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不禁怀疑他刚才真的睡着了?
其实不用怀疑,方才司遥的确不曾睡着过。他不是苏瞳那个笨小孩,笨到能在这个恶名与花名昭彰的男人身边安睡,他只是闭眼思考。
想的自然是关于苏瞳的事。要说服厉森终止对于苏瞳的追逐游戏,绝不可能单凭三言两语……不!或许用千言万语也不够。
厉森这样傲慢的人,一定最讨厌别人对他的行为加以指摘,若是言语稍有不慎,就这样被他丢出车外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司遥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容易被人丢下车,不过不必要的冲突还是能免则免。
这时前方不远处恰好出现一座红绿灯,就快要转成红灯了,于是司遥打算等到红灯时再对厉森开口。
很快地车子慢慢减速停下,司遥做好准备看向厉森,却发现他的表情有些怪异,眼睛直直瞪着前方,薄唇抿成一条线,说不出是隐忍还是愠怒的表情。
司遥将视线转回,看见前方停着一辆黑色敞篷跑车,驾驶座旁的女人正凑得很近地对驾驶座上的男人说话,两人开怀大笑。男人摸摸女人的脸颊,蓦地凑过去亲了一口。
就在这一瞬间,司遥明显感觉到车里的气氛变了,如同乌云盖顶般极度压抑。
他狐疑地再次看向厉森,厉森并没有回视他的目光,或者说,厉森像是已经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个人在,忽然就这样打开车门下车。
司遥坐在车里,看见厉森走到那辆跑车旁,抬起手,做了一个打招呼的手势,同时,露出笑容。那是一种很开怀很灿烂似的笑,是他从不曾在人前露出过的笑法。
司遥在众多车辆的灯光映照下,看见厉森那样笑,蓦然间胸口泛出一阵钝疼的堵塞感,他不自觉屏住呼吸。
他屏息看着厉森一直保持笑容对车上的人说话,然而那两个人却呆呆地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回应,这情形显然不对劲。
那两个人是……
突然响起的喇叭声将司遥的思绪拉回。绿灯亮起,后面的车焦急地想通过,却被前面两辆车堵住。
司遥推门下车走到厉森那边,抓住他的胳膊:「回车上吧。」
厉森喉咙里挤出一声古怪的笑,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祝你们玩得愉快。」转身,不看司遥一眼,阔步回到车内。
为防他一上车就驱车飞驰,司遥赶紧回到车上,不过在转身之际,他特意看了那个女人的正面。
那张表情呈现僵硬状态的脸有点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上车后,就如司遥所料,厉森一路开车狂奔,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
司遥叹一口气说:「要不要去喝一杯?」
厉森没作声,双手捏紧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仿佛路面上铺满的都是他前世的杀父仇人。
「我知道有一家饭店顶楼的酒吧很不错。」
司遥漫不在意地接着说,「只要你想得到的酒,在那里都可以喝到。」
厉森还是没反应,不过当司遥指引路线的时候,厉森却按照了他的指引,将车驶向饭店的方向。
他想喝酒,想喝很多很多,司遥知道自己没有料错。
到达饭店,厉森将车交给泊车小弟后,两人一起进了店门,搭电梯直达顶层。
就如司遥所说,这里的酒吧非常不错,不但酒类齐全,特别在环境和气氛的舒适度上,没有龙蛇混杂的吵杂感,空间内流淌着适当音量的乐声。
坐在包厢里,司遥静静看着厉森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毫无节制,什么酒都喝。这种毫无章法的喝酒方式,哪怕是千杯不醉也撑不住。
