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着躺在床上的时候季川第一次有了主动亲近木瞳的念头，“木瞳……”

“嗯？”

“谢谢你。”

木瞳在半梦半醒中翻身搂住季川，睫毛在昏暗的烛光下投下一片像扇子一样的阴影，季川反手搂住木瞳，终于睡过去的时候即使在睡梦里也甜蜜的笑出声音。

这样满足开心的在分堂待了几天后，大家才终于意识到木瞳的精神不是很好，白玉似的脸上眼底竟然有了一片暗黑的眼圈。

“宫主……您晚上睡不好吗？”

木瞳不答话，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到坐在一边的季川身上，脸上的笑容甚至是调侃又怜惜的。

季川心知肚明，这几天睡到一半就往往惊醒，推醒了身旁的木瞳来印证自己并没有做梦，然后小心翼翼的从衣服里抽出卖身契对着烛光反复研究的事情时有发生。然而木瞳自从那天看见季川哭的死去活来的样子后每每也顺着他，不禁这样，他还发现季川睡觉竟然有踢被子的毛病，晚上替他重新盖好被子的时候数不胜数，更不要提还被季川弄醒过好几次。

“瞳……你不要紧吧？”看木瞳眼睛下的黑眼圈越加明显，季川虽然不很清楚，但也明白一定有自己的责任，看向木瞳的时候心里就揣了一些内疚。

木瞳紧紧皱了眉，仿佛禁不住头的重量一样用一只手撑着，极其虚弱的“嗯”了一声。说着还哀怨的瞥了季川一眼，一边揉揉眼睛表示他其实难受的紧。

商议好了堂中事务，大家都退下去的时候木瞳仿佛更加累了，一只手搭在季川身上扶着，顺势整个身上都歪在了季川身上。

有好几个仆役过来要扶，都木瞳凌厉异常的眼风里哆嗦着退了下去，这才明白其实是自己多事了。

“很难受么？”季川扶着木瞳有些吃力的往前走，余光看一眼木瞳的脸色，虽然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那副痛苦的表情确实让他担心的要命。

“什么？”听不清季川说话的样子，木瞳低了头，把脸凑到季川面前。

“……”这么近的距离，说话都能感觉到热度，季川咽了一下口水，虽然面前的人愁眉苦脸的一脸难受，可是还是奇异的俊美，“就快到房间了。”

等到两个人好不容易推开房门滚到床上，季川早就出了一头大汗，偏偏木瞳躺在床上也用那副哀怨的眼神瞅着他。

“我这两天睡不好，总是头疼。”

“……”季川内疚的皱了眉头，连忙叫小菊拿来了薄荷膏自己亲自配合着帮他按压着太阳穴。

“我今晚还是不要睡在你这里了吧……这样你也总睡不好。”

“其实也没有怎样……”木瞳正觉得舒服，听到季川这样说连忙睁开了眼睛。

“我自己也有房间，这几天睡在你这里惯了竟然也没觉得，今晚我还是回房睡好了。”季川一边认真的给木瞳按摩一边下定了决心，冲着木瞳笑的时候也有点负荆请罪的味道。

木瞳第一次有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饶是他平常道理十足，这会子面对季川认真的表情也在心里叫苦连连。

第二十章

“就陪着我睡不好么……”木瞳见季川意志坚定，抓了他的手腕干脆撒起娇来，“我病了，不喜欢一个人，以前木蝉都陪着我的。”

季川木了脸，想说他和木蝉又不是一个人，看在他病痛虚弱的面子上只好绷住了怒意，“你病了是因我而起，我更不能拖累你。”

“那你走好了。”木瞳松了手，躺倒在床上皱着眉头，眼睛往上瞅着不看季川，瘪着嘴又委屈又可怜的样子，“你不要管我了，我一个人睡也没关系。”

“木瞳……”

木瞳不理他，好像厌倦了似的闭上眼睛，季川盯着他俊美的侧脸微微有些恍神，可是随后又想起他病了其实是因为自己，站起来又坐下去犹豫不决。

“你怎么还不走？我要睡觉了。”

