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爱————sm^-^~~
sm^-^~~  发于:2010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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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夫君。”应玄琛走到端木无极身边,为他披上一件披风:“夜风凉了。还不休息么?”

端木无极坐在院中石栏上,望着月空,看了她一眼,平淡的道:“我不碍事,你早点休息吧。别伤了身子。”

“妺妺近日里整日把自己闷在房中,你又……”说着,应玄琛掉下泪来,哽咽道:“咱们幕宫,可都指望夫君你撑台,你不能这样消沉下去啊。”

端木无极不耐烦的看看她,冷声道:“我心里就烦了,你还来哭哭涕涕做什么?”

应玄琛诧异的看着他,万万想不到他会用这语气对自己说话。难倒他真的就一点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不!不可能的!

“夫君……”应玄琛怔得退了两步,颤声道:“你就算不顾幕宫,也不顾我和你的孩儿了么?”

“你和孩儿怎么了?不是好好的?”端木无极起身便要走。

应玄琛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急声道:“你要去哪里?”

端木无极定了身,缓缓回过头来,目光中是自己的地位被挑战了的愤怒,他眇着应玄琛扯着自己衣袖的手,低声道:“我去哪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快快回房去!”

“你……你说什么?”应玄琛的指头就那样自然的放开了,像听到这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一般,又是怔怔的退了两步:“你这般待我……是为的什么?我嫁到你幕宫来,莫不是来受这种气的?!”

“不受?”端木无极挑着眉头回过身来:“那你可以回你的灵宵宫之高气昂去。”

“夫君你这是说什么!”应玄琛含着泪冲上前,抱住他的身子哭道:“我这也是为着你好,为着咱们幕宫好啊……”

“幕宫?”端木无极冷笑一声:“待青儿神气好了些,便传了别人去。跟不跟我走,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端木无极一甩袍袖,走出庭院。

应玄琛便呆了似的,钉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凤目瞪得大大的,看着端木无极身影消失的方向,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

她恨啊!她恨那个左庭!恨端木青!恨灵宵宫那个老不死的养父应苍飞!更恨她自己。

为什么把一生的幸福押在这个冷血的男人身上?!为着他拼着自己蛊毒发作的危险给他解药,为着留住他怀他的孩子,为着他不肯把幕宫密室里的刻着的神功交出去换蛊毒的解药……

这一刻的眼泪是为她自己流的!她自哀自怜!

本以为跟了端木无极这样的男人,自己便有了避风处,哪知道先前在灵宵宫是一脚踏进了沼泽,现在竟是双脚踩了进去!

指望他神功独步武林,自己也是以夫为尊,到头来……在他心里,连一个跟别人上了床的男人都比不上!

怀你的孩子?“哼哼!”应玄琛破泣为笑,冷冷的两声笑。谁也不能指望,谁也不能靠!这江湖你看透了,你不要!我来!一个一个拨掉你们,自己再去练那壁上的神功!把你们一个个化了黄土踏在脚下!

26

左庭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每当万俟争出去的时候,一个人想端木无极,不至哭了出来。

万俟争竟大隐隐于市,找了个铁将铺挣起生活钱来,弄得左庭哭笑不得,自己也便无耐之下在乡里办了个私塾教起书来。

日便一天天挨过去,离开绝幕峰的日子已成了将一个月的事情。

万俟争知道左庭心里始终只是有着端木无极,每日与他同一房檐下,却不曾有半点过份之举。前日里还问左庭要不要攒了些钱来,再多盖间瓦房两人分开睡也不会打扰互相休息。左庭一笑了之,说什么都随他意办,日子处得久了,才发现这位万俟大哥便真的是个大哥哥,天真直率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与他在幕宫中接触的人竟没半分相似。若是勉强说有一个的话,那也是沾火就着的端木青,也不知是不是与他相处得久了染了几分他的脾气。

这日里,左庭教过了书,倒回到住处,如每日般做了晚饭。到了每日万俟争回来的时候,万俟争果然一刻也不晚的进了房来。

“左贤弟,有件事不得不跟你说一声。”万俟争进房都没脱了大廠,便急急的道:“幕宫又出事了。”

“怎么了?”左庭一听到是幕宫的事,便忘了手中盛到一半的饭,端着个空饭碗转过头来,一动不动的看听万俟争说下文。

“近月里江湖上总有杀人越祸的事。起初我也没当什么,死两个人嘛,没什么惊怪。”万俟争自行在桌上茶壶倒杯水,坐在桌边接着道:“到了现在,传得沸沸扬,都说是幕宫所为,这像是又要纠结了党伙杀上山去的样子了。这次便又不是先前冷无涯带的人那么简单,黑白道上的都动了起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的?真的是幕宫么?”左庭在心里找一个理由,找一个端木无极这样做的理由,除了报仇,便没有别的理由。可是有必要闹得这么大,与整个武林黑白两道为敌么?

