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蛇吻前篇)————velownica
velownica  发于:2010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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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双眼,看着静静躺在炉火旁边的十文字凛,凯尔文低声笑了出来。

“好吧,你赢了。我拿了你的地盘,你竟然拿了我的心。”手指不由自主地抚摸上对方的嘴唇,那微微苍白的嘴唇上,被吮吻后的殷红早已经退了下去。

“拿就拿吧,反正也要不回来了。”

嘴角邪恶的绽开一个诱惑的弧度,凯尔文的眼睛中流露出恶劣的神色。

“我说过,不择手段也一定会得到你。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

《蛇吻》&《龙鳞》番外《惜》

楔子

床边悉悉簌簌的声音让一向警觉的十文字椿半睁开眼睛,下意识想要去摸索枕下的白刃,但又松开手,嫌烦似的闭上了眼睛。

月光透过窗帘浅浅映射进室内,落在古希腊风格的白色大床上,更使那月下有着青白色肌肤乌黑色发丝的美人,平添一份朦胧的美感。

感觉到身边的薄被轻轻被掀开,张开手臂,揽住怀中那有着灿烂金发的男人,让十文字椿仿佛拥了太阳入怀。

将头枕在十文字椿的肩膀上,只比对方稍稍高上些许的身体偎在他的怀里,疲劳的脸庞上流露着无需掩饰的幸福之色。

“怎么?最近很累?”

轻轻按压着杰的太阳穴,椿的手指微微向下,抚摸上那张英俊精悍的脸庞,却发现这个人的脸孔明显的消瘦了下去。

“嗯。”伸手搂住椿纤细的腰身,杰发出了一声似乎是答应又似乎是舒服呻吟的鼻音。舒展开眉宇,他缓缓开口:“野党的一些支持者生事,而且大选前后,都是最忙的。”

“这个时候不是更应该在家里面扮演无懈可击的可靠参议员么?跑到这里来,不怕有负面消息?”

似乎刚刚的睡意都让这个男人打消了,饶有兴致的,椿用手摸了摸杰微微有胡茬冒出的下巴。游刃有余的勾起魅蓝色的嘴唇,更让那张散发着成熟魅力的脸庞增添了几分诱惑。

“可是你来了。”

迷迷糊糊的,杰口中的话让椿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轻笑了一声,椿喃喃自语着:“我又不是第一次来。”

已经在一起三年多了,不算太长的日子,也不算太短。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习惯这个人时不时令人意外的言语,椿轻轻嘲笑了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缺乏温暖呢?

“这次呆多久?”

“嗯……可能稍微久一点吧。”放下手,轻轻拥抱住那个疲惫的身体,椿看看窗外隐约能够看到星星的天空。“你不用刻意抽时间陪我,我的行程不确定。”

“嗯。”

虽然听到了对方的答应,但是椿也知道,只要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杰应该都会陪在他的身边。即便两个人只是一个人看书一个人侍弄花草,但杰也想要陪在椿的身边。

聚少离多,有的时候往往,椿不由得也会考虑他和杰的关系。如果真的是情人,那么他们见面的时间,真的是太少太少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椿总是这样认为。想见面的时候见一面,然后分手,这样的关系于他,确实比较好。

“椿……没出什么事情吧……”

微微愣了一下,椿伸手抚摸着杰宽大的脊背,没有说话。

杰也没有再说话,渐渐的,房间中除了均匀的呼吸声,便再没有了其他声音。

……………………………………………………

美国·纽约·唐人街

“凛,你早就知道了?”

坐在有着繁复雕刻的中式红木椅上,凯尔文拿着手中打印出来的文件,看看坐在对面香妃榻上悠然品茶的十文字凛,带了些怀疑的问道。

“嗯,知道了。”

垂下眼眸,并没有太多的表示,将青花的瓷杯轻轻放在案几上,淡漠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十字会那边,比我想象中的多忍耐了三年。十文字严九郎死了以后我就一直在担心,没想到竟然沉寂了三年才爆发出来。”没什么讲究的喝干茶杯中的茶水,凯尔文交叠起双腿。“是应该说十字会的那帮人在这么多次的突发事件的历练下多少有点长进了么?”

