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圈【网游】————蚀铃
蚀铃  发于:2010年03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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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罗笑眯了眼,点头,「比如现在的辩解就会让我误会呢,不过主人这点也很可爱呀。」
  「那就误会吧,反正也没什麽影响。」既然那罗都用上辩解一词了,汀毕也懒得计较,对於自己根本不可能说得赢这点,他还是很明白的。「只是就算你要赞美,也拜托不要可爱可爱的叫,这种形容词我无法觉得高兴。」
  
  这段话听得旁人掩嘴窃笑。
  稍没留意就聊得太大声了。两人心中都浮现这个想法。
  虽然话题没什麽,被那样注目还是觉得很不习惯。他们尴尬而默契异常地对看一眼,在众人的笑声中……落荒而逃。

 


梦回圈──19

  「怎麽从进来开始,我们的移动方式都是跑步?」汀毕有些受不了,太软的地很难跑。
  「这就是活力哟,亲爱的主人。」那罗脸不红气不喘地揽著主人的肩膀,「您忘了童心还有活力这部分的考验,看来您是没有心理准备,已经累得快要跌倒的样子。」
  「所以请告诉我如何穿著西裤和皮鞋,还能健步如飞?」瞟了搭上自己肩膀的手,腹诽不少:要扶不会扶手臂麽?为什麽是肩膀呢……还是算了,即使很不习惯这动作,就当累了懒得拍开吧。
  
  「那个,我想您会更关心在长跑後如何走楼梯。」那罗指著不远处,通往主殿的长阶梯。
  汀毕本还不明白,稍一想,过软的棉花糖楼梯……比起一般状况,爬棉花糖实在事倍功半,也许是好不容易踩上一格,又因为体重下陷一半的悲惨状况。
  怎麽办?呵,这还轮不到他烦恼。秉著「让人发挥所长」的精神,他直接把问题丢回给那罗。
  「既然你都说了,那麽你的专业建议是?」
  「让我背著您走的话,可以让速度加快到双倍哟。」他带著轻松的笑容提出,「关於这点您可以参阅玩家指导手册的移动篇。」
  「……其他什麽的先不说,你现在的建议可是自愿背著一个将近一百七的男性,上超过三百阶的楼梯喔?」虽然这样想很扫兴,但是办得到的机率太小了吧。
  「反正您不介意细节上的问题吧。」那罗一点犹豫也没有。
  见他说得胸有成竹,玩兴一起,汀毕也丝毫不把被人背著上楼可能引起的侧目放在眼里,连声答应了。
  
  汀毕发现让人背著是不用自己走,颇有被捧在手掌心宠著的满足感。但是让人背著也不轻松。明明是伏在那罗背上,双腿让他托著,这样的状况让汀毕觉得比走路还累。
  
  一点也没有跌倒的担心和顾虑,倒是很在意自己的重量全在自家骰子身上,让人背著都觉得腿弯磨得热了、酸了,贴在对方背上的胸口闷得难过,那麽背著他,爬过一阶一阶过软的楼梯的那罗,平常没事都会变出一些小花样或不断找话题跟自己聊天的,现在倒是安静得很……大概也很累了?背著自己爬了这麽高,这就算、就算只是游戏,但那种难受可想而知。
  
  「……那罗,我想用走的。」挣扎一阵,汀毕还是吐出这句话。
  「嗯?我们只爬到一半,还有另一半的路哟。」那罗只是使劲把汀毕托上来些,「您如果累了,我们可以休息一下。」
  长叹一口气,平常他暧昧的话一点也没少说,可是到了自己难得体贴的时候,这人怎麽就不懂呢?心疼你累,不明白也罢,起码不要顾著关心我,却把自己放一边哪……
  「我只是想走路而已。沿路都趴在你背上,已经休息够了。」
  「这麽听起来,我背人的能力果然很糟糕呢……」前面有点苦笑的味道,「本来想让你轻松点的,反而变得难受了?」
  「怎麽可能,难过的话我老早就抱怨了。」
  「那您不想继续?」
  「一直赖著不下来会有愧疚感。而且也多让你累不是吗,我明明就可以自己走的。」
  「啊、您果然在关心我啊!真是太高兴了。」
  语调一转,他的喜悦太过明显。汀毕霎时明白那种委屈自责的语气都是装出来的──自己又被骗了。想想好像也对,自信过份的骰子怎麽可能为了那种微不足道的小事难过!顶多就是累了走不动了而已。
  