最后,司遥只好在饭店里开一间房,把已经彻底醉倒的厉森背进去,扔在床上。
「呼,你还真是重。」司遥坐进沙发里,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便喘口气。
厉森的体型看上去并不是特别壮,竟然这么有分量,平时大概有去健身房吧。
司遥托着腮,把躺在那里的厉森从头到脚反复看了好几遍。也有问过他要不要喝水,得到的回应都是些听不清楚的咕哝。
他是真的醉了。也对,喝那么多不醉的只怕不是人。
司遥放下水杯,站起来走到床边:「你很热吧?我帮你把衣服脱了,介意吗?」
其实知道厉森不可能答话,所以司遥也只是问问,随即开始动手。
皮鞋、袜子、外套、领带、衬衫、长裤和内裤,一件不留,厉森被剥得像个刚出世的小婴儿,人事不知地酣睡在床。
司遥眯起眼,再次打量这个人。他没有想错,在衣物的包裹下,是一具并不粗壮但是相当精悍的躯体。
即使是这样放松地睡着,仍能看见微微隆起的胸腹肌肉,修长结实的双腿曲线,几乎令人为之屏息。
「你不站在幕前同样可惜……虽然这么说,不过你的曝光率也已经够高了。」司遥嘲弄地说。他拿掉眼镜放在床头柜上,脱掉鞋子侧躺在厉森身旁,单手撑着头,从另一个角度端详着眼前这个人。
「你真的有成为魔鬼的本钱。」司遥含笑自言自语,说完,侧过脸在厉森额头轻轻一吻。那里正因酒力影响而发红高热,恐怕现在他全身都是如此吧。
像是为了确认这个事实似的,司遥把手覆上厉森的脸颊向下滑行而去,落入颈间,擦过胸膛,一直来到小腹。
手心所到之处都是令人赞叹的光滑细致,连司遥也不禁感到爱不释手,兴致一转,他握住那个和拥有者一样还在沉睡着的部位,包容般地将之收进掌中。
也许是被弄得有点疼,厉森发出几声含糊的咕哝。
「想抗议吗?」
司遥用另一只手反复捋着他额前的碎发,「来不及了,从你进入这个房间开始,你的一切抗议都已无效。」
「哼……」厉森如此回应。
司遥知道这是他无意识的回应,不需在意,不过连醉了都还这么高傲,反而让人觉得他这样子很可爱。
其实每个人都有好几种不同的面貌来应付生活,就算厉森在人前如何傲慢狂妄,人后,他也有不为人知的层面,就比如之前司遥看见的,他的笑容。
「为什么要那样笑?」司遥呢喃着,注视着对方的眼眸中隐约折射出怜惜般的温柔光线。
「为什么连你也会……说不定,你也是个傻瓜。」
如同梦呓似的耳语,厉森一定没能听进去,可是一直在脸上徘徊的手掌,他感觉到了。他觉得很痒想要避开,却突然被扣住面颊,一个温润的物体堵住了他想要吐出低咒的双唇。
他嘴里的温度也和体表一样居高不下,还残留着浓重的酒气。司遥不喜欢酒气,但厉森柔软的双唇,以及口腔内湿热舒服的触感,足以弥补这一个缺憾。
他的舌头在厉森口中肆意翻搅,简直像在玩弄。这样粗暴的接吻方式,也许有人很喜欢,但厉森不是这种人,他不喜欢。
司遥感受到他的抗拒,于是捕捉住厉森要逃走的舌带进自己口中,贪婪地狠狠吮吸,把他的喘息、他的反对一并吞食。
已经醉到无力的厉森承受不了这种让人窒息的接吻方式,他本能地抬起手,想推开那个压在身上的物体,不过毫无成效。
司遥牢牢压住他,就像压着一只超大型的绒毛玩具,一手揉搓着他的头发,另一手抚弄着他的身体。
当司遥终于结束这记热吻,厉森口中立即溢出紊乱的喘息。虽说一般喝醉酒的人不应该太过兴奋,可是他实在无法背叛自己雄性的本能与弱点,接吻之前还靡软的阴茎,此刻正在司遥手中渐渐苏醒。
即便是那样激情地与厉森接吻的同时,司遥也没有忘记要照顾手里的东西,一刻不停地揉捏抚弄,令之茁然壮大。
司遥看着这样的反应,轻轻啧嘴:「这也是你身为魔鬼的本钱之一吗?我想一定有不少人为它疯狂吧!」
厉森当然不可能答话,无能为力地任由身体在对方手下聚集快感,此时他的分身已经涨大变了颜色,淫靡的水光在顶端的凹穴处若隐若现。
「你的身体竟然这么敏感,真不像是一个恶名昭彰的情场杀手。」司遥戏谑着,用指尖蘸起从铃口渗出的液体,抹在他起伏不稳的胸膛上。