半倚在香妃榻上,十文字凛看着凯尔文,缓缓开口:“应该说,是因为十字会的领导者越来越趋于精神异常吧。”

带了点玩味的笑容,起身,凯尔文走到十文字凛身前,脸孔迄近对方精致冷冽的面庞,凝视着那双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眸,轻轻问:“包括你么?凛。”

同样凝视着对方那双总让他联想起沙漠上孤傲的狼一样的眼睛,十文字凛没有说话。

他是疯狂的么?他……可能确实不太正常。

门被轻轻叩响了,紧接着走进来的仆人看到男主人和客人如此暧昧的场面,只是有点不自在的别开了目光,然后恭敬的行礼。

“我来服侍南宫先生就可以了。”接过仆人手中的香炉,凯尔文玩味的笑意更加深了一些。

仿佛没有看到那种笑容一样,十文字凛用手支撑着脸孔,静默的不去看他。

曾经叱咤在唐人街上宛如地下之王一样的南宫大佬,在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和一个日本男人私奔并死于难产之后,也渐渐走向了末路。而又有谁会想到,在十八年以后,那个女儿生下的儿子又回到了唐人街,成为了这条代表了庞大势力的街上新的霸主。

“南宫凛”,这个名字带给别人的,除了敬畏,更多的是恐惧。

“南宫先生的薰香,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啊。”

坏坏的笑容一直挂在凯尔文脸上,恍然间,十文字凛似乎回到了三十年前一样,那个青年对自己露出挑衅而邪魅的笑容,而那个时候他也曾经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很危险。

“南宫先生”,在和这个男人阔别了很久以后,他每一次这样称呼着自己的时候,脸上那只有他能够读懂的笑意也依然没有丝毫改变。

自己难道是懦夫么?从日本辗转到美国,虽然做的事情相似的几乎没有区别,但逃离了那个保留着他回忆的家族,除了懦弱,没有其他的词汇能够形容。

头发被轻轻的撩起,长长的头发,超越了常识一样的,从头上倾泻而下蜿蜒到地上。淡淡的熏香味道从香炉中袅袅冒出,浸染在十文字凛的呼吸之中。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不得不将那些东西丢下远远的逃开,踏上异国土地中这片宛如桃源一样的异境时,那缕悠然的墨荷香缠绕在他的呼吸之间,让他感觉到了许久不曾感受过的宁静。

从那时起,他就钟情于墨荷的香味。

“无论时代怎样变迁,十字会所认定的,就只有最正规的血统。”

最正规的血统……血统……

话题太沉重,十文字凛闭上眼睛,默默地想着。将身体轻轻依靠在身后为自己头发细心熏香的男人肩上,十文字凛又缓缓睁开眼睛。

“毫无疑问,椿的血统最为纯正。”

自己说出这个事实,却依稀,看到了那双深绿色的眼睛中,流露出悲伤的色彩。

“十字会对于这方面执著的可怕,我可是领教够了。”错开视线,凯尔文的嘴角挤出一抹轻松的笑。“你打算怎么做?”

“椿已经而立之年了,何去何从,他自己会有所选择。”

淡淡的,看着深蓝色衣袖上小心翼翼滚着的云字镶边,十文字凛的眼波微微有一丝浮动。

“他很聪明,所以选择了一个不错的藏身地点。”勾起嘴角,说着明显带了意大利腔调的日语的凯尔文,比平常的他显得饶舌了很多。“不论你如何动作,我已经决定了:不会让他们在椿考虑的时间重打搅他。”

午后的斜阳从雕花的木窗中斜射了进来,十文字凛微微回头,凯尔文游刃有余的笑容映在了他淡漠的眼中。很久了,忘记有多久,凯尔文用阴冷虚伪的表情代替了这抹带了阳光味道的笑……

