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续 后来的后来+番外————萧米
萧米  发于:2010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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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嗯,再来!”

 

  ……

 

  “呼!还要!”

 

  ……

 

  “夹住啊!”

 

  “你他*的有完没完啊!”

 

  两个父亲在十点半进了家门,冬子看着脸色铁青的爸爸,自觉的闭上了嘴。小瑞拉着后面慢吞吞的林十一,直到爸爸上了楼,没了影子,才问,“这是咋了?撞车了?”

 

  “没,没事儿!”林十一目光闪烁,小声儿的应着。

 

  “没事儿?”冬子也凑过来,然后就听到了楼上一声巨响,接着几句咒骂,“没事儿他能气成这样?”

 

  “唉呀……就是,”林十一脱掉皮衣甩在沙发上,叉着腰转了转,“就是死了一条鱼!”

 

  林十一的话还没说完,老虎的声音就传了下来,“一条鱼?那是一大家子!一群鱼!”

 

  “一群鱼?”小瑞冲冬子眨眨眼睛。

 

  大肚子的母鱼?冬子冲着爹作口型。

 

  林十一表情沉痛的点头。杯子里的空气有限,还加了盖儿。林十一兴奋的忘了时间,结果,那条蓝星儿活活得憋死了!他摸了摸孩子的头,抓着耳朵上了楼,边走边想,本就是二十分钟的事儿,可老虎突来的对抗拉长了兴奋的时间,这本不是事前能预料到的,不然,也不会把鱼先捞出来。

 

  想到这儿,林十一停在楼梯中间笑了,转回身冲楼下的孩子挤了挤眼睛,“知道你爸啥时候最漂亮吗?”

 

  “闭嘴!”老虎把着搂上的栏杆探下头,脸有点儿红,不知是激动的,还是控的。

 

  “唉……”林十一闭了下眼睛,指着上面冲孩子大声的说着,“你爸骂人的时候最漂亮!”

 

  “我操……”这声咒骂只听到了两个字儿,说话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硬是吞掉了下面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冬子冷眼旁观,父亲们的冷战还在持续,虽然表面上和穆,但他就是感觉,爸爸不高兴。他也曾劝慰过,提醒爸爸那不过是一条鱼。爸爸也点头同意,鱼死不能复生,人不能代鱼受过!冬子迷糊了,看来爸已经想通了,那这没完没了的怨恨是为了什么呢?

 

  林十一始终在努力着。

 

  第一天,他捧了盆儿水仙,正开的欢实。结果,过了一宿,花就蔫儿了,只剩下一丛绿绿的叶子。

 

  第二天,他搬回一座盆景。看上去有山有水的。最难得的是,山上有亭台,有树木,还有两个下棋的老头儿。老头儿做得极其精细,眉毛须发一应俱全。于是,林十一就爱不释手的多摸了两下,摸掉了一个老头儿的脑袋!

 

  老虎哼了一声,心说,这是给我买的,还是哄你自己玩儿的?

 

  第三天,林十一拎回一个鸟笼,两只画一般的鸟儿:一个黄色的,一个蓝色的,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老虎这回总算多看了两眼,“放了吧!”

 

  “天冷!开春儿就放啊!”林十一马上靠过来想搭那人的肩膀,被人闪着腰躲开了。

 

  不久以后,蓝色的鸟儿死了,黄色的成了秃头!

 

  林十一不理解,为什么啊!老天跟自己有仇?老虎打开鸟笼放走了那只黄鸟儿,“那是两只公鸟儿,到一起只会掐架,掐到死一个为止!”

 

  “公鸟儿?”林十一这才反应过来,当初只是挑漂亮的配对儿,却没问公母,“真是笨!有啥好掐的!和平共处不就得了!”

 

  “和平共处?”老虎抬了抬眉毛,“雄性的本质就是掠夺和征服。和平共处就必须有人低头……”

 

  “那就低头呗!”

 

  “低头也只是一个可能,这需要一个较量的过程,就象那只鸟儿,他选择了顽抗到底!”

 

  “老虎,到底怎么了!你要跟我顽抗到底吗?”林十一抓住他的肩膀,轻轻的摇晃着,“我投降,我臣服,还是说,你也想掐死我?”

 

  “你臣服?”老虎拧着眉毛,古怪的笑了,这个喜欢大包大揽的人也会臣服,“哥,我不需要臣服,你是谁啊!再说,假的真不了,勉强没快乐,就象这头发啊!”老虎摸上林十一的头发,黑白参半的头发,心情忽然就平静了,“你不想它白,它还是白了;哪怕是染黑了,根儿里还是白的!”

