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看了坐在后面，离休息室最近的萨姆一眼。

萨姆撇撇嘴，“我最讨厌狗，臭死了！”

特洛伊瞪了他一眼，萨姆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走到后面，快速地打开休息室虚掩的门，闪了进去。在他打开门的同时，众人就见里面的地上躺着一个空姐，她的身上正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在撕扯她的尸体，肠子流了一地。

萨姆进去后，“呯”地一声关上了门，随后，里面传来了一阵野兽的巨吼声，然后整个机舱微微地震动了一下，就悄无声息了。

片刻之后，休息室的大门打开，萨姆舔着嘴角走出来，边走边嘀咕，“臭死了，死狗。”走到座位上坐下，继续打盹。

启凯不解地看特洛伊，特洛伊对他笑了笑，“放心，已经解决了。”

这时，有几个胆大一点的乘客轻轻地将休息室的大门推开，众人往里面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就见地上躺着个被咬死了的空姐，而空姐的尸体上面，躺着一只几乎被撕成两半的巨大黑狗，这狗十分恐怖，个子比藏獒还大，样子有些像杜宾，但是牙齿长的类似钢刀，全部冲在外面，最夸张的是，这狗身上还穿着人类的西装。

做回位子上，启凯有些不解地问特洛伊，“怎么会这样？”

特洛伊伸手指了指坐在前面，正裹着毯子呼呼大睡的东东，道，“东东的味道，刺激到那些畜生了，让他们现了原型。”

启凯皱眉，“东东身上有什么味道？”

特洛伊笑，“你给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启凯冷冷看他一眼，“爱说不说。”

特洛伊接着笑，“那我给你亲一下？”

启凯白了他一眼，惹得特洛伊大笑。笑了一阵，特洛伊凑过去，低声在启凯的耳边说，“你知不知道，东东其实并不是人类。”

启凯一惊，虽然那天早晨东东突然咬他让他觉得很吃惊，但还是不太相信地看着特洛伊，问，“那……他是什么？”

特洛伊笑了笑，道，“东东是一只珍兽，世上少有的，也是凶兽。”

“什么意思？”启凯不解。

“不过他是半兽，所以还能维持自己的意识。”特洛伊回答，“我不确定他的另一半是不是人，也有可能，他是珍兽和珍兽的混血。”

启凯有些无力，看特洛伊，“你能说人类听得懂的话么？”

“这世界上，一般两种兽类最为珍贵，一种是有思维的人兽，还有一种就是神兽。”特洛伊给启凯解释，“有思维的人兽只有两种，一种是最低等的兽人，就像上次追你们的猴怪之类，另一种就是具有高等智慧的……人鱼。”

“人鱼？”启凯吃惊，“人鱼不是都活在水里的么？”

特洛伊笑，“亲亲，你真可爱。”

启凯脸色不善，催促：“继续说。”

“人鱼是一种高于人类的生物，介于人类与神兽之间……你觉不觉得，东东的声音很特别？”特洛伊提醒启凯，“这种可以震碎玻璃的海豚音，东东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发出来了。”

“那……还有一种神兽呢？”启凯追问。

特洛伊沉默了一会儿，道，“神兽，都是上古神兽，几乎已经绝迹了，是排在食物链最顶层的兽类，而且它们极高傲，一般很少会发情交
      配，除非是动了情。神兽动情这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情，而且一般一只神兽只会动情一次，一旦认准了某人，那么生生世世都会追随着他的踪迹而来。”

“东东是什么神兽？”启凯问。

“嗜睡嗜吃……应该是最强的神兽。”特洛伊低低的声音说，“饕餮。”

启凯一脸的不相信，“那种……不是神话传说里的古代图腾么？”

特洛伊笑着摇摇头，“你说，为什么先秦之前的人特别有想象力，但是到了秦代之后，就没有了？”

启凯无言以对。

“古人都是尊崇自然的。”特洛伊说得轻描淡写，“只有现代人才喜欢无聊的想象。”

“你是说，东东是人鱼和饕餮的混血，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怪物想打他的主意？”启凯问，“为什么？”

特洛伊叹了口气，道，“饕餮和人鱼的寿命非常长，几乎都能长生不老，如果以东东的年纪，这个岁数的珍兽几乎就是一只婴儿。”

启凯想了想，以东东的生活习性和性格，的确很像婴儿。

“饕餮是认人的”特洛伊道，“一般出生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的母亲，他会任凭那人驱策。”

“可是，东东的妈妈死了。”启凯道。

“对……所以他会给自己再找一个妈妈。”特洛伊回答，“你觉不觉得，东东很粘你？”

启凯皱眉，“不是吧……”

“谁让你在他最危险的时候给了他安全感，然后又在他最饿的时候给了他吃的呢？”特洛伊无奈，“吵醒饕餮睡觉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你把它吵醒了，他竟然只是咬了你，然后还很快恢复清醒。”