  「我突然觉得把关心你这件事付诸实践的自己,很蠢。」怪谁,不就是自己相信他了吗?不过被骗了无数次,好像也该检讨了。
  「不要这麽说嘛,亲爱的主人──」
  「有本事三番两次耍我,就不要用摆明是男人的声音拖著长音撒娇。」可恶的是明明是让他全身起鸡皮疙瘩的语调,用那罗温润醇厚的嗓音说出,就觉得不是那麽可怕,还让自己有点动摇了。但是还是生气,不想硬把难得的关心以这种状况结尾,可是跟对方讲那麽多……亲腻但不够熟识的朋友,坦白说吗?有点别扭。
  「……」那罗放他下来,看著汀毕,「您没有想做什麽吗?」
  「我除了冷脸以外还能做什麽?就算我拧著你的脸,对你大吼不准再耍我之类的话,也不会有效果吧。」
  「就这样?没有很久不见的兔耳处罚?」
  「我没有心情开玩笑。」
  
  那罗敛起不正经的笑容,「你很难得生气。之前我怎麽损你,你也是笑笑的把兔耳塞到我手里的。现在却冷下脸了。我一定做了什麽你真正讨厌的事,请说出来我才知道怎麽道歉。」
  ……换下「您」这称呼,这家伙终於认真了?汀毕定定看了他一眼,索性直说:「其他什麽玩笑是无所谓,说我公主或可爱那种玩笑随便开也没关系,但是我讨厌这种在情感上被设计的感觉,非常讨厌。」他说得稍微严重了点,不过给对方个深刻印象就是主要目的。
  「对不起。」
  没有多馀的解释,那罗的坦然让汀毕心情好了一些,向来直白的他确实喜欢这种直接的道歉,而非一长串的理由。
  一点头,「原谅你。相对的,给我时间消化一下我的火气。」
  
  ……玩过头,这回是踩到禁忌了。
  那罗舒了一口气,虽然被对方严肃指正,却有一点轻松感。
  在这种事情上汀毕仍然维持他的直白,说明了他足够信任自己,那罗知道汀毕不是不懂圆滑、不知世故,只是坚持於他的「真实」,平时是不介意的直来直往,在必要的时候他也会端起一开始那种应付似的亲切笑容──但这次他没有虚伪,而是正式地告诉自己了,这是好事。

 


梦回圈──20

  做了真正让人生气的事,却没有摆出多低的姿态,以前哄客人那套又是认错,又是陪笑脸,用尽心机只为讨对方一个点头的标准程序,这次完全没有用上。仅一句道歉和一份真诚就获得原谅。
  
  总觉得汀毕在某种程度上理性得不可思议。让他反感到用这麽严肃的口吻的程度,那罗觉得以一般标准来说,他发脾气大吼大叫,或板起脸别扭个三天不理他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没想到他真的只是要自己等,人儿走在前面,那罗猜他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表情。汀毕没怎麽主动说话,但是那罗硬要聊天的话对方还是会回,简短的一句两句,表现该有的礼貌却摆明了还在消化情绪。步伐从急促渐缓,汀毕的说话次数及字数也慢慢回到一般状态,当他们耐著性子走到棉花糖阶梯的顶端时,汀毕已经恢复如常。
  
  「怎麽了?」
  「嗯,在想您怎麽能在不到十分钟就不气了。接下来该不会还有比兔耳更惊人的惩罚吧?」
  「这种事忘得愈快愈好。你都道歉了,而且也不会有下次的样子,我不懂这样还刻意刁难你,搞得我们都难受是要干什麽。」
  「哦──面对刁难我是会难过的,不过您有提到自己是?」
  「原则问题。不会在同一件事发两次脾气,破坏原则我会很难受的。」装做无所谓的耸耸肩。
  「这样呀,那您的原则……」正当他要继续说的时候,莫名熟悉的童音突兀地出现……可是刚刚附近明明没人的?
  
