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服 下+番外————洛夜
洛夜  发于:2010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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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临站在门口,挑着眉毛往屋子里看,然后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你这儿是难民营啊?这么寒酸……”

雷钧一巴掌把他打进了屋子里,“净是胡说……你见过谁家的难民营搞成三层小楼,还外带一大游泳池的?不过是等着你来了后再装修,省得你到时候挑三拣四得全都是不满意。”

“没装修”这话说的其实也不尽实,毕竟二楼的主卧室还是细心装修过的,推门而见的一张大床就占据了整间卧室的三分之一。

“我好像只是说了要搬过来住,并没有说要和你住在一起吧?”叶家临踢了踢脚下铺着的上好地毯,转过头去看拎着他箱子老实做苦力的男人。

“咱们俩,谁说了算?”雷钧走到了床边后,直接打开了他的箱子,然后一股脑地把衣服全倒在了那张超大的床上,“都进了我的门了,你还能有什么意见?”

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雷钧总算是把这人的脾气摸清楚彻底了——凡事要宠,但是不能凡事都宠;某些关键问题上,态度一定要硬起来,压也要给压下去。

比如说他们刚刚讨论这个问题,如果就着叶家临的话题说下去,很可能扯到最后都是他有理;还不如直接跟他不讲道理,明确地告诉此人本问题没得商量余地来得干脆。

……只不过,以后的借题发挥和胡搅蛮缠,横竖躲不过去时多让让他就是了。

听了雷钧这么说后,叶家临果然只是很不满地撇了撇嘴,“切~土匪作风……我告诉你,雷钧,我来你家暂住只是为了我哥哥的性福生活,跟你没一点关系!”

“好好好,你跟我没关系我跟你有关系……”雷钧随口敷衍他,然后又手指勾起一团花花绿绿的衣物,“怎么才带了这么点儿衣服?……算了,喜欢什么,咱们以后再去买就是。”

“不要动我的夏威夷沙滩裤!”叶家临劈把手就夺了过来,而且还带着不小的火气,“土匪就是下流,专挑人家的短裤拿。”

雷老板张口结舌,内心着实委屈不已——明明是因为你那条沙滩裤色彩太过绚丽,鲜艳的大红大绿在堆了一床的衣服中,吸引率暴增……的原因。

于是,习惯了“一力破百巧”,雷钧干脆地把人揪过来就吻了上去,狠狠地吸咬住他的唇,堵死了各种刁钻的抱怨之词。

在床上一不小心就把时间消磨过头的两个人,在晚饭点过后选择了叫披萨外卖。

盘着腿席地坐在地毯上的叶家临一脸的不爽之情,“第一天来就虐待我的胃……西式快餐什么的最讨厌了。”

雷钧瞅了一眼手中的“大馅饼”,恶狠狠地一口咬下去,嚼食的动作更是凶狠无比。

——这小混蛋,绝对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自己最厌恶吃什么西餐,偏偏打电话叫这种外卖……而且,那种抱怨的话,怎么听都是抢了自己的台词吧!

——不过这种胡闹,还真是有恃无恐的……可爱啊……闹吧闹吧,大不了等下在某些激烈运动上讨还回来就是了。

对付着晚餐的两个人都各怀心思,彼此间可以说得上是食不知味了。

又咬了一口后实在吃不下的雷老板最终放下了手中的披萨,抽起一旁的纸巾揩了揩手指上的油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叶家临一句话给憋了一口气。

叶家临说,“洗手去……虽然你不用像我哥哥那样干净得像只屎壳郎,但是最起码也要比我干净吧?”

二话不说,雷钧起身就走。而回来的时候,就是甩着手上的水滴回来了。

他看得出来,面前这个小混蛋始终轻笑得十分欠揍,但是眼神里的闪烁却总是带着一点不安和很多的敏感。

他在

……像叶家临这样的人,也许可以夜不归宿,也许可以一时冲动逃离家门,也许可以颠三倒四地玩儿得一个星期都不进家——但是,这些,只是“玩”;他这样子玩的资本,恰恰是一种对家人毫无保留的依赖。

所以,现在搬出家来住的行为,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种新的尝试……

也许,新的就是一种叫作“归宿感”的东西。

雷钧走到叶家临身边坐下——是那种从背后坐下去,把整个人都搂进怀里的姿势,然后低下头,硬扭过他后,吻了吻他的前额,低声地说,“跟着我那些人,小孙你最熟悉……明天我喊他过来,让他跟着你,安排着把咱们房子给装修了,怎么样?”

叶家临用一种心安理得的态度,把右手食指上的油渍蹭在了身后男人的肩膀上后,才慢腾腾地说,“听你这意思,这房子玩儿成什么样子,全是我一人说了算?”

