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的奴隶————唐娜
唐娜  发于:2010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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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选曲又一次和许岩一样,许岩不得不吃惊。
  可是他还是在後台很认真的听了Stefan的演奏,可以说是99分的演奏,华丽不失个性张扬,弓法更是让人叹服,虽然年龄只比许岩大六七岁,可是整个人拉琴的感觉却像是国际大师的水准,丰富而有层次。不光注重技巧,还很有底蕴。
  有这样的对手,还能不能给小逸达成愿望呢,许岩的身体出现了不经常有的反应──紧张。握住弓的手微微发抖,但是他的胸中却盛满了势在必得。他能为程逸凯做的就是达成他所有的愿望。

  爱神的奴隶 29 回国

  程逸凯抱著笔记本电脑前观看颁奖礼。
  他紧张死了。
  章武下楼去抽烟还没上来,老妈陪著他在病房里看。7月炎热的夏天,有冷气的病房,以及远在音乐厅等颁奖的许岩,程逸凯忽然发现原来生活总是在跟他开玩笑,当他以为自己会一直宅下去最後相亲结婚的时候许岩出现了,当他以为自己会在汉诺威默默无闻的念完书然後再跟著许岩全世界转的时候,自己却受伤了。虽然没有人能告诉他是为什麽会出这样的车祸,也没人告诉他以後左手会如何,但是他还是有些痛苦,毕竟那个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离开的钢琴,好像才走过五分之一就要和自己告别了。
  对他来说,钢琴还有许岩就是全世界。
  如今,他要失去一半了。
  手根本没有任何感觉,那种像是从来没有拥有过的感觉让程逸凯莫名恐慌。
  但是他不能问,不能多想,如果在许岩比赛结束之前有任何沮丧的表现,许岩都没办法全力以赴的比赛。
  也许一生之中他还有很多次机会参加比赛拿奖,但是这一次,程逸凯却怎麽也无法释怀。
  章武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好听见程逸凯在尖叫,他没有著急的推开那扇门,他知道程逸凯这是高兴的,许岩肯定拿第一了。程逸凯从小到大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别人都不和他当朋友,他也乐得一个人穷开心,可是章武很清楚程逸凯其实在意那些,朋友啊认同啊爱啊,但是他都不会去索要,像是个无法说话无法笑的孩子。而这个孩子现在找到了他可以撒娇的对象,好像可以就此幸福了,却又有其他的不幸。
  等章武进门後,程逸凯第一句话就是说:“许岩是第一啊,许岩是第一名!”
  “行了,注意你的伤口。”
  “我米有伤口~我米有伤口~”程逸凯竟然哼哼起来,可见是真的很高兴。
  “躺好,别乱动。”章武拿手把程逸凯摁在床上,护士说过他现在恢复期,绝对不能第二次受伤,要不手就保不住了。
  老妈没收了笔记本电脑,程逸凯望著天花板,等著许岩回来。
  可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有人来病房,程逸凯开始担心,会不会许岩也跟他一样,出了什麽“意外”。老妈安慰他颁奖之後还有采访,回来不了那麽快,章武也说,你别担心了,现在安心等,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程逸凯虽没有再说什麽,但内心依旧著急。他知道他和许岩的生活里还埋著两颗地雷。
  傍晚,吃了饭了,谢欣催著章武回去,章武却坚定的没有要走的意思。
  最後程逸凯说,“你帮我去看看许岩回来没,这里去音乐厅也不远,他手机不开,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不放心。”
  章武想了一会儿,点点出去了。
  看著章武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谢欣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她没忍住还是问了儿子,“你怎麽就没觉得小章对你很关心啊。”
  “是啊,我就他一个朋友。”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啥?”
  “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但是你听了不要急,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很多都不能自己控制,也不能全部如意,有得就有失。我们都是一样的凡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对不对。”
  “妈,你别绕弯子了,直接说。”
  “你爸爸和我,准备离婚。”
  “啊?”
