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楼里已经坐了大半个时辰了,可是,望著街角处,依然不见薛三回来的身影,玄英有些担心了,不过想想,薛三武功又高,用药技术更是厉害,应该不会有人伤的了他,可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薛三回来,玄英真的著急了,再三衡量之下,玄英终於是耐不住性子站了起来,放下茶水钱就下楼朝薛三所说的那个‘金丝糕’的地方赶去了。
去了以後才发现,那糕点铺一片狼藉,货架子全部倒在了地上,地面上到处散落著各色各样的糕点,店老板和几个夥计一边收拾著一边叫苦连天,周边为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玄英一下子就慌了,冲进店里,扯过哭丧著脸的店老板就问。
“薛三哪去了?”玄英的表情看起来异常的骇人。
“我怎麽知道,他进门来买糕点,谁知到,他进门就有一群人涌进来和他打了起来,你看看,你看看我的哺子被他们糟蹋成什麽了啊,我的哺子啊……”店老板造次大劫,也不怕玄英,大哭起来,扯住玄英让玄英赔他的损失,“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叫什麽薛三的,你赔我的东西,赔我的东西啊……”
“结果怎麽样了,薛三人到哪儿去了,你告诉我我自然会赔给你钱,快说!”玄英一把将店老板揪住提离了地面。
“啊──他,他三两下就被人打得不省人事了,结果被那群人拖著走了,你你你快放我下来……”店老板踢蹬著双腿。
“那些是什麽人?”玄英的眼睛都红了,那小子武功不是很高吗?怎麽会三两下就被人撂倒的。
“我我我哪能认识那些人啊,他们都穿著黑红相间的衣服,胳膊上刺著一只大蝎子,啊……快放我下来,我真的不认识啊……”店老板都吓傻了,玄英一把丢下店老板,拿出一定元宝放在了桌子上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在大街上没有目的的东奔西找,直到太阳落山都没有一点音讯,看著夕阳一点点的自天边黯淡下去,仿佛希望都在一点点的消失,薛三,你到底在哪儿啊,就算我要救你,你也要给我透露一点蛛丝马迹啊,玄英心急如焚,突然,他想到,或许薛三已经回去‘快活谷’了,想到这儿,玄英激动不已,去牵了马,上马飞奔回了‘快活谷’……
薛三,你一定要在哪儿等我,如果你好好的在‘快活谷’,那麽我答应你,以後再也不骂你了……
玄英只用了半个多时辰就飞奔回了‘快活谷’,远远的就望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谷口矗立著,来来回回的走动著,显得焦急。
“夫人,夫人……”是香秀,香秀望见是玄英回来的,急忙迎了上去,拉住玄英就问,满面急躁,“夫人,我家主子呢?”
“薛三?他没有回来吗?”玄英心凉了一截。
“他不是跟你出去逛街了吗?这麽晚你们都不会来,我和刘顺担心你们就来这儿等你们,主子呢?”
“薛三?薛……三?”玄英不知道该怎麽说,现在他满心的焦急,薛三,你到底去哪儿了?
“夫人,我家主子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吗?”六顺也紧皱著眉头,走到了玄英跟前。
“薛三……他说给我去买好吃的‘金丝糕’,然後……然後就消失了……”说话的玄英有些呆傻……
“消失!?”
“消失!?”
香秀和六顺几乎异口同声,瞬间就变了脸色……
中篇(9)
屋子里的氛围十分的压抑,三个人已经好半天没有说话,玄英呆呆的坐在桌子边上,不晓得在想些什麽。
“到底是怎麽回事?”六顺走到玄英跟前,虽然知道夫人和主子现在还不算是完全的两情相悦,但是也明了此刻玄英心里大概也不是很好受,“夫人,你怎麽不保护好主子呢?”
“他让我先去茶楼里喝茶等他,他去买‘金丝糕’,可是一去就没了音讯,到我找到哪家糕点铺的时候,店老板说薛三已经被一群人给打昏带走了,我想……我以为他的武功那麽高,说不定已经回来了,没想到……”玄英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谁知,玄英的话音刚落,就见香秀像只发怒的猫儿一般冲上来瞪住了玄英,那眼神愤怒埋怨的几乎要吞噬掉玄英,选一看哪个知道自己不好,可是,也不清楚香秀为什麽这麽恨自己……
“你想?你以为?夫!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主子为你付出了多少!”香秀红了眼睛,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落,她痛心,为什麽主子这麽在意玄英,而玄英都不能对主子哪怕好一点点,主子你不值得啊……
“什……什麽……?”看著香秀的表情,听著香秀的话语,玄英觉得心里刺痛刺痛的,好像自己真的忽略了什麽似的。
“你……”
“秀儿!”香秀刚要开口,被六顺急忙拦住,“你忘了主子的话了吗?”
