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妃是男人 下————十世
十世  发于:2010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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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我的王妃是男人番外 爱相随


  番外 爱相随

 

  (上)

  小王爷东方昊晔一脸沈凝,默默凝视著躺在床上沈睡的北堂曜月。

  他伸出手指,轻轻滑过曜月光洁的皮肤、俊美的面容,最後指尖停在他睡梦中还微微蹙著的眉宇上。

  小王爷叹了口气,喃喃道:"不过是奉旨南下,探访灾区疫情,有什麽好担忧的呢?我又不是小孩子,还不会照顾自己麽。"小王爷摸了摸曜月有些消瘦的面容,心疼地伸出双手,细细帮他抚平梦中微蹙的眉头。

  "好曜月,乖曜月。你乖乖听话在家睡觉。我这也是下下之策,谁让你非要随我一起南下呢?你和我一起去了,谁在家照顾糖果、核桃和葡萄那几个小家夥呢?唉,他们都被惯得不象话了,你若不在家,母後和皇兄皇嫂可镇不住他们。尤其是糖糖,最是诡计多端,调皮捣蛋,你若不在,京里怕要让他翻了天了。"

  小王爷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个没完,一边说还一边东摸摸西凑凑,粘在昏睡的北堂曜月身上上下吃豆腐。

  "哎呀,曜月,你要是醒著的时候也这麽老实就好了。啵!啵......真好,真听话。"小王爷在北堂曜月优美的唇瓣上亲了两口,抬头看看,又低下去亲两口。‘啵!啵!'的亲吻声响之不绝。

  小冬子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他家王爷对著睡梦中的王妃这幅登徒子般的猥琐行为,不由暗中翻个大白眼。

  他真不明白,王爷和王妃成亲也有十二年了,长世子和二世子这对双胞胎也都十岁了,下面还有六岁的三世子和四岁的四世子,说起来也是‘老夫老妻'了,怎麽他家王爷竟还是这般没有长进,看见王妃就像走不动道了似的。瞧他这幅样子,要是王妃醒著,准不耐烦地把他推得远远的去了。

  唉!说来小冬心里也奇怪。他家王妃怎麽也是个男人,虽然容貌美丽,保养得宜,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怎麽对他家王爷的魅力还这麽大呢?而且在他看来,有些时候王妃自己好像也挺受不了小王爷的这股黏糊劲呢。

  "咳咳......王爷,马车都已准备好了,咱们该启程了。"

  小王爷被人打断,有些不悦地瞪了小冬一眼。可是正事要紧,外面的人都在等著他呢。赈灾探访是大事,不能因为他是王爷而耽搁了。

  小王爷终於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最後望了望北堂曜月,还不忘拉著被他下了药昏睡不醒的人的手,为自己辩解一番:"曜月,我要走了哦。你醒来可别怪我啊。给你下药也是不得已,谁让你非要和我一起去呢。现在南方灾情严重,鼠疫肆虐,我可不敢带你去啊。再说你哪里看过去灾区赈灾的亲王大臣带著家眷一起去的?嗯嗯,当然,我知道你是男人,不是软弱女子,可你也是我的爱妃啊,我可不能徇私!"

  他说得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可最後还是露了马脚。

  "嘿嘿......曜月,我已经交代了刘伯,这药能让你浑身无力,睡上半个月,等你醒来也追不上我了。不过这主意可不是我想的哦!这都是小冬的主意,就算你醒了也别怪我呀!不过你也怪不到小冬了,因为他也和我一起走了。曜月,记著这是小冬的主意哦,回来可别和我秋後算账呀。"

  "王爷,你太不仗义了!"小冬叫道,怒目瞪著他家王爷。

  小王爷视若无睹,又低下头去在他爱妃唇上狠狠亲了两口,这才轻轻把他的手放回被里,仔细掖好被角,不依不舍地走了。

  穿过静静的院落,糖果核桃和小葡萄四兄弟已经送进了宫里,暂时由他母後和皇嫂照顾。北堂曜月中的药会让他浑身无力昏睡半个多月,醒来後还需要几天的调养恢复体力,对身体并不会有任何影响,只是拖延时间而已,让他无法与自己随行。等北堂曜月完全恢复,怎麽也要一个月後了,那时自己早已到了南方,他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

