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再关门。傅忠扬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对着于苛微笑,是那种他招牌式的微笑。
靠在门上,傅忠扬拿出刚才从自己桌子上拿的钢笔。那笔是名牌,质量很好,笔头尖细。傅忠扬执起笔,重重的扎进自己的手背。鲜血流出来的时候,竟然一点也不痛。只是觉得好空。曾经记得那个叫做季枫的少年对他说过一句话:哀到深处,就成伤了。
如今,他真的是满身的伤痕了。呵呵,果然现在的他和佐季枫没有什么区别了。
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无机的眼神走进了那个人的房间。真恶心的趣味,竟然和他房间的装饰一模一样。房间里竟然都是他的生活照。
周庆良露出那商人一般精明的笑容,以极端霸主的姿态看着傅忠扬。
“我的公主?要回到我身边吗?”
傅忠扬自动自发的走进他,把自己依偎在那个人怀里。
“我死了。”
果然,他还是又崩溃了一次啊!
第11章(Last)
“那小孩不见了!” 钟闻语喝着茶,幽幽的说。
“哪个?”商绮从书海中抬头。
“佐季枫。”
“哦,是在他大叫是他杀了康郁之后吗?”
“是的。”
商绮干笑两声,“那也难怪了。这里自然会有人料理他的。他会失踪很正常啊!”
钟闻语闭上眼睛,“真不适应你的变化啊!简直是个变态。说不定,那少年死了哦。”
“呵呵,应该会死吧!”商绮说,不一会儿突然大叫,“哎呀!”
钟闻语问,“怎么了?”
“你们这个疗养院不会和那些恐怖片里一样到处藏着尸体吧!”
钟闻语笑笑,“说不定哦。”
“你要去管吗?那件事情!”商绮突然口风一转,严肃了起来。
“恩,我想帮他们两个。” 钟闻语轻声说。
商绮皱着眉头,“那样会很麻烦。因为关系到院长。”
钟闻语没有说话,只是定神看着商绮。
“算了,那就走吧!顶多把我停职。”
“你这个笨蛋!”于苛回头,看见钟闻语和商绮站在门口。而那句话,正是钟闻语说的。
商绮用邪气的声音说,“真可怕,你为了自由真是尊严爱情皆可抛啊。”
于苛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看着商绮他们。“没有。”
钟闻语突然哈哈大笑,“没有!喂,你听见了吗?他说他没有诶!”
“恩,不知道把傅医生的故事制作成精美音频资料发给那些禽兽医生的是谁啊!”
“就是,就是。”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
于苛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墙角。他只是在这里短短三天里,却再也无法忍受。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傻的在这里呆坐,什么事情也不做,却在回味那个人的表情。本来都想不通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却异常的清晰。
为什么那个人会在那天宁愿睡地板也不愿意回房间,只是因为担心他。为什么会对那个少年那么冷酷,只是因为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了哪里还容得下别人啊。而他竟然一点也不了解,还在怀疑他的感情。
“你没有?可是你知道傅医生喜欢你,你却这样做!听了他那样的过去,竟然还不能了解他的想法。他虽然一直在伤害别人,但是那也只是表面。也是他不能控制的。难道你没有看见过他手上的伤痕吗?他一直都是那么痛苦的啊!你却还这样对他。”
于苛怔怔的看着钟闻语,钟闻语和他对视着。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情?”
商绮微笑着,“语,其实我也想知道呢?为什么你了解他甚至比了解我还多。”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你什么意思?”于苛问。
“因为是同类人。所以知道他的想法。”
“可是我不想这样的。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看到他那样对待佐季枫,我就很害怕。”
“害怕!你这个笨蛋!你有什么好害怕的。那个变态明明那么喜欢你。你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啊!你这样无中生有的患得患失,和我这种疯子有什么区别?”
“呜...呜...呜”
“恶心死了,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啊!”
“我没有!我只是在,在.....”
“不要在了。去救他吧!” 钟闻语说。
商绮笑着说,“这个给你,你会用吧!”
于苛看着商绮手里的针管。
“拿着吧!必要时候用。没有办法,这里只有这个最多了。”
“恩。”
于苛飞也似的冲了出去。钟闻语在一旁微笑。
商绮一手搭在钟闻语身上,一边微笑,“你看来很适合当红娘啊!”
“恩。”
“语,其实那天我看见你了!”
“啊?”
“佐季枫埋康郁尸体的时候,我看见你在树后面了。”
钟闻语重重皱了皱眉头,然后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看见你了啊!真是的,早知道这样不需要那么麻烦瞒着你了。”
“哈哈,是这样吗?”
