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太香————虞南
虞南  发于:2010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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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惴惴说完,半晌没有听到宫主的一句声音,抬头才发现宫主竟惊呆原地,那成日里淡漠不变的神色如今染上深沉的痛苦。

颜凉如冰。

“……不会的。:

“宫主?“

“不会是川儿……小菊,帮我备马,我要去天牢。”

“宫主!您伤势沉疴,恐怕此时不宜骑马,不如让奴婢替您……”

“去备马!!”

木瞳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可目光却已放空,不知望着哪里的虚无。

“是……”

……

赶到天牢的时候木瞳的伤口裂开,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却无人敢上前拦住他。木瞳赤红的眼和披散如墨的头发,下马立在风中的时候竟有如魔神。

“他在哪儿?”

牢房里云心身着白衣,怀里抱着一个瘦弱的身影走出来。看见木瞳也在,眼中的怒火竟蔓延成火焰。“你来干什么?!”

木瞳理也不理他,目光有如锁在云心怀里的人身上。

“……川……儿……”,他踏前两步想抱住季川冰凉的身体,看到季川嘴角的血迹却呆住。“是川儿……”木瞳喃喃自语着,一手按住胸口,想要止住随之而来涌潮似的疼痛。

“川儿……”木瞳想起昨夜他还如此鲜活的在自己怀中哭泣,谁料一晚竟成永别。

他窝在自己怀里问他,是不是在找季川,可是误会了什么么?

他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走进皇宫承认所有罪状,什么样的心情在自己面前隐忍不说,什么样的心情喝下那碗毒药,他却一直不知。

如今他这样躺在自己面前,静静的,再也不发一言。

“川儿……”木瞳伸手想搂过季川的身体,却被云心躲过。

“你别再碰他!”往日里温柔的人如今面色凄哀,语气狠厉犹如鬼哭。“他生的时候你没有照料好他,如今他死了,你还有什么面目对他?!”

“……!”木瞳呆立在原地,一双眼只在季川的脸上流连,“我不配见他。他昨夜那样看着我,我却看不出他眼里的哀求之意,只是一味以为他是别人。”

“我真对不起他。他如今走了,让我来陪着他。”木瞳说着,却一直没有抬头,面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手中刀锋未下,却身后被袭,点了动作的穴位。小菊在木瞳身后低低的哀泣,“宫主……你不能死,公子死了……可你不要忘了暗宫众人只依靠你呀!”

“暗宫?”木瞳立在原地不能动,只是苦苦的笑,“川儿他自己走了,我怎么能丢了他独活?那儿又冷又黑,也不知道他怕不怕?我如今去得晚了,不知还能不能再赶得上他?”

“宫主!你莫非忘了当日在老夫人面前许过什么誓么?”

“誓?”木瞳笑出声,“若有背弃,自当天打雷劈,绝情弃爱,此后再无开怀之事,再无同心之人,再无可想之事,生生世世,遭暗宫上下历代唾弃,为人人所不耻,无子无孙,无亲无爱!”

“当初母亲迫我将这誓言背的滚瓜烂熟,可如今川儿替我顶罪,我又如何忘得了他?川儿死了,我自然失我所爱,那些誓言又有些什么用?我当日也曾对川儿立誓,陪他永永远远……”

“宫主……得罪了!”

木瞳高大的身形躺倒在小菊怀里,被抱的紧紧的。小菊秀美的脸抬头看着云心,“公子……季公子,请您好好安顿……奴婢先带宫主回去了。”

说着身形一闪,抱着木瞳上了马,一干众人随之远走而去。

冰凉阴暗的地方只剩下云心抱着季川没了气息的身子,低下头柔柔的看他。“川儿……你放心,我会永远永远陪着你的。”

“他不能给你的,我都一一给你。”

莫问当日何事,只是梨花未落时。前世姻缘至此尽,今日魂萦为哪般?脉脉忆桑田。

第三十一章

“沧海!快过来,看你又弄了一头的汗!”云心站在流云宛里冲沧海招手。他如今贵为皇帝最宠爱的男妃,被赏了这阁宛,谁知道小憩了一会儿一个没注意,又让沧海跑了出去玩。

沧海正追着一处风筝跑,听见云心招呼自己,精致的脸上漾起孩童一样的笑,撒手冲着他跑了过来。

“云心,你看那处风筝!”

云心冲着沧海指的地方遥遥抬头,一只蝴蝶不知从哪里的宫墙牵出来,顺着风越飞越远。

“沧海也喜欢玩风筝么?改天也叫人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好!”沧海笑弯了眼睛,月牙一样。

“来,该吃饭了,这次有你最爱的桂花鸭,特地选了最肥的。”

“真的?”沧海拍手叫好,忙不迭的跟上云心进了屋子,果然上面盛着自己喜欢的饭菜。

“才出去玩了一头的汗,怎么连手也不洗?”刚刚伸出的手被云心拍掉,沧海委屈极了,扁扁嘴,见云心面容严肃,不似可以商量的模样,只好伸出手去,让云心亲自拿湿布擦干净了。

擦好了手,沧海坐在座位上垂着头不动筷子,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怎么了?你不是最爱吃这些么?”

