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脑袋,突然想到在北蒙的时候,宣阑枢代替我骑马,满脸苍白的样子,于是痴痴笑了起来:“宣大人好本事啊,明明下面什么事都没有,那次骑马居然还能装得那么像……”我凑过身轻轻挑起他的下巴,魅笑道,“难不成以前有过经验?”
宣阑枢有些紧张得避开我的手,噎道:“小然,你……”
我说:“怎么,把我害到这般田地的人,现在居然才开始可怜我么?阑枢真是菩萨心肠啊!”
宣阑枢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我更是好笑得看着他。
所有的事情一下子明朗起来,想到当初那场刺客风波,能这么巧全都安排好的,不会跟眼前这位惹人怜惜的宣大美人没有关系吧?如果没有,那多可惜?我毫不在意得问道:“皇甫景瑞寿诞那时的刺客,也是你安排的吧?”
他抬头朝我看来,似乎有些吃惊,见我一脸无所谓得看着他,他才苦涩笑道:“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我一直觉得很奇怪,那天你们怎么会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御花园,现在想想,应该是你当初买通了童九,特意安排了这场戏,不是么?”
宣阑枢紧了紧眉,说道:“童九的确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人。”
果然,这世上,真的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你相信。
我嗤笑道:“这行刺安排得也真是巧妙,一切还可以干干净净得推给国舅爷,可惜功败垂成,没有刺死皇甫景瑞,反而让他起了疑心,从而调查出了你的存在,阑枢,这算不算是你的失误呢?”
宣阑枢默默不语。
我又接着说道:“那刺客最后一剑刺向我也是因为你料到皇甫景瑞会来帮我挡那一剑?”
宣阑枢点点头,继而又说道:“不过他并不会真的杀你,毕竟,你是我的……”
“你的什么?你的亲弟弟?还是你的结义兄弟?”我拿起桌上已经开始泛凉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你希望什么?让我知道皇甫景瑞其实不过是一个叛臣的儿子?让我明白你才是真龙天子?让我管你叫‘皇甫阑枢’,还是叫你‘哥哥’?”
他痛苦得看着我:“小然,是我对不起你,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我笑:“补偿?你想拿什么作为补偿?”
“跟我离开这里,我们隐居起来,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他眼里的温柔依旧,语气却近乎恳求……
我摇摇头,笑着说道:“这里很好,我并没有想过离开。”即便以前有,现在也不会再有,出去做什么?陷入一个更大的圈套,再让你们玩得遍体鳞伤?我宁愿留在这里舔舐自己的羽毛……
他站起身,扶着我的肩膀摇动起来:“小然,你在说什么,这里怎么会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吗?你怎么可以自甘堕落,怎么可以……”
我笑道:“你觉得我下贱?”
他怔怔看着我,然后撇头道:“没有。”
我说:“没什么好否定的,我的确不像你跟皇甫景瑞,你们有大志,要皇权,要天下,两个人斗来斗去,闹得好不开心,我只想平平淡淡得过。”
他犹豫得看着我,眼里的温柔真是怎么都散不去:“小然,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我说:“是啊,以前的皇甫然已经彻底死了,现在,便只有绯然。”
他看着我,忽然俯身一把将我抱住,闻到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定的味道,呼出的热气吹在我的脖子上,那样紧紧的拥抱,那么贴近,那么温暖,让我不自禁浑身起了反应,果然是风月场里呆久了,居然这么轻易就会有感觉……
他抱着我,难捱得说道:“小然,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你告诉我!”
我顿了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原不原谅又如何?他何必那么执着?
我伸出手抱住他的腰际,在他耳边轻轻吹气说道:“让我上一次。”
第37章 恩客
宣阑枢浑身一怔,然后将我推开,一脸诧异得盯着我。
我笑道:“北蒙那次你不是心甘情愿被我上么?怎么,现在嫌弃我脏了?”
他抿抿唇看着我,我看着他儒雅依旧的风采,站起身笑道:“其实,连那次告白都是假的,你根本就不喜欢皇甫然,不是么?”
见他仍然站在原地不动,我朝他摆摆手,然后自顾自朝卧榻上走去,头也不回得说道:“好了,你走吧,不管你想再得这江山也好,想隐居世外也罢,都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本书由(syzxzb007)为您整理制作
过了许久,我正打算倚在卧榻上小憩一会,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只要让你上一次,你就会跟我走了么?”
