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爱————sm^-^~~
sm^-^~~  发于:2010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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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襟素裹,碧甲红缨,清秀的雪连便生在那陡壁之间。端木无极一个纵身跃上崖台,松开左庭,对他道:“就在这里等我,我去采来!”

“宫……无极你要小心!”

“嗯。等我!”端木无极言罢,小心的转身,向崖下望去。

雪莲本就生于岩缝当中,是以周围的岩石并不平整。端木无极细看了下凸起岩石的位置,解下自己身上大袍将袍袖都系了住,两手分别抓住两角,稍做吐纳,猛然间一纵身,人便跃了下去。左庭伸头去看,但见端木无极手中的大袍被山风鼓起,就似一个被风涨满的帆似的,缓缓的降了下去。降至雪莲之前,端无极两脚踏在预先看好的凸石上,猛然间双手也松开大袍,急忙抓在了山岩碎壁之上,稳稳的停在了丛丛雪莲之前。

端木无极小心取下手所能及的几束,放入长衫襟内,小心攀了上去。只是那可停足的崖台实在太狭窄,二人无法打坐疗伤,端木无极便只好携了左庭,再向山顶攀去。

上得山顶来,已是夕阳尽未,天边只剩阴红的晚霞,峰顶白雪尽被染得暗红。

此刻二人心情却有一番不同,似是天色大明。端木无极面上含笑道:“这便给你研磨碎了,你服了下,我就运动为你打通筋脉,趋毒疗伤。”

“无极,不急的,你先休息下吧。”左庭亦是面露喜色。二人浑然忘记山下危机四伏。

“急!这便是最大的事了。”端木无极笑着由怀中取出两支雪莲,端详了下道:“天山雪莲,不过如此。”便双掌合什,运动内力,白烟微起,两朵雪莲便尽成碎瓣,端木无极蹲身在打坐的左庭面前,道:“服下了。”

左庭依言将碎了的雪莲花瓣咽了下去。端木无极便在他身后打坐双手划了个八卦起势,抵在左庭任督二脉之处,内力缓缓送了进去。

左庭只觉体内热气由心口处传入,刚刚食下的血莲的暖气也由胃中入了百骸,全身说不出的舒缓,渐渐的苦味由四处涌入胃中,冲到喉咙,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夹着腥臭的黑血便由口中狂喷而出。

而此刻刚刚是趋毒的起步,接下来的二人才知是生死关头,端木无极一掌稍离,加了力道,再抵上左庭后心,此刻内力入了左庭周身大穴,抵制各处侵在穴道中的顽毒,一刻不可耽误,正是最最危机的关头,猛然间近处杀声大起,竟是黑衣人等一路冲杀上山,将万俟争等人逼退上了峰顶。

 

19

此刻却是端木无极第一次心中叫苦。左庭的疗伤正在紧要关头。此刻怪自己急过头了已经枉然,内力不能收,而且要用全身力量集中精神一冲,冲开全身各处穴道的毒才能使左庭内气不受损,如此才能恢复如受蛊毒之前的功力,但有差池,轻则武功全废,重了便只有一个死字……心头思量间,内力已弱,左庭便痛苦的身子颤抖了起来,端木无极忙静心定神,再均输内力,此时倒是想起万俟争来,向他看了一眼。

但见万俟争左手上臂上扎了一节断了的箭杆,必是中了箭,正与黄袍僧和那为首的黑衣人斗在一处,霍天海与迟敬作正和那用怪状长枪的蕃僧斗在一处,付百华与赵劲亦与时攻时守的黑衣众人周旋,各人均是受了伤,端木无极打量了一下,便知其中以两个蕃僧与为首的黑衣人武功最高,余人平平无奇,但人多势众,又持了牛毛针、弓箭这样的远攻之物,是以四人渐渐不敌。

四人身上皆有明显的伤势,端木无极料定四人吃了苦头,却不知被逼上峰顶这途中,将近二百人次的黑衣人众已被杀得只剩这六七十人。

而此时不只端木无极心中暗暗叫苦,黑衣人等一场恶战苦头本就吃了大亏,眼下猛的看到端木无极,也是一阵心惊,那为道的黑衣人与两个蕃僧倒看得出门道,知他在为人疗伤运功、无法出手,余人却不尽知,竟是一时未敢攻上前来。

