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四)+番外————皂斗
皂斗  发于:2010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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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我只是提意见。”

安乐扑过去得意忘形的箍紧他的脖子,脑袋搁在他肩上使劲蹭,揪他束起的头发把玩。“不是说回来就去修头发的么?今天怎么还这么长啊?昨晚上你都干什么去了?”

“呀,你轻点!”萧香蓦然抽气,扬手往他手上拍去,“头皮都快被你扯下来了,怎么跟原始人似的。”

“昨晚送李伯回去了,我们又到茶园买吃的。”安宁边说边拉开安乐,“你没来之前我跟萧哥哥说好了,玩到十一点就出去吃饭,然后再去剪头发。他还说要剪跟你一样短的毛刺呢。”

“不许剪!”安乐立即掐断萌芽的幼苗,“只修一点就可以了。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想再刨短些。”

“别刨了,再刨你就跟和尚没两样了。”牡丹悠悠然插话,把空碗推给他,起身,“我去宁珂那儿看看,晚上还得回家一趟,明天一早再过来接你们 吧。”

安乐没答话,倒是萧香点头笑道:“这样也好,待会儿回来真要收拾一下行李。”

牡丹走后,安乐便把空碗拿到厨房清洗干净,放进消毒柜里,然后走到小窗边凝神着外面白花花的世界,那天竺葵的叶片因吸收了足够的养分而绿油油的闪着亮光,那泥泞土路面因骄阳的炙烤而嘶哑低吟,那花圃中的月季菊花因阳光而绚丽绽放。这青天白日下,心情怎么突然就沉的却如阴雨天般沉闷呢?轻叹一气,重新扬起笑脸回到客厅,坐回原位看两人通关。

“再一分钟就不玩了。”萧香看手表,居然就这么默默看着六十秒钟过去了。安宁恼的直跳脚,他自己却乐不可支,把闹脾气的小人拎回房换衣服,然后三人一道出门。

修了头发又买了些衣物,回到家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草草吃了晚饭,安乐把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小的必备生活用品一起收进小行李箱里,又塞了本书以防中途闷着。

萧香洗了澡出来,坐在床沿看他收拾,插空问:“你不打个电话问问官越要带什么么?”

“也没什么好带的,就一些换洗衣物,他自己会收拾的,不用理他。”

萧香平板的应了一声,趴上床蜷成一团,那模样让人看了还以为肚子疼呢,其实是普拉提斯软操中的一种,是田末末教的用于缓解心脏负荷的。虽然他现在很健康,但这种对身体很有益处的操坚持练下去总没有坏处——这是被安乐逼出来的坚持。

门口一声轻响,安乐洗好澡只穿了条小短裤出来,哇啦大叫一声蹦上床,学着萧香的模样蜷在他身边,白嫩嫩的像个肉球。安乐看得喷笑连连,而床上那两只虾球却依然严肃又认真的继续蜷着,更是让他笑得手脚发软,电话响起时,扶着墙费了老劲才走出房外接通,捂住嘴听那头说话,支支吾吾几声后对里面的虾球说:“我跟官越回天园了,你俩早点睡啊。”

“知道了。”安宁胡乱腾出一只手挥别。

上车后,安乐脸上古怪诡异的笑容一直不落,让牡丹觉得非常奇怪,侧目看了他许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乐什么。

过了许久,独乐乐的人才咳几声,说:“……一大一小的可爱透了……像刚蒸熟上桌等人蘸上酱料……”边说边笑不可遏。

牡丹轻哼一声,踩下油门。

拾荒 act 110 :途中

牡丹似乎是在闹脾气了。安乐站在门边看着他挺直往房间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把被他踢飞的鞋子放好,照例去给他温牛奶。数到120时,微波炉开了,他把牛奶盒拿出来摇匀,在客厅里转悠了几分钟直到哗啦啦的水声渐息时才回房,递给坐在床上擦头发的人,然后很自觉很沉默很蹑手蹑脚的拿衣衫进浴室洗澡,磨磨蹭蹭近二十来分钟,初断他此时也许、大概、可能、应该睡着了,才又做贼似的轻轻扭开门,抬头望——

