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的爱情————姬百合
姬百合  发于:2010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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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能保持冷静,塔矢亮急切的想要找到进藤光。除了询问答案,更主要的是说出藏在心中的那句话。
推开房门,没有进藤光的身影,直到听到浴室传来的水流声,塔矢亮才松了一口气。进藤光,还没有离开。没有细想,塔矢亮推门进入浴室。
“进藤……”所有的话在看到进藤光的时候再也说不出口。进藤光刚刚洗完澡,头发的水滴沿着身体向下滑落,浴室的热气使他的脸泛着红润的光泽,在塔矢亮眼里简直就是无声的诱惑。塔矢亮立时愣在门口——他真的非常想转身离开,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全身僵直的他正在体温上升,而且他竟觉得有些眩晕。他使劲地深呼吸,希望能够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却没有什么效果。
进藤光盯着贸然闯入的塔矢亮。自从塔矢一进浴室,就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自己,完全不像平时的他。他的眼光让进藤觉得好像被彻底看穿,羞涩的潮红染上脸颊。
“塔矢,你有什么事吗?”还是率先打破两个人之间暧昧的气氛。
“进藤光,我喜欢你。”塔矢亮一边说一边轻轻向进藤靠近。
进藤光在接收到这句话后,脑子哄的一声炸开了。塔矢亮,他居然说喜欢自己,这是不是真的?混乱的思绪让进藤光不知所措,连塔矢亮吻住他的嘴唇也没有反抗。
塔矢亮略显青涩却认真地吻着怀里的进藤。差一点擦肩而过的爱情,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清晨的太阳温柔的在房间里洒下阳光,塔矢亮深情注视着怀里沉睡的进藤光。昨晚的需索无度一定累坏了进藤,可是在听到他低沉的“我也是”的回答时,压抑了多年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好爱好爱他,所以希望能够完整的拥有他。
对自己喜欢的人会产生欲望,也是正常的。即使是冷静的塔矢亮,在这种事情上也是缺乏控制的。能这样看着进藤光沉睡的模样,就让他愿意以全世界交换。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地狱也会成为天堂。
电话铃刺耳的响起,让一向浅眠的进藤光惊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塔矢亮静静地看着自己,昨天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进藤的脸色变得通红。
“我来接电话。”想要避开塔矢灼热的目光,进藤光想起身接电话。脚才刚刚着地,私密处的疼痛就让他难以行动,向后栽倒。
“小心,还是我来吧。你还是多休息一下,不要乱动。”塔矢亮从后面扶住进藤,把他放回床上,拿起电话。
“请问进藤光在吗?我找他有事。”低沉的男音传来。
“请稍等。”塔矢把电话递给进藤光。
“小光光,昨天晚上的感觉不错吧?”电话的那一端传来嚣张的笑声。
进藤光浑身的鸡皮疙瘩迅速跑出来。会用这么恶心的称呼,只有陈广川那个变态。
“你都做了什么好事?”进藤光感到不妙,陈广川的个性是唯恐天下不乱,有仇必报。如果他知道是自己通知裴安潮的,不知道会采取什么措施报复。
“没什么,只是告诉他男人也能怀孕,还有小薰的生日,其他我什么也没有说。”
“陈广川,你……”进藤光气得说不出话来。塔矢亮又不是傻子,话都说得这么明白,当然猜得出他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小光,把握住机会哦,不然幸福会溜走的。”没有了刚才的调笑,陈广川的话语里是朋友的关怀。
“广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年他一直在默默帮助自己。自己似乎总是能够遇到支持自己的朋友,这也是一种幸运吧。
进藤光还来不及向陈广川表示感谢,电话就从那端切断。不用问,一定是裴安潮干的好事。这个人的独占欲不是恐怖可以形容的,恐怕也只有广川受得了。
放下电话,进藤光才注意到塔矢亮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干吗一直盯着我?”害得他的脸也不由得涨红。
“怕我一不注意,你又从我身边溜走了。”塔矢亮一把抱住进藤光,“这次,我说什么也不放手了。”
抚摸着塔矢墨绿色的长发,进藤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昨天至今发生的事情好像在做梦一样,充满不真实的感觉。一直以为的单恋开花结果,心爱的人亲口告诉自己他喜欢自己,还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原来,这六年来饱受煎熬、倍感相思的不止自己一个人。
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根本一点也看不出来嘛(百合:是你迟钝吧,老大?)。还好塔矢说出来了,不然两个人就要擦肩而过,错过他们的爱情。还要感谢陈广川的帮助,没有他,他们两个人还会犹豫不决,没有人敢迈出这第一步。
虽然经过这么多挫折,他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光,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怎么一直不说话?”进藤光的沉默让塔矢亮心慌。
“亮,有些事情我想应该告诉你了。”进藤光认真地看着塔矢亮。
“什么事?”
