牝珠记之妖怪客栈(生子)————爵凰
爵凰  发于:2010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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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还是抖个不停,不由得语气放缓,“乖,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是谁欺负你了?”

      他虽是个惹事包,其实说到底还不过是个善良迷糊的孩子,招惹别人固然讨厌,但若是有人竟因为他的恶作剧而
真的伤害他,才叫可恶。

      “凌云大叔,我我……我不想死……”

      “说什么傻话?谁让你死了?”凌云子皱眉。

      “是他……我已经道歉了,可是他说限我三天之内把血咒解开。否则就要……把我赶出狐族。”

      “解开血咒?”凌云子皱眉。血咒要施法者血液流尽才能解开,这一点那黄圣袖比谁都清楚罢。

      “我我我……我也想解开,可是刚才只划了两个口子就已经这么痛,呜呜,我好害怕……今天就是第三天了……
”黄圣衣抽泣着。

      “不怕不怕。”见他泪流满面,凌云子心中也不好受,道:“我看他说的大概不是真心话。”

      黄圣衣停了哭泣,睁眼道:“怎么会?他说他就在客栈门口等着,如果三天过后血咒没有解,就叫了执法长老把
我赶出去。”低头将脑袋埋在两膝间,肩膀不住抽动着

      “这血咒……真的只有全身血液流尽才能解么?”凌云子沉默片刻,皱眉看着窗外,见客栈中到处静悄悄的,突
然想起一件事来。

      黄圣衣点点头,“其实要是不痛的话,就是血都流尽我也能接受啊,可是真的好痛哦……”

      “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回来!”

      出了房间,凌云子敲敲隔壁的房门,开门的是个手持碧绿竹枝,整装待发的和尚。

      “鹅米豆腐,施主有事?”和尚还是一脸淡然神色。

      “多日不见,大师在这里住的还习惯么?”凌云子笑道。

      和尚细看之下,认出面前的就是便宜自己住免费客栈的那人,也是笑道:“是施主您啊,真是托施主的福,这两
个月来贫僧有了个免费住处,才能将这东海的景点全都游了个遍啊。”
      “好说好说,现下有件人命关天的事情想请大师帮忙。大师是出家人一定不会拒绝罢?”

      “您尽管说。”

      “大师的这根竹枝能借给在下用用么?”

      “这个……”和尚立刻面露难色,支支吾吾。

      凌云子道:“不瞒大师,当天路遇之时我便看出这竹枝是件难得的宝物,不知大师喜欢什么,我也算见过不少奇
珍,或许能和大师交换一二?”

      和尚微微一笑,摇头叹口气道:“嘿嘿,贫僧进这家客栈时候就感到会破些小财,所以现下忙赶在寅时之前出去
,没想到还是……唉,这也是缘分,你既然看的出这根竹枝的来历,证明你也不是凡人,又是救人,想拿去就拿去罢,
只不过……呵呵,贫僧一向也没有什么爱好,只是好那杯中之物……”
      凌云子微微一笑:“原来大师也是同道之人,不知大师可听说过青龙骨髓制的轻骨酒?”

      ―――――――――――――――

      从天蒙蒙亮等到日头都开始西斜,黄圣衣好不容易见凌云子回来,忙道:“大叔?”

      凌云子也不答话,将手中一根碧绿的竹枝取竹刀破开,只见那竹枝中竟有只长约一指不住蠕动的绿色的虫子。

      黄圣衣立刻皱眉,一脸嫌恶道:“大叔,这个鬼东西是什么啊?”

      “鬼东西?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凌云子白他一眼,一手做了个法印,口中念道:“神兽显现。”

      只见那竹枝立刻发出淡淡光芒,虫子的身体也陡然间涨大了一圈。凌云子用手轻轻抚摸那虫子,口中不知念了句
什么,虫子竟顺着竹枝而下,迅速爬到黄圣衣缠着布条的手腕上。
      被凌云子瞪着,黄圣衣虽然吓得浑身汗毛直竖却也不敢乱动,看那虫子的头一点一点,倒也憨态可掬,看着看着
,黄圣衣却忘了害怕的事,好奇的伸出一个手指碰了碰那虫子。
      只听凌云子厉声道:“别碰它!”

