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意识还有些模糊,可李休与还是认出自家房里的装饰。深深的吸入一口空气,突变的频率,让空气急急呛人心肺,牵动腔腹中的胸1膈,引出细细的呻吟声来。见李休与半睁着眼睛,清醒过来,莺哥不由大喜过望。
“爷!”
李休与轻轻动了动头部示意,然后就下意识的转动着眼睛,四处的看着,好像找寻些什么。莺哥是多明事理的人,只消一个眼神,便知这刚醒的男子要些什么,是在找谁的身影。还没等转身去叫,那人就已经从榻上奔了过来,连鞋子都没穿上。直直地立在床边,红着一双眼圈,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休与用目光把赵二公子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看了几遍,不见任何不妥,才用力勾起嘴角,算是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到底是善于观色的莺哥,知他这是看赵二公子没有受伤,放下心了,抹抹眼角溢出的泪水,取了床头一直温着的汤药,放到赵长右的手里。
“公子,你先喂爷把药喝了,我这就去叫白大夫来!”
赵长右一句不说,只是拿着那碗黑黑的汤药站着,直到莺哥关门的声响,把他惊过神来,这才手忙脚乱的低下身去,托着男子的头,将他小心翼翼的扶起,靠在自己怀里。
一小口、一小口的将温热的汤药喂进男子的嘴巴。轻轻碰着那唇办的汤匙,谨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仿佛男子是多贵重的水晶,稍有不甚就会损坏。娇弱无力的绝色男子,卸去一身坚硬的武装,斜倚在青年的怀中,十分配合的做着吞咽的动作。笨手笨脚的赵二公子虽说是第一次做这种伺候人的事情,眉宇间满是关怀的认真,竭尽了心力。
沉默着的房间透着奇妙的和谐,就像理所应当一般。
被莺哥匆匆叫起的白两世才踏进房间一步,就因眼前的景像撼住。不仅触动了胸腔中那根不能碰触的弦,勾起凄凉的涩意,呆呆地愣在那里,不动了。跟在他身后的鸣书与莺哥因为他突然止住了动作,也是一愣,下意识的透过没被白两世遮住的空隙瞧了过去,也让房中那微妙的气氛弄得有些尴尬。
鸣书用手掩住嘴角轻咳一声,提醒着房中大演温情的两人注意。
赵二公子闻声手下一抖,几滴药汁就溅了出来,散在李休与白色的衣襟上,开出一小朵淡墨的花来。
在抬头见白两世等人时,早已窘红了一张俊脸,不知是被众人看见两人亲密的举止羞的,还是由于自己的笨拙而散了人家一身药汤不好意思的。急忙像要撇清什么似的站起身来。
“还给你!”
闪烁着眼神回避着众人,明明是对着莺哥说的却把碗塞到了白两世手里。白两世恍惚的盯着被硬塞到自己手中的东西,一副心思不知飞到了哪去,好半天才叹出一口气来,拧着眉把碗放到了一边,低声道:“先瞧脉象吧!”
搭上李休与手腕的手指有些冰凉,神情却是一名大夫应有治病救人的专注。大概又是一炷香的时候,白两世这才起身。
“只要安心调养,不会有什么大碍!”众人这口堵在心口的气才算喘了出来。眼看一碗药见了底,转身又交代了几句,白两世与鸣书等人就都出去煎药去了。只留下立在床边的赵二公子,糗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一双眼睛转了好几转,赵二公子鉴于之前被人看见的难堪,抬脚想随众人走了,可眼角却又扫到睁着那双凤眸紧盯着自己的李休与,一时心中不忍又把脚挪了回去,咬着牙朗声道:“我、我是看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赵长右是、是有恩必报之人,所以才留下来照顾你的,绝对、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对于自己找出的理由十分满意的赵长右,踢掉了鞋子,不觉一点不妥地爬到了床里,还继续碎碎发狠喝道:“绝对不是因为别的,你知道不!”