我轻笑出声,说道:“自然不会,只是单纯得品尝阑枢你的身体罢了。”
他一定羞愧难当了吧?被自己的亲弟弟这般调戏,的确是有够难堪的,所以,请你走吧,不要再来看我……
隔了一会,没有听到声音,以为他就这样走了,于是转过身,却看到他正坐在卧榻前,就这样静静得看着我。
我微笑着坐起身,往他身上凑过去,手很自然得拉开他的腰带,在他唇上轻轻一吻道:“如何?想通要给我了?”见他并不反抗,我干脆直接伸手扯开了他的衣服,他瘦了好多,刚拉开衣领就看见漂亮的锁骨,凹凸得特别明显,我凑上去细细密密得啃吻着,他的手在我腰间碰了碰,又放开,最后又放了上来……
何必逞强,你根本就不喜欢这样。
熟稔得剥除他的衣物,我将自己的长发拨到身后,把他按放在床榻之上,对着他笑笑,轻轻用手指刮过他的胸口,然后用暧昧的口吻说道:“阑枢的身体好诱人,我依稀记得北蒙那夜你带给我的狂醉,虽然我们没有进行到最后那步,不过,这身体的美味,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宣阑枢微微撇过头,脸上起了两抹桃色嫣红,这个样子的他反而最能勾起人原始的欲望,我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跟我接吻,一边挑着他的唇舌,一边眯眼看着他的反应,他先是有些错愕得睁大眼,随即便有些气馁,想推我又不敢推,最后眼睛开始一闭一闭,放任让我胡来,我搜刮着他口内的津液,意犹未尽得吮着他的唇,他缓缓闭上眼睛,开始与我激吻……
放开他的时候,我有些喘气,他为什么不推开我?这具身体明明已经这么肮脏,这张嘴已经不知舔过多少男人的阳 具,他居然毫不避忌得跟我接吻?
他睁开眼看着我,脸上的红晕更甚。
我伸手去拉他的裤子,他有些紧张得缩了缩身子,我笑道:“阑枢,是第一次?”
他呆了一会,然后点点头。
我说:“我不会强迫你,明明白白得告诉你,即便你给了我,我也不会跟你走,所以你的第一次对我而言毫无价值。你要想清楚,这样,还要给我么?”
真是可笑,我的语气,就好像在训导一黄花大闺女跟我上床,事先我还得告诉人处 女膜破了我不负责……
宣阑枢愣愣得看着我,然后垂下眼帘,幽幽说了句:“我明白。”
我说:“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他看了看我,然后摇摇头。
我干脆不鸟他,直接开始处理他的裤子,处理完后才发现他那里居然已经挺立,我轻轻弹了一下他那里,然后笑道:“原来阑枢早就想要了,恩?”
宣阑枢静静看着我,然后说道:“小然,你自以为看穿了一切,但是有一点你却错了。”
我一把握住他的分 身,上下摸了下,然后笑道:“哦?原来阑枢不想要么?”
宣阑枢咬了下唇,开口道:“你说的没错,我向你告白那次的确是假的,但是之后在北蒙的日子,我时时刻刻与你相处,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爱上了你,我一直很矛盾,因为我知道,我必须利用你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该对你动情,何况,你又是我的亲弟弟……”
我的手一松,他却顺势坐了起来,然后将我搂在怀里,贴着我的脸颊说道:“所以我愿意给你,自愿给你,只要你觉得开心,觉得舒服,我真的什么都愿意给你……小然,你知道么?我爱你啊……”
心有一瞬间停止心跳,他伸出手来要帮我脱衣服,我一把将他推开,然后站起身看着他赤身露体倒在榻上。
我吐了一口气,说道:“你走吧。”
他不明所以得看着我:“小然……”
我说:“衣服穿好,离开这里,再也不要来找我。”
他有些失措:“小然,你怎么了?”
我冷笑道:“你不是说你爱我么?怎么,我现在要你离开,你不愿意了?你不是说只要我觉得开心,觉得舒服,你都会去做么?我现在要你走,永远不要再回来,你能办到么?”
他皱眉看着我,说道:“小然,不要任性。”
我点点头,说道:“是啊,不要任性,然后再被你骗一次?”
不要再拿感情来骗我,那样东西,早就已经被我丢了……
我们对视良久,最后他默默穿好衣服,走到我身前,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好,我听你的,我走……我会在北蒙的大草原上等你,哪天你厌倦了这里的生活,就来找我,好不好?”
我看着他不说话。
“不论你把我当做亲人,情人抑或只是泄欲的工具也好,我都会等你。”
他扶住我的颈后,微微矮下前倾身子,闭上眼在我唇上落下同样清淡的一吻……
我同样闭上眼,直到他走了很久很久,依旧一个人静静站在房间里……
一个月后,我的名气越来越响,络绎不绝的客人从四面八方而来,目的很简单,有钱的自然是想跟我上床,没钱的就只能巴望着可以见我一面,淫妈天天高兴得在那数钱数到手抽筋,连抽烟的时间都少了……
只不过,人人都知道月殇南苑的倾城公子定下的规矩,不见京城来客,所以很多来自京城的客人一律被拒之门外,毫无列外。虽然大多数款爷都来自京城,但是淫妈知道我身份特殊,所以对于我的这个要求也是严格贯彻,迄今为止,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也就只有南苑的这个老板娘了……
很多事情,已经,很遥远了吧……
冬天人就是比较容易犯懒,我看着淫妈一张一合的嘴巴,忍不住开始昏昏欲睡。
“绯然,这次的客人可是非接不可啊,似乎是有大来头,我们不能得罪!”