“看什么,射箭!”为首的黑衣人一声喝,众人才想起搭攻的搭攻,拿暗器的拿暗器。

万俟争大惊,猛扫了两剑,逼开蕃僧与那黑衣男子,纵身冲进黑衣人群,点、剌、挑一气喝成,立时又有四五个人倒在他的剑下,那蕃僧与为道的男子又追上来缠斗,万俟争便拼了命的打法多杀一个是一个,一时间人群里乱成一团。

端木无极眼见他受伤不轻,怕撑得不久自己与左庭也难免麻烦,当下喝道:“万俟掌门这边来!”

万俟争亦是拼尽全力也渐感不支,虽不知端木无极有何计策,但此时也只好信任于他,当下剑气在身前横扫了个半圆,逼得众人退开,自己则提气向后纵了出去,稳稳的落在端木无极与左庭之前。

万俟争纵开片刻,霍天海等人便吃了大苦头,赵劲一声惨呼,肩头被斜着砍了一刀,血肉模糊,付百华被困,无法脱身,霍天海闻声转身去救赵劲,迟敬作又是一声惨叫,后肩胛骨着了那蕃僧的怪枪,立时血如泉涌。

“你来为左护法运功!那里有我对付!”端木无极道。

万俟争当下盘坐在端木无极身边,手抵左庭后心,接着续力,端木无极便一个纵身跃出,青影一闪,已冲向正冲过来的黑衣人。

端木无极心下打算好了先将那此小娄罗杀尽,一再联霍天海等人收拾那两个蕃僧与那为首的,当下提气远纵,冲进最后方的弓剑手之处,一落下便掌毙二人,顺势由他们箭袋中抓出箭支,回手双投,只听咿呀惨叫声一片,竟一出手便杀伤了十几人。

先攻得势,当下端木无极也不停手,软剑出鞘,青光闪动,在人群中便似一道魅影般穿梭斩杀,但听喝叫声、惨呼声不绝于耳,倾刻间端木无极身周这三十多人便尽数倒下,非死即伤,只剩得那二个蕃僧与那为首的男子守得住门户。

众黑衣娄罗见大势已去,便吓得渐渐退了开,互相望了望,虽都蒙了面,却都相互难掩住惊恐之状,起初是离端木无极最远的人一点一点向后退,猛然间一哄而散逃了下山去。

端木无极也不追赶,定身看着两个武功最高的蕃僧,也不知他们懂不懂汗语,索性也不问话了。

“#…%#¥…—¥—¥”手执双锤的蕃僧向拿长枪的蕃僧叨念了句什么,二人会了会眼神,又向为首那男子点了点头,猛的双双起身向端木无极招乎过来。那黑衣汗子长刀一抖便向霍天海等人冲去。

那两个蕃僧的功夫原本在端木无极看来虽是高手,确也不觉得有何特别之处,没想到一交起手来,二人联手,左攻右出,上击下磋,竟配和得天衣无缝,而二人亦内功极深,招式怪异,一时间竟将端木无极围困了起来。

霍天海等人均是身受重伤,与那黑衣人以四敌一竟也渐渐落了败象。

左庭眼见端木无极身处险境,心中大乱方寸,体内气血翻涌,竟与万俟争送入的内力相冲了起来,胸口一阵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左贤弟,你若不定心疗伤,我便难早一刻相助端木无极。”万俟争急道:“你要枉费了他这一般心思么?”

听闻此言,左庭强自压抑自己情绪,索性紧闭双目,心神意气皆随万俟争的内力而行。

两个蕃僧一锤一枪舞成一片光圈,将端木无极尽数围在圈中。端木无极即无法冲出圈外,二僧却也一时半刻伤他不得。

那黑衣人却越战越勇,一刀劈在赵劲的大腿长,转身再挡霍、付二人之余,一把牛毛针抛向迟敬作,迟敬作毕竟武功修为不如二人,立时针走血脉,毕命当场。再斗得一时半刻,竟将霍、付二人全都砍伤了。那黑衣人得势狂喜,转身奔入端木无极的战团。