也不想想就在刚才是谁把汤药散了人家一身,开口闭口是为了报恩才留下照顾人家的赵二公子,故意说给男子听的话说到底更像是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却也让床上的李休与慢慢闭上眼睛,浅浅勾起嘴角,露出会心的笑容。
第十五章
平静得好像不是凡间的景色,亭外杨花似锦,和煦的清风轻拂着面庞,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眼前执着白子的青年,认真思考着下一步的落子,更让大劫过后的李休与露出柔和的笑颜。
“还没想好吗?我可以再让你悔一步!”
好心的妥协,从男子薄薄的唇里慢慢地吐出,却很容易让人误解为恶意的挑衅,不由激怒了死要面子的赵二公子。赵长右嗤着一根根竖起的毛,对着李休与怒目相向:“谁要悔棋来着!”啪的一声,就把小小的棋子落到了小角,然后仰起头,对着那风华绝代的男子用鼻孔一哼。李休与艳丽一笑,却是不恼。
“你确定要下在这里!?”
“起手无回,难道你不知道吗!?”
吊着眼睛藐视着男子的赵二公子说得大义凛然,让人听了不禁气为之夺。
“好!”
纤长的手指捻起黑色的棋子,落上斜上,白子所占据的大片江山立马落入黑子的围攻,使整个局势都掌握在男子的手中。剩余的白子穷途末路,胜负早已成定局。
“你!”
赵二公子恼得一下子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气得一张俊脸发青。李休与正想开口却被亭外一人一人的身影所打断。那人一身朴素的长衫,质地并不是很好,但干净整洁,衬着温和的面容,将那人一身内敛的气质从内而外的表露出来。那人进了亭中微微一笑,显然是熟识之人。
“两位好兴致!”
赵长右哪里想到自己耍赖的事情会被这人看见,不免有些难看,难得面皮一红,一甩袖子竟然拂袖而去,扔下两人跑了。白两世和他几日相处,也知这位爷的本性,也不劝解,任他出了亭子。李休与也没什么表示,对于赵二公子耍赖却又死要面子,早就习以为常,平静地坐在那里一颗一颗地把那被黑子围死的白子提了出来。
白两世到他对面坐下,默默地看了李休与一段时间,才开口:“李兄的伤势可有什么不妥!?”
李休与却不搭腔,只是替他满上一杯茶水。白两世看着自己的茶杯斟满,直到层层水漪静了下来,才又再缓缓开口。
“那想来李兄也知我是为何而来!”李休与将目光从那残局抬起,对上那双深切的眼。
“白御医所说在下并不明白。”白两世的视线缓缓扫过男子,深深望着眼前之人的艳丽容颜,用柔柔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看着这张让人迷恋的脸。
“你骗得过世人却骗不过我……”一双真挚的眸子盯着眼前绝代的男子,深深吸进一口气去,两肩向下微动的缓缓吐出。
“李教主本是双生,生母乃是当年宫中最得宠的芸妃娘娘,也就是当今太后。你那双生的弟弟……”
来自宫廷之中的御医停下不语,深深吸进一口气去,两肩向下微动的缓缓吐出。“便是刚刚登了大宝的新皇!”白两世把头抬起,神色间多了分说不明白的感觉。
“我刚开始只以为你们相像,却没想到,你们竟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世人只道太后只育有一子,就是当今皇上,可谁又知道晨义竟然还有一个双生的哥哥。”终于调转了视线,轻轻地低下头去。
“当年芸妃产下两子,怕宫廷的争斗一个都保全不了,才托自己兄长的生死之交,曾任三品带刀的段云楼,将一个孩子带出宫去,而那个孩子便是你,李休与!”
李休与一直把玩着手中的棋子,直到白两世说完才将它放回到棋盒中。调了视线看着对面把自己从鬼门外拉回的人,才稳稳开口:“那又如何,二十年来,我只知师傅师母,不知别的。弟弟如何,母亲如何,都与我无关!他们一个皇上,一个太后,都是朝廷之人,而我李休与就是休要与朝廷有所干系。”
“李教主,如果我说当今太后,你的母妃想要见见你呢?”李休与微微一笑打断自两世的话,笑得意味深长。
“白御医,恐怕不是当今太后说要见我,而是你那新登基的皇帝陛下怕我回皇宫争位吧!”白两世咬紧下唇,脸色发青。
“教主还是去见见吧!”李休与眼神一锐,细长的柳眉却微微地拢了起来,无言看着脸色难看的白两世。
“幽冥教远在关外倒是不怕,可是无极山庄却是不行!”
