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开端————满座衣冠胜雪
满座衣冠胜雪  发于:2010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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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见他混在人群中,已是不易击中,便有人掉头出门,跑下楼去开车,有人冒险直接从窗户跳下,朝他追了过来。

凌子寒拉开车门跳上车,随即发动车子,迅速朝外冲去。

仅仅跑了一条街,他便刹住车,迅捷地跳下来,钻进了路旁的大型百货商场巴黎春天。

他从容不迫地急步朝另一个门走去,途中按动了衣袋里的一个微型遥控器。立刻,他的车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将扔在上面的枪和其他一切痕迹都消除得干干净净。

随著这声爆炸,商场里顿时大乱,尖叫声响成一片,人人惊惶失措,夺门而出。

凌子寒顺著人流涌出侧门,其间还扶了一把身边一位被人潮挤得踉跄不已的老太太。

人流如潮,拥挤不堪,一出商场大门便四散涌去。凌子寒冷静镇定地跟著人流往街道的一边走去,离爆炸现场越来越远,随即拉开路旁的一辆跑车,向海边驶去。

他开得很快,迅速出了市区,奔向港口,直冲向最伸入大海的防波堤,随即下了车。

大海很安静,一波一波地拍打著堤岸。

他正要向前走去,忽然敏捷地转身,随即收住了势子,笑道:“你不该来的。”

洛敏缓缓走上来,温和地说:“是,我感情用事,我想来送送你。放心,有人替我掩护,我不会有事的。”

既然人已经来了,凌子寒也就不再多说什麽,只是迎上前去,笑道:“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洛敏心潮澎湃,将他拉过来紧紧抱住,半晌才道:“一路平安。”

凌子寒伸出双手,与他紧紧拥抱,然後放开他,几步冲向堤边,腾身而起,一个漂亮的鱼跃,无声无息地扑入海中。

洛敏看了黑暗的海面一眼,立刻上车,飞快地调头,疾驰而去。

 

27

正月初一凌晨,整个中国都在狂欢後沈睡,东海之滨却悄悄潜行著一艘微型潜艇。

这种由中国自行研制的潜艇能够载员6人,主要是提供给执行特殊任务的人员使用。这一夜,它从南海向北航行,进入东海後改变航向,朝中国大陆海岸驶来。

快到岸边时,舱门开启,一个黑影现身出来,游向岸边。

二月初的海水,冰冷刺骨,那人却身形骄健,如箭鱼般向前直窜,很快便可以踩到沙地。於是,他缓缓地走出海面,踏上了沙滩。

这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岸边只有一个人正在等著。一见那个人影出现,他迫不及待飞奔向前。

凌子寒看著十分鲁莽地冲到面前来的梅林,微笑著站直了身子。

梅林握著他冰冷的手,忍不住热泪盈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凌子寒笑道:“好啦,我还没死呢,就不用致悼词了。”

梅林只得把种种道歉的话咽进肚里,连忙关切地说:“快走,马上换衣服。”

凌子寒淡淡地笑著,温和地道:“不碍事。”

此时海岸边尚有冰凌,他又穿著湿淋淋的衣服,站在寒风中,怎麽可能不冷?梅林急切地拉著他往岸上狂奔。

离海岸不远的公路上,停著一架小型飞机。

梅林将他推进去:“快,把衣服换了。”随即跳上了驾驶位,操纵著飞机向前滑行。

凌子寒立刻脱掉湿衣,用梅林带来的干毛巾擦干净身体,这才迅速套上内衣、毛衣、外套、鞋袜。

这时,飞机已经腾空而起,向西飞去。

凌子寒靠在座椅上,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

当渐渐飞近北京时,已是晨曦初露。在微白的天光里,凌子寒看著一片灯火的海洋出现在地平线上,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激动。

梅林专心致志地飞到北京的西郊,降落在偏僻的一座小楼前。此时,小楼中灯火通明,似乎有什麽聚会。

凌子寒从飞机上跳下来,推开大门,冷静地走了进去。

整个猎人小组的人都在,还有他的老板吕鑫和老板的老板,他的父亲凌毅。

他温和地笑了笑,十分理解他们的心情。

凌毅坐在那里没动,只是看著他。吕鑫站了起来,脸上仍然是那种冷静的神情。猎人小组的另外6个人却忍不住,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罗瀚握住了凌子寒的手,关切地问道:“怎麽样?”

