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哪有上司不喜欢员工卖力工作的？我努力工作你还不高兴，要求真高！"白舒珂心里不快，故意扭曲事实。
"要你好好吃饭还真是难。好心没好报。"韦牧泽刮了刮白舒珂的秀挺鼻子。
白舒珂鼻子里"哼哼"两声，收好东西和韦牧泽一起下楼用餐。"牧泽，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比我老妈还罗嗦。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要规定！"白舒珂偏过头对身边的韦牧泽说。
"生活规律一点有什么不好？好习惯不学，坏习惯一大堆。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爱惜。那么大的人了，还要人操心，一点自觉性都没有。"韦牧泽屈指敲了敲白舒珂的脑袋，对他的生活习惯不苟同。
"我哪有很多坏习惯。我那叫率性而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潇洒自由，活得逍遥自在！"白舒珂辩解。
"象你这样率性而为，早晚得多进几次医院。"韦牧泽意有所指。
因为大学时，经常作息不规律，导致胃炎，差点做手术。住了一个多星期的医院，家人全都赶了过来，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让白舒珂吃不消。从那以后，韦牧泽就会在旁边提醒，该吃饭了，该睡觉了，还拉着他去晨练。可怜白舒珂，连睡懒觉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抗议的结果换来韦牧泽凉凉的一句话："不想再进医院，让你的家人再来一趟，你就继续吧。"白舒珂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乖乖地听韦牧泽命令式的"关心之语"。
韦牧泽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不可能管得滴水不漏，照顾得无微不至。白舒珂也不是个乖乖听话的人。韦牧泽一不提醒，就恢复了原样。所以犯病的几率没有五成，也有两成。病的时候是很痛苦，但病过之后照样活蹦乱跳，当时的痛苦早就成了耳边的风，一吹而过，不留痕迹。
他们交往后，韦牧泽就开始强制规定白舒珂的作息，尽量多盯着屡教不改的人。
"我已经好很多了。"白舒珂的气势一下弱了下去，底气不足的说道。
"你的努力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哦。"白舒珂垂着头，十分沮丧。韦牧泽对自己严肃的时候，白舒珂有点害怕。而且很可悲的是，每次碰到这样的情形时，都是自己犯错或理不在自己这边的时候。
韦牧泽一改刚才的严肃，温柔地摸了摸白舒珂的头发，说："别垂头丧气了。我们中午去吃日本料理吧。我请客。"
"好啊。"白舒珂一扫先前的阴郁，雀跃地叫嚷："我早就想去吃了。是不是附近那家新开的料理店啊。那里的料理做得很好吃呢！"
"就是那家。"韦牧泽笑着点了点头。白舒珂的脾气向来变得快，多大的气也不会生很久，半天已经是极限了。那些悲伤，不快，沮丧，郁闷就更是消得快。总的说来，他是个开朗，乐观的青年。
一个多月四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有深厚感情基础的人来说，有心要更进一步的发展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四十天的亲密温存，韦牧泽和白舒珂都习惯了目前的生活，习惯了彼此在身边。
周末，韦牧泽被家里召了回去。白舒珂一个人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手上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频道。
啊，好无聊啊！无聊死了！连个好看的电视都没有！把遥控器扔在一边，抬头瞪着头顶的天花板。以前一个人过周末也没这么无聊。要是牧泽在这里就不会这么无聊了。奇怪，和牧泽在一起，干什么都挺带劲的。他不在身边，自己总是提不起劲来。真是奇怪了！出去逛逛好了，要是一天都呆在家里会疯掉的！主意一定，白舒珂翻了个身，从沙发上爬起来，换了身衣服，抓起钥匙就出门了。
好巧不巧，刚出门不久就碰上了沈方。
"Hi，舒珂，你这只大懒虫出来走动啦！以前不睡到中午是决不起床的，今天怎么转性啦？"沈方扬起右手，冲白舒珂摆了摆。
"大惊小怪，我从今天开始早睡早起，精神百倍不行啊！"白舒珂横了横嬉皮笑脸的沈方。
"哦，还真看不出来噎！看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也算精神百倍啊。你也二十五岁了，连个女朋友的影子也没找到。怪不得周末形单影只了。舒珂，你就没想过找个女朋友？"沈方很好奇白舒珂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要不是知道他对男人没兴趣，他还真怀疑他是同志。
"我想谈就谈，不想谈就不谈，关你什么事。"
"二十五岁还没谈过恋爱，你都成了国家保护动物了。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死。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沈方用手肘顶了顶白舒珂，热情大方。
"免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白舒珂抬手打断沈方的好意，然后走进一家咖啡厅。
两人在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
白舒珂真的很喜欢喝茶，连来咖啡厅都喝茶。啜了一口菊花茶，问对面喝着拿铁咖啡的沈方："那个合作项目进展怎么样了？"