“云心……你不要冲我凶,你一凶,我就害怕。”沧海抬起头怯怯的看他,盼望云心能够原谅了他。

这次云心却不像以往那样马上就来安慰他,反而板了脸,顺手撂下筷子。“往日里不让你出去乱跑的话都白说了,你不想吃就算了,来人,把饭菜收拾下去!”

沧海座在椅子上,看着宫人果然依次把桌上的菜收拾了,想起那只桂花鸭子那么肥,自己都没有动上一筷子,又不明白云心今天是怎么了,嘴一瘪,就要哭出来。

“哭什么哭?再哭今晚就不要进屋子来了!”云心像是不耐烦,见了沧海那副样子,更加懒得理他。

沧海被吓住了,他从来没见过云心这么凶的样子,以往聒噪的样子这次全被吓跑了,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

沧海堵着气,听见云心叫他,才回过头,“你不是不让我哭么,我到外面哭去。”

“……”云心这次被气着了,又忍不住要笑,想起来他这次又不听话到处乱跑,这宫里这么乱,谁知道跑到哪里被蒙了头躲到哪里害了,就忍不住冒了一身冷汗。这次不让他知道了教训,往后又跑出去了就更不好改过来。

“你敢踏出这屋子一步,就不要回来了!”

“不回来就不回来!”沧海却不理他,他被云心骄纵惯了,这时候哪里怕他,知道他早晚舍不得自己,几步就出了屋子,还冲云心做了一个鬼脸。

在外面左右逛了一会儿,想要出去,谁知道被侍卫守得极严,沧海知道一定是云心下了严令,又溜达了一会儿,就摸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外面坐下。

时下已经到了冬,在外面坐了一会儿沧海就觉得冰凉,又不肯去找云心认错,只好蜷缩了身子好留住一些热气。

又呆了好久,连天都微微黑了,也没见到谁来找他回去,沧海委屈的抽了抽鼻子,站起来往云心屋里走。

到了外面却被一大堆人拦住了,那些人知道沧海是云心得宠的弟弟,也不敢凶他,只好好言好语的劝,“皇上刚才来了,如今正和云贵妃在屋里,小哥你还是再等一会吧。”

沧海呆了呆,他天不怕地不怕,只怕皇帝一个人。倒不是因为他的官比自己大,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皇帝的脸就忍不住全身哆嗦,恨不得跑到地缝里躲着才好。

如今沧海听见是皇帝在里面,任是有一肚子委屈也不敢再说,只好乖乖的在外面缩着,早有会识脸色的人拿了披肩给他系上,沧海才觉得不那么冷了,一言不发的靠着云心屋门面前的石灯。

等眼睛都要瞪出来的时候,屋门才总算开了,沧海不敢迎上去,缩着头等皇帝出来。

等了好久也不见人影,沧海急了,正打算要躲到哪里去避避冷风,就有人上来拽住他。

“小哥,陛下叫你进去哪。”

“……我不想去。”

“那怎么行?会被治罪的,小哥还是进去吧,云贵妃也在里面。”

沧海低头琢磨了半天,才答应了,一步一顿的跟着宫人进了屋子,等到眼睛适应了阴暗朦胧的光线,才发现云心歪在床上休息,一双水样的眸子此时也闭着,并不在看他。

皇帝坐在床边上,头发披散着,见到他来了就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沧海选了离皇帝最远的一处椅子坐下了。

“听说你今天又惹心儿不高兴了?”皇帝揉揉额角,语气略微疲惫,看向沧海的目光却是宠溺多过严厉。

“嗯……”沧海憋出轻微的一声回答,睫毛垂着,覆了眼睛。

不知道皇帝要怎么惩罚自己,沧海心里惴惴的,想要云心替自己求情,偏偏他又睡着了,轻轻的呼吸和安静的气息。

想要紧紧抱住他,钻在他的怀里用力的哭泣。可不明白为什么要哭。

沧海被自己突然窜起的想法吓了一跳,自从他上次发烧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云心说他是自己的哥哥,一直以来都是两个人相依为命的,躺在病床上的沧海深信不疑,顺便觉得自己的哥哥真的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好看。

皇帝也算是很好看的人,可是和哥哥又不同。哥哥生的温婉,像是玉石。可是皇帝的模样是英气勃勃的,让人看了不由自主的尊敬喜欢。

“沧海。”

沧海睁大了眼睛看他,恨不得马上把云心叫起来,可是皇帝坐在云心旁边,他又不敢。

“你来这里也有半年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言自语,沧海莫名其妙的看着皇帝陛下,云心明明说他和自己是一直待在这宫里的,那么谁又来了这里半年啊?

“皇上,你是说沧海么?”沧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害怕,到底还是泄了两丝颤抖出来。

皇帝愣了一下,叹口气笑起来,“我是在说别人呢。你一直都在这里,心儿睡了,要我一定要把你叫进来,你一会儿睡觉的时候,可不许再抢心儿的被子,上次都是因为你才感冒了。”

看皇帝并没有要责罚自己的样子,沧海先松了一口气,忙乖乖答应了,脱了鞋子就要往床上跳。

“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惹心儿生气,就扒了你的裤子先打上二十大板!”

