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对血族人说是漫长无尽的,而爱情只是短暂的调味剂,因此血族中没有几个愿意冒此风险。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己,同样他们也无法相信另外一个同类。
叶子也不知道,索德曼如何笃定姐姐就是他永恒的唯一,并如此大胆的用血誓来束缚着自己,也不知道百年千年后的他会不会为此而后悔。
只是在当时浪漫情景下,叶子是如此的羡慕着幸福的姐姐,能够拥有一个如此爱他的情人,他是多么希望有朝一曰能够拥有像他们那样永恒不渝,生死相随的爱情。
可是叶子不相信私生活糜烂的血族,能有几个类似索德曼的痴情种子,回过神的叶子根本就不相信席尔斯诺在自己耳边说的话,权当他是在求欢时不负责任的甜言蜜语,所以毫不犹豫的把近身骚扰自己的他,一脚踹下了床。
本来见叶子身子放松了下来,还以为他接受了自己的席尔斯诺,一个未防备居然真的被叶子踢了正着。坐在地上不禁一阵发呆,简直不敢相信听了他如此真诚的承诺,叶子居然还会毫不留情的攻击他。
「没错,我的确是能力远逊于你,血族中也确实是以强者为尊的世界,可是你不要忘记了,我还是年纪只有八龄还在家长监护下的CHILDE。强迫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CHILDE,传扬出去对你这位血族无冕之王,名声可不太好吧?还有……」
丢下身上再度变成碎布的被单,伸手扯下床幔裹住身体,叶子一脸嘲弄的道。「至于那个什么永恒的伴侣?真不知道,在你心中又是如何定义及诠释它的呢?」
措手不及被踢下床的席尔斯诺不禁有几分恼怒,虽然此时除了叶子外没有谁看到他如此狼狈的一幕,可他高傲的自尊心还是受到了挫伤。
不管他心里如何喜爱与放纵叶子,却也无法容忍他对自己的挑衅,本来还决定惩处叶子不尊长者之罪,可后来被叶子一番嘲讽弄得进退两难。不管怎么样,此时他的行为的确是有几分持强凌弱的味道。
还有的就是此时他心里难免有几分无言的苦涩,真没想到他千百年来第一次表白情意,不但不为其接受,反而受其的嘲讽与怀疑。难不成是他不会表达,还是选错了伴侣的人选?
百思不解的席尔斯诺苦笑不已的瞅着叶子开口问道。「为什么你怀疑我的真诚?你是从我出生到现在近千年来,唯一让我心动的,你是我永恒的伴侣,这句话是我最真的承诺,你为什么还要怀疑呢?」
「哈,如果我是你永恒的伴侣?那你未婚妻又是你的什么?血族无上的婚礼誓约,只是念着好玩的吗?!」鄙视席尔斯诺脚踏两只船的想法,叶子忍不住讽刺道。
「还有,你不要告诉我什么利益关系,政治婚姻,迫不得已一类的蹩脚的理由来敷衍,这根本无法让我信服,更无法让我理解。高傲的血族,是不需要采取人类那种卑劣的手段维持那些所谓的和平。」
「可是……」心里清楚这场婚姻灵感的确是来源于人类,可是席尔斯诺认为他也是为了血族辉煌与和平而不得已选择了这条路,他连血族人最自由的选择,自己的婚姻都牺牲掉了,叶子为什么一点都不理解他,席尔斯诺觉得实在是很委屈。
「如果你有这种想法的话,请你不要来招惹我,」拦住席尔斯诺的解释,叶子很认真的道。
「我本来并不想加入血族,如果不是姐姐一再的哀求,我只愿一生平凡到老。不过,虽然我最后选择了如今的这条路,但我也不愿堕落到和其它族人那般肆无忌惮放荡无羁的地步。」
「我渴求着像姐姐与姐夫那般生死不渝,永相厮守的爱情,不管是百年还是千年,相信总有一天我也能够找到跟他们一样相依相守的永恒伴侣。」
闻言,双眸炯炯的席尔斯诺,脸上闪过一抹期待,牢牢的瞅着叶子……
「……我相信,他不会是你……」摇摇头,从叶子口中吐出让席尔斯诺无法接受的答案。
「为什么不会是我?」双眸中闪过一抹不满,席尔斯诺起身向叶子扑了过去。
眼前一黑,叶子被席尔斯诺牢牢的钳制在手臂与其胸膛间,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禁皱紧了眉头,耳边狂乱的呼吸以及单手不断撕扯他身上唯一裹身的床幔,他不再挣扎,反而很平静的任其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反正我曾经是你的血奴,地位也远不如你尊贵,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我权当被狗咬了一口。再说既然我已经算是这个性格狂肆淫荡的族群中的一员,也应该及早的习惯与适应这种生活方式,反正不是你早晚也会有别人……」抬手绕上席尔斯诺的脖颈,叶子合上双眸并放松紧绷的身体,等待着将要降临的狂风暴雨。
瞅着怀中一副任其宰割温顺的叶子,席尔斯诺却无法继续下去。
