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万一治不好，我杀了你？”
“正是！”
约翰答得爽快，似乎希望洛丽塔别再给他施压。
“约翰，你是我们银翼顶尖的科研人员。我就是想杀，也舍不得呀！你就放心地给他开刀！”
洛丽塔说话很小心，不愿透露任何关心末默的语句。
可即使这样，约翰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如果要牵制洛丽塔，除了奥古斯特，还有就是这个昏迷的病人。
这样的线索一定要抓紧机会报告上级，再晚就来不及了。
再来就是要摸清这次银翼和亚洲势力交易的地点。如果成功抓捕到东西方两股黑势力，这对国际警方来说，可是一举两得的好机会。
“诺曼先生似乎也很关心末先生的安危，却从不见他来过。他最近在忙什麽？”
“还不就是军火交易的事情？这次有些麻烦。”
“就是上次那件事情？还没解决吗？”
“还早。据说，国际组织正在严密调查此事，希望借助这次机会一举铲除我们银翼。”
“哦……”
约翰装作在给细胞做分类化验。
“奥古斯特想了很久，地点始终还没确定下来，不过有几个地方倒还是不错……”
洛丽塔故意停顿，想引出约翰的尾巴。
约翰果然上当。
继续装做心不在焉地问：“哪几个地方？”
洛丽塔这次总算确定约翰有问题，没想到银翼内部竟然混进了危险的人物。
“约翰，你管的事情还真多。要是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下一分锺你就要死在我的枪口下。你愿意吗？”
“啊？你说什麽？洛丽塔？”
约翰继续忙，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著。
“当我没说。”
洛丽塔坐在末默身边，继续察看伤势。
约翰.格雷，看你装得了多久。
奥古斯特抽完雪茄，翠绿的眼眸透出嗜血的色彩。
“洛丽塔，吩咐下去，交易地点选定在大西洋的大型客轮上进行。”
“决定了？”
“嗯！不能再给雷亚有任何喘息的机会。雷宇这个人狡猾的诡计不输我，末默的假死讯瞒不了他多久。现在给他时间，就是对他留情。等到他一喘过气来，又会立刻变成我们的威胁。”
“那警方的调查怎麽办？”
“做黑道的，哪此没有警察中途捣乱的？不过这次做得大，我会另外差人打点疏通。”
“要不，我现在就去暗杀雷宇吧？”
洛丽塔恨不得雷宇快点死，因为，每次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她就心烦意乱。
“不忙。现在杀了他，雷亚就群龙无首，这样只会增加我们进驻亚洲的障碍。你要真想杀他，就在我们结婚那天。”
洛丽塔眼前一亮。
结婚！奥古斯特要和她结婚了！
“奥古斯特！我爱你！爱你！爱你！”
扑进充满轻淡香水味的怀抱，洛丽塔乐坏了。
她从昏迷中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奥古斯特.诺曼。当时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嫁给他。
能嫁给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是任何女性的梦想啊！
奥古斯特，你终於愿意娶我了，太好了！
“亲爱的，婚期定在什麽时候？”
“交易那天，也就是下个月的第一天。我们会在美丽的大西洋上举行婚礼，怎麽样？喜欢吗？”
“奥古斯特！”
洛丽塔惊喜地大叫。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棒了！
豪华客轮在古老的大西洋上……
举行豪华的婚礼……
浪漫唯美到极至的想法！
“我都迫不及待要嫁给你了！”
“呵呵，别著急，睡美人。距离那个日子，也不过就是两个星期罢了。说不定，雷宇也会出现。”
“那正好！我杀了他，用他的血庆祝我们的婚礼。”
“好啊，我喜欢用鲜血来做赞美的东西。”
“你这个嗜血如命的恶魔，不过我喜欢。”
奥古斯特微微蹙眉：“嗜血如命……末默以前也说过。只不过，没有後面那句话。”
“他现在就剩下半条命了，所以後面的话，是属於我的。”
搂住奥古斯特，给予他缠绵的热吻。
这是洛丽塔和他之间最亲密的方式了。
他从来没有要过她，很多时候，她都觉得他并不爱她。
可她现在总算获得了长久以来的愿望。
两星期後，她就如愿以偿了。
她的美梦……
45
他无时无刻不在噩梦中度过。
那里既黑暗又冰冷，冷得他心寒。
有好多次他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可总有一线微弱的光在照耀著他。但是这样半生半死的感觉他受不了了！