时间带来了很多东西,也带来了很多东西……而他们得到的和失去的,究竟哪一个比较多。

椿……那个自己罪孽的见证,口口声声呼唤着自己做“父亲”,而自己,又究竟有没有做父亲的资格……而对于自己,那个孩子真得就只是“罪孽的见证”这么简单的存在么……

“凛。”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上那张冷淡的脸孔,凯尔文的笑容中,带了一点点情色的味道。

没有阻止对方,微微扬起脸,让那双总是带着炽热温度的嘴唇落到自己唇瓣上。轻轻的碰触,配合的张开自己的口齿,让那条柔软而濡湿的舌顺利的滑入口中。

粗糙的指腹温柔的摩擦着那张带了晶莹光泽的嘴唇,深深望进那双淡漠中带着空洞的苍穹色眼眸,那双从未被自己看透过的眼睛,让开耳闻的情欲一次又一次的被撩拨了起来。

多少年了,从初次见面,就一直想要让这个人完全的属于他,让这个人成为只有他才能够染指的禁脔。但长长的三十年过去了,这个人没有一刻,将自己全然的交托给他。

“凛,你在我的怀中啊。”

梦呓一般的喃喃自语,凯尔文的嘴唇掠过十文字凛的脸庞,轻轻慢慢的吻着,手指插入如丝如缕的乌发,仿佛撩拨着对方的情欲一样,倾心得让手指穿梭在发丝之中。舌尖滑过那形状圆润的耳朵,将舌尖探入耳中,果然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敏感的微微颤抖了一下。牙齿轻轻咬住点缀着血红色宝石的耳垂,一丝暗红的液体从耳垂下流淌下,蜿蜒在那白玉一样的脖颈上,平添了一份凄惨的美。

用唇齿小心翼翼的拉扯开那盘桓着繁复纹路的襟扣,宝蓝色的衣衫轻轻滑落,宽阔的肩膀上黑色的蟠龙被掩映在宽大的衣袖中,映衬着那东方人特有的象牙色肌肤。

伸手轻轻挑起不经意垂落到赤裸胸膛上的发丝,放在唇边轻轻吻着,凯尔文不禁为眼前的景色又一次迷醉了。

指尖拂上那淡漠的眉眼,初见的冷然已经全然消失在这张脸上,留下的,只有一份静观世间的淡漠,与一份骨子里挥散不去的傲然。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抛弃了么……而自己于这个人,究竟是什么……

狠狠吻上那双微微开启着的唇,曾经驻留在心中的那种想要毁灭掉一切的感觉如同魔鬼一样在心中最阴暗的角落渐渐复苏了起来。并不温柔的扯掉对方昂贵绢丝制成的长裤,看着因为下体暴露在空气中一瞬间本能并拢双腿的十文字凛,凯尔文的心底腾起了一丝快意。

只有自己才能够看到这样羞耻的十文字凛,只有自己。

嘴唇轻轻含住十文字凛胸膛上已经微微勃起的小小颗粒,带了些粗鲁的用力啃咬、拉扯,敏感的,十文字凛因为这毫不温柔的爱抚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手指缓慢的在那有着强健肌理的身体上划动,这具即使到了不惑之年依然拥有着男性魅力的身躯上,每一处敏感,凯尔文都无比的熟悉。

呼吸渐渐紊乱了起来,张开那双锐利依旧的眼眸,十文字凛看着凯尔文,紧紧咬住了下唇。

轻轻吻上那双已经被自己蹂躏红肿的嘴唇,凯尔文得逞的笑了。伸手抚摸上对方双腿间早已挺立起来的男性象征,凯尔文低声呢喃道:

“舒服么?凛。”