“顺子,你就让我说吧,我看著他这麽糟蹋主子的心我心里难受啊……”香秀哭的几乎要站不稳,六顺上前搂住香秀,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再开口阻止。
“告诉我……”玄英想要知道,他不想这麽被蒙在鼓里。
“夫人,你还记得一年多前吗?”香秀止住哭泣。
“…………”玄英点头,那会儿他受还是侯爷的陆天一的命令寻找‘鬼医’为阿更医治哑毒,本以为传说中的‘鬼医’会是个脾气古怪,跋扈乖张的花甲老人,却怎麽都没想到传说中的‘鬼医’会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青年,初次见到薛三的时候,看他一身白衣胜雪,墨发飘逸,玉树临风的俊帅模样怎样都不会让人猜到他会是‘鬼医’,到更像是个学富五车的玉面书生。
“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家主子自小就一个人孤独的生活,有一个师兄,可是也只是有一个师兄的名号,至於他师父就更是冷心冷情,所以,主子从小就养成了那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性格,那不是他的过错,世人皆说主子嚣张跋扈,可是,有谁知道那是怎样的孤独无助下才养成了那种满身带刺的骄傲,主子救了我们,可是也只是救了我们,他不要求我们和他主仆相称,甚至不让我们用‘奴婢,属下’这些词汇,他说我们都是平等的,只要我们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走,他的心里根本就是不相信任何人会永远陪在他身边的……”香秀哽咽著,眼睛里是浓浓的疼惜,“可是,自从一年多前你来到这里,主子就满心满心的装的都是你,我们不知道主子到底为什麽喜欢你,可是,你是主子喜欢的人,那麽我们就一定支持到底,你要主子出谷救人,主子就义无反顾的跟著你去,回来的时候满身是伤,本来要好好的闭关半年便可痊愈,哪知道,闭关没几天就有主子安插在江湖上的线人来不知道给主子说了什麽,主子竟然不顾重伤又跑了出去,带回来了一个几乎已经断气的少年,闭关三个月硬是将那个死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当那个少年被人接走的时候,主子的身子几乎虚脱了,他的内力剩下的不到两成,江湖上的人都说主子没有善心,救人随心情,耽误了多少生命,可是,他们有谁知到,主子每救一个人要耗费多少精力,他是将自己的生命分成份儿来救人的啊,他们谁知到啊,而那一次,主子苍白著脸看著那群人离开的时候居然是笑著的,他戏谑的说他救了你一命,他觉得很有成就感……”
“薛三……”玄英已经连站立著的勇气都没有了,“我不知道,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原来那次你掩护我离开时候居然受了那麽重的伤,我不知道阿更的死皇上会突然放了我的性命会是因为你救了阿更……
“主子那次倒下,虽然他是大夫,可是,他毕竟不是神仙啊,半年多来他的内力也只不过恢复到五六成,想要全部恢复,起码要一年之久,可是,偏偏……”香秀看著玄英的眼睛里散发著恨,“又是因为你,因为你!凭什麽你为了别的男人得罪了皇上要丢掉性命却要主子来救你,凭什麽啊,你的武功废了,主子怕你难过,怕你丧生活下去的勇气,硬是用自己仅有的五六成功力为你打通了全身经脉,主子的武功废了,他再也不会恢复了,而你还动不动就出手伤主子,你到底有没有心啊……”香秀说到这儿再也止不住的放声痛哭起来……
“…………他……”薛三的武功废了,那麽好的一身功力废了,因为自己……自己却做了什麽,那夜,自己那一掌一定伤到了薛三……
为什麽?薛三,你为什麽要救我,为什麽你要对我好,我真的是不明白,我这一只孤兽到底有什麽地方值得你这样对我,你这样……让我拿什麽来还你……
玄英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离开‘快活谷’的,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去救薛三,他那麽骄傲的一个人,怎麽能忍受的了被人侮辱和践踏,没有武功的他,该怎样保护自己的安全,该怎样保护自己的尊严……
目前,他唯一的一点线索就是抓走薛三的那帮人应该是有组织的,因为当时糕点铺的店老板有说过那些人是清一色的黑红相间的服饰,而且胳膊上都刺著一只大蝎子,有标志应该是江湖中的帮派,於是,玄英就从这些东西下手!