万俟争定住心神全心运攻为左庭疗伤,他内力所催,自己的伤口兀自鲜血泉涌而出也顾不得了。

那黑衣人原本武功路数就与二僧不同,他这一冲进来,倒成了二僧的绊脚石,让端木无极有了可以抽身的余地。四人打得散了,端木无极立时又站了上风,再加上他也摸得清二僧的路数,一剑划伤了那黑衣人的大腿,那黑衣人便惨叫一声,向后退去。二僧又与端木无极斗在一处,此刻便成了相争不下的局面。

那黑衣人猛然间计谋一生,举刀便向万俟争砍去。

万俟争眼见刀来,这时却无计可施。若是分手抵当,左庭不只毒难尽消,一身功夫也就就此全失不说,性命亦有担忧;可是若不当,便丧命在这蒙着脸的人手下,大仇未报,连对方是何人亦不清楚,况且杀了自己,左庭也定是难逃其难……那刀锋便在头上,万俟争仍无法决择,只见此时青光一闪,铮的一声,竟是端木无极抛来软剑,将那黑衣人的大刀震了出去,软剑与大刀劲力不减,直冲向外,掉下崖去了。

端木无极手中没了兵刃,立时被二僧占了上风,当下闪躲之余,只能偶尔出掌相还。

那黑衣人发了狠,便什么牛毛针、地上的兵刃也想不起,一跃而起,再向万俟争打了过去。

万俟争眼见端木无极也来不及救手,便是死了,也用这命陪了左庭,当下只得闭目等死,闪也不闪。猛然间身子一抖,内力虚出,竟是左庭回身一扑,二人避开掌风,倒在一边。左庭这一挣下,前功尽弃,毒倒是清得差不多了,一身功夫却不知还能剩得下几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伏在地上再也动不得了。

万俟争内气急出再急收,自己也被内力冲得气血翻腾,一口血气涌上来,总算他内功深厚,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唇角湛出些血来。

那黑衣人自地上抓起两把剑,左右手双剑挥舞,发狂了似的砍来。万俟争无耐只得扯起左庭闪躲。那黑衣人便一剑剌向无法运功的左庭,万俟争冲身来当,以指弹开一剑,另一剑却着实的由左肩穿了过去。那黑衣人右手剑被万俟争弹掉,随手一掌,打在万俟争身上,竟将他身子震得向后飞了出去,掉下悬崖。

万俟争眼急手快,受伤的左手死命抓住崖边峭岩,右手扯住左庭的左手腕,两个人竟又悬在崖边。

“万俟掌门……我没得救了……你放下我,自己去吧……”左庭此刻脸色苍白,颤声道:“你的恩义,左庭无以为报……”

万俟争低头看他一眼,即是此时,面上笑容依旧是自在洒脱道:“拼到最后一刻,愚兄挺不住了便用这条命陪了你!”

那黑衣汉子又跟了过来,眼见这二人离崖上数丈之远,那破实在是陡得没有没法下去,自己打也打不到,当下又跑去捡些长剑,就想扔下去逼二人落崖。

两个藩僧紧迫不让半步,端木无极本就急燥,又见左庭与万俟争落崖,怒力中烧,竟使出了拼命的打法,一声暴喝,双掌齐出,对二人功来的枪锤不当不避,用内力与二人拼了起来。二僧眼见家伙就要招呼在端木无极身上了,却猛然虎口发麻,身子一斜,手中兵刃竟被端木无极真气震得飞了出去。

端木无极内力不收,又是一声低吼,双掌一停又划了个八卦推了出来,二僧不及重拾兵刃,当下双双以掌力想抵。但听嘭的一声,三人所在之处飞沙走石,便似这山顶中央刮起了龙卷风一般,三人就此僵持不动。

那黑衣人正要捡剑,猛听到声音,见三人僵在一处,当下飞身来到二僧背后,双掌再用力抵在二僧背后,集三人之力与端木无极相拼,眼见三人力强,端木无极此时拼死之念已起,当下一掌缓撤,引得三人功力渐渐向自己靠来,猛的撒出的一掌全力拍回……万俟争使尽全身力气在受了伤的左臂用力一提,自己与左庭纵上崖来,只听得一声巨响,“轰”的一声,向四人拼力之处望去,只见端木无极白衫飞舞,他拼尽内力,连发丝都充进了内力,头上的发箍已散了开长发随风翻动,已成了灰白之色,那三人被他内力震得四散纷飞,一个藩僧撞在山岩上,头骨尽碎,死相惨烈,那黑衣人与另一僧便似断了线的风筝,掉下北坡去。

