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の杀人者 上————血禁
血禁  发于:2010年02月24日

关灯
护眼

本想站起来的田中被小野用力按著坐下,无奈只得趴回原位,眼睁睁地看著兄弟离开。
两手交叠靠在窗台,広心情甚好地观赏著窗外的风景,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春天来了。”
风很大,撩起他如丝般柔细的及腰长发,田中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的背影看。
“春天,让你想到什么?”
从小野口中了解到田中以前的事,对症下药是他治愈病人的最佳疗方。
“我想把你剃成光头。”
“What you said ?!”広转身奇怪地问。
田中撇开头不看他,不屑地答道:“把头发留那么长做什么?十足跟女人一样。”
“喔?”広二指夹起一簇发丝,颇具挑战性地反问:“我的头发……又让你想到什么?”
想起某人,不过没关系,反正他早就把那个人忘了。他垂首点烟,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头发留这么长吗?”広吊起性感的细眉,水汪汪的晶眸望向远方的天空。“除了艺术家或乐队,平常很少有男人会这么做吧……我是为了我爱的男人才留的。”

田中忽然呛了口烟,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喜欢我长发的样子,所以我就一直留,像女人也无所谓,因为他喜欢。”说到他的爱人,広就沉浸在幸福的甜美笑容之中,直到眼前突然呈现出田中扩大的脸庞,他才心惊地回神。

“别自以为是,你医不好我的。”废话连篇,他真以为他不清楚他在打什么算盘吗?
田中凶神恶煞地瞪著他,把烟蒂示威性地按熄在他耳边的墙上,继而转身就走。
好啊,够酷!他的固执与倔强挑起広生性好战的脾气,他神态自若地目送他走到门口。


“阳志死了。”
田中停住脚步,骤然以人眼看不清的速度,狂风般旋回広面前,広还来不及张口,脖子已被他狠狠掐住,他瘦小的身体轻而易举地被手掌强劲的力量吊了起来,纤细的双脚在半空挣扎摆动,仰头抵在墙壁艰难地喘著气,半响却发不出声音。

“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别惹我生气。”丧失心智的田中半睁透明的瞳孔,阴森冷酷地笑道。
不服输是広顽强的性格,他恶意地露齿笑著,不怕死地继续激怒他:“田中阳志死了,被他哥哥害死的,对吗?”
毫不留情地抓住広的长发往下一扯,他吃痛地看著田中,只见眼前的他脸色变得更为阴沉。
“你害他被强暴、害他爱上不爱他的男人、最后更害他死不瞑目……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对吗?”広喘不了气,十指抓紧掐著他的手掌使劲掰开,无奈力不从心,身高与体魄相差悬殊。

“你错了!错得离谱!”
田中像被电击似的一抖,手指稍微放松了力度,広得以活动,立刻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掌,终于如愿地安全著地。
“你只不过在自寻死路罢了!阳志真的死得很痛苦吗?!你怎么知道的?如果他真的爱那个男人的话,可以和最爱的人一起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幸福快乐的事!”
幸福快乐?田中眼前闪过阳志临别时的微笑。
“为什么偏偏要把自己绑在死角,用极度消极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没人能救你的、是男人就勇敢一点面对现实!”看出他有点动摇,広趁热接著说:“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开心地和他深爱的人一起走了,他们能永远在一起,阳志应该感谢你的不是吗?如果没发生那件事他会变成怎样?他是不是会一直被锁在那个像精神病院的房间里,日夜装疯扮傻直到孤独老死?是你将他解救出来的不是吗?”

针针见血,田中愕然的双眼直射自己张开的二掌。混杂的思绪流回两年前,把阳志关进那个空白的房间后,每天夜里所听到的哭喊声,有时难得他没有哭,却在推门进去看时倪见一片森冷的闇黑,密室里静得仅剩一个音乐盒奏著变了调的曲子。

无法想像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的话,阳志会不会真的变疯,他和杏子会不会都一起疯掉。

“你真的能治好我?”田中猛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著広。
经过这场激烈的争吵,都好了一半了。不过是摔到大脑,集焦虑症,恐惧症与抑郁性自闭症于一体的神经衰弱综合症罢了,难不倒他这个专业级的心理顾问的--広得意地想著,不动声色地说:“今天到此为止,回去后不能再吃药,好好睡一觉,明天下午再到诊所来。”

“不吃药我睡不著,至少让我吃安眠药。”
“什么药都不准吃,睡不著就不要睡,免得又做恶梦。喝杯浓点的黑咖啡让脑袋冷却一下,仔细把所有事情从头到尾再回想一遍,想清楚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最重要的……是什么?田中怔怔地被推出门外。


初春的傍晚,沿途是一片被云霞染成紫红的天空,不似冬的单调色泽,炫烂而绮丽地吞噬著落日的残光,然而如此虚幻美丽的色彩披照在空荡荡的寂静街头,洒在形单影只的男人身上,却分外的不协调,被余辉投射在地上拉长了的纤细影子,更显得孤单,落寞。