  东方昊晔出了静王府的大门,神色间已换了一个人。刘伯和众人正在门口等候,他对刘伯仔细吩咐了几句,便翻身上马,对随行的人淡淡地道:"出发。"

  今年文国南部遇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水患,受害地区遍布两省三郡,情形十分严重,更糟糕的是还爆发了大规模的鼠疫,疫情肆虐,百姓惶恐,连京城里也是人心惶惶。皇上不得已,派出重臣前往赈灾救助。而历代皇家,一般此刻都会派上一个皇亲国戚随同前往,不是皇子,便是王爷。而这文国举国上下,数来数去,有这份量有这身份的合适人选,除了静亲王东方昊晔,自然再无他人了。

  (中)

  南方的灾情比想象中的更严重,鼠疫也流窜的很快。东方昊晔等人半个月後赶到当地,都被眼前严峻的形势震惊了。

  东方昊晔虽然一向养尊处优,胸无大志,但关键时候却能做出最迅速的判断。他们带来的太医和当地的大夫远远不够,他立刻命人带著士兵,将周围三省六郡的大夫全部带来,若有人不从,即刻拘押全家,以叛国罪惩处。

  可即便如此,大夫的数量也远远不够,还有医药物资,也比想象中更加稀缺。

  北堂曜月内力深厚,而且那药虽然不会伤身,但小王爷还是没敢给他多下,因此比他预计的早了几天清醒。

  北堂曜月清醒後知道昊晔的所作所为,气急败坏。可是想到他正经起来还是很有担当的,何况追也追不上了,又经刘伯劝解,便放弃了去找他的念头。仔细调养了几天身体,去宫里将孩子们接了回来。

  如此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多月,北堂曜月初时还能三天五日地收到昊晔的来信,可後来来信却越来越少,信里的内容也由罗里罗唆不知所云的废话变成三言两语的简单字句。曜月知道南方的灾情十分严峻,也明白昊晔现在只怕正忙得不可开交,因而哪怕只收到他一句留话,也略略宽心。可是最近,东方昊晔竟然连续十天只字全无,这让北堂曜月心里十分不安,说不出的焦躁担忧。

  他对东方昊晔最是清楚不过。明知道自己在为他担心,不论再忙再累,只要拿得起笔来,哪怕只有一个字,那家夥也要给他写上一笔。如此音信全无长达十天之久,那麽只有两种情况。一就是他写了信,但信未送到。二,就是他出了什麽事,根本无法给自己写信。

  北堂曜月想到後一种情形,再也坐立不住,匆匆让人备了马车,直接进了皇宫。

  皇上一脸凝重地望著北堂曜月,一时间御书房里静寂无声。

  北堂曜月脸色苍白,看著手中的密折,过了好半晌才道:"这是什麽时候的事?"

  皇上低声道:"应该是十日之前。灾区急报都是通过官家的信鸽千里飞送,速度极快。朕三日前收到这封密折,落款日期是六月初九,即七天前发出的。那麽算算,昊晔应该在六月初六左右就已有了发病的征兆,可是他一直撑著,不让人禀报。直到陷入昏迷,左行御使罗威见情况不妙,这才急忙发出这份密报。"

  "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北堂曜月大怒。

  十日前......他正有十天没有收到昊晔的一个字了。

  皇上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道:"朕心里抱著侥幸的念头,想昊昊身体一向很好,他又是亲王,那些随行的人怎麽也要将他照顾得很好,也许情况没有那麽严重。谁知......"

  "谁知什麽?!"