沧海正爬在床边,知道皇帝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一句也不敢再反驳,忙惶恐的答应了,还自觉的表示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惹云心生气,皇帝才略微满意的披上毛绒绒的披风,推门出去了。

留下沧海一个人爬到云心旁边掀开被子躺着,把鼻子凑近了云心的头发,有股刚刚洗完澡的特有的好闻气味。

云心的睫毛微颤,怕是被沧海的体温冰到了,沧海忙往边上让了让,过了一会儿,才感觉云心确实睡熟了。

看着云心的样子就不自觉的觉得欢喜,沧海想起今天他还被自己气到了,自己受的委屈反而早就忘得精光,这时候只剩下满肚子的后悔。

凑上去亲亲云心的额头,觉得不够表达自己的歉意,又亲亲云心的脸颊。看见云心的嘴红艳艳的,沧海笑嘻嘻的,又贴上去亲了好一会儿。支着下巴看云心睡觉的样子,竟是怎么看都觉得好看,直等到四处的烛都灭了,才掀开被子躺下,与云心并着头睡了。

第二天云心推他的时候,因为昨天晚上熬了夜,沧海一边哼哼着困一边往被子里面滚,云心无奈,只好放他又睡了一段时间,才把他从被子里捞起来洗漱。

沧海眯着眼睛,一副睁不开的样子,瘪着嘴小口小口的喝粥。

“怎么这么困?是不是昨晚又偷偷溜出去玩了?”

沧海正困着,听到云心这么问忙挺直了身子,“哥哥,我以后再也不出去乱跑了,你原谅我吧。”他一直都是叫云心的姓名,只有真正被吓着了才唤他哥哥。云心见他言辞恳切,又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就明白一定又是皇帝把他教训了一顿。

“哥哥……”沧海见他半天不答自己,扭着身子贴过来,鼻子贴在云心的劲窝里一下一下的蹭。

“你要是真的不往外乱跑就好。”

沧海等的心急了才等出这么一句话来,大喜,抬头冲云心傻乎乎的笑,愣神的功夫,云心就感觉自己唇上被某只啄了一口,还轻轻舔了两下。

“云心是最好的。”沧海亲了他,一副邀宠的孩子模样,见他不气了,又从云心怀里跳下来继续喝粥。

才喝到一半,就感觉自己的衣襟被撩起来,云心的手贴近来,在胸口上慢慢的画一个一个的圈。

“云心……”沧海立刻放下粥碗甜腻的叫,他明白这是云心在与自己亲近。以前两个人也曾一起弄过,沧海觉得这种滋味又舒服又熟悉,也从来都不抗拒。

云心的手捏到沧海胸前小小的突起上,轻轻的捏起来,沧海立刻像猫一样叫了一声,窝在云心的怀里满面通红的抬头看他。

“舒服么?”

沧海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抬头小声的在云心耳边说话,“再……再下面那里。”

云心笑起来,一只手搂住他,另一只手游到沧海下腹那里撑开亵裤轻轻握住,“是这里么?”被云心的动作引发一连串的颤抖,沧海软在云心怀里,一声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下面涨得利害,被云心上下搓弄着有着说不出的舒服,腻了嗓子一声甜过一声的轻喊。

云心抱他在怀里,看沧海的睫毛不停的扇动,呼吸急促的样子和曼了一身的粉色,自己呼吸也粗重起来,想到半年前自己往那碗被换了的药里扔下的假死丸和他软绵绵冰凉凉倚在自己怀里的身子。那假死丸对身体着实有害,沧海喝下那药,像尸体一样躺了三天后活过来,却发了一场大烧。好不容易救过来的时候什么也不记得了,看着自己的眸子天真纯洁的像刚出生的婴儿。

把他放在身边细细的调养,沧海的身体到底还是受了损害,一点点小病都能漫成关乎性命的大疾,什么都忘了,却独独身体还是想以前一样敏感。

这样也好,云心翘起嘴角,觉得掌心被那顶端微微的濡湿了,故意停下动作看沧海急躁窘迫的模样。

“云,云心……”正到了舒服的顶端,却突然停下来。沧海睁开漾着水波的眼睛哀求的看着云心,一边扭动着腰肢想要寻求解脱。

“沧海,以后到底还乱跑不乱跑了?”云心知道他被皇帝吓住也只能是一时,让他记得此时的痛苦也好,以后乱跑的时候总是多了些顾忌。

“不……不跑了……哥哥……”沧海几乎要哭出来,伸出自己的手要去碰却被拦住。

焦躁间静止的手终于又动了起来,来回不过几下,云心就感觉怀里的人绷直了身子,又长又媚的叫了一声,随后手里湿腻,不由得低下头亲亲他还是滚烫的额头。

第三十二章

沧海好不容易安份了两天。这天不知为了什么事,沧海听着宫人悄悄谈话,说是要大宴群臣,一颗心又活泛了起来,缠着云心要跟着去。

刚刚提了这个话题,云心就脸色大变,把沧海拉到身边问他是从哪里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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