启凯看特洛伊，“那，怎么办？”

特洛伊耸耸肩，“你俩有些渊源，桃花劫又那么巧落在了你们身上……这事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那些怪物要东东干什么？”启凯问，“抓回去吃？”

“谁吃得了他。”特洛伊冷笑，“你别看他还小，一旦本性释放了，谁能拦得住他，他们是想抓他回去养，养家了之后控制他。”

启凯皱眉不语，良久才道，“项宇应该也不是东东的亲爸爸，他是和那些人出于同一种目的才养他么？”

特洛伊点点头，轻挑启凯的下巴，“换句话说，你是这小东西自妈妈死后，第一个关心他的人，所以他才会死跟着你。”

“那他爸爸呢？”启凯问特洛伊，“那只厉害非凡的上古神兽？”

特洛伊摇摇头，道，“纯粹的饕餮是完全没有感情的，除了他曾经动过心的那个人，其他的，都是食物，哪怕是自己的孩子。”

正说话间，前方躺在椅子上的东东突然动了几下，差点就翻下来，启凯本能地一伸手扶住他，东东一把抓住启凯的手蹭了蹭，迷迷糊糊地说，“那个谁啊……嗯，泡面……”

启凯哭笑不得，坐在东东旁边的莫宁转回头来，看了看特洛伊，道：“听说，只有神兽能下劫。”

特洛伊低头不语，启凯不解，“什么劫？”

“桃花劫啊。”莫宁微微一笑，“要破桃花劫，好像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启凯追问，心说有办法破就好。

莫宁一挑眉，冷冷蹦出俩字，“交 配。”

“咳咳……”启凯被自己口水呛到。

特洛伊脸色阴冷，道，“谁敢碰你，我就杀谁。”

启凯想了想，认真问莫宁，“那个，所谓的交 配，是不是我在上面也没问题？”

“咳咳……”这回是莫宁被呛到。

特洛伊一把拽住启凯的衣领，冷冷道，“你敢碰谁，我也会杀了他，还要把你XXOO然后OOXX再XOXO再OXOX……”语言之粗俗引来无数目光。

启凯无力望天，我招谁惹谁了，早知道就听小印度的话在家蹲一个月，最多长出几棵蘑菇来，也不至于今天这么麻烦。

Chapter 21

飞机在雅加达国际机场缓缓降落，因为机上发生了命案，所以耽搁了一阵子，乘客们的口径还挺一致的，说是那只怪物咬死了空姐。因为事情有些太过诡异了，所以警方并没有公开，只是私下处理，启凯等很快就离开了机场。

在雅加达又待了一晚，众人又买了一些物资，次日打包行李，轻装简备地就上了横渡爪哇海开往加里曼丹岛的渡船。

与其说是渡船，其实还不如说是载着渔民和伐木工的货船，只是空出一个舱来坐游客而已，启凯等的装束一看就是来旅行探险的，所以有一些热心的人会跟他们讲解加里曼丹岛的情况，哪些地方很好玩，哪些地方绝对不能靠近，不过不巧的是，启凯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危险之中最危险的“黑暗森林”。

爪哇海很宽，横渡的话要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启凯等人上了船之后聚集在一起研究地图，并问当地人一些关于丛林里面的禁忌……当地人大多都知道一点，很热心地给几人讲解。

很快，天色已晚，众人缓缓睡去，迷迷糊糊中启凯突然听到船身发出了轻微的几声响“咚……咚”

启凯曾经多次冒险，他记得有一次在经过索马里的时候途中遭遇海盗，经验丰富的老船长告诉他说，“海盗经常趁着晚上来偷袭船只，他们喜欢在船头上挡上厚厚的橡胶轮胎，所以船头撞到船身的时候，只会发出沉闷的‘咚’的声音。”

“该不会？”启凯微微皱眉，听说最近爪哇一带的确不太平，可是海盗船也没到要打劫渔船的地步吧？启凯站起来，走到悬窗前往外望，果然，就见从栏杆外跃进了几个光着脚，头绑红色绷带的精壮海盗。

“真是热闹。”特洛伊凑上来道，“这帮海盗估计是和船老大说好的。”

“嗯。”启凯点头，“大概会绑架一些人回去，好要赎款。”

萨菲萨姆和莫宁也早就醒了，摇醒了史炎斐和叶，东东是怎么都摇不醒的，而且摇醒了也有危险。

眼看着甲板上的海盗越聚越多，而且还和几个船员在说话，启凯皱眉，“原来是艘贼船……解决起来恐怕会有些麻烦。”

“放心吧。”特洛伊低声对启凯道，“我们先看看是什么状况，实在不行了的话就都做了，就剩下个开船的。”