“......”大眼对小眼凝视了半分钟,安乐扯开一抹傻笑送给他,“那,你早点睡吧,我去娃娃房里看看。”今晚决定住那儿了。

牡丹不吭声,丢了个很让人恼火的似是轻视的眼神过去便撇过头。

安乐真火了,浑身冒刺的大踏步朝他迈近,板正他的脸,苛刻的视线仔细巡过他漂亮的五官,落进那如黑潭般的眼眸里,怔了片刻,又猝然松开手,转身便要走出去,刚踏出一步,一只手横过他腰上将他往后腾空,一晃眼整个人就倒在床上了,而那始作俑者却犹自带着深思的眼神透视他。

“看出什么结果来了?”良久后,安乐才问。

牡丹摇头,四仰八叉的趴在床上叹了一气,很苦恼的样子。

认识这么久,安乐从没见过他这么无精打采的困扰模样,好奇心又冒起,佯装好心的伏在他身边询问:“你今天跟宁珂去干什么了?他气你了还是怎么了?”

“他不会气我,我也不会被他气到。”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蛤蟆功么......呃。”想笑,忙垂头掩饰,免得又踩到这狮子尾巴。自我调节好了才又抬眼,却突然被他严肃又诡异的神情给惊吓了,防范意识使他迅速的撤离二十公分外,顺手又扯过床单横在中间,缩起身体一脸垂死挣扎的可怜相,“别这样看我,我跟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你大人大量,别城门失火了就殃及我这小池鱼。”

牡丹很委屈哀怨的看他,抿着唇。

虽然这模样看上去挺......楚楚动人没错,但跟他一贯的形象大相径庭,安乐有些不忍目睹,拍拍他的脸不客气道:“别装了,有什么事赶紧说,不说我就睡觉了。”

“没事。”

很郁结的声音,没事才怪。安乐很干脆的熄了灯躺稳。“你就死磕吧。先警告你,待会儿我睡着了你千万别再吵醒我,不然我明早就炸平这里。”

牡丹哼笑,挪过去把半个身子搁在他身上,手却轻巧的解开他睡衣扣子。

安乐连气息都没变,更不用说甩开他了,乖乖任他剥光那层遮拦,光滑干净的肌肤相磨着,一股熟悉的渴望从四面八方汇集,愈来愈强烈,于是心里终于决定投降,曲起膝盖掠过昂扬的地方顶在他小腹上,染了些许情欲的微哑声音挑逗似的说:“要我帮你熄火么?”

“要。”牡丹飞快接口,将他脑袋拉近,叼住那软唇狠狠啃咬,顺势把他整个压在身下,退掉自身上多余的裤子,伸手从抽屉里拿润滑剂放进他手里,抬起头气息略急道:“自己来。”

安乐正喘着气,闻言愣了愣,直觉反应:不要!我又不是专服侍取悦别人身体的小倌!

“想哪儿去了。”牡丹笑着提起他的手亲了一下,扣住,又吻了吻他的脸,似叹息道:“感觉时间都过了很久了,你怎么还没到十六岁呢,真麻烦,等待确实是件很需要耐力和信心的事,尤其是隐含不定性的等待。”

“等谁?我?”字面上的意思安乐都明白,就不知道他背里是否还有他意,“我满不满十六岁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过了十六就是十七,过了十七就是十八。我在等你成年呢。”笑了笑,贴近他耳边亲腻私语:“果子熟了才能摘下,我说了到时候送份礼物给你,还记得么?”

