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杰……”

“猫儿，我得去公司了，丫丫今儿有点儿烧，我爸妈有点儿钻了，我手机拿走了，要是不认识的号码打你电话别接，知道么？”

“嗯。”

“乖乖的等着我，事儿一过去我就去接你。宝贝儿……”

“嗯？”

“亲我一下儿。”

“你傻不傻？”晏阳嘴角勉强牵动了一下儿。

“快。”

晏阳对着话筒吧唧了一下儿，那边儿，季杰挂线。

【硬挺。——肖禹】

屏幕上这么俩字儿，晏阳笑了。

【下大乱了。——晏阳】

【一点儿不好笑。——肖禹】

【外面儿在下雨。——晏阳】

【怎么了？——肖禹】

【丫丫发烧了。——晏阳】

【他父母照顾着呢吧？你别瞎操心。——肖禹】

【我到底该怎么办。——晏阳】

【问句要用问号结尾。——肖禹】

【问谁？谁能给我答案？——晏阳】

肖禹半没回话，晏阳起来，关电脑。

出了房间，敲晏立房间门，晏立让他进去。

“L呢？”

“不知道，你怎么不穿衣服瞎跑？进来！”晏立看晏阳就穿着薄睡衣，掀起被子让晏阳过去。

晏阳钻到晏立被子里，往晏立怀里蹭，晏立笑着搂住晏阳。

“怎么了？又有新闻了？”

“嗯。”晏阳使劲儿点头。

“范杰已经打电话喷过我了，他没事儿。”

“哦……”

“到底怎么了啊？”晏立捋捋晏阳的头发。

“哥，你觉得我跟季杰合适么？”

晏阳抬起脸，特认真看着晏立。

“听真话？”

“嗯。”

“不合适。”

“……”

“哈哈哈哈……你傻了吧你？合适不合适得你自己说了算，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自己高兴就行。笨蛋。”

“哥，你跟L在一起以后，变了。”

“啊？哪儿变了？”

“性格开朗多了。”

“……”

晏立黑线，真变了？没啊……

晏阳闭上眼躺晏立胸口，晏立拍着晏阳后背。

“再睡会儿吧。”

“睡不着。”

“给你唱歌儿吧。”

“嗯。”

晏立想了想，随便拣了首摇篮曲就开哼，词儿记不住光记得调子。

哼着，拍着，没一会儿晏阳翻了个身，睡了。

晏立看着晏阳的侧脸，他这个宝贝弟弟，心里一有事儿就睡不着，得人哄着才行，跟小时候一个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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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晏阳，晏立，肖禹，L跟范杰，聚一起了，在L崇明岛的房子里。

又过去一周，这些人部被媒体挖了个底儿掉，几个人踅摸踅摸，得想点儿对策，不能这么干瞪眼等着被人娱乐。

不过，L虽然被媒体写成跟晏立范杰三人行，他也不怎么难受，反而挺乐呵，范杰一来，他就搭范杰肩膀上，问：“兄弟，你说咱俩谁在上面儿？”范杰给丫一拳后，朝着晏立去了，一把搂怀里，当着L面儿就要亲晏立，晏立一脚，L一巴掌一起招呼过去，范杰眼疾手快统统挡下后，逃之夭夭。

肖禹跟晏阳算正常的，就跟边儿上一人一罐子啤酒，喝着看他们仨闹。几个人跟阳台上摆个烧烤炉子，弄了好多杂样儿的吃的，边烤边吃边玩儿，半都过去了，对策没想出来，这儿俨然成了一r，都挺高兴，直到晏阳接了通电话。

井同打来的，就一句话，你得做点儿什么了，否则季杰真完了。

晏阳追问，井同说，公司事儿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俩顶不住了，没人愿意蹚浑水出手相助，并且季杰家已经鸡飞狗跳了，他妈闹自杀，差点儿出事儿。

挂了电话，晏阳跟屋里呆坐了特别长时间，后来是肖禹进屋找的他。

“诶，素鸡跟蒜薹儿烤好了，再不出去就没了。”肖禹推门第一句话。

“哦。”晏阳站起来，手机放回兜儿里。

“怎么了?”肖禹拽住晏阳问。

“没事儿。”晏阳笑。

“谁来的电话？季杰？出事儿了？”

“不是……井同。”

“说吧，到底怎么了，你那脑袋瓜子挤爆了也想不出办法，说了我帮你想想。”

晏阳抬头看看肖禹，“出去说吧，今儿大伙过来不就为这事儿么？”

“……行。”

肖禹撒开手，晏阳先出去，肖禹跟着。

俩人一先一后回到露台上，晏立端着小盘子把烤好的食物递给晏阳，晏阳接手里，可没动嘴。

范杰他们也看出晏阳神色不对，纷纷停止玩笑，都变得挺严肃。

“怎么了？”晏立搂住晏阳肩膀问。

“我跟井同说好的，要是季杰撑不下去他就告诉我。刚才他给我打电话了。”

“季杰啊？我还不认识。”L看挠挠头，范杰一拳。

“他什么意思？”肖禹问。

“他意思我该做点儿什么帮季杰吧，可具体的，没说。”

