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鸳鸯 第一、二卷+番外————飞檐走壁的奇迹
飞檐走壁的奇迹  发于:2010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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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家大黑,是幺妹的知己。”

“仫?这么重要的人物!可那明明是条黄狗,为什么叫大黑?”

慕容正不动声色揽住苏小邪的腰,纵马踏上征程,有他在,这次应该不会像以往那几届武林大会一般枯燥乏味了吧:“他叫大黑是因为他心黑。小时候无论爸妈拨给他什么好吃的,都会藏的很隐蔽,绝不让我和哥哥找到。”

“……”苏小邪说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来,反倒是马车里的大黑通灵性,听懂他俩对话,好不服气的狂吠。

“水蓼花红稻穗黄,使君兰棹泛回塘。倚风荇藻先开路,迎旆凫鷖尽着行。”

要说这苏州,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旧朝已是富庶之地,至唐更是繁华一时。悠远如高山流水,辉煌似浪淘尽英雄,到此时已水滴石穿,酿成锦绣美景。初次离家远游的少年,惊艳于眼前风光,欢喜雀跃,一刻也不愿停歇。碧螺春、采芝斋、宋锦苏绣,更有那美滋美味的蜜饯枇杷太湖银鱼,逗引的苏小邪采购搜罗乐的不亦乐乎,慕容正也跟着上马下马忙的不亦乐乎。

正思忖如何劝他收敛,小苏同学突然伸过一把崭新的扇子来:“喏,送你。”

“送我?”

“这大夏天,你总顶着太阳赶路不热吗?”

慕容正听了心头一热,赶紧郑重接过扇子,却又苦笑:我要一手抓缰绳,一手抱你,哪还有打扇的闲暇?苏小邪似乎瞧出他为难,嘿嘿一笑:“我骑马你打扇如何?”

啪嗒,扇子落地,苏小邪捡起来塞回慕容正手上:“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慕容正则面无表情的瞅这张坏笑的脸幽幽道:“想骑马就直说,干嘛拐弯抹角?”

苏小邪只当没听见,转向马车顶:“奶奶你为什么喜欢坐在哪里呢?”

奶奶正童心肆虐的踩着车顶够石榴花:“那还用问,因为我是天下第一高手呗。”

“坐马车顶跟你是第一高手有什么关系?”

“第一高手当然随时随地要比别人的位置高。”

“……呵呵。”

“慕容大哥,你为什么身上揣着好几百两的碎银子?带几锭整的银锭不更方便吗?”

“我这是在做自我保护。”

“怎么讲?”

“假如像你们俩上回一样碰见贼,我一把银子撒出去,他不得现数会儿吗?我就能趁机溜了。”

“先见之明!”

正歪着脑袋同别人叽叽喳喳拉关系,一只手冷不丁拍上他肩膀:“苏小邪?”

“啊?”

“你真要学骑马?”

“是。”

“那就要先从点滴做起。”

“比如?”

“那边有头猪……”

生可忍,熟不可忍(苏小邪的文化功底):“……慕容正,你为什么不去死?!!!”

三天的拉锯战,苏小邪是软硬兼施,三头六臂十八般武艺,外加七十二种变化,什么招数都使尽了。慕容正则任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绝不松口,逼得苏小邪无法,只好去求奶奶。奶奶问明原因,立刻做墙头草飘飘:“哎呀,骑马好危险的,你看我虽然天下第一高手,也不喜欢骑马呢。”

“小弟你也是,有话不会好好说嘛?骑马虽然危险但也不是政府禁止的行径,你应该尽可能照顾到客人的感受。”

那边大哥冷不丁插话:“小小邪,来,我的马借你。”

苏小邪兴高采烈,一蹦一跳的跑过来:“真的?”