与其那麽痛苦地活著，不如死了吧！
……不……不要……
宇……救救我……快救我……我不要死！
我要活下去……好难受，好痛，全身都好痛！
我是怎麽了？
为什麽我醒不过来？
不！我不要死！醒过来！醒过来！
宇！雅绪！
“不──！”
看见了，终於看见东西了。
末默感觉到视线由模糊到渐渐清晰，他知道自己终於醒了。
呼……
还好，我还活著。
“唔……”
想动，无奈手脚全被绑著。一用力，全身像散架一样的痛。
越来越痛，抓伤的地方已经遍布全身，可想而知发病的次数在增多。
不能再等下去了。
……糟！
当时原本要乘坐的飞机爆炸，雷宇该不会是认为我已经死了吧？
末默心急如焚，却又无奈於现实。
奥古斯特难道是想趁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再给雷亚一个致命打击？
不行了！再不快点雷宇会有危险！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末默凭著敏锐的直觉，感觉到那个阴冷可怕的人在接近。
“诺曼先生，难得您抽空过来。末先生最近病情不稳，我正要向您请示，给他做脑瘤摘除手术。”
“约翰，辛苦你了。不管手术的成果如何，只要他不死，你照样可以过得轻松潇洒。”
“放心，这点我可以保证。”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
约翰恭敬地关上门，屋内又是一片寂静。
冰凉的手指抚摸上末默的脸，无限疼惜。
“真是傻孩子，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当初好好地执行我派给你暗杀雷宇的任务，然後再完满地回到我身边，不就什麽事情都没有了？”
末默没敢动，静静听著奥古斯特在他耳边低语。
“你知道我的秘密，也了解我为什麽会那麽残暴。可这一切并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怎麽会了解一个没有任何痛觉的人的痛苦呢？”
奥古斯特解下捆绑著末默布满血痕的绷带，自言自语道：“看看，流了好多血。一定很疼吧？这麽疼，你还是一直没有清醒，是在梦里挣扎吗？告诉你吧，雷亚就快要完蛋了。呵呵，当初你没有一枪杀死雷宇，反而被他夺走。这种被背叛的感觉一直在我心里。我要你们受到惩罚。惩罚你误解我，惩罚你认为我不爱你，惩罚你因为害怕而逃离我，惩罚你违背了我对你的期待和爱情！末默，我对你的惩罚是永不终止的！就像是‘撒旦’，他会一直跟随著你，在你的脑子里生根，一直控制著你……这还不够！还有雷宇！我先夺去他爱的女人，再把她变成我的女人，我的俘虏，哈哈哈……看看你们三个现在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妈的！你最爱的男人爱上了别的女人！末默，你这个傻瓜！跟著那个雷宇一起疯！你以为你们三个相爱就可以天长地久了？那我算什麽？我在你眼中只是一个只懂得品尝血腥的怪物吗？”
狠狠抓起末默细柔的发丝，奥古斯特语气相当凶狠：“告诉你，雷亚现在分崩离析，雷宇更是被我打击得脆弱不堪。那种为情而生的男人，迟早要被自己的爱情给毁了的！还有洛丽塔，其实她就是叶雅绪，但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叶雅绪！我给她换了半个脑子，再给她催眠，让她在见到你们的时候心里有一种难分难舍，却又对你们毫无记忆和感情。她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夹在你们中间一定很痛苦。下个周末，她就要嫁给我了。想不到吧？你和雷宇你争我夺的女人，被我在一旁渔翁得利。呵呵，爱情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要报复你们，只要动动感情的歪脑筋就足够了。”
安静了片刻，奥古斯特轻声叹气道：“说了这麽多，你还是那麽冷漠。如果你不反对，那就一辈子做我的囚犯吧！你们三个真是不堪一击，被我毁了，也是一种光荣。哈哈哈……”
开怀得意的笑声消失後，末默冷静地睁开眼睛。
原来，雅绪还没有真正的完全忘记我和雷宇……雅绪还有救！
奥古斯特，爱一个人，并不仅仅是只是爱他就够了。
原谅我，我不能让你伤害他们任何一个。
傍晚时分，约翰走进实验室，按照平时，他应该立刻检查末默的病情，可现在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他只管末默不死就行了。
只见他匆匆打开电脑，神情紧张地环顾四周，然後迅速地在键盘上敲打。