启凯不语，和特洛伊一起回到了角落里。启凯环顾四周，房间的四个角落里有四堆人，最里面的是他们的人，最外面是一堆老美，看起来像是偷猎的。第三堆是一批印尼的工人，本地人，应该不会受到威胁，第四堆则是一组游客，各色人都有，不过是以欧洲人为主。这些人里，大部分都已经睡着了，唯独那几个老美似乎是醒了，其中有几个正在盯着启凯他们看。

没多久，门口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那几个老美对视了一眼，伸手从身后的背包里将枪拿了出来。

启凯等皱眉……这帮老外如果只是去玩丛林探险，或者说是去偷猎，那么身上带的武器好像有些太吓人了，而且几人站起来后看身架……绝对是部队里出来的类型。

史炎斐往萨姆身边蹭了蹭，小声说，“呀，好多肌肉男……讨厌，我最讨厌肉疙瘩了！”

萨姆兴致还不错，伸手在史炎斐的腰上掐了一把，又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史炎斐惊得一蹦。动静稍稍大了些，就听那几个老美在那里用英语笑骂了一句，“死人妖。”

启凯他们都忍不住想笑，史炎斐脸通红，狠狠推了萨姆一把，萨姆笑嘻嘻地道，“别生气么，你本来就是人妖。”

“我才不是！”史炎斐急，就见门口的那几个老外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史炎斐就闭嘴了，委委屈屈地退到后面，和叶凑到一起，叶伸手拍拍他，以示安慰。

那几个老美走到门口，往悬窗外看了看，其中一个用法语说，“都是些死海盗，这船有问题。”

“做掉他们吧。”其中一个笑嘻嘻道，“干脆都做掉，其他的客人也做掉。”

另一个瞪了他一眼，回头看启凯他们，发现几人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因此判断几人大概听不懂法语。其实他们不知道，启凯他们都能听懂法语，是故意装出没有反应。

那几个老外看到他们听不懂，也就放心起来，其中一个说，“先放海盗进来，然后一起宰。”

“嗯，不过把那人留下。”其中一个高大的金毛说着，对着启凯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兴致又上来了？”同伴取笑他，“这次又看上哪个了？”

金毛笑着看了启凯一眼，没出声。

另一个似乎有些意见，“我也看上他了，你别跟我抢。”

两人随后就叽叽咕咕地商量了起来，启凯靠着悬窗，只是侧着脸在注意外面海盗们的情况，完全没有留意这几个人在打什么商量，特洛伊却是黑了脸色。转脸看启凯，特洛伊瞬间明白了那几个老外怎么会这么敏锐一眼就看上了启凯……只见他现在正侧着脸专注地看悬窗外，银白的月光正好透过悬窗照到他的脸，柔和的光线将启凯的侧脸勾勒得完美无缺。

启凯虽然平时脾气很暴躁，经常爆粗口，但是人长得的确非常好看，介于东方人和西方人之间的那种精致又不失立体的五官，皮肤是微微的蜜色，很健康。因为长年的锻炼，身材也很好，没有吓人的肌肉，但是微微起伏又柔顺舒展的肌肉线条，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样一个人，在月光下显得极美，尤其是他露在衣领外的脖颈……特洛伊看着看着，突然注意到原本睡得直打呼噜的东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趴在地上，仰起脸来看启凯的侧脸，冷不丁爆出一句，“启凯啊，你长的有一些像我妈……”

启凯一愣，听到一旁的莫宁低笑了一声……怒！启凯伸出拳头，给了东东一拳。

挨了揍的东东揉着脑袋，爬到叶身边蹲下，“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打人的？”

叶给东东揉揉脑袋，“队长是很好看的，不过你怎么好说他像女人么，当然会不高兴的。”

东东一瞪眼，“那别人也经常说我长得像我妈的么！我就没生气！”

启凯无力，收回心思再看窗外，就见那些海盗已经进船舱了，于此同时，那几个老外分散开埋伏好，随着一声巨响，门被海盗们踢开，有好多人冲了进来，但他们拿着刀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连串的子弹击毙了。

那几个老外边开枪边往外走，将所有的海盗都杀死，那架势，看来是经常杀人的，眼皮都不眨一下。

剧烈的枪响惊动了船上原本熟睡的客人们，众人都惊慌地站起来，聚集到一起，有好多掏出手机想要报警求助，但是发现这里没有信号。

很快，那几个老外已经将所有的海盗都宰了，那些没来得及上船的也都逃走了。

将船员都制服，有几个老外留在那里用枪指着船员，叫他们继续航行，另外几个走进船舱里，用枪指着惊慌失措的游客，“都别吵了，全都出来！”

那些乘客都很害怕，只得乖乖的出去。启凯他们也站起来，几人对视了一眼，计算着怎么解决了这些人，刚走到门口，那个金毛的老外和另外一个大块头用枪一挡启凯，用英语说，“你留下。”

启凯微微一愣，就见特洛伊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森森的，似乎是要杀人了。

启凯示意他们先出去，把其他的几个都处理了，这两个交给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