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住,不寂寞吗?”
MEW听了之后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来看着TONG说:“寂寞得害怕。”
“为什么说寂寞得害怕?”
“小时候寂寞是因为没有朋友,长大了……却比那个时候还要寂寞。”
TONG关心又疑惑地看着MEW,然后问:“为什么会寂寞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MEW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从初二的那个夏天……就开始了,爸爸带奶奶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回来的时候,虚弱地躺在床上。我过去抓住她的手,然后问她去了哪里。她回答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你想我了吗,老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只是说,我害怕,我不想一个人住。她说那怎么办,她不舒服啊。她还书她想听我弹的歌,什么歌都行。我坐到了钢琴上,弹起了她最喜欢的那首中国乐曲,在我忽然之间转身回头的时候,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没过几天,她就去世了。
没那么简单,时间过得越久,我就越是想她。有时候我在想,如果真的很爱一个人,我们真的能忍受,我们可能会失去他吗?离别这种事,也是生命的一部分,为什么都知道。我们真的能释怀吗?TONG,我们真的爱一个人,不害怕他离我们而远去吗?同时我又在想,有可能这样吗?如果不爱任何人,我们还能继续活下去。这就是寂寞……我这样已经五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寂寞得可怕呢?我今后的人生又会怎么样呢?”
“MEW。”TONG轻轻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伸出手来,紧紧搂住了他瘦弱的身体。
李奥的床上,艾力和李奥睡在一起。因为明天李奥一早就有活动的关系,大家都停止了活动,催促大家回房休息。床头的灯昏暗地亮着,虽然和MEW的房间不一样,装修简洁而又现代,但是一点都不缺乏MEW房间之中那份温馨的意味。
艾力看着天花板,然后轻轻地说:“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开第一场LIVE?”
“因为看了那部电影啊,那个和我们以前那样相象的故事,在看过之后我惊讶了将近一个多月,不知道你看过没有。”李奥笑着回答说。
艾力听了之后不禁会意地笑了笑,然后说:“你是说,暹罗之恋吗?那时看到的时候,我也是差不多地惊讶。呵呵,说起来,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在SONY的那几年发展得还不错,不停地有工作会来找到我。虽然有些时候没有空闲会感到一些沮丧,但还是有一些充实的感觉,哪怕感觉那充实也许不是很真实。”李奥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你呢?毕业之后,过得怎么样?”
“我也差不多,在毕业之后考上了想上的应用心理学,在毕业了之后还算是比较顺利地找到了工作,同事对我还算照顾。因为我们医院和新加坡的一所医院有合作的关系,所以有时也会跟着科室主任去一趟那里。”
“那里,你还怀念吗?”
艾力犹豫了一些时候,最后摇了摇头说:“人都已经不在了,地方也变了很多,连可以怀念的东西都没有,感觉过去的记忆,就真的只能停留在记忆之中了。”
李奥有些怜悯地看着艾力一眼,在同样犹豫了一阵之后才说:“你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了么?”
艾力转过头来看着李奥,和他对视着,然后缓缓地开口说:“和你分开之后,我曾经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虽然生活之中的一切都还算是顺利,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岔子,但是总感觉还少了一些什么。直到看了那部电影,在听了MEW的那一番话之后,我才发现,我那是因为寂寞。我也和他有过一样的问题,有可能这样吗?如果不爱任何人,我们还能继续活下去。那个时候的我,才知道,原来那部电影使我真正产生的共鸣的,就是和MEW一样的那份寂寞。那个时候的我,就已经真正地到了寂寞地可怕的地步,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依旧是承载着这份寂寞,又生活了五年。在那五年里面,我一直都在想,我今后的人生又会是这样呢?电影在那个镜头之中终结,但是我的生活,却永远都不可能那样结束。……”
李奥看着艾力,在凝视了他不知道有多久之后,轻轻地叫了一声“Ari”的名字,然后伸出自己的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体。
第二十话:承担
艾力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到了面前空着的半边床,然后又看到了放在床头的纸条,上面写着:“因为要参加签售,所以先走了,等我回来哦,我要听你讲你做的美梦。”
艾力拿着那张纸,微微笑了笑,然后从床头拿过了手机。给李奥发了一条短信: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做梦了?
