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书画四妙手，棋女莫雪，南国贵族莫家的长女。书生齐商，齐国郡王。丹青墨痕，大陆第一鸿儒陆长青的嫡传弟子，只有他琴君寒意，不过是一介奴才。
　　可是那又如何，他如此低下的身份能和其他三人齐名已经算是成功的人了。
　　很多人唏嘘如此才色，落入青楼，是可惜了，可是在他看来，青楼的鱼龙混杂不过更适合他混迹而已。
　　手下不自觉的弹出了调子，他弹琴，不看人，不看钱，看自己心情。今天心情好。
　　他这一辈子是幸运的，不，是两辈子，前世病死，半路穿越到十二岁家道中落，然后被抛弃的庶出之子寒子意的身上，一曲高山流水，一副好容貌，让他名扬五国。
　　按现代人的观点，他现在名利双收，还有什么遗憾呢。
　　手下的动作逐渐变快。
　　前一世，能让他怀念的也就只有这手琴艺了，作为考古研究的父母，对他的培养是不遗余力的。
　　不知道他们现在可好。现在的生活，随心所欲，是自己一直所想的，认识流夜他们也算了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新的生活，新的开始。
　　“怦”琴弦断了。心绪乱了。
　　“公子！”听到异样的小青，跑进房里。
　　“没事。”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
　　“你下去歇息吧，逛了一天你也该累了。”
　　“我伺候公子歇息了，再睡。”
　　“寒公子。”屋外传来一声叫唤。
　　“是前楼的张哥啊，找我们家公子什么事啊？”小青这孩子真能混，和这里的人混熟了都。
　　“前楼的兵部尚书家的二公子，礼部尚书家大公子请你家公子去弹琴，妈妈让我来问你家公子应邀不？”
　　“我去问问我家公子。”
　　“不去。”小青刚进门，不待开口，寒意就回到。
　　小青，也是知道他家公子的性子的。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张哥，你看我家公子今天刚到，正式挂牌是在两天后，这规矩上说不过去。让那两位公子两天后再过来吧。”
　　“这……”
　　“你就这样和妈妈说，妈妈知道怎么回的。”
　　“哎，好吧。”
　　人走了，终于安静了。
　　这世界什么时候能真正的安静啊，呵呵，痴心妄想而已。

　　风雪路

　　齐国本就是极北之地，首都更是严寒。虽然现在对南方人来说，是暮春三月，草长莺飞，出门踏青的好时期，可以对于处在齐国的人来说，还不是时候。
　　萧洛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叹了一口气。裹紧身上的棉袄。心里安慰自己，不用一个月就可以离开了。
　　“兄弟，过来烤烤火吧，看那雪一天两天停不了的。”萧洛所在的客栈的老板说着。
　　萧洛抠门是真，但是还不至于亏待自己，但是，这齐国人真不是一般的奸诈。以前他想往齐国发展商业，一直都没有发展进来，齐国地处偏僻，人烟稀少，一国总人数，不过是全大陆人数的十分之一。但是心却异常的团结，多是强壮的汉子，很少有政治甚至商业能够打进齐国的内部。所以其他四国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进犯。
　　以前就听说这齐国的物价比较贵，但是也太贵了吧，住宿一天要五百两，还不连吃喝。
　　来齐国的国都雪融城也三四天，事情也没打听出什么。
　　国都权贵多，暗地下的交易就多。能卖的起雪莲的地方，当然只有这里，所以萧洛没有什么迟疑就往雪融城来了。但是到底要到哪里才能知道雪莲在哪里卖呢？
　　“老哥，你说这融雪城，最大的货栈在哪儿？”萧洛问那老板。
　　“货栈？兄弟，你打听这做什么？”
　　“看看，有没有能把我捎带着离开的货队。”
　　“哦，最大的货栈，那大概就是暮远货栈了，你去城里转两圈，每条路上几乎都有一家分号。”
　　“知道了，谢谢老哥。”暮远，不会是冤家路窄吧。
　　萧洛这人是个经商奇才，几年的时间生意就遍布整的大陆，当然算密集度的话，齐国是疏了点。但是这也不能说他就是大陆第一商人。萧洛要做第一商人，还有个对手，就是暮远的幕后老板。
　　说这暮远也是老字号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幕后老板倒是是谁，也有人曾经打听过，但是都是模棱两口，说不清道不清，但是萧洛不同，倒不是他本身不同，只是他的朋友齐商的不同，据说这暮远的幕后老板是齐国人。真是，萧洛这个时候才想起还有这个暮远的存在。
　　齐商这家伙，是个郡王，拿着朝廷的俸禄不做事的主，打算来找他的，他跑出去会友去了。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先去那货栈看看吧。
　　暮远货栈，客似云来。
　　看着这个人，萧洛不自主的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按这样的人流，一天至少要赚个几千两。真是的，怎么没让他捉住这商机呢，可惜了。
　　“这位老板，您有什么事情？”萧洛正在打量这货栈，旁边一伙计跑来问。
　　“我想……让你们老板出来见我。”萧洛对那伙计笑了笑，萧洛不喜欢浪费时间，时间就金钱，现在时间就是西醉的命。
　　“老板，有什么事情和我们掌柜说吧……”
　　“我只想见你们老板，做生意讲求的是坦诚相见。”
　　“这位老板……”
　　“还是你们老板长的太丑，不敢见人啊？”对于这个商场上和他多番较量的人，萧洛虽然敬佩，但是对手就是对手。
　　“三儿，你先下去。”旁边来了一个貌似管事的人的样子。
　　“是……掌柜的。”那伙计就下去了。那伙计明显对萧洛的印象很不好，走时瞪了他一眼。
　　“这位老板，里面请。”那管事一脸笑意。眼睛里精光被微眯的眼脸遮挡。
　　“好。”老狐狸，笑里藏刀。
　　进了货栈的里间的，外面的吵闹声清静了不少。
　　“这位老板贵姓？”让下人上茶，那位管事问道。
　　“萧。”萧洛行商用的假名，而且还带着人皮面具示人。现在萧洛以真面目示人，反而没人认识，萧洛的名字真正知道的人也不多。
　　“萧老板，不知道你要和鄙货栈做什么生意。”
　　“我说了，我要见你们老板。”
　　“萧老板，我们老板并不在雪融城内。所以……”
　　“不在，那我怎么听说，暮远的老板上半年肯定呆在融雪城，下半年才出门巡视各地。”这消息当年让寒意打听的。虽然没有打听出具体这家伙是谁，但是行程的暴露也算是一种危险。
　　那位管事明显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来者会知道这个。
　　“我无意多说什么，在下现下榻在迎来客栈，如果贵老板愿意一见，请来告知。”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那管事刚回神，只有将人送了出去。
　　“掌柜的，这人什么人啊？”刚才的伙计叫三儿的人，跑过来问。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三儿听着满头问号，什么啊？