“你想怎么玩?”雷老板很是大方。

叶家临眼前一亮,脑子里立刻想到了很多很早之前就想要实施,但是不敢向自己哥哥提出来的各种主意,“一楼书房改成录音室?”

雷钧想都没想地应声道,“好啊。”

“一楼客房改成乐器室?”……乐器还得你来买……叶家临得寸进尺。

“没问题。”雷钧一手揽着人的腰,一手撑住身后的地面,态度甚是惬意。

“一楼客厅改成小舞台?”……要灯光音响设计一流的……某人开始不着边际。

“……”雷钧轻咳了一声,“这个就不必了……你再改下去,是不是要把餐室和厨房改成吧台?再把庭院里的游泳池填平了建成停车场?”

叶家临用一种欣慰的眼神看着他,“你终于理解我的内心想法了……我们的脑电波终于在一个次元相撞了。”

“然后在咱家大门上张贴一招聘广告,招聘保安、车童、吧台生、调酒师、侍应生、DJ……MB要吗?”雷老板略带着咬牙地问。

“好啊~”叶家临兴致勃勃地连连点头,“还缺什么?……哦,对了,**我们是不卖滴。”

“叶家临!!!”雷钧抓紧了他的肩膀,把他扭到跟自己正面相对,“你以为你在开酒吧啊?!”

叶家临被他这么用力一抓就有点吃痛,刚来的兴奋劲也都全消散了,而且马上就沉下了脸,“我之前不在家时就是在酒吧呆着的,所以要是按我的主意装修的话,不装修成Bar难道要装修成洗浴中心?”

雷钧伸手把他拉进怀里,很是有种气急但是没处撒地说,“……怎么就这么胡搅蛮缠……我是说,家……你明白吗?”

“‘家’我当然明白了,”叶家临半点都不带犹豫地在某人的后背上擦干净了油腻的手指,“有我哥和我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家’啊……好了,”他用力地挣开雷钧的怀抱,从地摊上一跃而起,“我去洗手了。”

好在房子虽然是新居,但是水电系统已经正常运转起来了……虽然在没有热水器的情况下,只有冷水,但是叶家临仍然在洗了手之后,顺道冲了个冷水澡。

冰冷的水流从简陋的莲蓬头里喷洒下来,接触到皮肤的瞬间让人忍不住地打寒颤;但是,这种豁然而来的寒意,却是能让人心头一松……

雷钧坐在主卧室的地毯上,维持着被挣开后,侧斜靠在床柱上待了一会。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被推开后是一种空落落的难受——一句戏言产生的纠缠和关系,原本以为会是脆弱的露水情缘,可是却越陷越难以自拔;想要护住一个人,想要对方高兴,想要把对方当作生活的重心……这种感觉,罂粟花一样的扎根而生,难以戒掉这其中的瘾。

他想,自己是被哪一点吸引到了?是他那种暗含了脆弱媚意的精致?还是……那人总是不愿受人约束的,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随心所欲的……

但是,又总是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去心疼。

雷钧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小段时间,就被手机的铃声打断了这种对感情的探究。

他下意识地起身向门外走去,一边与电话那端的人通着话,一边沿着楼梯向门外的庭院里走去。

这次要和国外某酒店集团合作,在Z市的黄金地段上修建起一座星级酒店,一开始的工作就不是很顺利,在地皮的购买上遇到了比较大的阻力……所以,这次在庭院里通电话的时间,就稍微长了一点。