粗重喘息着,十文字凛依然看着凯尔文,汗水从那形状优美的额头上微微渗了出来,打湿了额前的发丝,却让十文字凛看起来年轻了些许。

拉过对方不安移动在榻上的手,拉开裤子的拉链,让那只手抚摸上自己的性器。

骨节分明的手,因为长年使用武器而在掌心带着粗糙的茧子,但就是这样一双并不柔软更不纤细的手,带给凯尔文的快感,更甚于任何人。

用力吮吻着身下人的肩膀和胸膛,舌尖轻轻滑过臂上黑色的纹身,感受着对方熟练而配合的爱抚着自己的分身所带来的舒适,凯尔文喉间发出了含混不明的呻吟。

继续爱抚着十文字凛已经微微渗出液体的前端,缓缓向下,将手指探入十文字凛的后穴之中。

“嗯……”

异物的入侵让十文字凛微微感觉到不适,虽然早已习惯了男人之间的交和,但每每最私密一处被侵犯,依然会感觉到不快。

不想让自己难堪的表情映入那双眼眸,转过头,不去看对方。

仅仅一个细小的动作,就足够挑动凯尔文混杂着嫉妒、不甘以及独占欲的激情,即使自己不在那个人的心里,也要让自己流连在他的眼里。毫无预警的抬起十文字凛强韧的腰身,凯尔文挺身进入了并没有完全柔软下来的穴口中。

“……啊……”

被贯穿的痛楚让十文字凛忍不住轻声叫了出来,闭上眼睛,任凭对方抓住自己的腰身撞击着身体,手指纠结住披散在榻上的衣袖,张开眼睛,淡漠的眼波隐隐浮动着情欲的光芒,圣洁与诱惑、漠然与迷乱,这样矛盾有这样和谐的结合在了十文字凛的身上,让凯尔文嵌入那温暖体内的欲望濒临爆发的边缘。

低头,吻住那双紧咬着的嘴唇,纠缠在一起,感觉着对方最深处的温度,无端的,在情欲之中寻出的只有安心。

手臂缠绕在凯尔文的身上,挂在臂上的衣袖滑落,裸露出的手臂上蟠龙的图腾用那双漠然的眼睛注视着这两个有着最深羁绊的男人。羁绊,牵连在一起的,是罪、更是罚……

更加用力的撞击着两人结合的地方,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那摇摇欲坠在眼角的泪痣,炽烈燃烧着的,是悲伤……是绝望……

“凛……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嘴唇被十文字凛狠狠堵住,闭上双眼微微颤抖着睫毛的男人,脸上除了身陷情欲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倦魅以外,没有任何表情。

激狂的嘶吼着在那人身体的最深处喷发出最浓厚的激情,伏在那散发着不可思议热度的身体上,凯尔文轻轻的,吻住了十文字凛的嘴唇。

“我爱你,凛。”

似乎刚刚从绝顶的余韵中恢复过来,看着身边那个深情款款的男人,看着那因为岁月而染上了刻痕的脸庞,眼前微微浮现出的,是曾经情况的年少岁月,这个人在樱花树下对自己撕心裂肺的嘶吼。

就是那声嘶吼,撕扯开了所有掩盖在帷幕之下的宁静……而他也知道,那宁静总有被撕扯开的一天……

推开身边的男人,十文字凛支撑起酸软的身体,披上已经沾满淫乱痕迹的外袍,消失在了客厅走廊的尽头。

很多很多的事情,如果真得能够忘记,或许所有人就不会永远的沉溺于痛苦之中了……

推开雕花的浴室大门,拖着长长的头发,十文字凛缓缓走到床边。

床上的男人已经睡下了,或许是旅途的颠簸,又或许是情事的劳累,这个男人的眉宇间充斥着显而易见的疲乏。

椿已经三十岁了,而十文字凛也已经将近半百。

看着即便用桑汁润发也难以遮掩住黑发间的点点银丝,十文字凛坐在床边,端详着熟睡那人早已带了皱纹的脸庞。

都已经不再年轻了……如果绯姬还活着,应该和自己同样的年纪了……

又想起了自己如同半身一样存在着的妹妹了……应该说,从没有一刻忘记过……强迫自己漠视了那段痛苦,而换来的,却是如同失去一半灵魂那样的,仿佛将身体撕裂开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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