“开门!开门!”于苛用力的敲着门,恨不得把门给拆下来。于苛整个人都有些狂燥。他不知道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但是这三天他都生不如死。他一直盯着那个门看,看到眼睛也发直了。他在幻想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事情。周庆良,那个能毁灭傅忠扬一次,又借自己的手毁了他第二次,何尝不能毁他第三次,第四次呢?
“开门,开门!”于苛急得红了眼睛。用出所有的力气撞门。
“嘭!”的一声门就被撞开了。于苛一进房间就看见那满屋子的傅忠扬的照片和与傅忠扬一样的房间布局,下意识的走象卧房,看见的却是那样残忍的画面。
“啊!”于苛发出一声惊叫。
太残忍了。
这本来是一间很漂亮的卧室。干净简洁,是傅忠扬所喜欢的风格。整间房间都是白色为主,床头柜上甚至还有一个精致的花瓶,花瓶里还插着白色的香水百合。
震惊,他被震惊的只能带站在那里。他所爱的人却还在那里。傅忠扬呈大字形被绑在床上,脸色惨白惨白,脸上还有青青紫紫的伤。身体裸露在空气中。他用力的皱着眉头,脸上身上都是汗水,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男人特有的味道。傅忠扬咬着嘴唇,那细细薄薄的嘴唇似乎要被咬出血一般。是的,他在忍受。就算周庆良那粗大的性器无情而残忍的在他身体里出入,他也不愿意吭一声。
猛的,他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于苛。那一瞬间,于苛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起来。那眼神,何其冰冷!
对不起!对不起!
“住手!不要!”这样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有一个当事人先开了口。
傅忠扬仰起头,妩媚的呻吟一声,“走之前来看我们表演吗?”
一定很痛,为什么还要做那样的表情?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于苛一把冲过去,推开周庆良。
“你干吗?”周庆良大喝一声,眼神愤恨。
于苛也红了眼,“你给我滚!”
话一出,周庆良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一个耳光就打在了于苛的脸上。于苛不防,被打倒在地。
“妈的,来碍事!你不想走了是不是?”
于苛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吐了口淤血,“我不要走了。就算做一辈子疯子,一辈子不能离开这个岛也没有关系。只要和他在一起,我怎么样都好。”
周庆良突然之间大笑,“你,你不会是爱上这家伙了吧!”他拉着傅忠扬的头发,强迫傅忠扬看着于苛。傅忠扬还是那样,没有什么表情。好象没有看见于苛一样。不是对着周庆良媚笑就是一副没有看见的表情。
周庆良依仗着身高上的优势拉住了于苛,他撕扯着于苛的头发,把他的头按在傅忠扬所在的床上。
“你看看清楚,在你旁边的人,可是傅忠扬啊!那个变态医生傅忠扬啊!他害了那么多人!你还爱他吗?”
周庆良放开于苛,于苛缓缓起身。然后在俯身直直的看着傅忠扬。傅忠扬仿佛没有看见这个只有咫尺距离的人一般,一副懒洋洋的表情。
“我爱你。”
于苛其实感觉到了,那瞬间的变化。傅忠扬一定有那么一瞬间是惊讶的表情,然后在渐渐暗淡下来的。
“我的公主!你听见没有,这个小子说爱你呢!难道是你的技术太好,他舍不得放开你了。”
傅忠扬随即扯着伤口微笑,虽然是那样的情况,但是仍然有杀伤力。
“是吗?我觉得我的技术和你一比简直烂到极点呢!而且我和他又没有玩这些。”
周庆良眼神微微变化,“哦?是吗?看来你很宝贝他嘛!”
傅忠扬挑眉,“宝贝?哪里的事啊!这样的人,背叛我的人早点走算了。少在我面前碍眼!”
“不是的,我真的是来救你的!”
“救?你凭什么救我?又为什么救我?” 钟闻语反问。
“我,我。”
“怎么样?”
“烦死了,给我滚。”周庆良耐心明显已经磨尽,用力一推。于苛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我和你拼了。”说罢于苛就扑了上去。两个人扭打了起来。但是无论身型还是力气都相差太悬殊。于苛被周庆良死死的按倒在地上。于苛只能愤恨的看着周庆良。
“你这个大笨蛋!都让你走了还不走!忠扬都叫你滚了,你还不走!”