“记得。”顿了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还要等两年多呢,到时候谁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也许真跟某个漂亮女人走到一起了也不一定,搞不好哪天在路上见着了,我跟你打招呼,你会用鄙视的眼神怀疑我居心不良想巴结你呢。”

“满口谎言的书呆子。”牡丹猛的在他腰上揪了一下,拉开他的腿,将他手上的润滑剂挤在指上,沿着纤瘦的身体曲线一路滑到臀谷中的穴口,略显急躁的推进去。

安乐蹙眉,也许是因为久没经历性事,这样以前对他来说简易的动作此时却有些接受不了,肠壁自动要把异物推挤出来,身体也绷得很紧,无法放松。而身体里的东西却愈探愈深,凉腻的感觉从肠道一直延伸到皮肤表层,鸡皮疙瘩全竖了起来,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脆弱的感觉在漫延。他很想贴近他温暖的皮肤,很想他像以前一样温情脉脉的抚触他,很想他湿润的亲吻,也很想他......可他今晚似乎不想这么对他,他整个人都隔离他两公分外,只开拓他需要的地方,让他觉得自己比卖身的还不如。

越想越觉得很委屈很伤心,泪珠滑过耳际落入枕里,安乐抬手捂住嘴,不让低低的哽咽泄出,可泪水却流得更欢了。他把头转对窗口处,催眠自己要把意识抽离,不去想身上的人,不去想现在、即将要做的事,不去感受......身体突然被紧紧抱住,熟悉的体温和淡香味无孔不入的袭来,他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啜泣,不是伤心,是因他自始以来对自己的怜惜。

“......我......你......”

安乐一脸狼狈,眼红脸红鼻子也红,控诉不断。

“好了,讨厌就讨厌吧,别哭了。”牡丹轻抚他单薄的脊背,“不做了,睡吧。明天早点出发。”

“......你答应要像以前一样对我,我让你做。”话未落,安乐已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算了。睡觉吧。”牡丹很干脆的放开他,躺平,老老实实的。

安乐顿了顿,转过身背对他,独自气闷,没一会儿又转过来,捧住他的脸,仰头寻到那柔软的嘴唇,像他以前教会他的那样由浅至深的接吻,湿滑的软舌专注的在他口腔里追缠,气息早已不稳,含糊不清的轻吟声压抑不住的从喉咙里溢出,脚丫抬起杂乱无章的蹭他的小腿,忽然仰头退离,想笑又忍不住得意的说:“还睡觉么?”

“呆瓜。”牡丹回答,拉开他的腿便埋入他体内,一声尖叫也在房里响起,久久回荡。

“你不是人!”安乐不敢动,怕引起更大的疼痛,只能在口头上逞强,“你要是敢伤我,以后绝对不再让你碰我半根手指头,我还要找林末验伤,官家三少强暴未成年人......”

“又口是心非了。”牡丹堵住他的嘴,把床单扯起来垫在他腰下,深沉有力的在他体内深入浅出,勾起惊叫声无数。

这夜,很长。

耳边似群鸦啁哳,安乐蹙眉翻了个身,鼻间闻到皮革的味道,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休旅车里,旁边坐着牡丹。前面的长座是萧香和安宁,宁珂开车,小布坐副座,这四人正欢天喜地的闲聊着。

醒了?牡丹眨眼进行无字对话。

嗯。

安乐平躺好,头枕着他的腿,认真的回想自己是怎么上车的:昨晚如火如荼闹腾了大半夜到清晨被拉起来,迷迷糊糊梳洗后又被拖下楼,上车,倒下......然后就到现在。抬腕看看时间,十二点多了,也就是说车子已经行了今五个小时了,再过八九个小时就到家了。以前总觉得两个地方是隔了千山万水般的遥远,可真认真算起来,坐飞机也不过二个多小时,自驾车则十三四个小时。

牡丹扣住他的手,懒洋洋的靠着舒适的椅背,闭上眼漫不经心的戴上耳麦听音乐。而安乐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沉入睡眠中。

“哥哥要睡到什么时候呀?”安宁附在萧香耳边轻声问,两人的目光却都是朝后望着的,自然没漏掉他们亲密的举动和缠扣着的手。

“不知道,别叫他,让他睡觉。”萧香把他转过来,抱在膝上,“困了么?待会儿你也要睡一觉,嗯?”