  "谁知今日朕又得了一封密报,你自己看吧。"皇上将另外一份封在竹筒的急报递了过去。

  北堂曜月一把抢过,匆匆展开,手指微颤,连扫了两边,脸色越发苍白。他虽极力镇定,但衣袖却如寒风吹过般,轻颤不已。

  "......我要去把他接回来!"北堂曜月过了半晌,才咬牙颤道。

  皇上烦躁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闻言又是重重一叹,道:"左行御使说他现在已经无法移动了,不然早就让人送了回来......唉!这小子有时候倔强得厉害,他拿定主意的事情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朕在他走之前就处处叮嘱,让他千万小心,有什麽事就让罗威他们去做,他在旁监督探访便可。可是......唉!谁知道他会深入灾区,还跑到百济堂去帮忙。就算大夫再怎麽不够,也轮不到他一个亲王去帮忙。何况他那点医术......唉!"皇上不停地叹气,双眉紧蹙,忧虑之情并不比北堂曜月少。

  北堂曜月沈声道:"我今日就启程,把他接回来!"

  皇上停下脚步,望了他片刻,又叹了口气,道:"如此也好。有你在身边,也许昊昊能好得快些......此事太後还不知情,朕和皇後都瞒著呢。朕这里有许多珍贵药材和续命保身的灵丹,还有皇後准备的几个方子,你都带上。还需要什麽,你再想想,朕都给你准备。"

  北堂曜月想了想,道:"请皇上下个旨意,到了那边我可以便宜行事,一切以静亲王的安危为首要。剩下的......也没有什麽了。君谦君诚他们,还望皇嫂帮忙照顾一下。"

  北堂曜月想到那边是重灾区,只怕马车大夫药材等等事宜会有诸多不便,还是请皇上下个旨意,让他能尽快将昊晔带回来。

  到了此刻,北堂曜月也顾不得关心什麽百姓疾苦了,只要昊晔能平安回来,能回到他和孩子们的身边,这比什麽都重要。

  北堂曜月讨了圣旨,带著皇上赐的东西,回府让刘伯准备了一下,下午便启程了。临行前将君谦君诚叫到身边,交待他们入宫陪伴皇祖母,剩下的什麽也不要说。

  东方君谦闻言,与东方君诚互望一眼,问道:"父亲,是不是爹爹出什麽事情了?"

  北堂曜月淡淡道:"现在还不知道。如果你们父王有个三长两短......糖糖,你是大孩子了,要有长世子的担当。"

  北堂曜月很少跟著小王爷叫孩子们的小名,此时忽然唤他"糖糖",让东方君谦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暗中攥了攥拳头,扬起脸笑道:"父亲,你放心,人家都说祸害遗千年。爹爹绝对是个千年大祸害,别人都有事他都不会有事。"

  北堂曜月勉强笑了笑,摸摸了儿子的头,看了他和君诚一眼,道:"照顾好弟弟们。到了皇祖母那里什麽也不要说,好好听话,父亲很快就和爹爹回来了,知道了吗?"

  "嗯。"

  东方君谦和东方君诚齐齐应了,握住彼此的手,互看一眼,都看到对方心底深处的担忧。

  北堂曜月不眠不休地赶到临阳。二十多天的路程竟让他生生缩短了一半,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是真正看到灾区的现状,仍是让他拧紧了眉头。

  其实此时鼠疫在东方昊晔的领导下,已经得到有效的控制,情况比两个多月前好转了许多。赈灾的事情由於左行御史罗威等人监督有力,也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只是灾区许多後续工作还需要进一步的处理,荒芜萧索的土地短期内也很难恢复。

  北堂曜月风尘仆仆地赶到位於灾区最中心的临阳城,在太守府里终於见到了病情严峻,已经昏迷了半个多月的东方昊晔。

  (下)

  北堂曜月轻轻踏进寝室,慢慢走到床边,向躺在床上的人望去。只是一眼,已让他惨白了面容。

  "昊晔......昊晔,我来接你回家了。"北堂曜月在他身旁坐下,细细摩挲著他憔悴苍白的病容。那原本圆润可爱的脸已经瘦脱了形,下巴上胡扎点点,看上去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东方昊晔双目紧闭,对曜月的呼唤没有丝毫反应。小冬端著药进来,看见北堂曜月,激动得险些打翻药碗。

  "王妃!王妃您怎麽来了。"

  "王爷的情况怎麽样?"