周庆良看于苛不说话,就自己接了上去,“呵呵,看你这个样子!恐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真的是一个大笨蛋,亏了我的宝贝还为你牺牲那么多。他使的激将法明显得连我也看出来了,你却一点也不领情。枉费他在我床上受那么多苦了。”
于苛这个时候才翻然醒悟,侧头一看,床上的傅忠扬正在流泪,泪水顺着他满是伤痕的脸颊流下来,一定很痛。
“对不起。”于苛虚弱的说,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床上的傅忠扬却更加的虚弱,“没关系。”
“看吧!看吧!他对你多好。我都嫉妒死了。”周庆良聒噪的声音响起。“到底哪里让他那么着迷呢?怎么看也不是个很好的货色啊!顶多长得清秀而已。可是这里比你美的很多啊,象被他甩了的那些孩子。都很年轻很漂亮啊!还有前两天被我处置的那个叫佐季枫的也不错啊!难道是你床上工夫特别好?”
“哼!你这个变态!魔鬼!”
“呵呵,你骂也没有用的!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在这里,你就算被我杀了也不要紧的。”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哥哥可是政府的人哦。”
“你!”
“于苛,你放弃吧!和他争什么呢?本来我和他一直处于僵局,他不能拿我怎么办的。可是你打破了。我也只有认命后了。谁叫这么做的是你呢?”
“对,对不起。”于苛一下子哭了起来。
“周庆良,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对他怎么样。否则我不敢保证我是不是会咬舌自尽。如果你想给我个什么嚼子的话,你也许今天看不到我的尸体,但是那不代表明天不会。所以,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吧!不要为难他。”
周庆良饶有兴味的看着于苛,突然说,“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那他本来要受的刑法都由你来承受。”
傅忠扬闭了闭眼睛,一口气答应了下来。而于苛则被绳子绑在桌子旁边。手脚不能动弹,连声音也发不出。
“于苛!你看好咯!这些本来可是给你的哦!”
直到他看见傅忠扬美丽的脸不再有生气。他象一具事尸体一样,一动也不动,连痛也不会叫。就那样象个破碎的娃娃一样在床上,而那个人却还在他身体里肆虐。
会不会有事?
那些道具。都好恐怖!那么粗的东西塞进那柔柔的小穴,怎么可能承受。随着傅忠扬一声尖锐的惨叫,他也晕了过去。
“你醒了?傅忠扬他.....”
于苛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脸难言之隐的商绮。随后才看见被裹在毯子里的傅忠扬。傅忠扬脸色惨白,一动也不动的在那里。不会是....
于苛跌跌撞撞的起身,走象傅忠扬,紧紧抓着傅忠扬的手不放。
“喂!!!傅忠扬!傅忠扬!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手指碰触到的却是异常冰冷的温度。于苛吓了一跳。
“傅忠扬,傅忠扬。对..对...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不会。”
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喂!我还没死呢。”
“恩?啊!傅忠扬!太好了。”于苛看着艰难动着嘴唇的傅忠扬,激动的抱住他。
“咳咳咳!我要被你搞死了。”
“对不起!”
瞬间两个人都没有了声音。傅忠扬惊讶的看着于苛,于苛则一脸的不解。这个时候商绮邪气的声音出现在这样的气氛里。
“咦!我发现于苛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什么?”于苛不可置信的摸摸自己的脸。然后询问的看着傅忠扬。
傅忠扬点了点头说,“你刚才笑了。在我和你说话的时候。”
“真的?”
“真的。”
然后,就是于苛和傅忠扬两个人哭着抱成一团。
于苛好象突然明白过来似的,脸色惨白的看着商绮,“周庆良呢?”
“杀了。”钟闻语刚从外面进来,身上都是雨水。把外衣一脱,扯着粘腻的头发,“哎呀!真麻烦,为什么是我去埋尸体?”
商绮邪恶的笑笑,“因为你剪刀石头布输了。”
“讨厌!”
“你们,你们不会是真的杀了他吧!”于苛指着钟闻语和商绮,手指不住的颤抖。
钟闻语突然阴沉了起来,用低低的语气说,“如果我不杀他,死的就是我们。”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于苛问。
“不知道。”钟闻语很干脆的答话。
“不如我们一起逃走吧!”商绮说。
“不行,那些警察不是吃干饭的好不好。” 钟闻语冷冷的说。
“毁了这里,我们一起逃走。”本来应该虚弱到只能睡觉的人此时却开口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建议。
于苛难以置信的看这着傅忠扬。
钟闻语微笑,“正好我也是这样想的诶。”
“语同意我就同意。”
“你们都疯了。”于苛低着头,冷冷的说。
然后抬头无奈的笑笑。“看来我也疯了。”
据生还者称,那场大火是突然起的。当时大多数人都来得及逃了出来。可是有些人却没有能幸免。那些失踪者,或者遇难者中有那四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