“让你走？”晏立捏了捏拳头。

“恐怕不是。”范杰摇摇头。

“那什么意思？他凭什么告诉阳阳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没权二没钱我们怎么帮忙？”晏立爆脾气又上来了。

L走过来把晏立往自己跟前一拉，晏立挣巴一下儿，没挣开。

“你喊个什么劲儿啊，你弟弟的事儿他自己拿主意成么？”L声儿不小，晏立一白眼儿。

“季节的情况我还算了解一点儿，现在即使有大笔资金提供给他们，也是治标不治本。季节声誉一直不错，这次，悬了。”范杰喝口啤酒，总结完毕。

“啊~国内的企业家，主流媒体跟人民大众对特殊性取向的人群还是异常排斥啊~”L一副很头疼的样儿。

“没错儿。”肖禹跟L碰一下儿，喝。“我公开的时候，几乎被口水淹死，到现在为止我的站还时常被恶意攻击。”

“说这些废话有用么？”晏立往露台边儿的栏杆上一靠。

“是，其实这次把你们几个都牵扯进来，我特别抱歉。”晏阳特真诚看着几个人。

范杰苦笑，L讪笑，边儿上肖禹微笑，晏立面无表情。

“我们几个其实也无所谓，顶多就是被曝光一次之后很快就会被淡忘了，关键是季杰跟肖禹。季杰女儿都这么大了被曝同性恋，肖禹还跟你和季杰三角关系，知名家啊，我反正无所谓，lbo么，世人皆知。”

范杰说完，L点点头。

“我也没什么。”肖禹乐。

“能不废话么，到底怎么办？”晏立口气不善。

“季杰找一女的，或者晏阳找一男的，公开出来，事儿说不定就能平息。”范杰指指晏阳。

“他俩在车里KISS的照片儿呢？能糊弄过去？”晏立问。

“俩办法，一，谎称角度问题，拍照吧，角度很重要。二，我看了那照片儿，晏阳凑过去的吧？那晏阳，你来跟媒体解释。”

“扯淡，阳阳为嘛要牺牲？”

“哥……”晏阳拽拽晏立袖子，晏立不吭声儿了。

“晏立，晏阳只是个平民，就算再怎么样，都会很快被媒体被民众忘掉，可季杰不一样，国内首屈一指的大企业老总。这不是谁牺牲的问题，各方面权衡。”

“屁话，你们资本家惺惺相惜去吧，我们无产阶级活该倒霉是吧？”

“哥！”晏阳火儿了，晏立看看晏阳，封嘴。

“晏阳，你认为呢？”范杰看晏阳。

“如果我找个男的幌子，并且宣称我曾经喜欢过季杰可他拒绝了我，这事儿就能结束？季节就有转机？”

“至少有机会，不过媒体不是傻子，你要找，还得找一能骗的过他们的人。”

“谁？”

范杰看肖禹。

“不行！”

晏阳摇头。

“我是不介意牺牲的，可所有人都知道我跟晏立的事儿了吧？范杰吧，他就那么玩儿乐，臭名昭著的，说出去也没人信呢。肖禹可行。”L表示赞同。

“嗯。本来以前咱俩的事儿就是半公开的，直到现在我的者里很大一部分人都认为我还跟你在一起。”肖禹也看着晏阳。

“可……”晏阳踌躇着，就是觉得不妥。

“假的，行么？你不是想为季杰做点儿什么么？这是唯一的办法。并且我本来就是个公众人物，召开个记者招待会什么的，合理。何况我跟范杰现在合伙儿拍片儿，这也是一种宣传手段。”

“嗯。”范杰点头。

“妈的，蛇鼠一窝，牺牲我弟弟，便宜你们这么多人。”晏立掉头进屋了。

“我哥他……”晏阳挺歉意的。

“谁也不会跟他较真儿，你省省吧。”肖禹接。

“肖禹，这样儿真的行么？我心里不踏实。”晏阳皱着眉头看肖禹。

“放心吧，我不会让那群记者看出点儿什么端倪来的，我有经验。”肖禹绽放一特灿烂的笑。

“OKOK~就这么决定吧，因祸得福嘛，你们的电影儿就这么顺带着宣传了，不错不错~”

L笑呵呵也回屋里了。

范杰看了晏阳好一会儿，突然问肖禹：“诶，你觉得他演那个角色怎么样？”

“谁？”肖禹没反应过来。

“片子啊，小K，我越看晏阳越合适，其实晏立也行，就是晏立难沟通。”

“什么啊？”晏阳一头雾水。

肖禹跟范杰俩人都盯着晏阳，好一会儿……

肖禹问：你会跳舞吧？

晏阳扬眉：会啊，以前酒吧里老跳呢。

肖禹乐了，范杰更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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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肖禹很快就与各大媒体联络完毕，说是要揭晓《野》的最终演员阵容并且公布个人的近期感情状况，这头儿一起，媒体纷纷呼应，记者招待会万事俱备。