      黄圣衣吓得缩了缩脖子,吐舌道:“这个虫子倒是挺好玩的,大叔你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啊?”

      “好玩?这是五行神兽中的木空兽,它虽是上古神兽中性子最慢的,平日最喜欢寄居在鬼竹里头睡觉,可你若敢
耽误它一年一次的进食,它便能脱了封印,将你吞个尸骨无存。”
      “啊?!”黄圣衣立刻睁大了眼睛闭上嘴,任那虫子埋头在腕上一点点的吸食自己的血。

      “大叔……这个方法好啊,我……一点都不疼……”

      那木空兽进食速度奇快,不到半刻钟,黄圣衣的脸色已经发白,意识也有些模糊起来。嘴里嘀咕着都是小时候的
事。

      “我喜欢你啊。”眼皮越来越重,怎么也抬不起来。迷迷糊糊中仿佛见黄圣袖进来了,便咧嘴傻笑道:“我喜欢
你……我已经解了血咒了,你不要赶我走了好不好?不要赶我走……你去找那些狐女也没有关系,我再也不会伤心了,
我也不放蜈蚣在你被子里了,都是我不好……我不敢了……呜呜别打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呜呜……好痛……”颠三
倒四中,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来黑,嘴里嘀咕半天,语声却越来越轻,最后两手一松,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凌云子摇了摇头,将那神兽捉住轻轻按了一按,那兽摇头摆尾,浑身赤红,竟抬头作出一副凶狠无比的模样来。

      他暗念句“神兽隐没”,将那虫子刚要取下,只听大门“碰”的一声打开,门口站着脸色苍白的黄圣袖!

      想到就是这人生生逼着黄圣衣去死,他忍不住皱眉道:“你进来做什么!”

      黄圣袖却是置若罔闻,缓缓走到黄圣衣的身边,步子迈的十分缓慢,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腹部。

      凌云子见他一脸迷惘毫不理会的样子,心知这狐族的族长对这只狐狸怕还是有情的,心随意转,原本马上便可将
神兽取下的手停了下来,轻叹道:“是你?这只狐狸说要解开血咒,自己却怕疼怕的要死,看在青云的分上,我只好来
这里帮帮他。”
      就见黄圣袖的身子一颤。停了半晌,伸出一只手轻轻抓住了黄圣衣缠着布条血迹斑斑的手腕,手指触到处,那狐
狸……果然是脉搏全无。

      “你的血咒解开了么?啊,不可能解不开的,我可是将他全身的血放的一滴都不剩呢,你摸摸看就知道,现在他
没一滴血,干干瘪瘪勉强就算是狐狸干一只了。唉,虽然有点惨,不过想想他对你做的事情,还真是罪大恶极,倒也算
罪有应得。”
      这句“罪大恶极”刚说出口,凌云子清楚见了一滴眼泪缓缓滴在床单上。

      后悔了不是?再加把油。

      “想想也是,你是堂堂狐族的一族之长,怎么能被这种还没发育好的小鬼下了……怀宝宝这种丢人的血咒,别说
孩子断然是生不得的,就是平日里他示爱的那些荒唐手段自然也是要躲的远远的。嘿嘿,老实说,我还得谢谢你,这小
子一向最喜欢惹是生非,胆子却又小的像针尖,一搞出事来就要我去摆平,我早就被他搞得是一个头两个大,今日……
总算是除了这么个包袱了。你也不用太难过,被放干了血还算是他有福气,若是真的动起家法族规来,他敢对族长下这
种血咒,只怕碎尸万段还是轻的……”
      ――――――――――――――――――

