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刚走出没几步时,忽然便感觉到脚下有什么不对劲!我的脚踝以下部分有一种麻痹的感觉!每走一步,都会像被许多针扎到一般麻痒难受!头脑一阵清醒一阵迷糊起来!
怎么回事!?我试着再向前走了几步,甚至有了一些被拖住的感觉。
渐渐的,我眼前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连话都有些讲不出来了。
我又怎么了!?这种感觉与被妖孽附身完全不同,但是好像也不太妙,难道是……女鬼上身了?
身体猛地自己一转向,我觉得平衡不稳,直向后倒去,然后又被不知是什么力量再拉回来,自己向井口走去。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杀千刀的陈公子也曾说过要为我赎身的事啊!而且我根本没时间换衣服,现在还是一身女装!
这个女鬼也要杀我!混蛋!难道我穿了件女装,她便分不出男女了!我上次还不是被她拖着走了好久,现穿了女装便翻脸不认人了吗!?
涟舒原本正在努力使陈公子恢复神智,与那个死鬼靠得极近,一见我刚走了几步便退回来觉得奇怪,便上前来看我:“逍愿?你怎么又回……?”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毛,随后猛然扣住我的腕,另一只手飞快伸入袖中似是要掏些什么东西,这时我的手臂自己动起来,狠狠地在涟舒脸上甩了一巴掌,把没有丝毫防备的他拍得几乎偏过头去,白晳的脸颊马上变成了红色,然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贱人!”
混蛋!你对涟舒做什么!?我在打完他之后猛然收回手,不顾他捂着脸的委屈表情,一个健步便往井口冲去,她竟要带着我去跳井!
涟舒反应过来后挥起拂尘缠住我的腰,我只感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头也晕得厉害,神志似乎在渐渐离开身体,不过似是已经阻止住了我的下降势头。
拉锯战还在进行着,我也尽量尝试着从女鬼的控制中挣脱,可是在前一天我已几乎耗尽能力去对付,只休息了区区一天,再要驱赶一次,实在是让我有心无力!
幸好涟舒那方显然更占有优势,眼看我即将被带离危险的边缘时,那枝簪瞬间打破了我们之间微妙的平衡,它悄然从涟舒的袖中窜出,袭向他的右手!
我紧张地看着,却见涟舒根本没有做过防备,慌忙之间只能勉强一闪身,那灵活得犹如蛇一般的簪还是生生刺进了他的手背。
不——!!!!!眼见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手中溅出,我只能心疼地在心中呐喊,我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意见到涟舒受到一丝伤害,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对不起,涟舒,每次都是我在拖累你,我以心中悔恨不已,每每我遇到危险,你都竭尽全力护住我的安全,而我却次次都会害你受到伤害。
不论是伤在身体上还是伤在心里,只要我遇到危险,必定要拖累涟舒,为什么我这么没用?每次都被附身,陷自己和涟舒于危险的境地!
涟舒吃痛,手中略松,谁知这个女鬼正等着这个机会,当即纵身一跃,我只觉自己眼一花,便直直地向下坠去!
又是头朝下!从这个高度掉下去,必定是凶多吉少啊!
我开始想控制住手脚去抓住井两边,若是能停住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好歹也可缓解下降的速度。努力得到了成果,手指虽不能动弹,却有水蓝色的丝线射出,粘在了壁边!只要再多些,再多些就能得救了!想不到这时又是一阵天悬地转般的晕眩感,我只觉得闭眼与睁眼间的工夫,待恢复意识时,眼前的景象让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这是到了哪里!?整个身子飘浮在一个莫名的高度,睁眼所见全部都是血红,在这些血红之中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浓重的血腥味!这些都是血!?我被浸泡在血里了!?根本不能呼吸了!
我惊慌地四处张望,妄图能从这个可怕的地方找到出口!可是周围混沌一片,无论我如何睁大眼睛,都找不到!只能给自己增添更强烈更深刻的恐惧感!
井底竟有如此大一个空间!?为什么先前我们在查探的时候会一无所获!?难道这个女鬼的怨恨已经强大到能为自己制造出一个空间的地步!?
透过浓稠的血液,还能看到一些飘浮的物体!
那些都是什么!?我动动身体,发觉自己能动了,便向那些飘浮物稍稍移动过去,想必女鬼定是认为把我放到这里之后,我便是死路一条了。
“啊!!!!!”好不容易进到物体的旁边,吓得我本能地惊叫出来!
那些全部都是尸体!一具一具被血水泡得已经浮肿不堪的尸体!
一张嘴才反应过来,连忙闭嘴,却已经呛入了一口恶心的血水!
“咳咳咳……”我连着闷咳好几声,却把体内的气全部咳了出去!不行!我要想办法出去!不然定会闷死在这里!
恐慌!绝望!除了恐慌与绝望我感受不到其它情绪!生命的希望在渐渐离我远去,我不能感受到一丝生的气息!
现在已没有多少时间,窒息的感觉让我很痛苦,整个胸口都在火辣辣的疼着!