“Sai的事,小薰他们的事,所有的事。”缓慢清晰的,进藤光开始了叙述,从和佐为的相遇,一直到回国后的一切。
塔矢亮静静地听着,想象着进藤光经历过的一切。没有想到,进藤光曾经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遭遇过那么多的挫折。
“亮,你怎么了?”听到进藤光的呼唤,塔矢亮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开始流泪。
“对不起,你最痛苦的时候没有陪在你的身边,让你受到那么大的伤害……”再多的话,也不能表达塔矢亮的心情。最珍贵的宝物,却被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怎么能够不内疚,不心痛?
“别说了,爱你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从来就不后悔。这些年,你也不快乐,我们打平了,别再内疚了。”昨天夜里,塔矢亮一直在自己耳边诉说着他的爱恋,他的思念。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塔矢对他的感情,一点也不亚于自己对他的。
两个相爱的人,却差一点擦肩而过。要怪的话,只能怪他们当时太年轻,还不了解爱情,之后又太懦弱,失去当年的勇气。所以,这六年的痛苦,只能当作是对他们的惩罚。这是两个人的责任,谁也没必要一个人承担全部。只是今后,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会用一生来补偿的。”今生,没有人可以再让他们分离。
“我也不会离开你。”失去佐为的痛,他不想再次品尝。
一切皆在不言中。
经过无数的风风雨雨,相爱的两个人终于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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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个人互诉衷情之后,终于想到解决民生问题——填饱肚子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
二人起身来到大厅,同行的棋手也都在进餐。看到这几天一直互相回避的他们同时出现,伊角和谷他们松了一口气。这就代表两个人之间的问题解决了。进藤和塔矢之间的事,他们虽然想帮忙,却无法插手,因为他们之间,根本容不下别人,没有插手的余地。
“光,明天就要回日本了,都准备好了吗?”和谷提醒一向粗心的进藤,生怕他忘记这件事。
“又没有多少东西,还准备什么?”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再加上昨晚的“运动”,进藤光早已饥肠辘辘。
“也是,这才是你的风格。”
“别总是吃面食,会营养不良的,多吃点蔬菜。”塔矢亮看不惯进藤光的偏食,把各种炒菜加入他的碗里。
“知道了。”进藤光乖乖的一一吃光。
绪方精次看到这种情景,不由得一挑眉。小亮的动作还真快呀,前几天还郁闷的很,今天就把一切搞定了。看来,又错过不少好戏。
这顿饭,每个人都若有所思,就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第二天,绪方等人离开韩国。在送行的时候,高永夏叫住进藤光:“你是目前为止我唯一猜不透的对手,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较量。”
“只要你不轻视本因坊秀策,我随时欢迎。”留下这句话,进藤光登上飞机。
望着起飞的飞机,高永夏叹口气。进藤光,实在是一个让人兴奋的对手。只是,能够交流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飞机里,塔矢亮却沉着一张脸。
“亮,怎么了?”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进藤光低声询问。
“你和高永夏倒是依依不舍嘛。舍不得的话,就留在韩国呀,反正你也特意为他学了韩语,没有语言障碍。”塔矢亮看到高永夏拉住进藤光,心里不是滋味。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进藤光先是一愣,继而低笑出声:“亮,你这是在吃醋吗?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一心想打败他只是因为他污辱了佐为,高永夏也是把我当成对手,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担心,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看到一贯冷静的塔矢说出这种话,进藤光的脸上布满笑容。
话一出口,塔矢亮就感到后悔,听到进藤光的低笑,更是羞怒交加:“我才没有吃醋,只是……”
“别说了,其实我很高兴。你这样才说明你喜欢我嘛,不是我一个人单恋。”
塔矢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握住进藤的手,直到飞机抵达终点。
一下飞机,他们就被众多的媒体包围。这次日本的战绩是两胜两平,是近年来难得的佳绩,更何况还有众多的年轻棋手大放异彩,媒体当然不会放过报道的机会。
无数的话筒伸向各位棋手,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新闻。棋手们照例躲开媒体的围攻,想要突破他们的包围。
谁也没有想到,走在最后的伊角突然停住,牵着和谷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和谷,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除了两位当事人。
“我愿意。”和谷接过戒指,顺便在伊角的脸颊上轻柔的吻了一下。
即使是知道他们相恋的进藤光,也没有想到一向冷静的伊角会当众求婚,更不要提别人了。短暂的冷场之后,各大媒体的记者回过神来,连忙拍照。年轻有为的棋手居然当众示爱,还得到同性爱人的回应,这可是爆炸性的新闻。
之后,醒悟的绪方等人掩护着两个人离开漩涡的中心。