快！快！快！
时间！地点！要搜捕的对象！统统全部报告上去！
没有丝毫防备的瞬间，冰冷的手术刀抵住他的咽喉。
“你叫约翰.格雷？我想我没有记错吧？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锋利的手术刀刚想割下去──
“等等！你不能杀我！”
老天，那植物人什麽时候醒过来的？
约翰心里捏把冷汗，但又不能就这样被杀。
“末先生！我……我是现在唯一能救你的人，你不能杀我！”
“救？不是还有叶雅绪吗？你们银翼的科学家都是祸害！”
他知道洛丽塔就是叶雅绪？！
约翰来不及多想，手术刀已经穿过真皮──
“我不是！我是政府特工！叶雅绪在哈佛的同事！”
末默迟疑了一下，但仍不放人。
“末先生，我知道你也痛恨银翼。刀下留人！”
“给我一个理由不杀你！”
“银翼这颗毒牙难以铲除！末先生，请你跟政府合作！”
“抱歉，理由不成立。”
“成立！难道你不想让叶雅绪复活吗？”
约翰真是千钧一发啊！
末默收起手术刀，冷冷看著约翰。
“你说叶雅绪还能复活？怎麽做？”
“咳咳！既然你已经知道洛丽塔就是叶雅绪，那我就不隐瞒了。虽然叶雅绪是新生的，可半边脑子还留有原先的记忆。我也不甘心叶雅绪就这样死掉，所以原先那部分的脑子我还保留著……可首先，我们必须破解奥古斯特的催眠。”
只要还保留有原来的脑子，那就好办了。
末默思忖片刻道：“据我所知，要破除奥古斯特的催眠，除了他亲自解除，还有就是……被催眠的人必须再死一次……”
再让叶雅绪一次，末默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的，可要奥古斯特为洛丽塔解除催眠 ，那更是天方夜谭。
“末先生，叶雅绪也是我关心的人。可我现在还有重要的工作。可否等我做完……”
“通过网络汇报机密吗？”
约翰没出声，抓紧时间报告这次银翼和亚洲军火交易的机密文件。
“约翰，你从哪里得到消息的？”
“洛丽塔那里。”
末默浅笑出声，不禁让约翰停下手中的工作。
“怎麽？有问题？”
“当然，洛丽塔跟你说的很可能是假的。你这样莽撞跟上级报告，很可能会让警方损失惨重！”
“我通过窃听器得知的。”
“那就更有可能是假的。不信，你问问门外的人就知道了。”
什麽？！
约翰一惊，立刻转身，发现洛丽塔正用枪口指著他们俩。
难道她刚才一直就在门外？！
“约翰，你真是麻痹大意，这麽快就露出马脚了。还有你末默，你也很会装。”
“过奖。我只是刚刚醒来。”
“那麽你说，你们两个，我应该先杀谁？”
末默轻松一笑：“抱歉，两个你都不能杀。”
说著，手术刀出其不意地朝洛丽塔飞去，打掉她手中的枪的同时，末默立刻上前将洛丽塔擒住。
“哼！你是料定我不会杀你，所以你才敢放手一搏？”
“洛丽塔，你不忍心杀我，是因为你的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你。至於约翰，你现在是否可以说说你的来历？”
见末默有合作意识，约翰当然愿意坦白。
“我的本名叫威廉.埃米特，从哈佛毕业後，我就接受政府特工的工作，一直潜伏在银翼，等待时机将其铲除。这三年来，进入银翼的特工全部完蛋了，现在只剩下我。我说的句句实话。既然你醒了，我也希望你能配合我。”
“很好，威廉，你告诉洛丽塔，她到底是谁？”
“末默，你疯了！我是洛丽塔！再提那死人我就杀了你！”
“那你就试试看。”
末默放开洛丽塔，捡起地上的枪递到她手里，再对准自己的心脏。
这个举动让洛丽塔睁大了双眼。
“你若真是洛丽塔，就一定能下得了手。开枪吧！”
末默笑得自然，就好像她真是叶雅绪一样。
疯子！爱那女人爱成这样！
洛丽塔狠狠扣动了扳机──
该死的！
开枪呀！
开枪！为什麽不动？
开枪！
我要杀了他！
洛丽塔锤打自己的手，可手仿佛就不是她的，不听使唤。
“洛丽塔，你并不是洛丽塔。你是叶雅绪！”
“不──！”
狂乱的洛丽塔朝威廉猛开一枪，可她竟然将子弹打在地上。
好可怕！
这个身体好像不是她的了！
这个身体根本不听话！
不要！不要！
慌乱间，脑海中模糊地出现雷宇对她微笑的样子，她也不自觉地笑。再看一眼末默，为什麽她现在想哭？
眼泪不自觉地流，根本控制不住。
“雅绪……”
末默想上前拥抱她，却被她推开。
“别过来！你们这两个疯子！啊！我的头好痛！末默！雷宇！不要死！啊！雷宇！雷震洋是被奥古斯特催眠的！他骗了我！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杀你！我们都中计了！不要死！你们别丢下我！”
洛丽塔已经混乱了，脑子里所有记忆都涌出来，她根本无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