没有了女鬼的阻碍,我的神志也已经完全清醒,便试着运用仅存下来的那些灵力试着去冲破这个空间。
在死亡的环境下,时间总是显得特别漫长,我努力了很久很久,久到能清晰地感受到额上青筋的跳动,腹中才聚集起昨天一半量的热力。眼前已经阵阵发晕,身体已经接近极限了,我非常想呼吸,很想很想,甚至疯狂地用手抓着胸前,试图用疼痛来缓解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真真切切的生不如死,当人的呼吸本能都被剥夺去的时候,真恨不得呛进几口血水,死了便一了百了算了。
但是我不能死!我还有涟舒!还有许多未完成的愿望,可是腹中的灵力经过一天的休息也所剩无多,我用什么办法才能够把它们运用到极限?
在呼吸的情形之下,头脑也越来越糊涂,我绞尽了脑汁去想,反而使脑中一片空白,连蓄起的力也变得越来越混乱!
我不行了……好难受……涟舒,教教我……我不想死!
对了!“破”咒!
我再忍了一些时候,直到再也聚不起一丝灵力,求生的本能已经让我想张开口,大口吸气了!我再也忍不住了,张嘴便叫喊出来!
水蓝色的灵力从额头窜出,撕裂身边的血水,向正面无限延伸开去,灵力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便冲出去极远!
我的眼光一路追随着灵力而去,虽说目力已经无法追到那么远,但我仍兴奋地没法形容,将要得救的喜悦让我浑身激动地颤抖起来,连那种极致的痛苦都能被暂时抛却在一旁,因为我能出去了!我一定能够得救!女鬼的怨恨又能怎样,我照样能够自己开出一条路去!
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它一路虽畅通无阻过去了,却像永远撞不到尽头一般,永远在前进着,而我的心也随着这无止境的延伸渐渐绝望……
口鼻之中已经呛进了不少恶心的血水,难道这里真是没有尽头的?我只能困死在这里了么?再也没有睁开眼的力气了,闭上眼,我在心中哀叹,最后的机会……便这样失去了吗?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的灵力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但我已经无力去顾及了……
涟舒……涟舒……我对不起你……我们刚确定感情,我便要让你伤心了……
第十章 强X、捉奸
我……活下来了……
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妓院安排的房中,我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方才那种情况下,我都能侥幸生存……
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最后仍是被涟舒救了么……我怎么这么没用……
“笃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涟舒来了吗?
“进来吧……”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难听得很,长时间窒息的痛苦让我的嗓子极度不适。
门从外面被推进来,走进来的人却出乎我的意料!
若儿!?她为什么会来?
似是看出了我的疑问,若儿端着一杯水来到床边,小心翼翼喂到我嘴边,轻声道:“公子,郑公子把您送到房中,自己便去对付鬼怪了,吩咐若儿来照顾公子。”
一口水下去,痛得像被烟薰过的嗓子终于因为缓和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杯普普通通的清水,我竟然喝出了甘草的清甜,三口两口便把它喝完了。
“若儿姑娘,郑公子有没有提到他什么时候回来?”
“公子不必担忧,您被救出的时候,女鬼已被您的灵力扫到受了重伤,郑公子只需收拾善后便行,倒是公子的身体状况不太妙,郑公子便吩咐若儿把您带回房了,他说他没事,叫公子放一万个心。”
我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是刚经历过生死,我现在也不愿意去考虑这些复杂的事情,涟舒让我放心,想必是没事了。
转个身想继续睡一会,我猛然见到自己穿的居然还是方才那件女装,当下心里是即惊讶又窘迫。
惊讶是因为刚才分明整个人被浸在血水之中了,出来之后我的衣服竟然仍是白的,除去些灰尘之外,居然没有一丝血色,怎么能令我不傻眼;窘迫则是因为被若儿姑娘看到了,我方才还在和她比美来着……
“咳咳咳……”不自在地咳了几下,我问:“若儿姑娘,为何我的衣服是……干的……?”
“公子是说没有脏吗?”若儿按着额头想了一会儿道,“郑公子说了,方才救公子上来的时候,不知为何公子居然一直屏住呼吸,想必是中了什么厉害的幻觉了,这么说来,公子一定是感觉溺水了吧?”
是幻觉?真是幻觉?
我松了一口气……
本来想到自己喝下了如此多死人的血水,我便觉得一阵阵反胃,幸好幸好……
想到这里,突然醒悟过来,从刚才起我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到底是哪里我却没有深想,现在我明白了!
不对劲的是这个若儿姑娘!她知道的太多了!
她说涟舒抓紧时间把我搬回房中我信,但这个女子分明不可能是他找来的!他之前还因为我与若儿过于亲密而吃过干醋,又怎么可能会找她来照顾我!?更不可能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她,涟舒在收拾女鬼的时候怎么可能与她讲这么多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若儿!”一旦觉得事有蹊跷,我立即坐起身,让自己与她保持距离,“难道是,妖孽!?”