"我公司的技术不是顶尖也是一流，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当然是一切万事顺利啦！"沈方自信又自大地轻松说着，"现在是娱乐休闲时间，工作就放一边。大周末还谈公事，多煞风景啊。"
"靠，我问一下你就唧唧歪歪的一大堆。那是我做的项目，过问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理所当然。"背靠着椅子，白舒珂粗声说道。
沈方无力地翻了翻白眼。"舒珂，你不说话还有几分气质，一张嘴，什么气质也没了，粗鲁无礼！"
"又没让你喜欢，管那么多！"
"说正经的，那个韦牧泽对你好象不一般得好。每次看到我都对我横眉竖眼的。"沈方手撑着下巴，眼睛眨了眨。
"嘿嘿，你嫉妒啊。"
"我嫉妒干吗。他又不是我女朋友。嘿嘿，不过我看他是把你当女朋友了。"沈方挤挤眼睛，笑着说道。
"什么女朋友，要当也是男朋友。"
"你们关系真的是非同一般啊。"沈方顿了顿，接着问："你很喜欢他？"
"我也不知道。"白舒珂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沈方，你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你真喜欢他了，事情就麻烦了。"手撑着额头，垂下眼，口气低了下来。
"为什么？"
"不管怎么样，你最好和他分手。"
"总得给我个理由吧。莫名其妙地就要我和他分手，你不拿出什么充分的理由，我不会和他分手的。还是说因为我们两个都是男的？"白舒珂眼睛澄亮地看着沈方，他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沈方揉了揉额头，恐怕他已经喜欢上韦牧泽了。"我不是因为你们都是男的，而是韦牧泽可能不久就要结婚了。"
"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他半年没交女朋友了。"白舒珂摇了摇头，一点也不相信沈方说的。
"舒珂，我是为你好。趁现在还没陷下去，赶紧抽身。韦牧泽今天回家了，是吧？"
"他是回去了，那又如何？"
"他就是回去负责的。别人怀了他的孩子，你说他回去干吗？"
"别骗我了。要找理由也要找个象样的。"白舒珂难以相信这个消息。
"舒珂！你真把我气死！何小雅你认识吧。她是韦牧泽的前任女友，就是她怀了他的孩子，都已经七个月了，挺着个大肚子。何氏可是有头有脸的，你说他们会放过韦牧泽吗？别傻了。就算韦牧泽不愿意，他也不得不娶何小雅。"
沈方把真相都摊在白舒珂面前，只盼他能及时收脚。
"你怎么知道的？牧泽他从来没说过，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白舒珂的脸白了白，但仍镇定地说出自己的疑问。
"我和何小雅的哥哥何廷彦认识。我是无意中知道的。"沈方担心地看着白舒珂，"舒珂，你还好吧？"
"我很好。"白舒珂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镇定，这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也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分手后，他还是我的好朋友，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什么关系呢。
"舒珂，你--"看着白舒珂强自镇定，沈方心疼了，有点后悔把真相告诉他，但不这样做，舒珂不会和韦牧泽分手的。他不干涉舒珂的事情，他知道舒珂不仅吸引女人，也同样吸引男人。所以对他和男人在一起有心理准备。但若是一段无望的恋情，沈方不介意当破坏者。
"让我静一静，我没那么脆弱。"白舒珂很想表现得自然一点，可是笑容却很勉强，让人看了心里不忍。
"我的手机号和住址你都有，我很乐意当你丢弃烂心情的垃圾筒，随时恭候你的大驾。"分手时，沈方轻松的语气力图使白舒珂的心情好一点。
"谢啦！我应该不会用到你这个垃圾筒。"白舒珂顾做潇洒的挥了挥手。
不想回公寓，白舒珂跨进一家游戏机厅。
我杀，我杀，我杀杀杀！屏幕里的盔甲战士和一群恶魔激烈地战斗。强力扫射，一个个恶魔血肉模糊，场面血腥刺激。
白舒珂从没玩得这么厉害，恶魔一个个被消灭，难度越来越大，神经绷得越来越紧，关卡设得越来越严。即便如此，白舒珂最终还是通关了。
呼了口气，心里还是闷闷的，再玩一局。
第7章
白舒珂在游戏厅里杀得天昏地暗，韦牧泽则在家里应付得心烦意乱。
乍听到何小雅有了自己的孩子，韦牧泽震惊地变了脸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孩子我会负责抚养。如果想借此要我和小雅结婚，抱歉，那要让大家失望了。"韦牧泽平静而冷漠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何父冷哼一声，"把小雅搞成这样还想撇清吗？是男人的话就把责任负责到底！我何家也算有头有脸，要你娶小雅也不算委屈了你！"
"牧泽，小雅怀了你的孩子，证明她还爱着你。你们以前也交往过，结婚也不会为难你。"韦家父母也希望韦牧泽和何小雅结婚。两家门当户对，何小雅温柔贤淑，讨人喜欢。当时两人恋爱时，他们很中意何小雅，很乐意两家结成亲家。可谁知道交往一年多的两个人就分手了呢。
韦牧泽冷笑："伯父，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只会搞大女人肚子的无耻之徒，我也想知道何家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负责。"
"你说什么！我何家还不需要用这种卑劣手段！"何父脸色铁青，"要不是看在小雅对你念念不忘的份上，我也不会把小雅交给你。无论如何，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我韦牧泽从不接受威胁！"韦牧泽冷冷说道，"负责任也要看情形！我自认为抚养孩子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你--，好！很好！"何父恨恨地拂袖而去。