虽然在分离的十年中,席尔斯诺对叶子在他心中特殊的地位,早已有所察觉,可是他仍不认为叶子有朝一曰能够左右他。仍固执的认为叶子是他的所有物,不允许旁人的窥探与肖想。
至尊的地位,天生的优越感让他忽略了叶子并不是没有思维的洋娃娃,也不是任由他摆布支使而不会反抗的傀儡,更不是那群对他言听计从的族人们。
同样自尊高傲的叶子,也是被族人捧在手心千般呵护的天之骄子,同样是一呼百应,说一不二的娇贵。两个同样任性自我的家伙撞在一起,当然是火花四溅,互不相让的。
别看此时的叶子一副消极抵抗的模样,但是并不代表他已然妥协屈服,而实际上他这种行为已有几分无可奈何的自暴自弃,忿忿的向席尔斯诺表明他不会是自己;的唯一,虽然有几分赌气的意味,可并不代表有朝一曰气急了的叶子不会就此付诸;行动。
叶子的气话,席尔斯诺自然也是听得出来,但是他简直就无法想象有那么一天叶子在其它族人怀中的情景,他不能忍受叶子在他人怀中喘息、呻吟,展露本来只属于他的魅惑。
而且假如叶子去抱其它族人,或者猎物、血奴,他都不能忍受,一想到叶子会用红艳的唇去亲吻,用白皙修长的双手去爱抚,用身体去……根本就不需要他亲眼目睹,只是想想他都快要发疯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失神喃喃自语的席尔斯诺,不愿再被自我幻象所吞噬,连忙甩了甩头,唤回自己的神志。
神色间有几分阴晦不定的瞅着怀中不言不语的叶子,席尔斯诺终于重新考虑叶一子在其心中的真正位置,不是图新鲜弄回来的猎物,也不是族里换过一波又一波的血奴,更不是无聊时一拍即合的同族床伴。
既不是猎物,也不是血奴,更不是短暂的玩伴情人,叶子在他心中到底又应该是什么呢?从未曾为此苦恼过的席尔斯诺,不禁为之困惑,又有如陷入了幻象迷宫找不到出路……
对于叶子,虽然还不至于达到没有他就了无生趣的地步,可见不到还是会辗转反侧曰曰难眠的,十年的分离,叶子在他心中与众不同的地位还是有所察觉的,只是权衡利弊,他总是认为叶子与他婚姻并无任何冲突可言。
不管如何叶子是个男孩子,正常婚姻中本无他的地位可言。呃!虽然现今社会如此的进步,人类社会已经出现两个男人间合法婚姻的存在,可这并不代表着血族之中同样可行,起码至今为止依然毫无前例可寻。
而实际上在血族中肯携手走进婚姻殿堂的族人,少之又少,大多都是看对了眼一起同行或者同居,过个三五百年,基本上也都会相看两相厌,多数是一拍两散各奔他方,没有几对会达到纠缠不休永不放手的地步。
当然也不能排除有些想不开,或是自认感情不错的情侣,选择在黑暗之神面前宣誓结婚的,不过历经千百年来,这些对夫妻们大多皆为怨偶,要不是血族婚姻根本就不承认人类社会中那所谓离婚的说法,早就不知道离了不知道多少对了。
就算如此他们也多是打得鸡飞狗跳,或是各自眷养情人,或是天各一方打死不相往来,总之,虽然血族中还是有寥寥几对称得上是情比金坚的恩爱夫妻,可是大多是怨偶一级。
所以见多了,也怕了的族人还是喜欢选择不负责任的短期玩伴。不过像席尔斯诺选择这么一场利益婚姻,在血族中也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无仅有的一个了。
家族?叶子?叶子?家族?叶子……
席尔斯诺心中的天平开始摇摆不定,随着时间的移动重心开始一点点的偏栘。家族的盛世不一定非要靠这门婚姻来缔造,大不了晚个千八百年,可是要是再失去叶子,或是等到有那么一天叶子有了其它心上人,他再……哦不、不,这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猛然醒悟的席尔斯诺汗淋淋的把怀中好奇的张开眼瞅着他的叶子紧紧搂在怀中,头埋在叶子胸前,闷闷的低语:「我不要再失去你……」
叶子惊愕的瞅着刚刚还在自语随后又再度抬起头,同时快速把他平放在床上的席尔斯诺,电光火石之间……
只见他用右手食指暴长的指甲在叶子右手腕上划开一个十字形伤口,并在他自己左手腕上同样泡制一个相差无几的伤痕,然后让他们手腕上的伤口相交合,拽过扔在一旁的领带把双手牢牢的绑在一起。
接着收回长长的指甲咬破食指,从叶子额头开始画起不知所谓的符咒,嘴里不断的吟念着听不明白的咒语。
眨着双眸不明所以的瞅着不断咬破手指,用鲜血在他额上、脸上、胸前……不断的勾画着什么的席尔斯诺。叶子糊涂了,最奇怪的是照理说血族强悍的体魄,刚刚腕上被划破的浅浅伤痕应该很快就会愈合。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除了感到麻木疼痛外,还似乎有什么在从伤口内流出、流进。难道跟他口中念的咒语有关?好奇的叶子不禁侧耳倾听……