“我与无极山庄既无瓜葛也无交情,他怎样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李休与一瞬间先是瞪大了眼睛,跟着眯得细细的,笑出声来。白两世松开下唇,看着这个没有任何表情流露的脸,轻轻的动了下嘴角,勾出一抹切切的笑。一丝与娇美容颜格格不入的忧郁浮现在青年的脸庞,让青年面容扭曲。明明应该是居于上风,却不知为何反而让人突然感到一种悲伤,基于心底。
“可你放得下无极山庄来的那位!?冲着你对那赵公子的情谊,这无极山庄,你还是保了吧!”
“我若说不呢!”
李休与神色一敛,雪白透明的肌肤渐渐涨红,目露异光,声音更显严厉起来。白两世紧闭上双眸,再度狠狠地睁开,满眼的平静让人看不出有过什么,一如既往柔租的眼角,却多了分清澈与坚定,表情极度的认真。
“李兄,为了他,你还是见一见吧!”
李休与沉着脸色看着眼前这笑起来暖人心肺的青年,白两世眼神复杂的看着与自己深爱之人有着同样相貌的男子,就这么静静互视,仿佛要看穿灵魂的注视,不觉就有种连对方的心也能看穿的感觉。
“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救我!是因为我与那人相像的缘故!?”
李休与缓缓开口,而对面的青年缄默不语,可那垂下的眼睛以及贪恋不舍的眼神,泄漏出肯定的答案。纤纤的素手执起一颗遗落在棋盘外的白子,落定,整个僵死的棋局竟又是另一番惊天的变化……
李休与伸手挑开水晶的挂帘,脆生生的声响宛如清溪流水,潺潺动听。不用进去,就看见那个冤家正坐在桌子边忿忿地啃着小半个西瓜。也不切,四溅的汁液弄得满脸满身都是。看见李休与进来,赵二公子随手抓过一条巾帕,一蹭嘴巴,倒是不吃了,只是斜斜的刮了他一眼,起身就想往外走。
李休与身形一晃,闪身挡了他的去路,细细的眉毛轻轻挑起,沉声问道:“你要去哪里!?”赵长右用力挺直了胸膛,脖子一梗。
“你管不着!”
“哪也不许去!”因为刚刚和白两世闹出来一肚子火气,李休与心情显然不是很好。要是面前站着的是别人,倒还能有些收敛,可眼前偏偏是这欺负惯了的家伙,堂堂的李大教主,就是看人家好欺负,根本没有任何顾及的把气撒到倒霉的赵二公子身上。
可笨到家的赵二公子真就有这么番本事,愣是没听出这恐吓的语气,压根就不吃他这套。毫无畏惧的就要闪过眼前堵住自己的男子,却叫人一把扣住肩头,用力一拉,倒进那人怀中,被牢牢锁住。
李休与低头看去,刚刚被红色的西瓜汁滋润过的嘴巴,有着男性典型的唇型,由于汁液的关系,显得鲜艳无比,给人一种奇妙的幻觉,这好像也是甜的一般。
想都没想,李休与就把自己的嘴巴压到了上面,顺着因为惊呼而开启的缝隙探了进去,搅动着挂有西瓜汁液的口舌,连一处细小的地方都不放过,妄想要把残留在嘴巴里的甜味都抢夺过来。可是越是这样,那清甜的汁液越源源不断的涌上,让人欲罢不能,勾得自己想要的更多,就像是强取豪夺的匪人那样贪心。
直到感觉怀中可口的青年,软了整个身子,实在坚持不住的化在自己的怀里,才勉强放过他。
深沉地轻触了触那张憋得通红的脸颊,李大教主弯下腰去,将瘫在那里的赵二公子凌空抱起,向内间走去。下意识的勾住男子细长的脖颈,还没等自己把气喘匀,就被人重重的扔到床上,一直纠缠着自己的嘴巴,在松开没有多久就又向下欺了上来,死死擒住自己的,不肯放开。
被李休与又精进一层的吻技弄得头昏眼花,浑身无力。等到赵二公子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大敞了衣衫,露出大片大片平坦的胸膛来。伸手推却着在自己身上四处啃咬的男子,却又不敢太过用力。
那举世无双的绝色男子,本就精致得犹如官窑里出产的青瓷器皿,重伤之后,更是瘦得骨头都能硌着自己。所以一直顾及李休与的身体,向来对于刚开始的前戏都要竭力挣扎的赵长右,一如既往的无法将男子推开,挣动的动作也小上不少。
“李休与,现在还是白天!”没有任何办法的赵二公子,已然泛上了哭腔,却不敢大力挣扎。
“青天白日之下,你想要干嘛?”可那男子抬起头来,手上的动作可没跟着停下来,依旧是四处点火,忙碌已。
“干嘛你会不知道!?再说又不是没在白天做过!”赵二公子又气又恼,硬是把那整个身子都臊得通红。
“李休与,你伤势才好,你还想活不想!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哦?”
