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映臣一脸的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见狼群更加骚动,看他的眼神几乎就是看……外星人的。
“那片林子……是——猛犵的老巢……”
……
……
……
这不就是不让他睡觉了吗?
楼映臣叹了口气,他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但见那小猛犵还是一个劲的拽他,再转念想来,以前那些成年的猛犵不可能没发现他,都没有趁着他熟睡偷袭,也就算是默认了他的存在?
大概吧……
他现在需要的不单单是一个可以放心的地方,更是一个某些狼找不到的地方,而那猛犵的老巢,倒是个好的去处。
于是,楼映臣不再理会风起的阻拦,向着猛犵群大步走去,小东西立刻跳到他腿上,随着他的迈步一晃一晃玩的高兴。
经过风起旁边,风起一脸的复杂。
经过月莤旁边,月莤一脸的担忧。
经过雷落旁边,那雷落却是突然间的愕然,再看向楼映臣的眼神,已然不是佩服。
伤了风起的家伙……竟然是你——!?
第二十三章
楼映臣对酒吧或者咖啡店里面倒数第二排的靠窗位置情有独钟。
不论是谈工作,还是一个人独处,他都会认定那个位置。
最后的任务,来的是一个老头,已是初夏,却还穿着深灰色的尼子大衣,在楼映臣坐了将尽半小时后才进门,入座以后,楼映臣撇着头看窗外的雨,天很暗,他们的影子清楚的映照在玻璃上。
他看着那老人满头的银丝,喝了一口速溶咖啡。
“什么任务?”
老人犹豫了片刻,仿佛是再三在心里演练的台词:“越与翰……买命——”楼映臣略是一愣,这个人不好对付,心里揣摩了片刻,将那几个顶尖的杀手想了个遍,又问:“时限?”
“越快越好……”
玻璃上,老人的影子被雨水冲刷的支离破碎。
“……指名。”楼映臣确定老人会有选择,这也是默认的规定,就像是选择商品,顾客选择他要的,卖主推荐适合的。
谁知道老人沉默了半天,长久到楼映臣都以为他放弃了,才听到那颤巍巍的声音:“——你……”
“吱吱————”
“吱吱——吱——”
迷迷糊糊的听到什么声音,将楼映臣硬是拉出了梦乡,再下一秒,眼睛一痛,下意识的就一爪子拍上去,就听见“唔吱——”一声,他赶忙松下来力道,睁开眼睛,总算是看到了罪魁祸首,小东西正坐在他眼前,一只小手还扯在他的眼皮上。
唉……
再这么下去,我非精神分裂不可——
楼映臣晃了晃甚是晕痛的脑袋,又见一片片的花瓣草叶混着泥土落下来,已经懒得生气,用尾巴尖考虑也知道,除了这个小东西,还有谁这么无聊的消遣他?
“不跟着你爸妈,老是赖我这里做什么……”
明白那小猛犵听不懂,楼映臣也权当抱怨,摇摇晃晃的走到水潭边舔了几口水,忽然抬起头来,独留下的一只紫电之眸闪烁着暗光。
“找我有事?”
他问,并不意外片刻后从草丛里钻出的那头狼的出现。
雷落冷冷的隔着潭水瞪着前面的那头狼,无视于自己一身的抓伤。
说实话他觉得很是不可思议。明明是那么一个奄奄一息的半条命的怪物,怎么这么短就变得这么……
他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脑袋里为数不多的词汇不足以形容他的感觉,只是有一种本能,告诉他这头狼不好惹,很不好惹。
但是他伤了风起,就是不能原谅。
楼映臣盯着这头莽撞的狼,觉得有些好笑,他不讨厌他,只是觉得这家伙……真是——单细胞!
也算是各怀心事的对望着,都明白,不打一场是不可能的。
天边乌云聚集,倒是很应景的打起了闪电。
来者是客,雷落先发动了攻击,他的弹跳性相当好,从那水潭较窄的地方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楼映臣也不含糊,只是他明白自己不能打长久战,毕竟就眼下的各种因素而言,他的不利因素比较多。而雷落虽然神经单行道,但是战斗的直觉还是不错的,上来进攻的就是他左边的死角。
有一点期待了……
楼映臣挨了一撞后想。
但这一战并没有多少惊心动魄。
雷落虽然精力充沛,而且有丰富的对战经验,但是楼映臣是被真正的死亡洗礼过的。这之间的差距就好像是战士与死士,中间存在着特别的一道沟壑,而且是不容易跨越的。
所以当楼映臣将雷落扑翻然后踢到水里时候,战斗结束,没有悬念。
立在岸上,楼映臣望着那颗湿淋淋的脑袋,甩着尾巴说道:“以后还是不要来这里,但是这一次你能找到我……勇气可嘉。”
所以他才会应了他的挑战。
雷落一肚子闷气,直愣愣的盯着楼映臣:“我会打败你——!”他先前是不喜欢楼映臣伤了风起的行为,现在是讨厌他的态度:他不喜欢这头年轻的狼用一种长辈似的高姿态给他说教。
楼映臣学过心理,所以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一些心思。
你这么想是因为你还是幼稚的。
——他想这么告诉他,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毕竟说了以后关系会更加恶劣,尽管那样没有什么关系。
然后他掉头回了自己的洞穴。
乌云在聚集了以后,却没有下雨,闷雷响了几下,又被夜风吹散了,一轮皎月躺在云丛间,安静。
楼映臣趴在洞穴里,继续想自己被打断的过去。
那次任务,自己做了最充足的准备,但是他败了,毕竟世界上的厉害角色很多,被自己撞到也算自己倒霉,楼映臣不是天才,他的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而这一次,他这个后天的高手遇到了先天的天才。
那个人,是上帝的宠儿。
他不否认。
所以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不觉得遗憾。
只是他不喜欢那个家伙的眼神。高傲,冷漠,自以为是。
为什么自己死前没有去诅咒他?