数不清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他站在原地凝望无边的天际,又一次陷入沉思中。
忽然裤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把他飘于远方的思绪拉回,看到显示频上的电话号码,他泛起终日不曾挂上脸的笑容,迅速地按下右键:“喂?”
“老师!你猜得到我在哪里吗?”电话里传来一把乍听之下就觉得很搞笑的声音。
“在厕所吗?”他忍不住笑出声,他记得这家伙上一次就是在厕所里打电话叫他猜的。
“不对喔不对喔!再给你一次机会,猜错了就没有奖品啰!”
“嗯……我知道了,你一定在……伦敦!”这种模棱两可的狡猾答案绝对不会错吧!
“哈哈哈--每次猜不出来就这么说,这次你中计啰,我不在伦敦!”
“不在伦敦?那你在哪里?”奇怪,是电话故障吗?他总觉得对方说话有回音。
“你转过头来看一下呀!”
他回头一看,被误认为身处伦敦的人正站在身后五十步的范围内,提著行李傻笑著大声喊:
“老师--我回来啰--”
“你……”近藤既惊喜又感动,急步向在迎面奔来的林智明走去。
“老师--来个爱的拥抱吧!”他仍像以前一样不正经,张开双臂直冲过来,谁知近藤却闪身躲开,害他抓蝴蝶似的扑了个空。“喂!你太无情了吧,人家一下飞机第一个就来找你的吔!”

又不是拍手机广告,用得著这么戏剧性吗?近藤受不了他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能看到你笑真好。”林智明放心地搭上他的肩,这才注意到他的头发剪短了,只及肩膀。
没想到他刚走不久,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人节那天他忽然心血来潮地打手机给近藤,没想到听电话的是个护士,说什么他割脉自杀还在抢救中,吓得他魂飞魄散,四处找不到田中,打电话找小野又碰上那个泼妇,无故被凶了一顿,急得他要死。

整个情人节都在紧张中渡过,后来再打去医院听到近藤平安无事的声音,他才定下心来。
“你的Ture
love呢?”避开令自己难堪的话题,他问起一直和林智明通电的两个月中,常常听他提到的人。他说他找到了真爱,是跟他一样去英国留学的日本女孩,听说她很活泼外向,脸蛋圆圆的十分可爱,会做饭又很会开玩笑,害他也兴致勃勃地想看看是个怎样的女孩子。

“她没有跟我一起回来啊,要读到明年6月才毕业呢。”而他却再也呆不下去了,语言不通交不到朋友,又不是读书的材料,跟爸爸大吵一架后索性丢下她,自己先飞回日本了。
“有她的相片吗?让我看一下。”
林智明爽快地打开钱包递给近藤,他扶著眼镜仔细一瞧,简直如一桶冷水由头浇至尾--真是一张经典级的爆笑情人节合照,相片里他搂著个烫了满头卷发的胖女孩,眼睛很小鼻子很小嘴巴也很小,脸蛋却超大,肥厚的两腮快把五官都挤掉了,这样强差人意的脸和他幻想中的妙龄少女根本相差十万八千里!林智明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也许是情人眼里出……

“真……真的……很可爱。”拼命憋住不失态狂笑,他勉强挤出来的笑显得十分怪异。
“对吧!”他呵呵声得意地笑著拿回钱包,却发现钱包里的相片正握在近藤手中,还听到他一边放进袋里一边嘀咕著:“相片就送给我做留念吧。”足够让他笑几晚了。
“不行不行!快还给我!”林智明急忙上前抢他的皮袋,近藤却故意不肯放手地跟他拔河。
“吝啬鬼,你有底片再去洗不就行了!”
“就是底片弄丢了啦,要不然……”语末,皮袋的拉链被林智明扯开,哗的一声散了满地课本和钢笔尺子,最后轻盈飘落在上面的,是一张被撕裂后又用透明胶拼贴的不完整照片。

泄露了心底的秘密,近藤掩饰多时的虚假面具刹时笑颜尽退,所有动作都停止不前。
田中趁近藤睡著时偷吻他的……林智明默不作声,慢慢拾起地上的东西帮他放回袋里,最后才拿著照片站起来,气呼呼地问:“撕了的东西就应该扔掉,留著它还有什么用?”
他低头不语,林智明见状恼怒地捏紧他双肩吼道:“那种没良心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你留恋?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之前以为他是真心与老师相爱,不料到最后还是死性不改地玩弄别人的感情。越骂越气,意气用事的他索性把照片捻成一团跑到桥上用力抛下去。

“你怎么可以扔了它?!”直到意识到照片被丢掉,近藤才气急败坏地揪住他大声质问。
“裂成碎片的相、再怎么拼都拼不出原来的画面了!我拜托你,你死了这条心忘了他吧!”
“我就是忘不掉他!死也不行爱也不行、你教我该怎么做啊!”泪水涌出眼眶,脱口而出的话,无情地撕裂了自己的伤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淌著血的心至今还能够执著地爱,即使受伤被骗也,止不住溢满胸腔的苦涩爱意……爱,是说收就收得回的吗?