  小冬红著眼睛道:"王爷自从来到这里,一直不眠不休地和罗大人等人忙著赈灾等事情。後来鼠疫的患者越来越多,郡边的两个城镇都关了城门,不让灾民进入,还有两个村落完全被焚毁了。王爷知道後大怒,不顾罗大人的劝阻,坚持亲自赶往那两个城,以尚方宝剑斩了那两个郡守,又开了城门,辟出了隔离区,派大夫去给患了病的灾民看病。可是、可是那里的药材和人手都太缺了,王爷就亲自去帮忙......呜呜......"

  小冬说到这里已经哽咽了,过了片刻才断断续续地续道:"王爷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好,罗大人都看了出来,一直劝他休息,可是王爷就不听......王爷说这些难民都是文国的子民,不能让他们受苦。早点把大家安置好,皇上也可以放心了。而且......呜呜......王爷一直说,他要早点把皇上交给他的事情办好,这样他也可以早点回家了,不然王妃在京里一定会担心的。呜呜......"

  小冬也一把年纪了,可是现在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像个孩子。

  北堂曜月静静望著昊晔,过了半晌,低声道:"大夫怎麽说?"

  小冬抹了把泪,道:"大夫说王爷的病发现的太晚了,我们一直用了最好的药,可是王爷的情况还是时好时坏,大夫也没办法。"

  "我想把他接回京里。"

  小冬道:"大夫说王爷还没有脱离危险,只有等王爷醒了才能移动,不然......"

  他後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北堂曜月默默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一点一点喂给昊晔,一勺药有一半要流出来。

  此後几日,北堂曜日一直守在昊晔身边,可是东方昊晔好像铁了心一般,迟迟不醒。偶尔睁开眼,也是神志不清,高烧糊涂。

  不过几天工夫,北堂曜月也迅速消瘦了下去。小冬看在眼里,不知王爷和王妃,哪个更让他担忧。

  这天夜里,北堂曜月正趴在昊晔身边打盹,半醒半睡间,忽然感觉身边异动,猛然惊醒,却见昊晔在踹被子。

  北堂曜月连忙点上灯,打湿布巾帮他擦汗,又仔细把被子给他重新铺好。谁知东方昊晔突然睁开双眼,眼光一片清亮。

  "昊晔,你醒了?!"北堂曜月惊喜道。

  东方昊晔直直坐了起来,双眼直视前方,似乎并未听见曜月的话,也未看见他在身旁。

  北堂曜月发现情况不对,一时手足冰凉,全身轻颤。

  "昊晔......昊晔,你怎麽了?"他小心翼翼地轻声呼唤。

  "曜月,你来啦......"

  东方昊晔的声音十分轻柔,不过因为昏迷太久,声音沙哑无力。他喃喃地低唤,双目仍直望著前方,好像曜月是站在他眼前,而不是守候在身旁。他伸出手,在眼前不知名的虚空中抓握。北堂曜月急忙紧握住他的手。

  "曜月,我好想你,好想你......我想抱抱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可是不行,不行......我不能带你走。曜月,你要好好的......"

  小王爷的声音越来越低,终於渐渐消散。他话语未尽,却慢慢合上双目,犹如突然醒来时一般,又突然向後仰倒,无知无觉。

  北堂曜月面无血色,颤抖地紧握著他的手,大脑里一片空白。他死死地盯著东方昊晔的脸,忽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呐喊,扑上去用力抱住昊晔单薄消瘦的身体。

  "昊晔!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你不是想我吗?!你不是要抱我吗?你抱呀!你抱呀!......昊晔!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就和你在一起......昊晔!昊晔──"

  小冬和杨清漪赶进内室的时候,正望见眼前疯狂的一幕。

  北堂曜月死死抱著东方昊晔,似乎进入了癫狂状态,谁的声音也听不到,只是凄厉地叫喊著让昊晔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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