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2————萧米
萧米  发于:2010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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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你要是睡透了我还不成老头了!”冬子有点儿不知所措。

 

  “是啊,说不定已经人走茶凉了!”小瑞轻飘飘的说着。

 

  “嗯,这个‘人走茶凉’用得挺是地方!”

 

  “冬冬,我不是开玩笑的,”小瑞抓着冬子的衣服,“自打遇见了你,我都没睡过觉。”

 

  “谁说的?那你每天晚上在干什么,早上还懒被窝子!”

 

  “那不过是闭了下眼睛,对我来说,根本就只是歇了口气。其实,如果可以,我想天天陪着你,夜夜看着你,一眼都不想离开你。七年,我刚才说了,七年对我来说就是那么一会儿,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比如白马跳崖……”

 

  “那叫白驹过隙!”

 

  “对,就如同白驹过隙,我有什么不能等的!可是,冬冬,你有几个七年?”

 

  冬子听了这话,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我一想到你的生命正以几倍,几十倍于我的速度消逝着,我就想喊,想大叫!为什么不让我早点儿遇见你呢?我本可以从你出生就陪着你,我浪费了太多时间。那时我在干什么,十有八九是在睡觉!我都在干什么,跟你错过了十几年,却只是在睡觉!”

 

  “小瑞,”冬子拍了拍小瑞捏的发白的手指,“慢慢说!”

 

  “冬冬,不能慢啊!我要快,再快点儿!快点让你了解!时间啊,我们在这里说话的时候,时间就走了,啊,冬冬,你听……”小瑞听了动作,止住了呼吸,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然后,时钟的滴嗒声越来越清晰。

 

  冬子也注意了这个声音,继而马上明白了小瑞的恐惧。

 

  “听啊,时间在跑,他还边跑边笑,嘲笑我既无法追上他,也说服不了你!冬冬,我只问你一句,跟我回谷比起来,跟我一起睡会更让你无法接受吗?”

 

  “啊?你干吗回去?”冬子紧张的坐直了身体。

 

  “干吗回去?啊,问的好!我为什么在这里,冬冬,是为了那个狗屁修行吗?如果不能看着你,抱着你,我为什么在这里。冬冬,我不是你,你有学校,同学,家人,朋友,就算没我,也还是正常的生活。可我呢?如果只是守着一间空房子睡觉,我干吗不回家睡,你别忘了,我也有家啊!”小瑞越说越流利,自己也有点惊讶,原来竟然积压了这么多委屈!

 

  “……”冬子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小瑞说的没错,自己太一厢情愿了,仔细想起来,都是他在一直迁就自己。

 

  “冬冬,回答我啊?”小瑞冬子的肩膀使劲摇晃着。

 

  “我,我怎么会让你走呢?我,我当然,当然舍不得了!”冬子磕磕绊绊的吐出这句话,小瑞在下一刻就抱住了他。“冬冬,你确定吗?如果确定,就不要再推开我了,我们要一起跟时间赛跑啊!”

 

  “啊,别发傻了,谁能跑过时间!”冬子也会抱着他,脸颊贴着小瑞的头发。

 

  “跑不过也得跑,至少不能浪费时间!冬冬,我从来没把小林说的七年放在心上,我跟喜欢的人做什么不需要别人给我安排时间表。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的。这回可以先去睡觉了吧”

 

  冬子靠在小瑞肩膀上,吹着小瑞的头发,“小瑞,一起睡就一起睡,只是,我还是觉得亲嘴太奇怪了,就会忍不住想跑!”

 

  小瑞拉开身体看着冬子,“奇怪?不要跟那些肉眼凡胎一般见识!奶奶说,这世间万物都是平等的,比如你,比如我,比如奶奶,比如天上的鸟,水里的鱼,地上的花儿。连同我身上的衣服,脚下的地板,都是一样的。你闭上眼睛,你看不见我,也看不见其他这些东西,我跟那只鸟,那朵花是没有不同的。那我问你,这时我是作为一朵花亲你,你会觉得奇怪吗?”

 

  “不会,”冬子闭着眼睛摇摇头,“可是人家会奇怪的!”

 

  “人家是谁?”小瑞左右望了一下,“你说的那个人家在哪里?”

 

  “人家就是他们,”冬子四处乱指着。

 

  “他们?他们又是谁?”小瑞抓住冬子的手指点着他的胸口,“你说的他们在这里,在你自己的心里。你心里有个声音在自我抗拒,是不是?”