“因为早上醒来的时候看你,你一直都甜蜜地笑着。”手机很快就响了起来,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
艾力看着手机屏幕,不禁又甜蜜地笑了,然后发了一条:“今天工作顺利啊,我再睡一会儿。”
放下了手机之后,艾力紧紧地抓住了放在他边上的李奥用的枕头,脸贴紧了他,似乎是希望能从上面嗅到一些李奥残留下的气味。
梦把李奥送到了签售会的现场,在安排好了现场的一切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工作成果。
歌迷从很早就开始排队了,在他们到达的时候,路就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李奥一到现场,首先是主持人的暖场活动,李奥的一个个回答,尽管是用中文回答,但是李奥每一次话音落下,不时地都会引起粉丝的尖叫。
暖场结束之后,李奥就到了店里安排好的位置开始签售。虽然人多,但是好在大家都很遵守秩序,一排长队向外延伸,到了看不到的远处。
梦在打扮之后和一旁的工作人员站在一起,看着那么多的人龙,不禁有一些感叹。到底是SONY MUSIC这样的大公司,能够培养出来有如此影响力的歌手。而她不过是直接用了他们培养之后的成果而已。如果让她从头开始培养一个新人,真的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平吗?
梦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来电提示,在犹豫了一下之后退出了人群接通了电话。
“喂,梦啊,我是妈妈啊。”电话的那边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梦微微地笑着回答:“恩,我知道啊。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的声音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有几个月都没有听到你的电话了,所以想问问你的情况,哦,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没事啊,妈。”梦看了一眼那边,感觉应该没什么情况之后又转回了头说,“最近比较忙,所以也没什么时间联系你,不过还不错,没出现什么问题。”
“恩,那就好。”电话的那边放心地说,“哦,对了,听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有台风过来,你一个人小心一点啊。”
“没关系的啊,妈,我最近都在泰国,没在国内。”
“哦,这样啊,我都不知道。”电话那边刚放下的心,又被吊了起来,“那就这样吧,人好就好,漫游费很贵的,就这样吧,挂了啊。”
“恩。你也注意身体啊。”梦一直到听到了电话中传来了短暂的挂断提示音才放下了电话,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签售会场那边,马上走了过去。
在平常的一天夜里,少女时期的梦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随意地拨着贝司的弦,然后在面前的白纸上记录下一些音符。
就在这样,一切都很平静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了。梦抬起头来看着有些慌张的妈妈,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妈妈犹豫了大概几秒,然后看着她说:“你爸爸病危了。”
听了之后的梦先是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就装作平静了下来,然后轻轻地应了一声:“哦。”
妈妈似乎是完全都没有预料到梦会是这样的反应,于是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在犹豫了很久之后,才开口说:“你爸爸希望你能去见他一面……也许是……最后一面。”
梦低下了头,不敢再和妈妈对视,在稍稍闭上了眼睛之后才又抬起头来,轻轻地对妈妈说:“妈妈,你去吧,我想我还没到能够面对他的那个程度。”
妈妈听了之后也不禁低下了头,眼神之中尽是哀伤与怜惜。在沉默了些许之后,转身握住了门的把手。
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用那样轻的声音说:“对不起,妈。”
妈妈听了之后有一些惊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有些无奈地笑着对她说:“该说对不起的,是妈才对。”
妈妈说完之后走了出去。合上了门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梦一个人。
一个星期之后,梦身着黑衣,出现在了葬礼上。爸爸的第二个妻子痛哭着喊着爸爸的名字,但是梦却平静地看着他,眼神之中没有任何关怀的意味,但是也没有到冰冷的程度。她代替崩溃的后母接待着前来悼念的亲戚朋友,脸上找不到一滴泪水,甚至是泪水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而她的妈妈也一直在葬礼的现场。
妈妈似乎是个很大方的女人,面对着前夫的死去,在心里面对他不仅没有半点的憎恨,相反有一些怀念。就和她当初离婚的时候一样,她除了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伤心之外,在人面前总表现着宽容。在这样的场面下,安慰着前夫的妻子的人,大概也只会有她一个了吧。
梦在接待的间隙看着这样的妈妈,不禁感到了一些怜惜与可惜……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正在做着的那一切。