      黄圣袖听到“家法族规”、“碎尸万段”,身子就是一震。

      想起刚刚接掌族长一职时需要先认亲,族中长老在众人面前牵着个粉妆玉砌般的孩子过来拜见他,他见了第一眼
便喜欢那个孩子,忙上前扶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孩子便瞪大了一双眼睛直直的看他,奶声奶气的当着众人大声道
:“哥哥你好漂漂哦,做我老婆好不好啊?”
      他一张俊脸顿时挂满黑线。狐族一向最讲血统,众人原本对他一个外族远亲接掌族长就颇有异议,这下见他出丑
大多数都是窃笑不已,就连面前那长老都是一副强忍笑容的样子。
      他心里有气,只道这个孩子心机深沉,有意让他出丑,从那天起便有意疏远他。

      后来那孩子总是恶作剧不断,开始他也从不轻饶,每次执法长老将那孩子鞭打的遍体鳞伤后,他虽然当时总是哭
的凄惨无比,第二天就都忘了,该怎么惹事还怎么惹事。
      若是只对别人恶作剧,他还能不管不顾尽管交给执法长老去惩治,可那孩子时不时就骚扰他这一点却是整个族里
有目共睹的事实,这种事情他不想张扬也不好交给长老,于是就自己动手,可是他每次恨的牙痒,想着要让这小子长点
记性好好的教训他一顿,真的见到他那望着自己的一脸傻样的时候却又下不去狠手。
      真正伤了他的好像……也只有那次。

      “呜呜,你为什么要跟她们混在一起啊?是……是不要我了么?我爹不要我现在你也不要我了么……呜呜……其
实其实我的头发能长出来的……真的能啊……”那只狐狸在醉仙楼上见他床上的几个狐女便不顾一切的大哭起来,哭得
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

      “黄圣衣!你他妈的给我滚出去!”是,自己气的头发昏,那小子的样子活象妻子将丈夫捉奸在床,越哭越离谱
,越哭越让人……心烦。

      怒气上来,裹上件外衣照他胸口一脚便将他踢了出去,却忘记这里是二楼,只听门外咕咚咕咚的响了许久,打开
门却见那只竟然从楼梯上直直的就这么滚了下去。

      当时一阵心慌,就像刚才突然感到困扰自己几个月的肚子里的胎气居然突然间散了之后的感觉一样,是心慌。心
慌的让他怎么也坐不住。

      向下望去,见那只狐狸头上在汩汩向外冒血,糊得满脸都是,却还撑着半坐起来,捂住不住流血的伤口,看着楼
上的他嘴里不断含含糊糊道:“呜呜,我反正没娘疼没爹爱没头发结果现在儿子也没了,怎么连你也不要我了……我不
管,就算你不要我也要还个和你一样漂漂的宝宝给我啊……我我这么喜欢你……呜呜……啊……好痛……”
      ——狐族之人在妖族中最是爱惜身体,从不轻易让自己受伤。只因狐族的血虽然并不算金贵,若受了言语引导便
有下咒的效用。

      他当时哪想到这些。见黄圣衣越哭越大声,一会儿便将四周的客人们吸引过来,有些认识黄圣衣的还对他指指点
点向着不知道的做解说,恼羞成怒之下,也不管那只狐狸,自己拂袖而去。
      谁料,一个月后,他竟真的感到腹中有股尚未成形的胎气开始动弹起来。心慌之下,想起这大约是当时那狐狸无
意间给自己下了血咒,心中的恨意立刻大过刚刚产生的一丝愧疚。
      ——他是一族之长,若是让族人们知道这种离谱的事情将来他还如何服众!

      这些年来他苦心经营族务建立起来的权威岂不是荡然无存?

      然而狐族的血咒,除了施法者本人谁也无法解开。

      他当然比谁都清楚,要那只狐狸解开血咒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死!

      “三天之内,你若是不解开它,我便将你逐出狐族。”不假思索就将逐出宗族这样的话说出口了,因为自己比谁
都清楚,那只无父无母的狐狸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他拼命的恶作剧其实也只是想要众人都能关注他罢
……虽然最清楚这一点,还是毫不犹豫的说出口了,好像潜意识里,就是希望这个老是在众人面前给自己丢脸的大麻烦
……永远的消失掉……
      那只狐狸听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黄圣袖现在想起那个害怕之极的眼神,只觉得心脏的部位一阵阵的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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