　　人情债

　　出了货栈，萧洛心头总有些不安，他自认做事还有分寸的，但是现在是在别人家的地头上，熟话说的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接下来，要去好好放松下。
　　夜幕降临，雪依旧在下。云香院，雪融城众多妓院中的一座，算是比较出名的了。特别是花魁倾香，还有清倌云清。
　　没想到到门口就被拦住了。
　　“今儿里面在竞标卖个清倌，除非是有请帖的人，否则不能入内。”守门的大汉说。
　　萧洛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但是也不是那么轻易退缩的人。
　　虽然他平时只管账本，不像流夜他们是武林高手之流，但是小小的妓院围墙还是拦不住他的。
　　当他站在大厅的一角看着台上穿着丝薄纱衣，一脸悲怆的男孩子时候，不禁暗暗得意。
　　幸好这北国虽然冷，但是暖炉是哪儿也不缺的。而且房子的建造也随着天气的原因变的先进，就好像北方的炕一样，屋子里暖和和的。窗户，门，都有厚厚的棉帘。那孩子穿成那样，还是可以适应的。
　　“这位老板出价五万两还有谁出价更多的。”老鸨在台上笑开了花。
　　“五万一千两。”旁边一个胖子喊道。
　　萧洛看着台上的男孩子，很漂亮，说实话，寒意也是美人，但是他吸引人靠的不仅仅是皮象。和他修习的武功路数有关系，但是这孩子，十五六岁的样子，却自成一股风气。还有就是他的表情，虽然一脸黯然，但是从僵硬的身姿，还有抿紧的嘴角可以看出这孩子很倔强。萧洛突然对这孩子产生了兴趣。
　　萧洛不是那种做吃山空的类型，他也会投资。这孩子交给寒意教导，保准又是一代祸国殃民的妖精。
　　“六万两。”又是一个喊价。
　　萧洛打定注意，至于如何把他交给寒意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教导，那是后话了。想起这些年被寒意那妖精给糊弄去的宝贝，萧洛心抽抽的疼。
　　不想那个，先把这宝贝弄到手。
　　“十万两。”萧洛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装作是来宾。
　　萧洛一喊完，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他。从六万两跳到十万两。这人想压死人啊。
　　“这位爷出价十万两，还有谁比这位爷价格更高的。”老鸨也是吃一惊，看人面生的很，但是看那气度就是有钱人，在他们这地方有钱就好办事。
　　萧洛觉得，应该没人跟他争了吧。
　　“十五万两。”所有人都认为没人出价的时候，楼上雅座突然传出一声叫价。
　　萧洛往楼上看，不过都隔着纱帘，大概是些权贵，不能暴露身份，所以才跟楼下这些人分开。
　　可恶，他萧洛不争馒头争口气。
　　“二十万两。”
　　“二十五两。”楼上的人，气一点也不喘的跟。
　　“三十万两。”萧洛不信这个邪，嘴角勾起一丝笑，声音如常，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真正动火的前兆。
　　萧洛这人是爱钱，但是爱钱也爱面子，面子和钱孰重孰轻，那就要看情况了。而且萧洛不是不变通的人，钱，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个道理萧洛还是知道的，要是让他在飞天楼阁和钱之间选一个，那就是飞天楼阁，毫不犹豫的选择。现在的萧洛是火大了。面子比钱重要的时刻。
　　“三十五万两。”
　　云香院，一片寂静，楼上的人看不到，只能看着楼下的这位公子。
　　端起刚倒好的酒杯，缓缓喝完。
　　“三十五万两，还有没有人出。”老鸨看着萧洛问，除了他，还有谁会出啊。连一旁的男孩也看着萧洛。