混蛋,手脚酸胀,一丝力气都使不上,这时不要说抵抗,就连抬腿逃跑想必都会摔倒在路上。
“不要叫我妖孽……”若儿突然变了一个样子,她的手轻巧地按在嘴唇上,一副极诱惑的样子,慢慢脱去衣服最外面的纱,跪到床上来脱我的,“叫我赤鱬吧,这是我的名字……”
我拼命向后退,看准她扑过来的瞬间,向侧边一倒,勉强倒在了床边,随后手脚并用意图逃出去呼救,无奈我手脚酸痛,刚爬出一些便被她制住,一道红光一过,便将我按倒在床上。
我的手脚也同时被她制住,动弹不得,恨恨地问道:“为什么总缠着我!?”
为什么她总是不放过我!上次已经耗尽精力将她赶走,为什么她还是认定我不放!
“因为自你上次强行将我赶出身体之后,我便对你念念不忘,更何况,赤鱬已经对你垂涎了好久了……”她的手下不停,没过多久便把我脱了精光。
在女人面前赤身裸体的样子,让我一下子从心底涌现出极端的羞耻与难堪来,我愤恨地挣动起双手双脚,不顾身上如何疼痛,无论怎样都想挣脱她的桎梏!
她把自己也脱到恰到好处,便斜靠在我身上,细细地舔起我已经气愤到颤抖不已的胸膛,“不要动了,没用的,以你现在的身体,就算用尽所有力气也无法挣脱的。”
赤鱬的手色情地在我的胸腹之间轻抚,从我绷紧的胸口摸至扁平紧致的小腹,随后再摸回来,“身体不但健康,且充满了力量,不愧是我赤鱬看上的身子。其实从十几年前起,我就看上你了,当时没能把你带走一直是我十几年来的遗憾,不过今天的情况与当初略有不同,谁让我自己的身子已经毁了呢。”
我大惊!十几年前?那时我才几岁!?当时涟舒的大师兄下山救了我并不是巧合,而是特地来抓她的!?这个赤鱬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妖孽!?难道我自从被他盯上之后,便无处藏身了吗!?
“为什么你事隔这么多年还能找到我!?难怪我们待在妓院你都能找来,我就与你有如此的深仇大恨,让你非要致我于死地不可!?”
“不不不……”她轻描淡写地用手捂住我开口欲骂的嘴,渐渐把她的唇从胸口移向了脖子,留下了一阵温热的感觉,“我这次被你的涟舒打下山后,再次遇见公子的确是个巧合。不过既然让我遇见了,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天大的好机会,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之间很有缘份么?十几年过去了,还能让我找到你。”
“鬼才和你有缘份!”我怒骂!
“不过在妓院找到你却不是巧合,还记得我上次在你的脖子后咬的那个吻痕吗?”说完她稍稍一顿,一双纤手在我的后颈暧昧地摸了把,“这是我的追踪术,再次遇上,我当然不会如此轻易便让你跑掉。”
“那每夜在我耳边唱歌的……”
“嗯,自然是我。”她媚眼一扫,双腿分开坐到我的大腿上,原先半褪的衣衫全部散在床边,雪白的胴体在我的眼前一览无余,我赶紧闭上眼不去看她,只听她道:“公子不觉得,我如此勾引你,你却左右分心,是一件有损情调的事吗?”
笑话!我李逍愿既然已与涟舒互通心意,自然不可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就算妖孽附身在女人身上来勾引我,只要我不起欲念,她又能奈我何!?
涟舒涟舒……若是我这个样子被他看见,他会怎么想?会不会伤心地离我而去?我现下全身被制,甚至连灵力都已虚空,挣脱亦挣脱不了,只能待她挑逗不成自觉无趣后离去,可若是她迟迟不放弃,这时涟舒却回来了,我该怎么办!?现在身子不能动弹,涟舒若是误会出走,我更不可能追他回来,反倒要被这只妖孽看笑话!
赤鱬慢慢俯下身子,柔软的女性胸部直接与我的胸膛触到,我从没有与女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身子当即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妖孽媚笑一声,整个人靠上来,接着便是更大范围的接触。她的唇开始极灵活地游移在我身子上,不管是脖子、胸口、小腹或者是腰侧,所有被她碰到的地方都有一种痒痒麻麻的感觉,让我恨不得把整个身子蜷缩起来。但她也不会在同一处地方停留很久,总是咬一阵便换一处,让我总随着她的每次移动,用力绷紧身子,拼命忍耐,我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女性特有的温软清香。
任凭她挑逗了将近半柱香时间,我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涟舒,我在心底不断呼着涟舒的名字,以提醒自己不要受到妖孽的诱惑,也拼命祈祷妖孽早些离去,至少赶在涟舒回来之前。
他若是看见,会原谅我吗?
不,身体的背叛怎么可能被轻易原谅!我在脑中胡思乱想了许多被撞破的场景,却每个都是以分离告终。涟舒对我还缺乏安全感,这点我知道,就是因为他心底的那些不安,我更决定在今后的日子里通过行动去怜他、爱他、护他!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越是想对涟舒好一些,事情却越是往我不愿的方向发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