  「看到没,我赢了我赢了!说好的喔,你要请我一顿!」
  「……好啦好啦。」
  「大哥谢谢你们啦,」十一二岁的男孩笑得灿烂,「让我赚了一餐。」
  「还没看过拿人家打赌还嘻皮笑脸道谢的……真要表达感谢要不要顺便请我们?」那罗认出他们,不就是刚刚在跳床的那两个?不过那时听他们的口气,还有太过幼稚的行径,那罗直觉认为是更小的孩子,而非眼前的男孩。
  「吃饭是没办法啦,不过你们一路老老实实的爬上来,连跳一下都没有,等等我请饮料吧!」大男孩笑道。「现在先不好意思,我得先让这家伙履行承诺……待会对话球联络可以吧?」
  「好啊,那就拜托了。」
  
  直到两个男孩离开,汀毕才开口,「我现在才体会到,我在某些时候跟他们一样令人讨厌。」
  「哈哈,一开始的时候的确这样觉得。」那罗也不避讳,「不过您後来可对我好多了,是吧?」
  「大概是熟悉程度的差别。」算是间接承认了,原来那罗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也不是没有感觉的。意料之外的进展,很好。
  「……请让我多问一句,除了我以外,您好像不太跟别人接触?」
  「我还有自知之明,为了不在充满梦想的地方出现打破美梦的吐槽,自然是安静比较好。」汀毕稍微笑了,「也就你不介意我每次破坏气氛……虽然不知不觉的吐槽让我的人际关系有点问题,但是要我在悠哉的休閒时间,硬是摆出一套所谓的礼貌,我认为没有必要。」
  「所以这是您权衡过後的决定?」
  汀毕赞赏的点头,「很好,你已经可以理解我的思考方式了。」
  「那您是不会介意刚刚差点到手的饮料飞走了?」
  「那两个小鬼……他们连名字也忘了问,说请客我怎麽会当真?」
  「不愧是我亲爱的主人,果然聪明。」
  
  悠哉地在主殿逛过,又是清一色的棉花糖,从地面、墙饰到雕像,原本该是水晶灯的吊灯也是棉花糖做的……一开始当然是新鲜有趣的,空气中都漫著一股香甜,却又不如伊丝瓦的香气那样浓烈,四处都是柔软的,可以尽情跑跳也不担心碰撞,色调又温和讨喜。
  但是再怎麽突显它的优点,还是无法忽视这里的特色……过多的棉花糖,一切都是棉花糖,新鲜感褪去,让人只觉得无力。
  
  当他们坐下准备用餐,看到菜单的时候,汀毕终於忍不住说:「我可以不吃吗?」
  「嗯?不吃伤身,这样不行哟,亲爱的主人。」
  「……又不是真的没吃,而且,」汀毕戳著柔软的菜单推到那罗面前,「我受不了在逛了整个上午的城堡之後,午餐还吃这种软绵绵甜滋滋的东西!」
  稍微看了菜单一眼,那罗完全找不到反驳的馀地,这……棉花糖烩饭、果冻棉花糖、棉花糖冰淇淋,什麽都跟棉花糖挂勾上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曾无法理解的巧克力火锅与之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知道那罗被自己堵得无言,汀毕继续,「随便什麽都好,拜托让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如果您不介意只有任务纸卷和琥珀香菇的话……」他总不能拿自己的工作日志给主人吧?虽然工作上是没什麽,但是那种东西愈写愈像心情日记,从觉得有趣而逗弄,而後察觉的隐约的情感已经愈来愈明显了。
  「刚好看一下很久没看的任务。」接过纸卷,看著熟悉的缎带,「还是红色,看看进展吧。」