　　“五十万两。”将嘴里的酒咽下，萧洛一口气报出价位。
　　“哐啷。”有人的酒杯掉地上了。
　　天哪，这人。
　　萧洛看着那些人张大嘴巴的样子，心里暗笑。
　　“五十万两，还有没有人出？”老鸨又看楼上，但是许久都没人答话，“那然儿就是这位公子的了。”
　　老鸨笑吟吟的迎上来。
　　旁边一个下手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张纸。是那男孩子的卖身契。
　　“公子，这是然儿的卖身契，请收下。”老鸨拿着那张契约递给萧洛，萧洛想接过，但是老鸨又收回，一脸笑吟吟的看着萧洛。
　　萧洛明白，是钱。
　　萧洛伸手掏出银票，数了数。说时候，萧洛本没想来买人。所以带的钱也不多。
　　“鸨母，这是十五万两银票。剩下的三十五万两，过几天送过来。”萧洛想换过卖身契，但是老鸨收回手，脸色变了变。
　　“公子，这不符合规矩，我们这是人财两讫，如果公子拿不出五十万两，那然儿可是归楼上的客人了。”
　　“我又不是不给了，只是没带足而已。”
　　“公子，不是我不信你，可是看公子你面生的很，不是雪融人吧，要是带人跑了，我们到哪里要人。”老鸨说的也在理。
　　突然从旁边走来一人，递上三十五万两银票。
　　“我家爷说，与人方便。”那人冷冷的说了一句，“让公子记着，欠我家爷一个人情。”
　　“你家爷是谁啊？”萧洛问。
　　那人没回答，就上楼去了，看方位，正是跟萧洛叫板的那人。
　　可恶，欠人情，没搞错吧，要不是他，他会出价出到五十万两。不行，不能要。
　　但是老鸨的手脚比萧洛的思路快了点，将整整五十万两收了起来，卖身契塞进萧洛的手里。
　　反正他雪融也呆不了多久，也许这三十五万两就白拿了。哈哈，萧洛心里想着，也就气顺了。
　　让老鸨给那个叫然儿的孩子穿戴好，带着先回客栈，等弄到灵枝，再带回去给寒意看看。
　　萧洛出了云香院的门，才想起来一件事，晕死，他是来找寒意在这里的探子的。怎么探子还没找呢。
　　算了，明天再来。

　　两相见

　　萧洛这人做生意是精明，但是私生活是比较大条。
　　“你先离我远点。”
　　萧洛靠在房间的一角落，看着床上脱的精光的男孩子，突然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事情。
　　“公子，买了然儿，然儿就是公子的人了。”话说的很暧昧，但是口气却是平平淡淡没什么感情。
　　“等会，你是谁的人，先等等说。把衣服穿上，我先跟你谈点事情。”
　　然儿低着头，迟疑了下，还是穿上了衣服。
　　“首先，你叫什么名字。”终于好好的坐下，谈话了。
　　“然儿。”
　　“不是这个名字，你进云香院之前的名字。”
　　“……柯然景。”
　　“柯然景，名字蛮好听的。”萧洛略略感慨下名字，“今年多大了？”
　　“十五。”
　　“为什么会进云香院？”
　　“……”柯然景的脸色突然暗淡下去。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萧洛好奇了。
　　“……公子听过柯玉庆这个名字吗？”
　　“唔……没听过。什么人啊？”
　　“柯玉庆是小人的爷爷，五年前因为收受贿赂被抄家。成年家眷流放，十四岁以下子嗣充入教坊。小人因为当年才十岁，所以才……”话说到这样，事情也明了不少。
　　“这样啊。”萧洛看着眼前的男孩，教育出来应该是块不错的材料。
　　“然景，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小厮，你在云香院学的那套不要用到我身上，至于，我为什么买你，等我把雪融城的事情办完，自会告诉你做什么。”
　　“公子……”然景突然面露哀求之色。
　　“有什么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