「你的魔鬼本色呢?」
司遥看着安分地任由他做出这一切的厉森,深邃地眯起眼睛,「后来的失控,是因为遇见那个女人吧?」
突然间厉森的眉头动了一下,但是什么话也没说,无法确定他是否听见了司遥的话语。
「你很在意她?」司遥无所谓地继续说着,「你喜欢她?你喜欢她吗?」
「闭……嘴……」厉森紧皱起眉,吃力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也许此刻他仍然不清楚眼下的情形,甚至不知道躺在身边的人是谁,但是他对那个女人的在意程度,却本能地刺激他的大脑对司遥的话做出了回应。
「原来如此。」司遥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在厉森拼命灌酒的时候,他早已想起车上的那个女人是谁。
李绵羽,厉朝的妻子,也是厉森的继母。厉朝的原配在十几年前因病去世,妻子过世的第二年他就将李绵羽娶回厉家。她从前曾是厉家公司的员工,只是个平凡女子,自从麻雀变凤凰后也一直很低调,极少出现在公众眼前,偶尔会与厉朝以恩爱夫妻的姿态共同出现。
李绵羽嫁入厉家时厉森大约十岁,这个年纪的小孩,对母亲的概念已经很深刻,不可能轻易接受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作为母亲。传闻中厉森与继母的关系一直很僵,有时李绵羽去公司,碰上厉森,他却完全不理不睬的。据说甚至有一次,厉森当着底下众多员工的面,将李绵羽送的节日礼物甩到地上叫她滚。
虽说这都是些街头坊间的风言风语,但也的确不是空穴来风。
而且厉森今天对李绵羽的态度,也着实值得推敲。撞见继母与别的男人偷情,他却笑着上去打招呼。
当时厉森心里在想什么,司遥目前还参不透,总觉得非常在意,虽然这与自己毫不相干,可他就是不能释怀。
他想知道,在厉森那时的笑容背后,究竟掩藏着什么样的心情?为什么一个人人口中邪恶无情的男人,却露出那样令人心疼的笑?
「如果能把你的心像你的身体一样,在我面前摊开多好。」司遥自嘲地说。其实自己对厉森心情的过分在意,让他自己也有些烦躁。
无论如何,这会儿厉森是无法回答司遥的问题了,而若在他清醒时询问,他则极有可能勃然大怒,所以司遥选择暂时将疑问与感情都先埋到心底深处。
轻吸一口气,他傲然地牵起唇角:「你说我骄傲,或许没有说错。我有把握,你终将在我面前无所保留,也无可保留。」
也许是不满他狂妄的态度,意识模糊的厉森突然挥了一下拳头,但这一拳有气无力的,恐怕连苍蝇都打不死。
司遥笑着躲开这一拳,像是说着「真拿你没办法」似的摇摇头,然后下床走进浴室。这个饭店的配备很齐全,浴室里不单有常备的洗浴用品,还有保险套,甚至润滑液。
司遥取了后两者回到床上,将厉森的双脚分开,把抹了润滑液的手指探进他的后庭。
刚进去,厉森就眉头一跳,声音古怪地哼了哼,不是舒服也不是难受,酒醉的面容上一脸别扭。
「我知道了。」司遥颇为愉快地眯起双眼,「你是后庭处子。」虽然他早觉得就应该是这样,不过亲手验证出这一点,感觉毕竟不同。
其实大部分男人到死也保留着后面的第一次,然而,这个男人是厉森,单单厉森这个名字,就仿佛有无上的魅力。
「原来我也是个会臣服于魅力之下的人。」司遥似真非真地轻声说了一句,低下头,将厉森耸立着的昂扬含入口中。
「啊……」厉森发出的喘息,这一次终于清晰无疑,同时他的身体受到刺激本能地向上挺。
坚硬的热块像是一块烙烧的铁,司遥毫不吝啬地贡献自己的口腔,作为其容身之所。当它迫不及待地挤进来的那一刹,似乎又涨大了一圈。
司遥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它的亢奋,柔软的舌头从根部摩擦着,缓缓舔舐到顶端,然后挑逗似的吮吸着顶端。