季川被这么一说，只好站起来，看着木瞳发了好一会儿的呆，“那我走了……”放下手中还握着的薄荷膏顺便帮木瞳放下了帘子。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啪啦一声瓶子碎裂的声音，急急忙忙的回过身走近了才看见刚刚被自己放在床边的那瓶薄荷膏被扫到了地上。

叫来人收拾了地面，屋子里还有一股浓重的薄荷味道，季川站在床边看着里面影影绰绰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脱掉了鞋子爬上了床。

躺在木瞳身边的时候感觉他身体稍微僵了僵，随后就被那个人突然翻过身拥在怀里。

季川挣扎了两下，那个人却抱的更紧了点，还把脸也贴到季川的额上，呼吸的热气滑到额头上，季川有些不自在的红了耳朵。

“你不是不管我了么。”

有些啼笑皆非的闭上了眼睛，明明是管理着如此庞大组织的宫主，这种时候却像小孩子一样，虽然无奈但也有点明白或许这才是他真实的一面。

睡到一半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异样，脖子上又麻又痒的，用手去拂又落到温润又湿漉漉的地方里，从手指上蹿上来的酥麻让季川即使在睡梦中浑身都不自觉的发抖，哆嗦着醒来的时候发了好一会的呆，才发现自己上面覆着的人影，和手指在口腔里独特又温暖的感觉。

“木……木瞳……”

还没有说完，手指就突然一凉，嘴被含着的时候胸膛上皮肤滑腻的触觉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唔……”挣扎着想推开身上的人，嘴唇却被咬了一下，淡淡的血腥味滑到嘴里，却引发身上那人越加激动的吸吮。

不止如此，那人的手竟然也顺着胸膛一路滑下，径自握住了下身关键的地方。

季川挣扎着用双腿去蹬，没有学过武功和高手之间的差别立现，才扑腾了两下双腿就被那人的两腿压制着卡在两边，大张的样子即使在黑暗里也让季川红了脸庞。

季川这边羞赧无措的正不知如何是好，那人却更加过分的开始上下套弄起双手，惊呼被咽进那人的嘴里，季川清醒的感觉到自己身上仿佛着了火一样越烧越旺，舒服与惊讶混合着让理智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后面被伸进手指的时候季川就已经呜咽着想要射出来，然而根部突然被握紧的感觉让季川痛呼了一声，却转逝就被手指的反复抽插磨灭掉了痛觉。

等到那人终于顶进去的时候松了手，季川的白浊就等不及一样的濡湿了木瞳的腹部，还没有在短暂的空白里回过神来，身上的人已经狠狠的动了起来，摩擦间火辣的痛和从交合处传来的像海潮一样的快感终于让季川哀哀叫着流下了眼泪。

“这么舒服么～”木瞳顿下身体，笑着舔去季川脸上咸涩的液体，谁知道这种动作却引的季川更加紧张，连带着那里也紧缩着痉挛。

“唔……”木瞳皱了一下眉头，汗珠滴下来连季川也感觉到了他身体的震动，随之大力的动作顶的季川连哀叫都发不出来了，只是小声的在喉咙里发出小动物一样惊讶又无措的叹息，双腿竟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环上了那人劲瘦的腰部。

“轻……轻一点啊……”终于嘶哑的喊出来的时候明明用尽了力气，听到耳朵里才发觉竟然微弱的可笑，连哀求里都染着让人面红耳赤的味道，季川喘息着闭上眼，被浪翻滚里放任自己游浮在那人的身下，等到肠道里被热液溅湿的时候也一起发出呻吟，浑身哆嗦着一同射了出来。

太过疲累的关系，季川闭上眼就几乎同一时间陷入了睡眠，以至于连木瞳抱着他帮他擦拭身体的时候也软软的躺在他身上任由自己被吃尽了豆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季川第一眼就看见了搂住自己放在胸前的那两只形状好看修长的手，脸就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一动不动的躺了半天也不敢回过头去确认木瞳是不是已经醒了。