凌子寒微笑:“没事。”

索朗卓玛在一边轻声埋怨:“你真是的,也来个信呀,把我们急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几个嚷嚷了好几次,要过去找你。”

凌子寒看了凌毅一眼,略一犹豫,说道:“有点事耽搁了。”

凌毅不动声色地道:“这事以後再说吧,你先休息。”

猎人小组的成员们便都不再问他其他事情,只是七嘴八舌地向他打听当时他在南港的情况。

凌子寒不欲多说,只是笑道:“我不是活著回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老板不是说过吗?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吕鑫终於露出了一丝笑容,点头道:“对,是这样。”

这时,这些年轻的猎人们都已看出凌子寒脸上涌起一股浓浓的倦意,便纷纷说道:“老大,你快去休息吧。”

凌子寒对他们微笑著点了点头。

凌毅却对他说:“医疗处的人已经等在这里了,你上楼去吧。”

特别医疗处的专家用了近20个小时,如绣花一般给他做了“面容还原术”,细心地将注入他脸部以改变相貌的高分子生物材料给溶解排出,使他重新恢复了本来面目。

等到手术做完,已是午夜了,凌毅亲自开车来接他回家。

汽车平稳地在五环上往奥运村飞奔。在1个小时的车程里,他们都没有讲话。

等到进了家门,凌毅才控制不住地伸手轻轻抚了抚儿子的头发。

 

28

一早,凌毅悄悄推开了凌子寒的房门。

凌子寒在家里完全失去了平日的警觉,仍然在沈睡。

凌毅站在他的床边,目不转睛地看著他。儿子瘦了很多,脸色有些苍白,使他看上去显得十分柔弱。凌毅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这两个月焦急地等待消息,差点让他白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凌子寒似乎觉察出屋里有人,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爸?”他疑惑地轻轻叫了一声。

凌毅的脸色立刻恢复如常。他将一个墨绿色的丝绒盒子放到凌子寒枕边,微笑道:“这是国家授予你的。”

凌子寒本能地对父亲笑了笑,一时却还没清醒过来。

凌毅替他掖了掖被角,轻声说:“你接著睡吧。我去上班了。”

凌子寒应道:“好。”

凌毅刚要出去,忽然想起了什麽,回头说:“对了,鸿飞放假回来,找过你好几次,我说你在新加坡出了车祸,一直在住院治疗。”

凌子寒说道:“是,我知道了。”

凌毅走後,凌子寒又沈沈地睡去。这一觉直睡到下午,他才算是清醒过来。

在床上翻了个身,他伸手拿起枕边的那个盒子,打了开来,里面有一枚沈甸甸的一级红星勋章。

他久久地看著。

这是他有生以来获得的第一枚勋章,本来足以令他激动的,可是,两个月前被死神的利爪冷冷地抓了一把之後,这些荣誉已经微不足道。他伸出一只手指,沿著勋章冰冷的纹路轻轻滑过,心里十分平静。

这时,本来很安静的家里忽然传来一阵扰攘,像是有人在门口跟保姆说著什麽,接著是登登登的急步上楼声。

凌子寒知道是谁,只有这个人才有本事弄出仿如千军万马杀到的响动来。他笑著将盒子关上,迅速塞到枕头下面。

“凌子寒,我真是服了你了,就连到新马泰港那种别人玩滥了的地方旅游,你也有本事出个车祸,来个卧床不起。”随著响亮的调侃声,精神抖搂的雷鸿飞笑逐颜开地出现在他的房门口。

凌子寒懒洋洋地坐起来,慢条斯理地问道:“那依你之见,在哪里出车祸才算出的是地方?”