迷迷糊糊的想着就进入了梦乡,楼映臣又梦到了他最后的那次逃亡,很恐怖,真的,他的一条腿被打了三枪,肩胛骨碎了,身上的伤口不计其数。那样的逃亡,其实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不幸的是那只老鼠。身体似乎记忆起被子弹贯穿的感觉,他狠狠抖了一下,然后猛然间惊醒。抬头,竟然已经到了半夜。
从洞口可以望见外面的潭水,突然觉得有些口渴,楼映臣爬起身来,慢慢的走了出去。
乌云已经全部散尽了。夜空的繁星投射到水潭上,两个星空。
他舔舐水面,水有一点凉。舌头冰冰的,但是降低了身体的高温,还算舒服。只是心里惆怅。
我在想谁?好像缺了什么——
“原来你躲到这里了……还真是让我好找——”
有些熟悉的声音,迫使楼映臣抬起了头,他看到月光下,一片银白色的光晕,月亮成了背景。
“你——?!”
“好久不见。”
银狼微微的笑着,邪气而高深莫测。
第二十四章
“原来你躲到这里了……还真是让我好找——”
有些熟悉的声音,迫使楼映臣抬起了头,他看到月光下,一片银白色的光晕,月亮成了背景。
“你——?!”
“好久不见。”
银狼微微的笑着,邪气而高深莫测。
噩梦,对于楼映臣来说,只是代表了两头狼的存在。
他冷冷的盯着面前不断逼近的银色,口气开始不善:“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这里明明就是猛犵的势力范围。为什么他还会出如入无人之境?
银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靠过来,开口就提起一个禁忌的话题:“你觉得,有多少头狼对那个叫战的不满?”
……
有一瞬间的失神,楼映臣沉默,他的血液因为一个字而冻结,憎恨是主观的情绪,但是恐惧是本能的反映,对于一个轻易可以将自己杀死的存在,他的可怕是深深刻在骨子里面的。
“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银狼的话说了一半没再继续,目光在楼映臣的左眼上打量了许久,突然又凑近,“恨他吗?想不想报仇?”诱惑的声音,宛若恶魔。
可惜楼映臣只是眨了一下眼睛,没有任何激动的神色。
“不为所动?还是说你仍旧在意他?”
“与你何干?”
楼映臣瞥了一眼银狼的脸,转过身去,“我的仇,我自己会报,用不着借着你们的力量。”
他是有很大的负面情绪,但是不会影响他的判断,他心里清楚,这头银狼,比狼王更加敌友难辨。
“还是说,你舍不得?”
银狼讥诮的突然说了一句。
轰的一声,楼映臣似乎听到了自己的理智崩溃的声音。
再次回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是狰狞一片。凭什么,凭什么你这个家伙来自以为是的了解我!凭什么我要把自己的一切暴露在你们的眼下,凭什么我要被你们所支配!