绷了半天，才有些犹豫的轻轻翻了一下身，对上木瞳的脸时就发现他竟然早就已经醒了，两只形状好看的眼睛笑的弯弯的，一脸满足又开心的样子，让季川积攒了很久质问昨天晚上事情的怒气第无数次的被这种笑容打败。

“川儿，昨晚你睡的好不好？”木瞳笑的一脸无辜，问的话更是让季川恨不得把脸埋在被子里，偏偏这样的语气态度又无比自然，相比之下虽然觉得不好意思季川也只得勉强撑起精神回答

他。

“还……还好。”回答的时候又想起昨天晚上两个人的形状，以前的厚脸皮碰到这个人就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季川垂下睫毛不看木瞳，连脖子都已经红透了。

“刚刚小菊来叫我们去吃早饭，我看你还没醒就没叫你，要不要让人端过来？”

季川都已经不好意思到这个地步了，木瞳竟然还是像没事人一样搂住他的腰，经过了昨晚的亲密接触，以前想做不敢做的事情此刻也放心大胆起来，把嘴凑到季川薄薄的耳朵边故意吹着气说话，另一只手更加不安分的跑到季川胸前红红的小点上轻轻抚弄。

“不用了，还是起床去吃好了。”季川被木瞳弄的呼吸不稳，连忙坐起来装作镇定的样子四处找衣服。

“小菊，送衣服进来。”木瞳也跟着坐起来，顺势抓起被子掩住季川露在外面红红紫紫的上身。

小菊进来的时候季川故意不去看她，做贼心虚的缘故，季川觉得两个人这副样子任谁一眼看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听见小菊走出去关上门的声音，才突然活过来一样一把就抓住衣服往身上套。

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季川当下蹦下床穿好了衣服，咽了口口水才转过身来打量在床上悠然自得慢慢穿衣的某人。

“木……木瞳。”

“嗯？”木瞳还是一副心情好的样子，嘴唇红通通的，眼睛里也泛了些水色，一脸向看情人的目光一样看着季川的表情，这样看哪里能找出半个暗宫宫主的影子？

“我……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季川有些说不出口，也许是以前待的地方的缘故，他和云心也是这样，明明是好朋友的样子，却又喜欢肌肤相亲，放纵着自己的想法想到什么就直接去做，喜欢的心情泛上来或者感激什

么的，就只会讷讷的凑上去亲对方的脸颊或嘴唇。他以前一直安分的在家里读书，来了京城呆的又是那样的地方，受到的教育就是最直接的肌肤相处，以前他不愿意去分辨，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再属于其他人了，现在他真的只属于他自己。

“我，我其实一直拿你当朋友，你可能是误会我了。”

木瞳停住了动作，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系好衣带，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可注意的话就能发现他穿靴子的手有些轻微的发颤。

“木瞳？”

“我也是一直拿你当朋友啊。再说，你怎么还在乎这些么？都是男人，有了欲望就互相解决，你昨天不是也觉得很舒服么？”

季川惊愕的抬起头看木瞳，高高在上的表情，刚刚那样的眉眼倒好像是错觉。季川缩了缩肩膀，想多了的原来是自己，以为做了这种事情就代表什么一样，他也原来不过是和自己玩玩而已。这么想着，明明刚刚是一副怕伤害到对方的样子，现在就有些受到伤害一样的卑微酸涩。季川淡淡的“哦”了一声，就转身出了门。

木瞳套好了一只靴子，再套另一只的时候就明显的发抖，手一甩，手上的靴子就“咣当”一声扔在门上，只是那个人早就走开了老远，就算听到了这样的响动也不会怎么在意他。

明明动不动就凑上来亲自己的人是他，说起话来又软又糯的像是在撒娇，眼圈红了的时候也是扑在自己身上哭的，只不过是比那个什么狗屁王爷晚遇见了一小段日子而已，那个人就被迷了心窍一样的喜欢上了，泄气一般的把另一边的靴子也甩掉了，木瞳把脚缩在床上抱着，头埋到膝盖里的时候竟然突如其来的觉得伤心。