“在哪里都不行,总之就是你笨。”雷鸿飞扑上床去,伸手拉他。“快点起来,怎麽睡这麽久?”

凌子寒敲了一下他抓住自己的手:“好了,我起来就是,你先出去,让我换衣服。”

雷鸿飞撇了撇嘴:“装什麽装?你一生下来我就认识你,浑身光光的样子不知让我看过多少次。”

凌子寒瞪了他一眼:“快点滚。”

“好好好,我滚就是。”雷鸿飞做个鬼脸,施施然地出了门,下楼而去。

凌子寒立刻将枕头下的盒子放进抽屉,以密码锁锁上,这才迅速进浴室洗漱,然後换好了衣服,便出门下楼。

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就像有很多人在一般。他走下来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

除了雷鸿飞外,沙发上还坐著两个青年军官,一个身穿深蓝色海军制服,一个穿著银蓝色空军制服。

空军上尉龙潜是副总参谋长的儿子,现为南航部队一级飞行员。

海军中尉张海洋是海军司令的儿子,现在导弹驱逐舰上服役。

而雷鸿飞的父亲则是现任国防部长,陆军上将雷震。

他们跟凌子寒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那三个人算是将门虎子,只有他自己,在外人眼里,却是虎父犬子,不值一提。

他们不同年,凌子寒最小,但四个人从小到大一直关系很好。那三个人总是想尽办法撺掇凌子寒参军,无奈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说自己受不了严格的军纪约束,还是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好一些。

看到凌子寒下来,这三个正在互相嘲笑的年轻人立刻跳了起来,一涌而上,将他围住。

龙潜已经有25岁了,像个大哥哥一般温柔地笑道:“子寒,你今天满18岁,我专门飞回来替你庆祝。”

张海洋活泼地笑著,拍了拍凌子寒的肩:“对啊,我也是特意请了假赶回来的。”

雷鸿飞拉起他就走:“好了,走吧,你今天成年了,咱们终於可以一起犯罪了,不然咱们判死刑,你才判无期,那多不爽?”

凌子寒只是好脾气地笑,便跟他们一起出门,坐上了挂著军牌的猎豹越野车。

龙潜开车出了梅苑的大门,随即转弯,往不远处的竹苑开去。

雷鸿飞笑著对凌子寒说:“他们得回家去换便装,不然穿著军服去犯罪,那可真是找死了。”

凌子寒笑著点头。

竹苑与梅苑一样,门禁森严,担任警卫的战士们虽然认识他们,但仍然要按规矩屡行一系列检查手续。凌子寒和雷鸿飞都嫌麻烦,就没进去,下了车後站在门外闲聊。

虽然已是正月初十,北京却下过一场雪,现在路边还有没化的积雪,使得空气也如结了冰一般寒冷。

雷鸿飞看了看凌子寒穿著的衣服,不由得关心地问:“哎,你穿少了吧?冷不冷?”

凌子寒摇了摇头:“没事,不算冷。”

雷鸿飞不由分说,便揽过他的肩来搂住。

正在这时,一辆挂著军牌的轿车驶过来,停在他们身旁,接著,车窗摇下,露出一张与雷鸿飞酷似的脸膛。

凌子寒连忙笑著叫道:“雷伯伯。”

雷震一脸开心地笑:“子寒,你在这儿干什麽?”

雷鸿飞抢著说:“今天是他18岁生日,我们要为他大肆庆祝一番。龙潜和海洋也回来了,我们在这里等他们出来。”

雷震这才想起,连忙下了车,拉过凌子寒来抱住,慈爱地说:“好啊,你也长大了。我真是忙昏了头,都忘了这件事。这样吧,你们先去玩,明天伯伯再给你补送礼物。”

“好。”凌子寒答应著。他被高大的雷震抱在怀里,看上去真就像个小孩子。

雷鸿飞笑嘻嘻地说:“爹,要是今天咱们犯了罪,子寒也可以拉出去,立即执行了吧?”