可之前，肖禹在跟导演推荐晏阳演小K的时候，导演并不抱太大期望，当肖禹去接晏阳，晏阳要拉晏立一起，于是仨人同行到的片场。

小K的戏份很快就要开拍，可演员始终没法儿确定，不是导演觉得不行，就是肖禹觉得感觉错位。晏阳晏立一出现，导演盯着他俩好一会儿，突然冒出句，弄俩小K成么？肖禹一惊。

导演意思是，晏阳晏立兄弟俩长相出众，可一正一邪两种感觉，小K本身是个舞男，虽然戏份不多可却是相当抢眼的一个角色。孪生兄弟同为舞男，抢眼程度可见一斑。

想归想，试镜还是需要的。

导演让晏阳跳一段儿，晏阳曾经在“边缘”的时候，不动则以，要跳，他从没输给过谁。按导演要求的，他随着音乐，开始还有点儿放不开，后来进入状况了，边儿上休息的演员都靠过来看，一曲结束，掌声巨热烈，几个女的要往上贴，晏立一把把晏阳拽到身后，跟导演说：“该我了。”

晏立跳舞跟晏阳俩路子，晏阳属于妖娆，晏立绝对属于劲爆，同样很性感，同样很优秀。晏立是跟舞厅练的，曾经在宁夏大学的时候，没事儿就去跳一把，而后就能找到挺可爱的床伴儿。

俩人前后跳完，导演跟扎了鸡血似的，肖禹一脸黑线。

这个导演吧，名气挺响，人很和善，思维很跳跃，看演员很准，可对编剧却十分苛刻。要是弄俩K，肖禹就必须在一周内把剧本儿属于K的部分部修订。

崩溃……

晏阳晏立俩人跟演员堆儿里就聊开了，晏阳人好处，姑娘们喜欢跟他聊，晏立比较冷，就边儿上看着。男1女1今儿都没到场，名气大么，没戏份儿的时候必然不出现。

肖禹跟导演合计来合计去，确定了，俩K，结尾也是俩死法。悬疑恐怖，就这个套路，再漂亮也是昙花一现，除了男女主角儿其他该死就得死。

肖禹最后揉着太阳穴出的片儿场，把兄弟俩送到家，二话没说立马回家改剧本儿去了。

这就是小K兄弟俩定角儿的过程，异常戏剧化。

后来开记者招待会的时候，特别热闹。首先，媒体是知道晏阳晏立兄弟俩跟季杰以及范杰的各种传闻的，这事儿，其一。另外，小K本来只是一个角色，突然增至两人饰演兄弟，这事儿也很蹊跷，再者，肖禹跟晏阳头一次一起公开亮相。

反正，记者问得热闹，肖禹回答得也热闹，滴水不漏的。

比如，有问：晏先生，肖家跟季总究竟哪个才是您的真命子？

肖禹抢答：晏阳一直都是我的BF，只是中间儿产生了点儿误会。

记者继续问：那么肖家怎么看待季总跟晏阳先生的绯闻呢？

肖禹笑：您也说了是绯闻了，晏阳曾经在季节工过，他一度比较困难，季总对他帮助很大，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看待，这样儿的老板晏阳是对他充满感激的，要说其他的感情，肯定没有。我比他自己更了解他。

说着，肖禹去捏晏阳的手。

记者谈到了车内KISS的照片儿，肖禹说，当时晏阳知道有人在跟拍，故意的，目的是气我。

记者一阵哄笑，肖禹还来了句，这位跟拍的老兄就被我们家这个给利用了一把。

晏阳跟晏立在边儿上看得一愣一愣的。

记者问得特别多，嘛嘛都问，晏阳偶尔回答几句无关紧要的，大部分都是肖禹在说。任何尖锐的问题，到他这儿都能谈笑风生给回了。

到最后，角落里一男记者站起来，来了个子弹分量的问题。

“听说晏阳先生曾经有段儿不可告人的过去，那么肖家您对这问题怎么看待？你怎么认为他不会在跟你的同时也觊觎着季总，你们的感情纠葛关系到一个集团的存亡，或许你们现在在自导自演为了蛊惑大众也说不定哦？”

晏阳心里一抖，肖禹拍了拍晏阳的手背。

“首先，晏阳过去的事情我非常清楚，对于当时的他来说那是唯一的选择，我能够理解他，并且我正视他的过去，我喜欢他就喜欢他的部，包括那些所谓的灰色部分。晏阳，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他善良，也敏感，他对季总是充满感恩的，季总就像他的大哥，而现在他居然因为自己一时之气影响到季总的公司跟生活，他十分内疚，我也是。我跟晏阳的关系一直没有公开化，可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我们一直在一起，并且……”

肖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记者席里发出一片感慨。

肖禹取出两枚戒指，一枚递给晏阳，一枚拿在自己手里。

“宝贝儿，我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肖禹笑着执起晏阳的手，晏阳缩了一下儿，肖禹用力拉住他，缓缓把戒指套在晏阳的无名指上。

而后，肖禹伸出自己的手，晏阳骑虎难下，只能众目睽睽把戒指给肖禹戴上。

“恭喜恭喜……”

“是啊，恭喜……”

记者席里不断恭喜着，分不清是真诚还是虚伪，晏阳愣着看肖禹的笑，肖禹缓缓把脸靠过去，镁光灯一片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