慕容家大哥笑的颇有深意:“喏,牵走,我说话算话。只是……你须记得我的好。”

苏小邪使劲点头:“这是当然,古人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眼见黑脸如岩石的弟弟就要凑上前来,慕容大哥立即把苏小邪扶上坐骑,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记得哦,相报……”

马驮着苏小邪一溜小跑,苏小邪在上面兴奋的大喊大叫,慕容正则侧目望自家大哥,目光如冰,大哥赶紧装近视,成功越过慕容正晃到马车近前,去跟唐家三姐妹叙旧。

唐三彩:“大哥你把马借给他,你怎么办呢?”

唐二彩:“他不用怎么办,一会他就会飞到咱们前头去了。”

唐三彩:“大哥居然会飞?莫非是轻功已出神入化?”

唐二彩:“他自然是不会飞的,不过有人会助他一脚之力的。”

慕容贺:“呵呵,呵呵……”

那边,慕容正的一双眼睛自从苏小邪上了马就一刻都不敢偏离,生怕出什么岔子,即便如此,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当然,坚毅如他,怎么也不会承认是吓的。可连小华都看不下去了:“你家二公子人真好。他以后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仫?”韩师傅上下打量了下小华同学,没看出有算命人的潜质。人家真正有本事的都是竖一根幡,上面写上“神仙转世”四个大字,堂而皇之的出入闹市中,一眼就能在茫茫人海中,把谁有钱谁没钱看个通透。可这个小华,居然不给正主献殷勤,倒跟无关紧要的配角广告个不停,一看就是没经过正规训练,没什么资质,水平低劣,连县城都进不了的神汉一类。

“你别瞧不起人,我说的是真的。”

勉强收起鄙夷神色,韩师傅懒洋洋的追问:“你光凭面相就料定我家小公子长命百岁吗?”

小华长长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和我家少爷在一起的人一定会度日如年的……”

韩师傅:“……”

此时,奶奶坐在车顶,观景赏日,闲情逸致,“不小心”丢了颗石子,石子“不小心”飞过众人敲在苏小邪坐骑的右腿上,坐骑应声而倒,苏小邪应声落下,下面好“不小心”,是一片池塘。唐家三姐妹“不小心”惊呼,慕容家大哥“不小心”喊了声“我的马呀”。

就在苏小邪以为自己必沉无疑,形象完蛋的时候,慕容正好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凌空将小家伙一抱,稳稳落在池塘彼岸。这边一票人立刻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看太阳看天气看脚下路在何方。

已经落了地,苏小邪仍旧反手抱紧慕容正,显然受了惊吓,身子微微颤抖。慕容正心里是真想骂他年幼无知不懂事还乱逞强,可又手脚发软推不开怀里那团抖动的温热,怎么办?惩罚是必须的,否则这个苏小邪一定不知天高地厚不肯悔改!

手上一使劲,强拽开怀中人。苏小邪被吓的有些迟钝,一双明亮仰望着慕容正,不知他要做什么。慕容正则在一瞬间脑子转了七八十个弯:打?舍不得。骂?毁坏自己在他心中形象。他还想做偶像派,只做他的偶像。那就……

按在他双肩上,对准那红润一口啄了下去。苏小邪最怕这个,第一次被吻时,简直就不能叫吻,那就是轻轻的被他一碰,苏小邪就脑子一片混沌如天地之初了。如今这个家伙,凶神恶煞的俯下身来,火焰一般烫他的唇,苏小邪本能的想喊,一张嘴,迎进另一个不速之客,一进来就反客为主卷住苏小邪的舌纠缠。苏小邪被惊的连气也忘记喘了,只会呜呜呜呜的表达抗议。可那蚊子一样的嘤咛,听到慕容正耳朵里根本不像抗议,反倒像欲拒还迎。既然人家都半推半就了,还等什么,慕容正心头一把火——继续!

苏小邪脑子终于有些清晰,知道这个时侯自己就是烟火,引信已经被那人点燃了,剩下就只等他带自己一飞冲天干柴烈火了。此时如果不推开他,再迟些绝对就没有机会了。手按在他腰上,脑子里又凭空多出一个声音:我为什么要推开他?他本就是上天注定给我的人,不是吗?