在城里已经游荡了好几天了,可是,还是没有一点音讯,玄英到处打听,居然一点都没有和那个组织有相近之处的江湖帮派,不知道薛三到底怎麽样了,那些到底为什麽要抓薛三啊,天已经暗下了,玄英走在城外的草地上,想要思考一下,他实在是无从下手了,正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突然听到隐约有人的挣扎闷哼声,天已经黑了,这荒郊草地的,是谁在这儿发出这种声音,这种时候,让玄英无声的走开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玄英放轻脚步,循著声音,朝那几株大垂柳树後走去……
“唔唔唔……唔唔……”
玄英透过密柳看见一个紫色衫子的少年正被几个男子绑著在树上,衣服已经被拉扯的不成样子,其中一个面目猥琐的男人正解开自己的裤腰带掏自己的东西,脸上满是淫笑,其他几个男人也在少年的身上上下其手,而那少年,瞪著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嘴巴被布团堵著,使劲的摇著头,发出唔唔的声音,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已经经过人事的玄英怎麽会不知道这是在做什麽,看看那几个男人,都是身材高大,反看那个少年,显然年龄不大还为长成,若是被这群恶徒荼毒,只怕性命忧悒……
不被玄英看到到也罢了,只是,如今看到了以玄英的性子如何能袖手旁观,想著行动上已经上前了,那几个男人也只是虚张声势,看是咋咋呼呼多厉害,也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玄英觉得自己还没活动开筋骨那群人就到了一地,痛哭哀号……
“不想死的就赶紧滚!”玄英冷冷的声音,那群男子在初看到玄英的时候还喜滋滋的以为豔福又来了,又来了个美人儿,谁知,他们还碰到玄英就被这个厉害的小美人教训的唏哩哗啦,只得落荒而逃……
“赶紧回去吧!”玄英不想多话,解开少年,转身准备离开。
“恩公,敢问恩公姓名?”少年踉跄著跟到了玄英的身後,拉住了玄英的衣角。
“没必要,你赶紧走吧,免得又遇上恶徒。”玄英心烦意乱,有些不耐烦。
“恩公恩公,天色一晚,恩公今日救我性命,请到舍下做客,也好让我好好谢谢恩公。”少年好像玄英不同意就不罢休似的。
“那只是举手之劳,我有要事在身,实在是不方便,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玄英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却被少年攥的紧紧的,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叹息,“真的不需要了。”
“恩公,我兄长很有本事,你若有事情,说不定他可以帮到你。”少年有些羞怯。
“…………”玄英愣了一下,想要问他兄长是何许人也,可是又觉得太唐突。
“恩公,我叫程璃,我兄长叫程琮。”
“程琮?”那个江湖上一直行踪飘忽不定的‘孤棠门’的门主程琮!
中篇(10)
“公子认识吧?”少年程璃走到玄英跟前,把玄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恩公怎样称呼?”
“哦,在下玄英。”或许真能帮得上忙,‘孤棠门’一直是江湖上比较传奇的一个门派,倒不是因为门里的门人有多厉害,只是因为这个‘孤棠门’是一个以搜集消息为主的帮派,具体的位置从来没有人见过,门主程琮更是无人得见,听说,只要有钱,只要‘孤棠门’愿意,就是一个人的祖宗十八辈子都能给掏出来,若遇上的真是‘孤棠门’里的那人那找到薛三就有希望了,只是,玄英有些担心这个少年说的是否真话,狐疑的打量著少年。
“恩公可是不相信?”少年看出玄英的顾虑。
“呃不是,那……那就打扰了。”玄英决定还是赌一把,总比现在这麽无头苍蝇似的乱找来的好些。
当玄英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在自己正睡在一张偌大的彩棉床上,环顾四周,屋子出奇的华丽,他是什麽时候睡著的呢?或者说是昏过去的呢?玄英一点都想不起来,身体没有一点不适,就好象很饱很饱的睡了一觉,若是迷药那就厉害了……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
“进来。”经过玄英的同意,然後玄英就看见自己救下的那个少年进得门来,依旧是一身紫衣,但绝不是昨日那一身,白皙的皮肤显得华贵异常。
“恩公,你醒了。”程璃清爽的笑著,一边吩咐下人打水给玄英梳洗。
“醒了,我怎麽会……”玄英有很多疑问,但又觉得就这麽问出口太过唐突,於是,欲言又止。
“程璃也不跟恩公打晃子了,因为‘孤棠门’的性质所致,所以暂时不得不将地址保密,希望恩公不要介意。”程璃一脸的真诚,对待玄英甚至有些毕恭毕敬。
“没关系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玄英有些尴尬。
“那恩公随我去厅堂,我兄长在那儿等我们。”
“好,还有……”玄英实在不习惯被程璃一口一个恩公的叫著,“你不要叫我什麽恩公了,就叫我名字好了,玄英就好。”
“好,玄公子。”程璃微笑著,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