 

  冬子摸着自己的胸口,隐隐感到了心脏的跳动,是啊,那里只不过是自己的声音在说着,不行,这样是不对的!“小瑞,”冬子慢慢睁开眼睛,“就算你说的都对,可要怎么能说服自己呢?”

 

  小瑞眨了眨眼睛,“冬冬,你不是觉得奇怪吗,我让你观摩一下!”

 

  “观摩?”冬子愣了。

 

  小瑞拉着他跑进了厨房,一边翻还一边嘀咕,“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冬子看着小瑞前后的折腾了一会儿,最后倒了一碟子黄酒来到了卫生间。

 

  小瑞咬破食指,滴了几滴血在酒里,然后用手蘸着酒液撒向镜子。然后伸手划了个圈比了个方向,吹了一个火苗,点燃了镜面上的酒,烧过后的镜子显出了不同于先前的影像,仔细看也是一个卫生间。

 

  “这是……”冬子指着镜子问,小瑞按住了他的嘴,小声说,“这是西城的房子,先看看卫生间有没有戏!”这时,就见一个衣角伸进了镜子里,接着一个披着红色一件式睡袍的背影映到了镜子上。

 

  俩人赶紧秉住呼吸看着。冬子正想这人是谁呢,就见那人转过来对着镜子开始刷牙。

 

  “……”冬子瞪大了眼睛对着小瑞做口型[离叔叔!]

 

  小瑞挑着眼睛点点头,心想,白离竟然穿这么骚的睡衣,冬子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白离刷完了牙,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松掉的衣带,忽然把脸贴到了镜子上,仔细的看……

 

  “哇!”冬子吓得马上缩到了小瑞的身后,小瑞也有点担心,难道被发现了?

 

  过了一分钟,

 

  “熬夜果然不好,都有黑眼圈了!”白离皱着眉揉了揉眼眶,叹口气走了。

 

  这边的俩人马上松了一口气!

 

  然后,有人关了那个房间的灯,镜子一片漆黑。

 

  “小瑞,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冬子指着问。

 

  小瑞又放了把火,烧完之后的镜子恢复了原状。

 

  “嗯,卫生间没有。对了,卧室!冬子,卧室有没有镜子?”小瑞拉着冬子进了房间。

 

  27

 

  俩人在卧室里找了半天,只是在衣柜里找到了一面镜子。而那镜子还是挂在柜门背面的,平时冲里,用的时候才会翻开。

 

  “这不行啊,就算那里的卧室也有这样的镜子,也根本照不出什么啊!”小瑞闷闷的摸着柜门说。

 

  “那就算了,”冬子轻松的说着,“反正,偷窥也不好!再说,睡觉有什么好看的!”说完乐了一声,“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离叔叔不会发现吧?”

 

  “发现也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是刷个牙吗,白给我看我都不看!”

 

  “那你还想看什么?”冬子把被抱到床上,铺好,边脱袜子边说,“卫生间里不就是做些洗洗涮涮的事儿。对了,难不成你想看人家上厕所!呕!”冬子故作呕吐状,想起了前些日子学校的女厕所偷窥狂事件。

 

  小瑞摇摇头坐下来,“不是,你不知道别瞎猜!”

 

  冬子按着小瑞的肩膀站起来,“我也不想知道你那些低级趣味!”说完,走过去伸手拉窗帘。

 

  “哎,你等等,”小瑞叫了一声,冬子停下来看着他,小瑞走过来指着窗子对他说,“冬冬,你看!”

 

  冬子转头看着窗子,由于室内外光线的差异,窗上清楚的映出了俩人的影像,就象一个有个黑底子的镜子,“你是说,这也行?”

 

  “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小瑞挤了一下左眼睛,飞快的跑出去找到刚才那碟子酒,一系列的操作完成之后,窗子上慢慢显出了另一番场景:一个侧影坐在窗前的写字台边上正看着什么,整个屋子只开了一盏台灯。

 

  冬子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个身穿浅灰色睡衣的人应该是林十一。

 

  过了几分钟,一个红影子晃过来,放了一个杯子在桌子上:“喝了吧!”

 

  “白离,我都刷牙了,今天不喝行不行啊?”林十一歪着身子往一边躲着。

 

  “好啊,你今天不喝,明天那小子就别想吃到药!”白离恶狠狠的说着,冬子肯定自己听到了咬牙的声音。

 

  “哎,这可是两码事儿!”

 

  “那你喝还是不喝?”白离把杯子送到林十一嘴边儿。

 

  “我,我喝!这药实在是太苦了,我喝一口就觉得胆汁都快呕出来了。”林十一拿着杯子的手直哆嗦。

 

  “至于吗你!”白离好笑的揉了揉他的头,“一个卖药的怕苦,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林十一低头抿了一口,使劲的咧着嘴,“你这话没道理,卖药的就不应该怕苦?照这话,卖烟花的还不得是钢筋铁骨啊?”