我揉了揉眼,抱着暖炉看着她,毫不在意得问道:“这次又是什么人?先说好,京里的客人我不接。”
淫妈甩甩手,满脸堆笑:“不是京里的,是邻国的一个富商,就胡方为那淫官现在死命巴结的对象,说是富可敌国,就是为人比较古怪。”
我笑道:“那头肥猪还真是会滥用权势,恩,说说看,怎么个古怪法?”
淫妈敲敲手中的烟杆,说道:“那个富商是个哑巴,而且,跟人做的时候一定不能有亮光……”
我捂着暖炉就笑了起来:“这人一定是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多了,所以干那档子事的时候还非得要摸黑着才行,淫妈,你该不是被人唬了吧?别到时候是个江湖骗子……”
淫妈唆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圈,然后摆手道:“不会,钱都已经拿到手了,阔气啊,一下就送来一箱金子,也难怪胡方为都这么想巴结他!老娘也想会会他啊!”
我冷然道:“难怪你猴急着要我去陪客,原来是拿人家手短。”
淫妈看着我淫 笑:“绯然哪,如今是个人都想把你来染指啊,你说,我能控制得了么?”
我说:“好了,什么时候,我去会会这个怪人。”
她茫然得回了句:“啊,就是今晚。”
我靠!死老太婆又算计我,早就打定主意了,现在才来问我意见!
晚庭冬玲,月洗高梧。
小厮提着灯笼在我前边引路,我双手依旧自然而然得伸进自己的衣袖中,不缓不慢得跟着他走,寒风乍起,吹进人的衣领中有些微凉,趋了些暖意,微微吹起的长发又服帖得落在胸前,在这南苑从来不用梳髻,头发就这样垂下,也正因为没有束缚,所以发质越来越好,摸起来特别滑……
打开门,看到月影下站在一个修长的身影,一袭青雅的长衫,青丝垂下及腰,他正背对着我,双手负在身后,门外斑驳的月色落了进去,屋内的一切都蒙上一层清辉,光影离霜,我走进屋内,小厮便将门合上,然后,漆黑一片……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我凭着之前看到他所站的位置,然后摸索着走过去,本想问他一声,想到他是哑巴,于是干脆也懒得说话,伸出手来学僵尸走路……
还没走几步,就摸到一双暖和的手,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那双手就把我拽进了怀里,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口,还能听见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为什么我觉得,他能看见我?
番外:宣阑枢
很小的时候,我就不是一个招人疼爱的孩子,因为长得过于柔弱,经常被那些同龄的孩子欺负,每每我被人打得头破血流的回来,我的养母总是会抱着我唉声叹气,然后恳求养父教我武功,但是养父却一直没有答应……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自己的养母倒在血泊之中,养父拼命与那些黑衣人厮杀,浴血奋战,一柄剑足足杀了一天一夜,漫天的血雨,伴随着养父那把不断挥舞的剑落下,原本空旷的场地上,最后只剩下养父桀骜的身姿以及那把染满鲜血的利剑……
他满脸是血,在那片尸海中矗立良久,才抱起养母的尸体,带着我缓缓离开……
之后的日子,他带着我隐居起来,但是我却经常看不见他的身影,每每看见他,也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养母去世后的第三个月,他终于不再突然离开,而是开始传授我武功以及教我读书识字。
养父是个文武全才,唯一的至交便是当朝吏部尚书白锦源,但是至此之后,他却再也不跟任何人往来。
到我十七岁那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就在弥留之际,告诉了我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他说,真正的太子应该是我,如今坐在太子位上的那个人只不过是白锦源的儿子,是他瞒天过海后的伪太子!当初白锦源让他将我带走后杀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因为自己的妻子胎死腹中,所以两人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他当时觉得,我就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儿子,所以,他并没有杀了我,而是将我抚养长大……
可没想到的是,白锦源竟然会将他们赶尽杀绝,丧妻之痛让他意识到我的身份不简单,于是展开调查,这才知道白锦源上演了一场掉包的好戏。
他摸着我的头说,阑枢,这江山,这天下本来就应该握在你的手上,你一定要想办法夺回来,知道么?
我本能得摇摇头,我对这天下并不感兴趣。
他牢牢抓住我的手,睁大眼睛说道,难道你的养母惨死他人之手还让你无动于衷?难道我这么多年的呕心沥血得教你只是白费心血?难道你跟白锦源一样,只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懦夫?说完,喷了一大口鲜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