 

  林十一侧着头躺在老虎的腿上,他知道,老虎一摸上自己的头发就不会再气了。傻老虎,这白头发是假的,可我渴求你触碰的心是真的啊!

 

  后来的后来,老虎还是养了一缸鱼。不过是在家里,二楼的卧室。一个不大不小的方鱼缸,四只小小的虎皮燕儿。他跟儿子说,燕儿鱼是鱼中的仙子,看它游水的姿势多潇洒,轻飘飘的,连鱼鳍都很少动,风度勘比凌波微步!

 

  冬子伸出食指敲了敲,小燕儿鱼倏的钻回了水底。老虎拍了下孩子的头,说燕儿鱼很怕惊吓,安静的环境才能养大。

 

  林十一把血玉交给小瑞,让他送去给谷里的白与香。血玉包了个紫金的框儿,中间还有条儿弯弯细细的金丝儿。

 

  “金,镶,玉?”小瑞不明白,这咋跟传说的血玉不太一样呢?

 

  “嗯,金镶玉啊!这两样一个温润一个坚硬,却是彼此依靠着存在,小瑞,告诉白与香,世上没有纯粹的爱,更没有绝对自由的人生,别难为自己了!”

 

  “没有纯粹的爱?”小瑞迷糊,难道爱还能掺假?

 

  “小瑞,这话看人怎么理解了。说世间没有纯粹的爱,就是要白与香珍惜现在的感情;说还没遇到纯粹的爱,就是给你继续执著的希望啊!我们对被骗的人说,世上还是好人多;我们对瘫痪的病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们对失恋的人说:你只失去了一个不爱你的,爱你的总在某个地方等着,只不过不一定能遇上!”

 

  “小林?”小瑞抓着血玉皱着眉,“你遇上了吗?”

 

  “当然!”林十一翻了翻眼睛,“我围追堵截了30年,他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小瑞咧咧嘴,明白了一句俗语: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不见自己黑!

 

  过年了,烟花爆竹开禁了,三十儿晚上又能听到响动了。小瑞兴奋的拉着冬子出去放鞭炮,林十一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几步冲上了二楼。

 

  老虎莫名其妙的跟了上来,看到了这样一幕:

 

  林十一双臂环绕着坐在浴室的马桶盖儿上,腿上是那个小鱼缸。

 

  老虎刚想开口,就听到了一声大大的响动儿,震得楼板都摇晃了。

 

  果然,鱼缸里的燕儿鱼开始慌乱的四处乱撞,“快!叫他们远点儿放!快去!”

 

  老虎马上跑了下去……

 

  不一会儿,鞭炮声远了,林十一放开怀抱,四只虎皮燕儿游哉悠哉的飘着,“还好,没撞破!有惊无险啊!”

 

  老虎返回来接过鱼缸放到了桌上,拉起林十一的手就要下楼,“消毒!”

 

  林十一这才发现,原来虎口早就被鱼缸的尖角划破了。

 

  “爸,换这么大个鱼缸?”冬子惊讶的看着,快有窗户大的鱼缸,啊,不对,应该叫水族箱了!

 

  “水宽好养鱼啊!”老虎把水盆儿里的鱼小心的捞进大鱼缸里。虎皮燕儿已经长大了许多,却不见下崽儿。都说他养了四只公鱼!他不在意,只是嫌鱼缸里冷清,就又添了四只珍珠燕儿,四只五彩燕儿。十二只风筝一样的燕儿鱼,在宽大的鱼缸里飘移着,老虎一看就是一下午。

 

  “爸,我爹跟那个王经理谈了小半天了!”冬子指了指搂上,那个酿造厂的副经理是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一双桃花眼,一见林十一就眯成一条线儿,“你就不担心?”

 

  “担心?”老虎回头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眼搂上,“臭小子!你爹还不是为了你!”

 

  “我?”

 

  “你不愿意管药房的帐,可又不得不管,你以为他看不出来啊!他是想着,怎么能把钱收回来,投资几个安稳的实业,你跟瑞瑞就可以自由了!”

 

  “唔……那,你就一点儿不生气?”

 

  “生气……嗨!冬冬,水宽好养鱼啊!人也是一个道理!”老虎点了点鱼缸,“你看啊,虎皮燕儿越来越漂亮了!”

 

  “嗯,快有我的巴掌大了!”

 

  “这人也是一样,得给他宽松的空间,充足的阳光和氧气!”老虎又抬眼看了下楼梯,还好没人出来,“谁让你喜欢他呢?喜欢他就不能让他憋闷的活着!”