再吵下去,两个月来不断鼓励他要坚强活下去,费尽心机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了,林智明无奈只有叹气认输:“算了,我送你回家吧。”

PART6つづく
愛の殺人者
PART SEVEN

By 血禁

那张照片……扔掉了真心疼,仅仅一张而已,当时拍下这些照片的古屋他们全退学了,就算没退学他也不可能去跟他们要底片,也就是说,那照片和绝版CD一样再也找不回了。
“唉--”近藤手里的菜刀搁在萝卜上,又婉惜地叹了口气。
他,还没见过这张照片呢……还来不及拿给他看,就被抛弃了。
想到这里,他苦闷地嘲笑起自己来--情人节都过了两个多月,他居然还在想这些无谓的事情。卷起左手腕的衣袖,裂开的伤口依旧未愎原,留下一道显而易见的深红色疤痕,无时无刻都揪痛他的心。可即使被那薄情的男人玩弄抛弃,甚至恨得想一死了之,爱慕之情却似根深蒂固地扎在心底不曾动摇过,他对感情的执著程度,深到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老师!”惊觉手中的菜刀被夺走,近藤诧异地转身,只见准备在他家吃饭的林智明一脸惶恐地嚷著说:“你答应过我不再寻死的!”
“唉,我在切萝卜,没在想死,你不要太敏感啦。”
他无奈地伸手欲取回菜刀,林智明却闪开,将他推到一旁去说:“算了算了,我来做饭好了。”
也罢,反正他做的饭不好吃,让林智明去忙,他倒轻松自在。
不过这个想法在倪见他手下溜出来的奇形怪状萝卜后立刻打消了。“这个…还是我来吧。”
“呀!对不起,我从未进过厨房呢。”林智明窘迫地搔著脑袋抱歉地说。
“没关系,很少有人来我家做客,今天真的很高兴呢。”
“老师你没有朋友吗?”他虽然笑起来很亲切,但别人和他相处可能会觉得他有点孤僻,静静的不说话,要不是突然发生那件事,他们可能永远只属于泛泛之交,见面最多打个招呼而已。

“有啊,你不是我的朋友吗?”他一边将切好的萝卜放到锅里煮,一边微笑回答。
“啊!太荣幸了!”林智明学父亲外交时的口气说。“我一开始还经常捉弄你呢,比如说把色情书籍放进你皮袋里诸如此类的,你不生气吗?”
“是你放的?!”不是田中吗?!
“对不起啰,你没发现是我吗?”
不是田中?他记得那时因为很生气所以打了他一掌,然后,第一次kiss就那样发生了……
菜刀铿的声掉在地上,近藤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吓得林智明以为他要晕倒连忙抓紧他的手。
“老师!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他刹住差点说漏嘴的话,露出僵硬的笑,埋头继续洗青菜。
哼,又想起田中了,心直口快的林智明愤愤不平地嘟起嘴:“那种人有什么好想念的,要不是你,我一定找上门跟他打一架!”把他的脸打肿,让他以后男女都勾引不了。
“智明,我和他之间的事,是不应该牵扯到你们的友情上的,不要说什么绝交、打架的,其实我对你已经感激不尽了。”他回眸一笑,诚挚地说出心里话。“如果没有你一直支持鼓励我,我一定熬不过那段时间的。”

被及时抢救后回到人间的他,当时简直如在日夜循环的悲伤中煎熬,连哭也哭不出来。

不能让大阪的家人知道这件事,没有知心的朋友,他借由林智明每日一通的长途电话,倾听来自地球另一方的安慰。
“哈哈哈……你不要说得我太伟大啦!”他傻笑著,有点不好意思。
“我是说认真的,真的很感谢你,所以……为了你两个月的巨额电话费不付诸东流,我一定会变得更坚强,不会再自杀了。”
“哈哈哈……电话费算什么!”
近藤心虚地别开头,不敢面对他诚心诚意的笑脸。
不想死,另外还有一个自私的理由,为了可以继续爱那个不爱他的人,他舍不得死,情愿活在悲伤之中,活在回忆与幻想中也不要死。爱情不是他生命的全部,但当这份爱爱得深刻之时,若失去它,他的生命就像失去平衡的天秤一样倾斜倒塌。

安地·多·列尼说,女人只想记住让自己笑的男人,而男人,却只会记住让自己哭的女人。
可笑,他所念念不忘的,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永恒痛楚,一个让自己伤痕累累,让自己像个女人般哭泣的男人--那个男人,比他年轻,比他高,比他强壮,比他帅……
他遥望著窗外的星空,用眼睛勾画出他的轮廓,再度陷入无边无际的幻想中……


“闭上眼睛,Right,现在告诉我,你最重要的是什么?”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