「吾以席尔斯诺·卡斯诺尔·门德拉纳因·安德……」昏!他怎么念起本名来啦?!叶子差点没翻白眼晕过去。
说起血族的名字具体有多长,在上次接受他姐夫索德曼的初拥时,叶子就已经深有体会。他姐夫捧着族谱絮絮叨叨的念了很久,让晕晕乎乎的他险些一头栽倒在地昏睡过去。
啊!好象快念完了,打住、打住……走神的叶子,连忙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听下去……
「……牵起命运之线,与血脉相连,自此生命共享,以黑暗之神,撒旦大人之名,缔结血之禁咒,从此不离不弃,同生共死%¥⑥浓¥……」
同生咒?他已经疯了不成?双眸猛睁,瞳孔缩小,叶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同生禁咒,是血族有名的两大禁咒之一,虽然名义上与血誓平齐,可实际其慎重程度要在血誓之上。
与血脉相连,生命共享,誓言词里明明白白的交代了施术者与被施术人的关系,自然是共生的关系。
也就是说一个死另外一个也跑不成,甚至假若其中一个受伤,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可是要比极度亲密双生子间的心电感应还要强的羁绊。
对于爱惜自己生命,极度自我、自私的血族人来说,有几个喜欢用这种自找麻烦动损人下利己的可怕禁咒引—再说,他也不至于用这么恐怖咒语来束缚自己吧?!
不能说不感动,不过此时涌上心头最多的还是疑惑与不解。叶子实在不明白,席尔斯诺怎么会突然选择用这么慎重的仪式来表达心意,简单的婚礼誓言,弄不好就能哄得他很开心了。
至于搞得这么隆重嘛?根本颠覆了席尔斯诺过去在他心中的冷酷邪魅的形象,眼前这个家伙不会是纯属冒充的吧?还是精神打击过重以至于精神分裂?!要不要给家族心理医生打个电话,让他出趟急诊?
理不清头绪,也找不到原因的叶子,不禁迷糊了……
就在叶子百思不解处于茫然发呆状态中,席尔斯诺已经完成所有仪式,并伸手解开相连手腕上的领带,随后就轰然倒在他身侧大口大口的喘气粗气来。
嘿!不喘才怪呢!有几个血族失血这么厉害,还能活蹦乱跳的,要知道对血族人而言血液是一切生命与力量之源,就算席尔斯诺身为妖皇,且贵为血族的无冕之王,也不可能例外。
「为什么?」满心的不解与疑惑。
「不为什么,如果用这种手段能把你束缚在我的身边,我会毫不犹豫。也或许你比较想听到另一个誓约,同样我不介意在黑暗之神面前,以吾主之名宣誓。你是我永恒的伴侣,从此风雨与你同行。你是我挚爱的情人,从此生命与你同享。你是我唯一的爱人……」
支起身,掬起散落在枕上乌木般的秀发,醇厚富有磁性的嗓音,低吟着血族流传千百年的誓约,叶子视线不禁有些模糊。
「……可,你的未婚妻,又算是什么呢?」侧头避过满怀深情的深邃紫眸,不自在的置疑道。
「呵呵……既然是未婚妻,我随时有解除婚约的权利……而且……」慵懒的笑了笑,不以为意,凑近叶子在他耳边轻轻呵气,调笑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热切的期待着你能够登上温彻斯特族女主人的宝座……」
「不,我非常的介意……哼!你那宏伟的计划,又该怎么办?」横了身边脸皮不比城墙薄多少的家伙,冷哼道。
「只不过是推迟一些时间而已,我相信血族的辉煌定会在我手上重现……」低首在叶子肩头烙上一吻,席尔斯诺自信满满的道。
「哼!无耻的自大狂……」真是废话,如无意外,你又不会死翘、十年八年是你,百年千年不也还是你吗?
「呵呵……」低声轻笑,席尔斯诺毫不在意叶子的喃喃自语,缠绵的吻顺着肩蔓延至脖颈,下颚,面颊,红唇……
「唔呜!不要……」强从窒息的热吻中清醒过来的叶子,伸手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席尔斯诺,气喘吁吁的质问:「呼呼……刚刚在施术前,你为何不问问我的意见,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愿意与你同生共死?!」
「呵呵!不管你愿意与否,你都是我的,反正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来慢慢改变……」顺势吻上手心,含含糊糊的答着,灵活的舌尖绕上纤细的手指,慢慢转向手腕,手臂、肩胛骨……
「……」霸道,哼!刚刚还以为他转性了呢!结果还是那么的自以为是。
「不……唔……嗯……」不给叶子更多抗议的时间,覆上他的唇,双手揉搓着怀中柔韧的身躯,并撩拨着他敏感的身体,让他瘫软在怀中,无力的颤抖,并不断的喘息与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