 

  “爸,你喜欢燕儿鱼,还是喜欢我爹?”冬子问了一个白痴问题,因为爸爸的话太含混了。

 

  “我喜欢燕儿鱼,你爹吗……我是爱他啊!”

 

  林十一引着小王下楼,刚拐弯儿就听到了父子俩最后一句话,他回身抓住了栏杆,看着小王问了一句,“我听错了?他说他爱我?”林十一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他死求活求,明哄暗吓唬也听不到的话啊!

 

  “嗯,他说:我爱她!”小王摸了摸耳朵,实话实说。

 

  “对,我爱他,我是爱他啊!”

 

  番外:小瑞出走记

 

  小瑞趴在中铺往下看,下铺是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夫妇,老头儿正坐在左边看报纸,不时的咳嗦两声;老太太侧着身子脸朝里躺着,也没回头,说:“吐痰吐到口袋里,皮箱前面的拉锁里有塑料袋儿!”

 

  老头弯腰摸索着,找到了口袋,呸了两声……

 

  “系好了再扔,顺便去洗洗手,刷刷牙!”老太太还是没回头,“打点热水,茶碱片儿在上衣兜里,吃四粒儿!”

 

  老头儿听话的系上口袋,端起杯子,一步一晃的走向车厢的一头。

 

  老太太也翻身坐了起来,拢拢头发,向那边张望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放心的跟了去。

 

  小瑞望着她的背影,耳边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

 

  “洗脸先把头发扎上……别忘了耳朵后面!”

 

  “别趴着吃东西……刷了牙再上床!”

 

  “垃圾桶不满也要倒!……还有,不许偷看我的手稿儿!”

 

  冬冬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不看自己的,该干啥干啥。小瑞有时都觉得,冬子跟自己说话是不经过大脑的,而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真想他啊!这窄窄硬硬的床铺,更加深了对家的思念。小瑞捏着手机,关了开,开了关的。不能打电话,不能发信息,他还在生气,他是离家出走的伤心人!

 

  “嘟嘟……”正来回的折腾着,信息音响了。

 

  按出一条信息:“别玩儿电话了,你没带充电器!”

 

  小瑞咧了下嘴,走得匆忙,就带了随身的小包,只有一些现金、身份证、信用卡。他哼了一鼻子,又做贼心虚的左右看了看。

 

  “嘟嘟……”又来一条儿。

 

  “早点儿睡吧,我给你定了金川宾馆的房间,下火车叫个出租,到了再给我电话!”

 

  “哼!希罕住!”小瑞咬着牙关了机,抱着唯一的小包抿着嘴,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火车在早七点到了杭州城,十二月份的天气,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滴在手背上,刺骨的冷。小瑞立起了皮衣的领子,把包系到了腰间,踩着水唧唧的地面去拦出租车。

 

  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只说找个好一点儿的酒店。司机很热情的介绍着,说是刚开了一家四星级的宾馆,从建筑到设备都是最先进的。小瑞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捏着手里的电话看着两边的街路出神,这就是杭州啊,路很宽,人不多,建筑的密度也不高。

 

  “到了,就是这儿!”

 

  小瑞交了车费,弓着腰低着头下了车,冲着那个铺着红地毯的旋转门直跑过去。进了门儿,他甩着头发上的水珠儿,摸着腰间的包想了想,应该有2000多块,先住两宿吧!他摸出身份证——白瑞的身份证,抓了抓头发,半长的棕色卷发,几大步走到总台前,“小姐,我住宿!”

 

  小瑞敲着台面晃着脑袋四下张望着,不错的环境,到处都闪亮亮的,看来那司机所言非虚。然后,他就盯着墙面上的名字愣住了,好像有点儿眼熟。

 

  “白先生是吗?”服务员小姐把身份证还给小瑞,又拿出一张单子往前推了推,“您的哥哥帮您定了房间,您签个字?”

 

  “哥哥?”小瑞愣愣的接过笔歪歪扭扭的写上白瑞两个字,写完才想起来:金川宾馆,对了,冬冬在短信里说的,就是这个金川宾馆!

 

  1412,进了房间,小瑞先跟大号的双人床来了个拥抱,然后爬起来去洗澡,整个洗澡的过程,他都在盘算,电话是绝不会开机的,我是出走!切记!是出走!

 

  等他顶着毛巾走出来,已经差不多投降了。小瑞趴在床上摸着手机摆弄着,“杭州好冷啊,江南也不暖和啊!”

 

  空调开着,嗡嗡的响着,声音大,温度低。小瑞怀念着东北室内的暖气,湿漉漉的钻进了棉被。

 

  “洗个澡,吃点饭,下午就退房!”小瑞摔了下手机,那东西被床垫大力的弹了回来,蹦的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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