“现在还不困呢,我要跟宁叔叔说话,他无聊。”

“娃娃,过来让我抱抱。”罗小布转过头朝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把他接过去,摸摸那张粉嫩的小脸,“好了,现在就睡吧,让宁叔叔一个人开车好了。”

“布。”宁珂忿恨的瞪他,“陪我说话,不然我停车让你开。”

“你停啊。”罗小布压根就当他是根葱——装不了蒜,兀自逗小家伙乐,又拿出PSP跟他一起玩,不亦乐呼。

萧香趴在椅背上看他们闹,笑道:“小布,你喜欢孩子呀?还是只喜欢我们娃娃?”

“要是像娃娃这么可爱,我会喜欢。”罗小布回应,低头使劲亲小家伙的脸,又逗他:“娃娃,你跟我回家一起生活吧,我有最新的平版游戏和好吃的零食喔。”

“自己找人生一个比较快。”慢悠悠的声音突兀响起,把一行人都吓了一跳,指责他装神弄鬼,安乐挪揄道:“睡个觉都不得安生,梦里总有股沉重的危机感压迫我,果然一醒神就听见你想拐骗我们家孩子。给你个提示吧,萧香和官越给他买的平版游戏已经很多了,你可以考虑送点别的,车子房子什么的。”

“势利眼的安乐和单纯可爱的安宁,这兄弟俩还真是够形象分明的。”罗小布笑,“你都这时候了怎么还不表现出一点近乡情怯的感慨呢?”

“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近乡’,浪费表情浪费感情。”朝窗外望去,只见公路两旁高耸挺拔的白杨如讨喜的美青年般毫不吝啬的在天青白日下展现它那道劲的身姿和热情如火的生机,它们是空旷绵伏的青绿山野中的众星捧月的骄傲,是普罗米修斯为这片空寂贫乏大地所创造的寄托......眼睛有点干涩,安乐收回视线,抬手揉了揉又躺下,“我再睡一会儿,你们慢聊。”

“怎么搞的,从上车就开始睡到现在,这都五个多小时了还不够?”宁珂回头扫了他一眼,“早知道我把洛扬也捎上,至少他不会像某些人一样自顾自的玩乐睡觉,把同伴丢于苦难之中。”

安乐没搭腔,侧过身背对他们,牡丹的手还紧扣着他的,拉不开,再加上刚才宁珂那些话都让他脸颊发烫。他有些嘲弄又恶劣的想:你要是知道我是因为昨晚纵欲过度才昏昏欲睡,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别睡了。”牡丹摘下耳麦低头望了他一眼,又对宁珂道:“我记得再往前五公里就是天台林场了,咱们在那儿休息一下吧,顺便吃点东西。”

“林场里有吃的?”安乐坐起身问。

“废话。哪儿没有吃的?”罗小布道,“只要有动植物生存地方就有吃的,比如蛇、田鼠、橡树果、山菠菜等等。像林场这种地方,更是有很多平时在市场上难见到的东西,狸子和树菇什么的,搞不好还会有野猪呢。”

“......你的意思是待会儿还要去猎野猪了?”安乐觉得浑身乏力,转又问笑盈盈听他们说话的牡丹,“今天出来的时候没带吃的么?饼干、水都没有?”

牡丹撇过头笑,没答。

“笑什么笑!”安乐飞一脚过去,被他轻易擒住,那白脚丫子也顺势被压在他腿下顿时动弹,登时横眉竖眼:“出来体验生活呢?觉得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了是吧?我说你们怎么不骑个山地车跟在后面就行了,干嘛都往车上挤呢!”

“你今天蠢得跟驴似的,干脆待会儿先找医院给你看看脑子算了,再这么跟你说话我怕我忍不住动手。”宁珂嘲弄道,“小学生才会到这种地方来体验生活,每天拿个本子坐在池塘边数鸭子数鹅,顺便念个‘曲颈向天歌’,嘁!”

“那,车上有什么吃的?”安乐抚额,“我饿了,想吃东西。”

“我也要吃。”安宁叫。

“到那儿再说。”罗小布一句话让两人没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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