“……”左庭看着发色倾刻间灰了的端木无极,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却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痛之深,泪流在腮边,微微抬起手来,最终只叫出了“宫主……”两个字而已。

 

20

重回绝幕峰,左庭因应玄琛身怀有孕而受到端木无极的冷落,应玄琛却心中对左庭甚是忌妒,设计陷害万俟争与左庭,端木无极盛怒……

 

天山顶峰白雪皑皑,大风吹起遍山被刚刚一场恶斗激起的飞雪夹着尘土,尸横遍野的夜晚格外苍凉。

端木无极倾刻满头乌丝变成了灰白色,一时间让左庭心痛难当,颤抖着伸出手,想对他说些什么,却也不知自己是何等心意,勉强着向他走了两步,脚上的伤作痛,身子摇了几摇就险些倒了下去。万俟争上前一扶,他这才倚着他手臂稳住了身子。

端木无极向着夜空长吁一口气,缓步走向二人。他拼尽全力,此刻也是全身上下便似要散了开般,手脚兀自发抖,只是在二人面前强作无事,缓声道:“稍作调息,咱们这便下山去吧。”

三人就地打坐,调息片刻,端木无极把了把左庭脉像,微微笑道:“总算性命无忧了,那功力咱们回去想想医回来的法子。”转头向万俟争道:“这次真是有劳万俟掌门了。”

不只万俟争讶异,就连左庭也是怔了一下,端木无极还是第一次向别人说出这种话来。

万俟争哑然一笑,道:“客气了。”

左庭步不能行,便由端木无极负着他下了山。万俟争同路随行,他知端木无极实是内力耗得不浅,要他开口自己同行护送那是不可能了,心下担心左庭有个万一,三人便一路向绝幕峰行去。

而端木无极心中所想却是另一番。一来他敬重万俟争是条汗子,自入江湖仇杀至今,除了自己的亲妹,端木无极就不曾轻信任何一个人,是以他部下众多,却无可称朋友之人,只是左庭与世无争,又对他别有情意,但所谓的朋友的信任,就从未对别人有过。他心下思量若是与这人交了朋友也是件快事,况且轩辕门惨遭祸事,便让他在绝幕峰小住数日,亦有人想至两人于死地,这些事情都还有待寻根问底。

三人皆受了伤,一路上绕隐蔽的山路缓行,又将近一月,方返回绝幕峰山中。这一月之中万俟争与端木无极内伤已复,左庭在端木无极授功传法之下,亦渐渐开始复原,脚上的骨伤也愈和得可以行走了,只是真的练舞剑弄枪打起仗来却还嫌早。

到得绝幕峰范围内,便早有擦哨进报,是以三人行到山中,端木青已同应玄琛、三护法铁手夜叉莫三娘在山下相候。

“大哥!”端木青见到端木无极,喜极而泣的奔了过去。端木无极下了马来,端木青扑进他怀中,泪眼婆娑的抬头看他道:“大哥,你的头发……怎么……”话没说完,便停住哽咽道:“我们都听说你在天山一场恶斗,我们担心死啦!现下你回来了,你……你……”后面的话说不下去,只是伏在他怀中哭泣。

“青儿,大哥这不是回来了么?”端木无极抚她头发,柔声道:“好啦,别在众人面前哭哦。你可是端木无极的妹妹。”

“……我再也不许你去犯这险了!”端木青摸摸眼泪,俏眉微颦,看了一眼万俟争,神色微缓,却又瞟了一眼左庭,妙声道:“你可是咱们幕宫的宫尊,怎么能再为这等小事犯此大险!”

“端木姑娘说的是,左庭实是罪深不可赦。”左庭早早下了马,来向端木青赔罪。

端木青神色冷淡,转而招手向应玄琛道:“嫂嫂,你每日里都以泪洗面,挂念哥哥,今日怎的却站在后面还不上前来?”

应玄琛婷步轻缓,平日里美艳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娇羞与淡淡的憔悴,走上前来,双目含泪,凝视着端木无极,却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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