出了这种事,伊角和和谷同居的家是不能回去了,那里一定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仓促间,他们只好先到进藤光租住的房子落脚。
“伊角,你这么大的举动,怎么也不事先跟我们商量一下?”一进房间,进藤光就如连珠炮一般开口。
作为朋友,进藤光当然也希望好友长厢厮守。可是就算日本近年的风气比较开放,公开的同性恋还是难免受到歧视,更何况作为公众人物的他们。日本棋院一向保守,搞不好会影响到他们的棋手生涯。
“进藤,我不是一时冲动才这么做的。我和和谷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也知道。我只是不希望一直这么偷偷摸摸的,感觉对不起和谷。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希望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和谷在一起……”
“伊角,这是我们一起的选择,不用说了。”
“你们……”看着眼前的人,进藤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么做的结果,他们很清楚,却仍然义无反顾。自己在内心里是羡慕他们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他们了。
“既然是你们的选择,我无话可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
“谢谢你,光。”
把空间留给这对恋人,进藤光来到围棋会所。所有的人都等在那里。对伊角和和谷的感情,大家都已经感到,只是没有人点破,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处理这件事。弄不好,他们两个人的职业生涯将就此完结,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绪方老师,接下来该怎么办?”社青春向最年长的绪方询问。
“如果是偷拍的照片,还好解决一些。现在是他们当众宣布,很难压制下去,除非有什么更轰动的消息,否则……”绪方的言外之意很简单,现在只能尽量转移媒体的注意力,至于结果,只能等待棋院的决定。
“那明天的记者发布会还是不要让他们两个出席了,免得火上浇油。”塔矢亮细心的考虑到这一点。
“我现在联系贾玉斌老师,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他们去中国。好在伊角在中国呆过,有贾老师的照顾,应该可以继续棋手生涯。”进藤光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就赶快联系吧。记住,明天的记者招待会尽量避免提起这件事。”绪方也知道媒体是不可能放过这个话题的,但也只能尽力。
所有关心伊角的朋友都在想办法,避免最坏的结局。
第二天的记者招待会,众多媒体果然将焦点放在伊角和和谷的感情上。
“进藤棋士,作为伊角最好的朋友,您怎么看待他们两位的感情?”在按照惯例就比赛稍加提问后,记者们以最不擅长应付记者的进藤光为突破口,企图探知更多的内幕。
“伊角和和谷的感情,已经有7年了。他们是很认真的彼此相爱,作为好友,我支持他们,也希望大家能够理解祝福他们。”出乎媒体的意料,进藤光并没有回避这个敏感的话题。
塔矢亮在与进藤光目光目光交错的一刹那,就理解了他的意思。这场战争,是伊角和谷面对世俗的战争,不能逃避,必须由他们自己去面对。别人,不能代替他们,只能帮助他们树立信心。既然如此,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塔矢亮也做了决定。
记者又把目标转向塔矢亮。
“爱是没有错误的,我尊重伊角和谷的选择。只有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会不顾代价为他做任何牺牲。曾经有一个人为了我牺牲很多,因为自己的错误,我差点和深爱的人擦肩而过,”塔矢缓缓地抬头,毫不意外媒体的惊讶,“所以当有机会重新来过的时候,我就决定再不放手。”说完塔矢亮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起身吻住身边的进藤光。
进藤光在最初的惊讶后,全身心的回应塔矢亮的吻。在这一刻,世界于他,只有塔矢亮一个人而已。
现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当众接吻的两个青年,不仅是围棋界的新贵,更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他们两个竟然和伊角和谷一样,深深相爱。看着他们接吻,所有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尽管他们是同性,那仍是极为唯美的画面,美到让人不忍心打断。
绪方头痛的看着他们二人。伊角和谷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进藤塔矢又紧随其后,分明是火上浇油。这次,可是个棋院出了难题,不知道要如何解决。
还是专业人员的反应迅速,闪光灯不停的拍摄这唯美的一幕。记者招待会,在混乱的情况下结束。
“小亮,我一直以为你是冷静的人,怎么今天这么鲁莽?昨天可是你说要避免火上浇油,可你今天的行为根本是给媒体送材料。”绪方也搞不清楚塔矢亮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事情必须解决,不如索性闹大,或许会有更好的结局。”
“你……反正已经这样了,你们好自为之吧。”看着不再掩饰彼此情意的两个人,绪方也无可奈何,而且塔矢的话有道理,也许事情反而容易解决。
如果只有伊角和谷,棋院一定会给予严厉的处罚。可是加上进藤塔矢,情况就不一样了。先不说两个人是新生代的佼佼者,棋艺已足以和前辈名家抗衡,他们在国际棋坛也是颇有名气。失去这四个后起之秀,对人才缺乏的棋坛无疑是沉重的打击。而且,韩国和中国如果趁机挖角,日本将更加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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