假如厉森清醒过来看见眼前的一幕,一定会惊讶不已。即便做着此种行为,这个男人身上却依然笼罩着禁欲般的清洁气息,脸上的冷静也丝毫没有被欲望所蒙蔽,让人禁不住怀疑他可能是被什么特殊机构培养出的无机生物也说不定。
「嗯……」厉森口中溢出苦闷的呻吟。
明明聚集的快感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的临界值,几乎要把身体撑开,然而此时酒精的作用却让人无法轻易释放。感受着司遥不断为他累积的快感,这不禁令厉森心中满溢着一股抒发不出的烦闷感。
除此之外,司遥的手指也一直不停地在他狭窄炙热的甬道里反复进出,已经摩擦得几乎要超出人体正常的温度了。有时那修长的指节还会稍稍翘起,故意用指甲轻拂过内壁,但不至于会将他弄伤。
虽说不会受伤,身体里有东西在乱动的感觉毕竟陌生别扭,厉森没有力气逃开,只有苦闷地蹙着眉,一边烦恼着该如何才能将满载的快感宣泄而出,一边却又害怕宣泄后,剩下的将会是无边无尽的空虚。
耐心等待厉森身体渐渐适应后,司遥的手指稍一用力,压在厉森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瞬间,不可思议的刺激如电流一般,自脊椎底部飞速蔓延到大脑,他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却由于过度的刺激而没能发出声音。
但是司遥捕捉到了他的表情,恶作剧似的一笑,故意将手指从那个位置拿开。当厉森不知是失落还是放松地叹出一口气时,又再次压了过去。
「啊!」这一声,与其说是舒服的呻吟,不如说是不知所措的低声尖叫。
厉森的眼睛无力地再次阖上,身体却下意识地试图逃开,但怎么也逃不开。
随着司遥一次次集中攻势,厉森喉咙里不断溢出越发嘶哑而苦闷的声音。他一脸困扰地皱着眉头,体内那无法言喻的感觉,似快感,却带来一阵阵微弱的疼痛;似难受,却又不断使他的身体酥软着,让他既愉悦又慌乱。
或许他曾经将这种感觉施加在很多人身上,然而他自己却是头一次感受到,所以完全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才好。
房里的冷气很足,却仍有细密的汗水从他额上脸上渗出,因汇聚而凝结变大,化作水珠,滚入发丝。
好不容易司遥终于松口放出嘴里的东西,探身上前用手为他拭去汗液,并缓缓地从他体内抽出手指。厉森的身体蜷了蜷,一下子瘫软地放松了力量,但流露出的是比之前更甚紧绷苦闷的神色。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似乎已经做好准备了呢。」司遥开始脱下自己的衣物。
脸上带着与此刻欲望完全不符的高洁,司遥微笑着,将自己早已怒张的雄性象徵抵在对方的后穴入口。
不知是感觉到下身那异常的热度与硬度,还是此时紧张的气氛,厉森的眼帘颤了几下,本能地缩紧了后庭。
「你久等了。」把这情形完全看进眼底的司遥如此戏谑,猛地一挺身,撬开那毫无防备的小门。
「呃……」厉森发出很惨的低鸣,身体一下子弓了起来,惊惧地将腰往后缩。
「不要逃。」司遥掐住他的腰肢,将他拉回来,同时更加蛮横地将自己送进他的深处,一直到全根没入。
与平时傲慢张狂的模样截然不同,这个男人的内壁紧窒而羞涩,已充分滋润过的甬道怯怯地收缩着,像是不知道该拿这个无礼入侵自己的家伙如何是好。
原本从不接受外物的地方被强行侵入,此时厉森脑内感觉到最明确最清晰的,是那脆弱部位难以承载的巨大痛楚。
「不!不……」他无意识地摇着头,身体不断往后缩。他也的确成功了,一些些。
只是司遥会立即又追上去,将他费力退出的距离重新拉回。
「我不会让你逃的。」司遥拿起刚才有意留在床上的领带,把厉森的双手绑起来,然后将他的双手压在床头。
这样的屈辱,即便是醉到几近麻痹的意识也能感觉到。厉森顿时咬起牙,英挺的眉头拧得老高,齿缝间连连挤出含糊的低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