 


梦回圈──21

  「唔,还没完成吗?」那罗草草点了餐,凑过来,「明明没差多少,顶多也才两个月,总觉得我们已经同行了很久。想想也一起度过很多事,没想到还没结束……大概是解过最久的任务。」
  汀毕看著纸卷上的已完成内容,什麽牵手、逛街、吃饭都没问题,或者刚刚让他背都列上去还尚可接受,对这些项目有种莫可名状的熟悉感,却说不出来,索性略过。
  汀毕看著某一点拧眉,「同生共死是什麽东西?」
  「大概是要去龙宫的湖那次。」
  「……写得多感人似的,说穿了不就双双溺死吗?」他对自己窝在那罗臂弯哭了许久,形象完全报销这点可是非常介意的。丢脸,真的太丢脸了。暴露自己真实而难堪的一面,感觉很差很差。
  「您怎麽这样说哪?我还在难过自己不能英雄救美呢。对主人爱莫能助,也让我非常悲叹於自己的无力啊!」隔著桌子,手按上汀毕的肩膀,「况且您愿意相信我才下水的,已经很有勇气了。」
  「别官腔了,你明知道不需要。」说是这麽说,他却偏开视线去捆纸卷。真话是什麽呢?虽明白那罗的关心是真的,完全跟职责沾不上边,还是有点害怕听他看见自己形象崩毁时的感想。
  
  「好吧。我承认,看到你哭的时候,心疼了。」醇厚的嗓音,宛如情人间的温柔低喃,「同生共死?我才没那麽消极。你挣扎的表情那麽痛苦,我啊……什麽都没想,顾著拖著你往上游……以为能靠著决心克服距离,不过很遗憾,失败了。」
  被系统白光包围只是一瞬间,那罗现下回想,或许不到同生共死的程度,但是过度在乎对方这点也不寻常了。大概早就心照不宣,只是磨著蹭著,在心里推辞著认识不够久,即使小动作频繁,肢体接触愈发亲腻──口头上,还是不肯越界。
  
  或说,不敢。
  调侃他的时候会偏过头藏著脸红,说话又犀利直白,好恶分明。於是自己心动不已,於是暧昧不已却毫无进展。
  汀毕其实很容易说服,尤其是为他分析利弊。以自己的水准,作为交往对象只有唯一答案:有利无害。可是基於私心,又不希望交往、感情这些事是经分析之後通过标准的……
  
  心疼,这个辞在汀毕脑中炸开。心疼我……吗?就这麽好的运气,甫决定面对所谓的感情,就收到这样暗指他也对自己有意的讯息。
  
  从那罗说完为止,气氛微妙的尴尬。两人各怀心思,那罗把桌上餐点浑浑噩噩,机械式地吃完;汀毕则是从头到尾都看著纸卷,唇边挂一丝微笑。
  偷觑了那罗一眼,总觉得立场颠倒了──为什麽是那罗在纠结?虽然自己本就不是想太多的类型,但他以为心细体贴,对什麽都游刃有馀的那罗,早就厘清想法了。
  两个人都像蚌一样死不开口怎麽行?都知道了又有什麽好迟疑的?
  
  「那罗。」
  「啊?」
  看他难得呆滞,「跟你打赌,你刚刚吃下的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是吧?」
  对座的人点头苦笑,「抱歉,就是想得出神了。」
  「道什麽歉?某人叫我不要忍,自己倒是压抑得过分。」起身离座,「那段记忆只有我跟你吧?没想到你会露出为了恋爱那种青涩微恼的表情。」意外的讨人喜欢。汀毕硬生生从语尾截下这句多馀的。
  「我说亲爱的主人……既然你都知道了,不打算做出任何回应吗?」
  「连告白都没有我可不接受。」就算不太理智……已经动心也是存在私心的,想听他亲口说,希望亲自证实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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