李休与手下一顿,从赵二公子的身子上直起身来,盯在赵长右身上的眼睛里,涌上一层复杂的东西,神色间也见了一些正气。就在赵二公子天真的以为,这个魔头要这么单纯的放过自己时,那人突然露出一点微笑。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绝色笑颜,可惜看在赵长右眼中,是变了味道,显得恐怖异常。
“不能!”
举世难得的美貌男子,薄薄的口唇一动,吐出两个催命的字来。摸上自己裤子的手指,更加武断的判定,赵二公子将要继续悲惨的命运。一把抓住已经被男子褪到膝盖的底裤,赵长右慌忙的想要把它重新穿回到腰上。
可是李休与要是能让他把脱下来的裤子,再重新穿回去的话,他就不是李休与了。单手抓了赵长右的两只手臂,使劲握着按住他的头上,空出另一只手臂,接着去脱人家的裤子。再难按捺地只脱了一条腿,李休与就把身子沉了进去。解了自己的衣裤,连前戏都省了,重重的就顶进去。
“嗯!”
粗暴的进入,让悲吟从喉咙中发出,赵长右恼怒的才想开口,却被男子的眼神震在那里,一动都动不了。非常简单的体位,可以轻而易举的看见对方表情的姿势。与之前莺哥从芙蓉楼里拿的春宫上的那些复杂花俏的体位相比,单调到不能再单调,原始到不能再原始的姿势。
不用再有任何的动作,就可以看见李休与眼睛里所有感情的姿势。可以清楚的让赵长右看见,男子眼睛里富含诸多情愫的目光。那目光……不是李教主的张扬潇洒,阴戾犀锐……更不是李美人的勾魂摄魄,清绝妩媚……
深沉的看着赵长右的目光,认真而又执着。带着星点的沉重悲伤。那双如水的眸子像是在叙述着什么,紧紧盯着自己,就好像可以直渗进自己的心里。犹豫地伸出手去,赵长右小心翼翼地碰上男子如玉的面庞,却又只能默默无语。一点一点环上李休与腰部的双腿,不住地发抖,握住男子肩头的双手,力道大到把那白皙的肌肤握得没了血色。
别,别……
连自己都不知道想要表达些什么的赵长右,本能的死死的抓住眼前这仿佛要融化在空气之中的男子……不明原因的放纵,让平日绝对溢不出口的呻吟从口中倾泄而出,用整个身体不顾羞耻地去磨蹭着悬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就像每次都是最后一次一样,整个身心都在用尽全力地去感受。
被进入的部位从最开始的热痛,升华成麻痹的愉悦,然后以相系的地方为起点,慢慢地溢满全身,让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紧紧地纠住,死死地缠绕。仿佛回应一般,李休与貌似痛苦微皱起眉头,隐喻的快乐却在身体中翻腾,每一次的深入与贯穿,都有一种直达最内的感觉,近到好像可以接触到青年的心脏,都让自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