因为在钱方面没有太多的纠缠,爸爸的后事一切都安顿妥当。爸爸和后来的妻子并没有子嗣,而在这个时候最大的问题就这样被摆到了梦的面前。
妈妈,后母和她三个人难得有机会坐在一张桌子的边上,三人谁都没有先说话,似乎都是在等着对方发言,但是对方却也一样保持了沉默。
终于,后母开口说:“那个,关于爸爸企业的问题,你爸爸生前曾经希望以后能够让你来打理。”
梦和妈妈都没有说话,于是在沉默了一阵之后梦回答说:“为什么要这样啊?我和他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
“梦。”妈妈听了连忙叫了一声。
后母低着头皱了皱眉头,在下了什么决心之后抬起头来对梦说:“梦,不要这样,其实你爸爸一直都很爱你的……”
“爱我吗?”梦打断了她的话,“爱我的话就不应该和妈妈离婚啊,那个时候我才几岁啊?他不会考虑这么早离婚对孩子会有什么样的影响的吗?这不是每个人都能预见到的吗?他觉得一个还在读小学的孩子能够承受那样的压力吗?被同学说被周围的老阿婆笑,就不能等上几年就要这么急着和新的女人结婚上床吗?!!……”
“梦!”妈妈大大地叫了一声,打断了梦的话。然后又关切地转头去看另一边的后母,抓住了她的手说:“不好意思,孩子还不懂事情。”
但是她却已经忍不住,泪水从眼眶之中落了下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这个时候的她再怎么说对不起都没有没有用了,她所能做的也许只有软弱地责备她自己,责备着自己参加犯下的错误。
妈妈有些怜悯地看着她,然后又转头来看梦,对她说:“你不要这样,你知道爸爸有多少爱你吗?在去世之前也是,一直都叫着你的名字想看你一眼。他说他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但是有些事情真的是无法控制的,不是人所能左右的。”
“你不要这么相信了,妈。”梦听了之后说,“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良心好,为什么总是要一个人面对痛苦啊?你一个人在房间里哭的时候有想过这样值得吗?你笑着面对他们,痛苦一个人藏着,结果他们却只知道幸福不知道你的痛苦。你就是良心太好了才会这样的知道嘛?”
妈妈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然后抬头企求地看着梦说:“不要再说了……不要了。”
“老大,这里应该差不多了,李奥在一点还预约了记者做访谈不是吗?”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对梦说。
梦听了之后才回过了神来,看了那边一眼,虽然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但是那边的队伍却依旧没有变短丝毫的样子。
她看了看时间,然后转过头来笑着对他说:“再等十五分钟吧,让李奥动作尽量快一些。”
第二十一话:甜蜜的微笑
暹罗广场的一家冰淇淋店里面,有两个少年靠窗坐着。他们的面前只有一杯冰淇淋,两个人都拿着小勺子,笑着面对着对方。
艾力一直都看着窗外,窗外多是一些刚放了学的学生,他们穿着校服,拿着书包,在暹罗广场狭小的街道之间来回穿梭。成群结队地在周围乱逛,一边走着,一边开心地说笑。
艾力过了很久才转回头来,看着李奥说:“没想到这里还真的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呢。”
李奥听了之后笑了笑,把小勺子含在水里有些得意地看着艾力说:“恩,这里很不错吧?和电影里面的那个角度很像诶。”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艾力很有兴趣地问。
“电影里面的那些景色我都在这里找过。”李奥没有多想就回答说。
艾力听了之后不禁有一些惊讶:“诶?你过去经常来这里玩吗?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诶。”
“恩。自从看了那部电影之后,我就经常趁着假期来泰国旅行,当然有些时候也有为了配合公司过来工作的,每次来泰国,一定会来暹罗广场,我也说不出那部电影究竟有哪一点吸引我,但是,却总是对它难以忘怀。”李奥看着窗外,然后说。
艾力看着李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只能抿了抿嘴,低头看着眼前那个做工精致的冰淇淋。
李奥的神色和刚才相比暗淡了不少,他的眼神之中微微地隐藏了一些哀伤,那是因为对自己过去的回忆还是因为那电影之中隐藏的哀愁,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哦,对了,你不是说今天下午有采访吗?”艾力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他,希望这样可以引开他的注意力,丢弃那微微哀伤的眼神。
李奥果然转回了头,笑着看着他说:“是啊,不过那个记者身体不是很舒服,所以随便问了几句,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就回去了,说要是还有什么问题会约时间打电话给我,因为是杂志的记者,所以没什么关系。”
“是吗?那你今天接下来没什么工作了吧?”艾力听了之后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影响到你的工作吧?”
“没有啦,当然没有,为什么会这么说。”李奥连忙回答说,“这次本来就安排了没多少工作,大家都是抱着出来玩的想法跟出来的,对了,姐姐说今天要请吃晚饭你知道吗?”
“知道啊,是说在曼谷塔吧?说起来那边一定很贵吧?”
“诶?为什么这么说。”
“既然是叫BANGKOK TOWER,`那应该是一个地方的高档场所吧~就像HANGZHOU TOWER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