雷震横他一眼:“你这臭小子,自己混也就算了。你要敢带坏子寒,不用判什麽刑,我就先毙了你。”

雷鸿飞怪叫道:“老爹你真是五十年不变,强烈抗议家庭暴力。”

凌子寒忍不住笑出声来。

雷震怜爱地抚了抚他的头,温和地说:“子寒,今天就好好玩玩吧,开心一点。”

“好。”凌子寒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些叔伯辈一直疼惜他自幼丧母,对他特别关心,也特别宽容,根本就不要求他有出息,只想他开心一些就好,他也就乐得扮演“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

等雷震上车离开,龙潜和张海洋也开著车出来了。

凌子寒一点意见也没有,由著他们带他到了一家热闹的俱乐部。

经理一见他们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哎呀,这不是雷公子、张公子、龙公子、凌公子吗?好久没见了,最近都在哪儿玩啊,也不过来捧场。”

雷鸿飞嘻皮笑脸地说:“哥们儿都有工作要做,哪儿能天天过来捧场?”

“那倒是。”经理也笑。“快快请进。”

正值春节,这里也没什麽生意,倒是清静。

张海洋笑道:“我们前天就订好了的,你没忘吧?”

经理立刻殷勤地答道:“那怎麽敢忘?凌公子18岁的生日,这是大日子,自然是全力以赴,早就准备好了。”

龙潜在一旁对凌子寒说:“我们也不想东奔西跑,今儿在这里就是一条龙,先吃饭,然後洗桑拿,接著唱歌,喝酒,一醉方休。”

凌子寒脸上含笑,连连点头。

雷鸿飞回头,神秘地说:“还有一个节目,嘿嘿。”

凌子寒见他不说,却也并不追问。

经理将他们带进豪华包间,立刻有盛装的服务员上前为他们服务。

雷鸿飞却道:“这件事得趁吃饭前决定了。”

龙潜和张海洋齐声说:“那当然。”

雷鸿飞不由分说,将凌子寒推到墙边站好,十分郑重地道:“你千万别动,听见没有。”

凌子寒不知道他们搞什麽鬼,只得点了点头,站在那里没动。

那三个人退到对面的墙边,对服务员说:“你来发令,说一二三。”

那个女孩子也不明所以,便依言道:“一、二、三。”

话一出口,三个人立刻如离弦之箭一般朝凌子寒冲来。雷鸿飞只快了一瞬,伸手撑著墙,飞快地贴近凌子寒,吻住了他的唇。

下一刻,张海洋和龙潜也撞了上来。凌子寒被一股大力连续冲击,不由得闷哼一声。

雷鸿飞得意洋洋地松开他,笑道:“是我赢了。哈哈,到底没有便宜了别人。”

张海洋和龙潜也哈哈大笑:“你这臭小子,根本是抢跑,耍无赖嘛。”

雷鸿飞却满不在乎地说:“那是我聪明。”

凌子寒这时似乎才缓过一口气来,骂他们:“你们想弄死我是不是?”

龙潜赶紧拉过他来,仔细看了看:“嗯,没事,没事。”

凌子寒没好气地说:“你们到底是怎麽回事?”

张海洋在一旁微笑:“先上桌吧,我们边吃边说。”

四个人这才坐到席桌旁。

因为没什麽客人,菜上得很快。服务员替他们把酒倒上,他们要的不是什麽名酒,却是二锅头。

四个人先碰了杯,为凌子寒成年干一杯,这才吃起来。

嘻嘻哈哈地笑闹了一会儿,雷鸿飞才说:“子寒,今天你18岁了,怎麽著也不能再当处男,所以,我们这几个做哥哥的今天要替你作主,破了你的处男身,让你变成男人。”

凌子寒看了他一眼,似乎他说的是天方夜谭,自己没听懂。

张海洋也笑著点头:“是啊。如果你喜欢的是女孩子呢,我们一会儿打电话叫雅心他们来,你挑一个。如果你喜欢男孩子呢,那就不用找别人了,我们三个都可以上。不过,我们不想你为难,大家都是好哥们,如果让你挑,你只怕也是难以选择,所以就由我们自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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