他忍著,直到在他怀里快透不过气时,他才拍拍夏子武的背,「我、我快没气了。」
「抱歉。」
夏天清拉著他倚靠著床坐下来,侧著身钻进夏子武的怀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次,他真的有好好反省。
「……我这辈子就是注定要为你担心。」
听不出来他是认真的还是嘲讽,正当夏天清要开口问个清楚,微开的嘴就被突如其来的吻封住。
有点愤怒、有点侵略性的吻,暗暗的表示著他此刻的情绪。这麽有力道的亲吻,一点都不甜蜜,却带来另一种颤栗的渴望,希望可以更深、更用力,夏天清将双手绕到他的後颈,轻轻的在他後脑施力,为了让唇能与他更加紧密的贴在一起。
「痛!」夏子武重重的咬了他一口,被咬破的下唇瞬间流出丝丝鲜血,「小武……」以为他还在生气,所以才这样处罚自己,他难过的看著夏子武,该做的都做了,但他还是在生气,他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很痛吗?」夏天清用力点头,夏子武轻声笑了出来,他没有再多说任何话,将夏天清压倒在地,静静的舔去唇上的血,又吻上他的唇,又轻又柔,很快的,他便陷入夏子武所挑起的情欲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洛衡义事件告一段落,他的确离开了银色旅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当然,夏子武他们也没兴趣知道。
生活再次回到正常的轨道。六月底时,咏凛轩顺利考上研究所,顾不得接下来还有期末考,四人跑去KTV替咏凛轩好好庆祝一番,也狂欢了一整夜。
好在之前已经都准备完毕,所以他们只需要花一点时间复习,便可轻松上考场。之後,他们都很顺利通过期末考的所有考科,现在只差一场毕业典礼来替他们的大学生涯画上完美的句点。
随著毕业典礼将近,他们开始整理家里的东西。咏凛轩和萧琪都得到父母的同意可以同居,所以他们在咏凛轩的研究所附近租了一间新的公寓,而夏天清和夏子武则是在林源森的公司附近租房子,因为林源森很乐意雇用他们。
话虽如此,其实他们之间也只有两条街的距离,所以基本上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硬要说的话,就是夏天清和夏子武有了自己的专属空间,不会再因为某件事而影响到萧琪和咏凛轩了。
毕业典礼当天,学校热闹非凡,学生们都难掩兴奋之情,因为典礼过後,每个人又即将踏入新的世界。典礼结束後,大家各自与自己的好友们续摊狂欢庆祝。
他们四个早就决定好,哪里都不去,最好的地点就是要在家里好好庆祝。
典礼一结束,烹饪比较厉害的萧琪和咏凛轩先回家煮饭,而夏天清和夏子武则是去采购饮料点心,还有去蛋糕店拿特别订制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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