喜欢上这种人，连床都上了，怎么醒了只后就能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木瞳又伤心又委屈，甚至忘了其实是自己半夜夜袭的人家，硬上了对方的也是自己，到了这种时候又觉得季川铁石心肠的厉害，穿着袜子到地上捡鞋的动作就显得孤单可怜。

再到饭桌上碰到季川的时候，木瞳的表情就只能用铁板一块来形容，冷冰冰又硬邦邦的，甚至看见季川的时候还一副鄙视看不起的态度。

明白是自己惹到他了，季川只敢埋着头动作迅速的吃饭，昨晚太激烈的缘故，坐着的时候屁股那里还隐隐的作痛，季川一顿饭吃的有些难受，胃部也不舒服有些想吐，又勉强吃了几口就迫不及待的和众人打了招呼想要到厕所去。

“哼，还真拿自己当作人物了。”

季川正走到门边，听见木瞳的话顿了顿，到底还是隐忍的走了出去，背影看上去瘦弱又无助，游羽看在眼里就泛出了些不满的情绪。

“你怎么说这种话？他又哪里惹到你了？别动不动就拿别人撒气！”

“……你好好照顾蝉儿就好了，季川的事情不用你来多事。”

木蝉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吃早饭，两个人早因为木蝉有了芥蒂，这会子又吵起来，更加觉得对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季川到底是我这边送过去的人，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况且你没看见他刚刚一脸不舒服的样子么？竟然说出那样的话，你这次的确太过分了！”游羽说完话，又担心季川，放下碗筷也追了出去，临走前还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对木瞳的强烈不满。

木瞳被游羽骂了一顿倒不算什么，刚刚季川的脸色明显很差，可是偏偏又让游羽追了上去，想去夹的那段腌菜就说什么也夹不起来了，摔了筷子的时候更加有掀桌子的冲动，看到旁边站的两排胆战心惊的侍从才忍了下去，甩甩袖子连饭也不吃了就出了门。

这边季川好不容易跑到了院子里，胸中的一口恶气就说什么也忍不住了，扶着旁边的假山吐了个天翻地覆，本来昨晚就没有吃饭，今早上又吃的不多，吐到最后只是不断的干呕，弄到连喘气都困难了，又只能自己勉强自己渐渐的忍耐住。

游羽赶上来的时候正看见季川痛苦的不行的样子，他又是个王爷，站在季川面前手足无措了半天，也只能拍拍他的背帮他顺气，等到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稍稍止住吐了，才敢把他轻轻的搂起来送到他的房里去。

游羽长得算是很高了，季川虽然才到他的鼻子，但也算得上是高个子，抱在怀里的时候才惊讶竟然轻的吓人，心脏重重的一跳，游羽不觉放慢了步子，生怕走的再快点说不定会把怀里的人颠坏了。

叫来大夫检查了却说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以后要注意睡眠，大夫走的时候看着游羽的目光意味深远，游羽的呼吸就有些不稳，努力平息了心情结过药方，转过头再坐到季川身边的时候帮他解开了外衣，露出来的脖子上的几处红点就像蜜蜂一样蛰了游羽的眼睛。

第二十一章

“木瞳对你做了什么？！”虽然是明知故问，游羽还是期望着什么似的想要一个明显的答案。

季川吃了一惊，为难的看着他：“什……什么？”

游羽越发怒气腾腾的样子，在原地急躁的走动了两圈才慢慢平复了一些，一双俊目恶狠狠的盯着季川的脖子像是要烧出两个洞来。

季川被他的视线盯的发了慌，摸了摸脖子才想起昨天木瞳咬得他又痛又麻的差点哭了出来，脑子忽然就大了，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游羽瞪了半天，脑子里本来乱纷纷的，缓了一会儿又终于理出一点头绪来。他现在已经不是属于谁的奴才什么的了，即使曾经听命于游羽的，之后也是游羽亲自把他送到了木瞳手里。如今这样看着自己像是谴责一样的态度，义正严辞的样子倒好像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