 

  “啊?”白离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卖药的不怕苦,卖鞭炮的就应该不怕炸啊!”林十一摇了摇头,一咬牙,一伸脖,一杯药全都灌了进去。

 

  冬子在一边抿着嘴笑。

 

  白离接过杯子走了出去,林十一还是咧着嘴,自言自语:“这一嘴的苦味儿,刷几次牙也除不干净!”

 

  然后好像听到白离叫他干什么,林十一头也不抬的应着:“不刷,刷也刷不干净,还不如歇会儿!”

 

  过一会儿,白离的红影子又晃了过来,好死不死的正挡住了俩观众的视线,只能看到白离把着林十一的后脑勺,低着头做什么。半长的头发遮住了俩人的脸,脖子以下更是被白离的衣服挡了个严实!

 

  小瑞在这边抓耳挠腮的干着急,冬子也皱着眉问:“他这是干什么呢?”  正猜测着,就看白离抬了头,撩了一下头发,一偏身坐到了林十一的腿上,抓着他的领子问,“这回不苦了吧!”

 

  “嗯,是不苦了。”林十一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你就不能把蜂蜜直接兑到药里,非得看着我难受!”

 

  “这叫先苦后甜。没尝过前面的苦,你怎么知道这甜的宝贵。”白离用手戳着林十一的胸口,“如果把蜂蜜兑到药汁里,是解了些苦,可还是苦啊,不过是大苦和小苦的区别。与其一路苦着,还不如先就吃个极苦的,后面还可以省出些完完全全的甜味来!”

 

  “白离,”林十一抓下那个乱戳的手指,“我发现你比较有做主持人的潜质!”

 

  “主持人?”

 

  “妇女之友,专门教人家怎样才能拴住老公的心!”林十一一本正经的说着。

 

  白离眯起眼睛,抬起腰使劲的往下一坐,意料之中的听到林十一的惨叫。

 

  “白离!要是想废了我直接拿把刀比较痛快!别总是弄得我半死不活的,还得费心收拾!”

 

  “是吗?”白离斜着眼睛看了林十一一会儿,按着他的肩膀就要起来,林十一马上搂住他的腰,“哪儿去呀?”

 

  “刷牙!吃甜食不刷牙容易龋齿,是吧,大医生?”白离说着又挣了挣。

 

  “白离~”林十一的声音象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低沉暗哑,“你不是想就这么把我晾到这儿,自己去刷牙吧?”

 

  “嗯?小林也想去刷牙?”白离伸手摘了林十一的眼镜,回身放到了桌上。  “白离~”林十一作了个深呼吸,贴在白离的耳朵上说了句什么。白离听着听着表情就柔和了,伸手挥动了一下,窗帘就在俩观众面前拉上了,里面的人和声音封了个严实。

 

  冬冬和小瑞面面相觑的静默了一会儿,还是冬冬先开了口,“你说我爹跟离叔叔说了些啥?”

 

  “@$%#¥&*!”小瑞乱七八糟的咕噜了一句。

 

  “啥?”

 

  “没啥,睡觉吧!”小瑞气恼的放火收了窗子上的法术,一边脱衣服,一边嘀咕,“白离真是个人物,小林被他收的服服帖帖的!”

 

  “我猜啊,爹应该是跟他道歉吧!”冬子上了床,钻进被窝里还猜测着。

 

  “道歉?你怎么想的?”小瑞穿着一条内裤,直接钻到了被里。

 

  “这还不明白?你看离叔叔不是笑了吗?就说明我爹肯定是说了什么让他开心的话!”冬子枕着自己的手臂,很认真的分析着。

 

  “嗯,小林确实是说了让白离开心的话,可不一定是道歉吧!”小瑞翻了翻眼睛,冬冬到底是眼神不好还是脑筋不好,白离那一身的骚劲都快甩到窗子外面了,怎么他就看不出来呢?

 

  “那还能是什么?”

 

  “没什么,睡吧,你明天不是要早起去升旗!”小瑞关了灯,搂着自己的人睡了,至于小林到底说了什么,只有白离最清楚了。

 

  礼拜一的早晨,照例要升旗。每周轮一班,这周正好轮到高一三班。冬子在头一个星期就被莫名其妙的通知,这次由他来升旗。

 

  虽然是头一次,冬子还是凭着良好的节奏感和无与伦比的视力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旗在音乐的最后一个节拍中升到了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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