“你也不确定会不会是端木无极做出来的事情么?”万俟争道。

左庭茫然的摇摇头。他实在不敢肯定端木无极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是他还要一个理由,但却想不出。

“如今便成了事态,今天市集里来投店的会家子太多了。我看也没两天的事了。”

左庭若有所思的转过身去,给万俟争填了碗饭,将菜端上了桌,自己却坐在桌边木然发呆。

万俟争吃了两口菜,却见左庭神色茫然的拿起他身边放置的自己的古剑,随手抓了抹布擦了起来,眼神却呆呆的没了交点,全是没意识的动作。

“这几日众人又要攻山,你真的便不理了么?”万俟争看着他,也吃不下饭来,索性放下碗筷,看着他。

左庭回过神来,呆了一呆,接着用布轻擦着万俟争的古剑。

“你若欲去,我又不会拦你,也拦不住你,你何苦……”万俟争来到他对面坐下去,拿下他手中的抹布,真切的看着他。

左庭眼中流过一丝不可捉磨的光,也是定睛看他,复又低下头,轻声叹了口气道:“我是不会去了,自那日我都死在山上了,便什么都再与我无干系了。”

“你我都知道你还好好的活在这里。”万俟争摇头道:“还如从前一般,我只问你要不要去。要去,咱们就收拾了细软,这便赶去!不要去,你便有这生也许再也见不到他的觉悟。我也不想你没事又搅进去,但总想着若不对你说,你将来总会埋怨我吧……”

左庭呵呵的笑了起来,面向万俟争道:“好像你比我希望我去。”

“我只望你能真的开心。”万俟争却毫无笑意,定睛看他。

左庭复又拿过他手中的抹布,轻声道:“我不去!你别再问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看闪着的灯火道:“去集上打些酒来,我们大醉一场。”

万俟争见他不言正题,也便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我去,顺再打听打听看。”

“我去。”左庭放下古剑,赶在他身前道:“你也累了。等我下,这就回来。”

万俟争定睛看他。左庭便回视他。两个人中间流着一种异样的气氛。

“你快点回来。”万俟争终是这样说着,转身坐了下。

 

28

且说应玄琛,独自己进入后山禁室之中,用薄绢抄下了石壁上所载元坤神功,也不敢多待,回房之时也是小心绕过守卫,到了自己居住的后院,藏入假山之下,待得夜晚应苍飞的信鸽飞来,便传出去。

一切停当,她便回到房中,取出自己床下的小药瓶,取了一粒黑色药丸出来。

看着这黑色药丸,她嘴角扬起一丝惨笑。

这便是与她体内的蛊相同的蛊药。现在她要把它吞下去,把这蛊种进自己孕育的端木无极的孩儿体内,这样,这枚新蛊便可引着体内原本种下的蛊毒传进那个新的小生命的身体里,再过些天,应苍飞嫁祸了幕宫的祸事引起江湖公愤,带众杀上山之时,她便可用他加以修改了的坤元神功引得应苍飞走火入魔,然后就利用这孩儿与端木青引得端木无极步入她布好的轰天雷阵中去,炸得他们粉身碎骨,不过这一步却要再让那个傻妹妹端木青的配和了。想到这里,似乎今日便已大事已成,江湖在手中一般,她轻轻的呵笑了一声。

转而,她的眉目间又泛起一丝苍凉,轻抚着自己腹中的孩儿,心中苦楚。应苍飞已经怀疑她了,这解药是不会给她了,就算她想留下这孩儿,将来自己被应苍飞利用完之时,也是个一尸两命的下场。她不禁自哀的想道:“孩儿,就算你爹负我,娘想保了你也是无力了。你就代娘一命吧!”当下手中药丸送入口中,含笑咽下那颗蛊丸,充满恨怨的双目中,流下两行热泪来。

她坐在床中盘膝打坐,引得那蛊丸入了自己的下腹中,便引着自己七经八脉的蛊血向新的蛊丸所在的子宫内涌去……

过得一时三刻,腹痛减轻了些,她便起身来,泡了个澡,洗去身上汗气,从整了容装,去了端木青的闺房。

端木青连日来因为万俟争与左庭的事伤了心,日日闷于房中,只有应玄琛来开解她,对她亦是信敬有加,见她又来控探望自己,亦是心中感激,起身相迎道:“嫂嫂,你不要走来走去了,小心伤了身子,晚一会儿我去看你就是了啊。”

“你日日里都闷闷不乐,嫂嫂不放心。现下你大哥……”说到这里,她凤眉微颦,欲言又止,轻轻坐在端木青房中的软椅中。

“大哥他怎么了?待你不好了么?”端木青与嫂嫂此刻亦是同命相怜,也被她感染了些幽的气息。

“这倒没什么。”应玄琛轻声道:“即嫁了他,他心思在不在我身上,我都是他的妻子,我没什么埋怨。可是他……”说着,她低头垂泪道:“他不能连我们的孩儿也不顾……这……”

“大哥他怎么了?嫂嫂?你告诉我听?!”