眼睛中的黑紫色突然间精暴成了莹紫,暗光流转,一片炫目。银狼不禁感叹,这双眼睛,简直……
简直如何他还没有想到,就见一阵旋风刮了过来,他身体本能的退到了一边,却又见楼映臣扑了过来,速度,角度,恰到好处的将他往绝路上逼。
不错啊,似乎变得厉害一点了,只是——
银狼随着楼映臣的暴走也开始正色起来,两头实力强悍的狼开始私斗起来,他们撕咬在一起,并没有太在意所谓的章法,一个是在泄恨,一个是在测试。
“你确实进不了不少,但是这样的实力对狼王来说……根本不堪一击。”银狼颇有吃力的压制着死命挣扎的楼映臣,躲过挥舞的爪子,像是安抚一个抓狂了的孩子,“喂喂,别抓……很痛啊——”他无奈的闪躲几次,然后出其不意的突然在楼映臣下腹抚了一把,果不其然,楼映臣僵了,少有的在那张从来都是冷淡淡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银狼突然心情大好。
“做什么这么纯情的反映啊……”
楼映臣一骨碌翻起身来就往外走,他哪里知道,春季积压的欲望竟然给银狼这么轻易的一下就撩拨上来,一面克制着深入骨髓的欲念,一面飞奔着向远处那方深潭跑去,背后,银狼呆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唇角带上了一抹恶性质的微笑。
将身体浸入冰冷的水中,让身体里面的灼热随着水的流动而缓缓降低,楼映臣长舒一口气,总算没出乱子,只是当他想要上岸的时候,伸脚却发现,他的一只后腿被随着水流浮动的水草缠住了。
扯开就好吧……
楼映臣使劲踢了踢腿,可是奈何那水草竟然坚韧得不见挣断,他有一点焦急,毕竟是陆生生物,在水里太久没有安全感,正当他在考虑怎么把那水草弄断的时候,却见身边噗通一下落入一银白色物体,待水面再次翻上来,就看到银狼那有些刺眼的笑脸:“被水草缠住了?要不要我帮你把它弄断?”
“……”
楼映臣没有说话,确切说他感觉到了有一丝的不安,冷淡的盯着银狼:“不必——”
“嘿嘿,难道你想一晚上都泡在这里?”
银狼笑得很是奸诈,也不再理会楼映臣的反映,一个猛子就跟鱼似的扎到了水里。
水面逐渐的平静,方才的水花马上被缓缓流动的水流抹平,但是楼映臣知道银狼在他身旁,他感受得到脚边水草的颤动。
可是……会不会太久了?
即使是再坚韧的水草,会让狼的牙齿也无法咬断?
楼映臣心里的不安开始扩散,他焦躁的移动身体往岸边爬去,移动了一点方位,靠到岸边却无论如何都不能爬上去,他发觉,自己的双脚都被缠住了。然后,胯间忽然一阵轻柔的触动,只觉得什么东西靠了过来。
第二十五章
楼映臣曾经的夜生活也不算寒酸,他身边围绕的女人虽然不是多如繁星,但也囊括了各种风姿的绝色。但是他对同性完全没有性趣。
可是现在——
冰冷的潭水浇不灭体内的一把烈火,反倒是刺激着皮毛下的皮肤变得更加的敏感。颈上的皮毛被从水底跃上来的银狼激烈的舔舐,楼映臣突然有一种错觉,他是食物,而银狼是食客。
呼吸有一点急促,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样的情况太突然,他没有处理的经验。直到腹部柔毛处被一火热的物体抵触,楼映臣才腾地几乎跳起来。
该死——玩真的……
银狼将楼映臣紧紧的压制在半身高的岸边,嗅着他身上皮毛被水浸透以后的味道。用牙齿一寸一寸的浅咬他的皮肤。
“早知道……你这么美味,第一次见面我就不该放过你……”
银狼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的嘶哑,在这样的环境下分外的性感,但是也是这么一句话让楼映臣瞬间回了神,他猛然间推制身前的石岸,力气竟然将银狼顶了个趔趄,两头狼分开,楼映臣才阴冷的回头说:“他妈的你还敢说,那次你差一点杀了我!”
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
少少的有一点的错愕,银狼注视着那张愤怒得几乎扭曲的脸,半响才噗嗤一下闷笑起来,然后,似乎是笑的一发不可收拾,原本的暧昧气氛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狂笑打散的无影无踪,待到银狼冷静下来,楼映臣已经挣开一只后腿,正翘着腿踩另一条腿上的水草。
“你真的是……”银狼欲言又止,本想调调对方的胃口,可是楼映臣丝毫不理睬他,他只得无奈的凑过去:“还是我来吧。”
换来的是楼映臣警惕十足的注视。
“不要这么看着我——你自己弄不开的,我打的是死结。”银狼颇有几分得意的说道,见楼映臣的脸又黑了几分,赶忙说道,“放心啦,我不会再做什么了……还是说你在诱惑我?”
“你他妈的去死——”
楼映臣觉得自己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自从见到银狼以后他的脏话就没怎么断过。
却见那银狼突然摇头晃脑的从水面跳到岸上,还故意一副受了伤的表情:“唉,你这么不想见我,那我只好走了……”说着还真的往远处走去。
“喂——”
楼映臣有一点急,蹬着腿吼道,“你给我把这东西解开!!”
银狼回头,依旧是故意的伤感的欠扁的脸:“我都死了怎么给你解啊……”
楼映臣受够了银狼的多变,但是最后还是由对方给他把缠绕的水草咬断的。
“你真的不打算跟着我?”
银狼不知道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的问道。楼映臣瞄了一眼他那贼笑的脸,恶狠狠的露出了锋利的牙齿。低吼声证明了他的心情确实不好,银狼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叹气道:“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