韦父对何父感到抱歉，便摆出家长的身份，训斥韦牧泽："牧泽，怎么说何伯父也是你的长辈，你该尊重一点。再说，毕竟小雅有了你的孩子，结婚也是合情合理。你这种态度，只会把事情变得难以收拾。"
"爸，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就别操心了。"韦牧泽口气有点烦躁。
"你以为这件事那么容易解决吗？两家在商界的身份不低，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受媒体关注。现在闹出那么大的事，要顺利解决哪有那么容易！"
"说来说去还不是面子问题。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别忘了你是韦氏总裁！多少人正看着你呢！"韦父被韦牧泽无所谓的态度激怒。
"总裁只负责让公司获得更多的利益。我不认为自己在这方面做得不够。如果爸不满意的话，我不介意把这个位置让出来。"
"你这小子，越说越不象话！"韦父气得拍案而起。
"牧泽，你就少说两句。你爸也是为你好。"韦母出声劝着。
韦牧泽在心里苦笑，他也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好不容易舒珂对自己有了感情，要是让他知道了，那家伙会离开自己吧。
"妈，我一向如此，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哎，你这孩子。"韦母无奈地摇了摇头。
韦牧泽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对今天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感到生气，烦躁。如果是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有了孩子，他会很高兴。但是现在一种受骗的感觉掩盖了初为人父的惊喜。对女性向来温柔的韦牧泽，第一次对擅自怀上自己孩子的何小雅生出厌恶心理。
每次交往，都不会轻易和女朋友发生关系，上床时，都做了足够的"安全措施"，不可能有纰漏，除非最后那次何小雅做了手脚。仔细一想，不难推断就是那次。刚才何伯父说何小雅怀孕七个多月了，而自己和她发生关系的最后一次是在七个多月前，距离上一次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不喜欢和人纠缠不清，特别是女人，因此每次分手时都把伤害减到最低，把麻烦降到最小。和何小雅分手时，她很心平气和，不哭不闹。谁会料到现在这个时候来告诉他，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没有开始新的恋情还好办，偏偏等到自己爱上舒珂才告诉他。韦牧泽实在佩服女人对爱情的执着，同时也觉得何小雅真是个狡猾愚笨的女人，以为能用孩子来留住自己。在爱情面前，她也是个平凡的女人，她实在不了解自己。
韦牧泽不担心何小雅的事，他比较在意的是白舒珂的反映。想到这，韦牧泽不禁头疼。回去后得好好跟他解释清楚。在这之前，他必须和何小雅见个面。
何家不可能在何小雅肚子那么大了才来找他。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这样，父母都会发怒，更不用说是有身份地位的何家了。想必其中有什么隐情吧。问题是现在何伯父不会让自己见何小雅。要是见不到她，事情就有点麻烦了。姑且试试以前的手机号吧。不行的话再找何廷彦。因为两家有生意来往，何小雅又是个得体大方的女子，韦牧泽就没象往常一样把她的联系号码删除。
韦牧泽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一旦想好，就拿起手机拨了号码出去。
在电话那头，手机传来久违的特有旋律。
何小雅神情复杂，喜悦，慌乱，苦涩多样情感涌上心头。微颤抖着手摁了通话键。
"小雅，我想和你谈谈。"听到手机里传来冷淡的温柔声音，何小雅又喜又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温柔对我是一种折磨！既然已经冷淡，有为何还能如此温柔？
何小雅自嘲的笑了笑。"可以。"那么久没联系了，一开口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连一声问候也没有，真是残酷啊！悲哀的是，自己瞒了他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还奢望他会对自己有一丝感情。
"何伯父什么时候不在家？"何小雅挺着个大肚子，何伯父不会让她出门。就算允许，他也不会让一个孕妇一个人在外头走动。而如果何伯父在家，是不可能让他和何小雅见面的。
"周一至周五我爸都不在公司。"他细微的"体贴"此时就象一把利刃，让何小雅的心在滴血。
"好。那我后天上午十点会去找你。"
"好。"
"Byebye。"说完，韦牧泽毫不犹豫地切断了电话，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何小雅怔怔地看着手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右手轻轻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宝宝，爹地是个冷酷而温柔的人呢。你说爹地会原谅妈咪吗？不会，是吧。因为妈咪做了对不起爹地的事，所以爹地不原谅妈咪。可是妈咪并不后悔。就算爹地恨我，我也不后悔。妈咪好爱好爱爹地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