“那日里我见他意志消沉,江湖中最近又事态多变,都怨妄咱们幕宫杀人越祸,我好意相劝,哪知你哥哥……”说着,掩面哭着,不再说下去了。

“我哥哥他怎么了?”端木青被她哭得心急,忙摇她的手道:“嫂嫂,你跟我说啊!”

应玄琛再抬头,摸了脸颊泪痕,问道:“妹妹,嫂嫂倒要问你,咱们这幕宫,是不是要散了?”

“嫂嫂这是什么话?”端木青神色一惊道:“当年我爹爹的这番心血、还有我入江湖与兄长分开五年,这些都是为了幕宫的重振声威而为,嫂嫂你怎能说这样的话?难倒这是我哥哥的意思?!”

“他便是这意思了。”应玄琛道:“你不能怪嫂嫂贪心。哪个女人不指望夫君威临天下、创一番大事呢?我去劝你哥哥,他却怒骂了我,说幕宫传了别人,还说……还说若我喜欢那些虚名,大可回娘家去,不用跟着他……我……我又有哪里对不住他了,他这般待我!”说着,应玄琛泪如雨下,一时间自己倒真的委屈起来,假戏真做的哭个不绝。

“嫂嫂!”端木青亦是心头大怒,扶着应玄琛的手道:“别听他的!我不会充他走了的!这幕宫是我爹爹的心血!他为了个蛮男,抛宫弃妻,我都还没说他,他倒……”说到这里,猛的一站身道:“我找他去!”

“妹妹!”应玄琛拉住她道:“这倒不急,眼下我爹爹由灵宵宫发来家书,要我即日回宫去。说这灵宵宫便不可久留,他也被江湖群人所逼,要杀上山来了。”

“什么?”端木青怔在原地。

“我一心护着你哥哥,不肯下山,家父便与我恩断情绝……我们不再是父女了!”

“嫂嫂你……”端木青双目中含着同情与关爱,蹲身在应玄琛面前,颤声道:“……哥哥怎么便不知道他娶了这天下待他最好的人,却去着了那个左庭贱人的道呢?!”

“这些都是后话,以后日子长着,也不打紧。可是眼下是,群豪攻山,咱们还要守这幕宫的话,便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嫂嫂想出个法儿来,想问问你看行不行。”

“什么法子?嫂嫂你说。”

“上次攻山时,你哥哥用了漫山毒药,这次这招是行不通了,再者说自己人也有损伤。”应玄琛道:“若是攻山之日,若我们真有所不敌,我想咱们在后院空场的两个大鼑周围埋了轰天雷,引得众人跟到后院来,一举杀尽了可好?”

“这是个好法子啊!”端木青毕竟是小孩脾气,听得眼睛为之一亮道:“就这么办吧。”

“只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应玄琛轻声道:“就算我与家父恩情断了,可是他是我生身之父。你想攻山之日,如今江湖上成了名的,也便只有我父可与夫君一较高下,余人自是不在话下,我想那日里定是我父与夫君相斗,我们这轰天雷只悄悄的行事,我不想让老父也……”说到这里,她停了下道:“我们两个只引着众人到后院来,别告诉你哥哥知道。待到大敌都除了,你与我求你哥哥放我父一条生路。这样可好么?”

端木青知道端木无极的脾气,想来倒是应玄琛说的是道理,当下道:“如此亦可,那嫂嫂我们就准备吧。”

应玄琛面露悦色,点了点头,抹抹泪,抓着端木青的手,轻声笑道:“好妹子!”

 

29

自那日万俟争告知左庭绝幕峰之事以来,每日里左庭都与他欢饮至醉。看来便似左庭在用酒麻痹自己不再想起绝幕峰之事一般。

即便明日便是江湖上众人攻上绝幕峰的日子了,今天也果然不例外,万俟一争回到家中,便见桌上摆了四样精制的菜肴,四大坛酒。左庭已坐在桌边笑脸相迎。

酒过三旬,万俟争终是藏不住心事,终是把话题转到了正题上,开口问左庭道:“你今日这决定,日后真的不会后悔么?”

左庭目光中闪过一丝丝犹豫,随即举起酒杯,向万俟争敬了杯道:“万俟兄人品真是没的说。”

“这个怎么要你今日来说?!”万俟争打了个哈哈,却又正色道:“我知你心中总是放着他。我只怕你……”

“……”左庭放下杯子,举目看他。那一双明眸,让酒醉了几分的万俟争有些神驰。

左庭有些尴尬,终还是微微低下头,开口道:“我知道你总是为着我想。可我却……没办法偿还得了你这一世的恩情……”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若是我能……能……”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听不到声音、说不出口。

万俟争见他面色扭捏,于气氛总是有些怪异,可看着他那似乎含羞带俏的样子,又说不出的动神,当下放下酒杯,轻轻的走步到他身前,柔声道:“我待你好,便什么也不求,只要你快乐,我见你过得好好的就是了。你又何必总说些欠不欠的话来?!若是你想着他,我定是帮着你,这事我也觉得蹊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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