心一横,手一抱,学着那人唇舌上的动作反攻回去,谁知一攻便磕上了他的牙,舌头受疼,赶紧回缩,打算撤离战场。被慕容正察觉,长臂一收,把少年又搂回怀里,不再似刚才干柴烈火,反而轻轻柔柔,如二月春风,醉倒人心扉。

苏小邪,哪里还有苏小邪?有的只是慕容正怀里一滩水。

慕容正,哪里还有慕容正?有的只是抱紧苏小邪的一团火。

好久好久,久到两人分开时都以为自己睡了一大觉,做了个匪夷所思的梦。苏小邪低着头,直勾勾的盯地面,他怕慕容正看见他酱茄子一样的脸。慕容正也低着头,直勾勾的看苏小邪的脑后勺,他怕苏小邪看不见他眼里的欲望。

正僵持,远远传来奶奶的十里传音:“小弟,救到人了没?太阳都快下山了。”

苏小邪这才反过味来,一把把慕容正推的老远,慕容正依旧没防备,一个趔趄,踩到了唯一的观众的脚上。大黄狗本来是来凑热闹的,不成想被内力深厚之人踩个正着,当即呜呜惨叫。招来幺妹由远及近的呼唤和慕容大哥一路呵护的叮嘱,还有一批人的大呼小叫。

第十六章

也因为大家的及时赶到,苏小邪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杀狗灭口的念头,闭上眼低下头装老僧入定。若被人看穿面上赧然,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此地此时了。

慕容正偏偏来搅局:“小邪低头做什么?掉了钱吗?我帮你找。”

捏拳头,又松开……算了,苏小邪对自己说,咱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注意这绝非是怕他们人多势众仗势欺人。

接下来的行程似乎简单多了,慕容正明显对苏小邪亲热了许多,而苏小邪明显对慕容正疏远了许多。以至于某日,反应较为迟钝的韩师傅都瞧出端倪。

“二公子,你欠了人家多少钱?”

“仫?”

“一定欠的特别多才必须要追着赶着以身相许吧。”

“……没有,没有那回事。”

嘴上说没有,心里还是介意的,慕容正逮了个机会询问苏小邪为何冷淡。苏小邪闭口不言,逼急了才反驳:“我就是想,我就是想……你用不着因为亲了我一下,就对我负责一辈子的。我只当是被大黑咬了一口。”

青筋跳跳一曲霓裳舞——这、这差别可大了。

慕容正哭笑不得:“你觉得我亲你是为了什么?”

苏小邪摇摇脑袋。他从未涉足情事,哪里想的明白。他只觉得是那天自己莽撞唐突换来的惩戒。

慕容正只好来个不耻下教:“如果那天是大哥或者奶奶……”

“他们都会骑马,不会犯让马匹跑掉这种错误。”

“那就是唐家姐妹,幺妹好了,她不会骑马。”

“她自有大哥去管。”

“!!苏小邪,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能明白?我对你……对你……”

“你说不出来的,因为你也不知道。”颇有深意的望了慕容正一眼,苏小邪转身离去。那孤小的背影好生落寞。

慕容正呆呆立在原地,心中怅然若失。他对苏小邪总是逗弄多过喜欢,戏耍多过情意。就算是搭救,也是出于责任;就算是亲吻,一过的激荡他也不敢说就等同爱恋。

月光皎洁,有人独自在井边练剑。削树砍枝,剥叶踏草。一袭白衣,一汪泉水,一轮玉盘,一团愁绪。

慕容大哥在一边看的出神:“想不到啊,想不到。”

奶奶:“想不到你的小弟转眼就长大成熟,知道人情世故了。对吧?”