等到口头上对一些纠纷做出了简要处理后,雷钧又临时更改了明日的待办事宜,最后还吩咐了小孙腾出来手头的工作,陪家里的“少爷”搞定装修和家具大更换的问题。

结束了电话以后,雷钧才单手插兜地向房子里面走去。

——托某只“禽兽”成功挤占的福,总算是把这小混蛋拐弄到家……必须要好生地看管着,省得再出现什么一不留神就窜出去习惯性地乱勾搭人……

雷钧刚刚专心于讲电话,并没留心于周围的环境。直到挂断电话以后,才察觉到从主楼客厅里传来的一阵音乐声——是钢琴。

不自觉地愣了一下后,他的动作就不自觉地放慢了下来。

他听过他一个人背靠着酒吧的吧台随意地弹着吉他,也看过他舞步撩眼地怀抱着电贝司弹奏,甚至还曾见过他兴致大发地摧残着爵士鼓发出折磨人耳朵的噪音……

但是,从未见过家临弹钢琴;只是知道,他极爱钢琴。

一楼只铺了一层木地板,空旷的客厅里除了一架黑色的钢琴外再也别无一物……连照明灯光都是最简单的日光灯。

而客厅里,连这种简单的日光灯都没有打开。

叶家临一身黑色纱织睡衣,湿着头发坐在琴凳上——屋子里没有灯光,只有天空中的一轮新月散发着浅薄的银色光晕。

雷钧对音乐的了解很少。如果是叶家珩在这里,就会听出来现在弹的是一首《肖邦练习曲》;如果是梅小姐在这里,就能进一步听出被弹奏的曲子是E大调第三练习曲。

琴声很舒缓,有一种很能让人安静的东西在里面……

这首曲子的另一个名字叫作,《离别曲》。

钢琴的音色极为出众,而周围空无一物的环境、窗外淡色的月光、流畅低缓而又时而活泼的旋律、闭眼弹奏的琴手额前细碎着的湿发……

像是少年一样的美好。

雷钧双手插兜背靠在门侧站立,朦胧晦涩的光线下,甚至有一种弹琴的人的指端都流淌着银色辉芒的错觉。

——如果有的话,这种光辉一定是叫作“音乐”。

一曲终了之后,叶家临慢慢睁开眼睛,从“1”一个个地按到“7”。

在这一叠声单调的音符声中,雷钧小心地走了过去,从背后环过他的肩膀——触手的衣服有着微湿的痕迹,薄质衣料下的皮肤透着凉意……没有沐浴露的味道,埋脸过去后,鼻端里全是这个人的气息和味道。

叶家临把右手从琴键上拿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在背景色是夜晚归属和钢琴的漆黑映衬下,指端那一抹细白色显得尤为动人。

他用拇指指腹轻捻了下食指指腹,然后低声问背后的男人,“……雷钧,你喜欢我?有多喜欢?”

雷钧在很多时候都是豪爽得不拘小节的,但是惟独从未对叶家临出口过诸如“喜欢”和“爱”之类的字眼……这个男人,在一些小细节上,意外的羞涩。

被人直接地问到这个问题,他只是收紧了一下怀抱的力度,低声地“嗯”了一声。

——喜欢什么的……从来没去想过。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渴望着能拥有你的内心就越来越难以平息……

——不管作出什么样的事情,也渐渐习惯了把你作为第一要考虑的因素,和生活的重心。

——如果这种感情,不叫作“爱”的话;那么,还会有什么……?

叶家临伸手拍了一下雷钧环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后,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话一样低声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呢?我这个人有多能讨人嫌,自己是知道的……你喜欢我什么?我第一擅长胡作非为,第二擅长撒娇放荡……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好像也只有脸蛋和身体吧?哦~还有会玩音乐……我这么多的……我们,做‘炮友’和‘床伴’的话,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拉拉扯扯地弄出来什么累赘的关系呢?”

雷钧理都没理他,俯身在他耳垂上咬下了一口发狠的牙印,然后顺着脸庞的弧度下吻到了他的唇,不仅没有作出回答,还堵断了他下一句的问话。

——不,这只是没有出口回答罢了……所谓的答案,难道行动中就不能表达出来吗?

吻和拥抱,还有身体深处的抚慰和被抚慰……总有一天,会到达心灵的深度。

四五章 那一抹股票的风情

一手肘重重地顶在了男人的胸口,叶家临咬住了下唇的一点点瞪视着雷钧,“不要随随便便地突然吻人!”

雷钧低笑了一声,拉紧了他的手腕硬拽到自己怀里,“好,那……家临,我要吻你了。”

从唇瓣到舌尖的沦陷间隔快到一瞬间,胶合在一起的唇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就挑起熟悉而又陌生的快感……不仅思维会形成惯性,就连身体也会在欢愉的提醒下养成习惯。

越压越下的身体,不慎碰到了腰背后的钢琴键位,“咚”的一声脆响在黑暗的大厅里显得尤为响亮……

叶家临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动作幅度之大和时机之突然,让雷钧猝不及防之下跌坐在了地上。

伸出一只脚踏上了男人的胸前,叶家临撇了撇嘴,“难得小爷我正经地跟你说话一次,你发什么骚啊?”

被如此没面子地一脚踩在地上,雷钧还没来得及暴跳如雷就被胸前的踏上的那一脚吸引到了全部的注意力。

——窗外的月光很朦胧,朦胧到入目的一切都会有一种银辉的错觉……

——他没有穿鞋袜,赤着的脚趾有一种可爱的圆润,足弓的弧度很是完美,再配上有点透亮的肤色更显得撩人非常……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是黑色纱织睡衣的若隐若露,薄质的下摆无风自飘一样的柔和,从脚踝到膝窝的距离是一片醒目的黑白交映……

像是能直接映射到心里……“色”字头上那一把销魂刮骨的利刃啊……!

叶家临没等来他男人意料中的发火,垂目下看时正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浓得化不开的昭然若揭……的欲-望。

勾起嘴唇笑了笑——他一向很享受别人的被吸引和自己的被爱慕,所以这一笑之下的春色,放-荡中又带着香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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