慕容大哥摇摇脑袋:“我是说,想不到苏小邪几句冷言冷语,小弟就一天之内练成了黯然销魂剑。这要是今后在一起,三天一吵五天一闹的,奶奶你的天下第一就非得拱手让给小弟了。”

奶奶:“……”

还不到二更天,起夜的小二就发现院子里柴也够了,树也秃了。

而那边房内还点了灯,一个小书童正打着哈欠听人家絮絮叨叨。

“小华,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他说过他不喜欢我,他也说过他接我回家是因为我比玩具好玩,可他却咬我,还要我明白……他都没说清楚过,叫我怎么明白?!!!”

“小华,你摸脚干什么?”

小华点着自己的脚趾头回答:“因为你重复的次数太多了,我的十个手指不够数了。”

“!!!”

第二日相见更是尴尬。两个人连吃饭都不肯坐到一张桌子上。

幺妹撅起小嘴,怯生生的看。唐二彩低头吃饭:“人家说窝囊废是世间罕见的,我居然能一下碰见两个,你说运气算不算好。”唐三彩最是受不了压抑气氛,于是一拍桌子爆发了:“苏小邪,慕容正不是个男人吞吞吐吐的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被他传染?!!”

苏小邪一个激灵跳起身:“对呀!对呀,我怎么能被他传染成窝囊废?!小二麻烦你,我跟那个人不认识,不能住一层楼。”

小二好生为难:“可是,可是,我们只有两层楼啊,一层吃饭,一层住店。”

“去想办法!总之我不要跟他一处。”

于是,少年英雄苏小邪,暮春季节,独享尊荣,住在了客栈光秃秃的屋顶上,与猫为伴。

唐二彩笃点姐姐的头:“你这哪里是劝架呀?分明是在浇油。”

唐三彩红着脸垂着头不情不愿的承认错误:“我哪里知道他们已经到了说都说不得的程度。”

幺妹求情:“二姐你想想办法吧,毕竟大姐不是故意的。”

唐二彩微微一笑:“幺妹乖,把韩师傅和那个小华给我请来。山人我自有妙计。”

苏小邪丢了。

仅有一条街一家客栈的小周镇被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这人踪影。

慕容正急了。

火烧眉毛,恨不得挖地三尺去找(事实上他真的那样做了)。可惜依旧无果。

幺妹好心提醒他:“好像,小华也不见了。”

难道真的回去了吗?一跺脚一狠心,就这样不告而别了吗?春风拂在脸上,慕容正只觉透心的凉。摇摇晃晃,晃晃悠悠,摸上马背,朝常熟方向狂奔而去。

慕容大哥在后面感慨:“看我兄弟这几步走的,多么轻快,看来轻功也跟着突飞猛进了。”

“不好了不好了!”韩师傅急忙忙从马车底下钻出来,“苏小邪,苏大少不见了!”

唐三彩斜了他一眼:“你家二公子不在,不必演戏了。”

韩师傅火急火燎:“不是,是真的,他真的不见了,连小华也跟着失踪了。”

唐二彩见事有蹊跷,马上令韩师傅领众人下地窖,果然见绳索断了一地,地上还有颗牙,些许血渍。慕容大哥很是张皇:“这?莫非苏小邪被人绑票了?”

唐二彩摆摆手:“你看绳索是咬断的。以苏小邪的为人,我打赌这颗牙是小华的。他俩不懂武功,居然能从韩师傅手里逃掉,应该是用了什么伎俩吧?”

韩师傅十分不好意思:“他们骗我说老太太来了,我一回头的工夫,他俩一齐砸到我脑后勺上了,我是脸朝下被蒙晕的。”

奶奶皱了皱鼻子:“我怎么闻着这地方还有别人来过的味道?”

幺妹一声尖叫:“我记得这味道,小时候……那个顶坏顶坏的人……”她连说带比划,唐家姐妹很快明白了:“糟糕!如果真是当初那个对姨娘菲薄,害死人命的江南第一淫贼采尚子,盯上了苏小邪,那就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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