  “你看我和你爸这麽多年都不在一起,我呆惯了日本,也不想再挪了。小逸,你要理解妈妈,其实我不是想挑你生病的时候说,只是我觉得你已经独立了,很多事情你该知道的时候我们也不隐瞒你了。”
  “妈……为什麽?”
  “为什麽?你觉得妈是个随便就决定这种事情的人吗?”
  “那我至少得知道一个原因。”
  “小逸,还有一件事我也想告诉你,估计听了这个你就明白了。”
  “什麽事?”程逸凯看著母亲严肃的表情,忽然有些害怕。
  “你大伯前段时间离婚了,只是你在美国,就没有告诉你。”
  大伯也离婚了?程逸凯顿时很郁闷,也纳闷。这是怎麽了,大家都年纪不小了,难道还赶潮流?但这未必太潮了点儿,都五十了还离婚?程逸凯觉得自己父母这个年纪离婚吧还能找个第二春,可是大伯那个年纪……
  难道多年的地下情被发现了?
  可是大伯一直都兢兢业业的经营琴行,进货下单,比老爸还卖力,也没有多少精力去搞地下情啊。而且这麽多年,程逸凯是看在眼里的,但凡假期两家人就在一起,老妈去日本了以後两家人没疏远,也基本是同步活动,照这个情况推测难道大伯是在自己出国留学之後才出轨的?那也算是高龄婚外情了,牛逼。
  想了半天,程逸凯还是一脸白痴样,谢欣有些绝望的想自己儿子怎麽可以这麽迟钝,这麽迟钝也能走上同志之路,也算不错了。
  阿弥陀佛。
  晚上的莫斯科显得比纽约或者北京这样的城市安静,祥和以及温暖。晚风吹在章武脸上,他已经走到停车场看到许岩的车了。
  但是他不光看到车,还看到人了。
  两个。
  许岩穿著西装,应该从颁奖之後就还没来得及回酒店,而站在许岩面前的金棕发男人表情单一,背靠这另一台车的车门上,听著许岩说话。
  章武的英文可以说很烂,当年念高中时,他的英语作业都是程逸凯给写的,理所当然,他只能听懂几个单词。
  事实上,文森特和许岩已经站在这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了,他们是在谈判,最後的谈判。许岩不会松口,对於文森特做过的事,他坚持要告诉程逸凯。最後一言失和,两人都有激动。文森特知道不说程逸凯也会觉得怪异,他在那麽巧的时间去了医院,所以他要求许岩撒谎,说了自己哥哥的所作所为。许岩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简直觉得这两兄弟都丧心病狂,做人的底线已经不存在,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原谅。如果说许岩现在的愤怒可以燎原,那麽文森特已经是焦糊的尸体。对小逸的伤害,那是无论做什麽都发弥补的,更不愿谈及这种龌龊的隐瞒。
  许岩第一次觉得自己彻底看不起一个人。
  章武听了十分锺之後就听到许岩骂了句fuck off,然後两个男人动手,迅雷不及掩耳。
  他奔过去拦住那个外国人的时候许岩还是被打了两拳。
  文森特看到一个中国男人赶过来,扶起Daniel就意识到这人应该是程逸凯的朋友或者许岩的朋友,他没有多逗留,转身就拉开车门,把车如同箭一般开出去。
  许岩呼了一口气,说,“谢谢啊。”
  章武扶著他进了车里,然後问:“这个人怎麽回事?”
  “就是他雇人去撞人的,他要撞的是我,但是误伤了小逸。”
  “什麽?!!”章武忽然激动的一拍窗户。
  “我没能阻止他,是我的过失。”
  “现在不是谈过失的时候,你怎麽没告诉警察。他是罪犯!”
  “说了,警察没有查到任何关系到他的证据。”
  “他是什麽人?”
  “他喜欢小逸。“
  “许岩,我不希望程逸凯呆在你什麽有这种危险,我不管是因为那个人喜欢程逸凯还是和你有仇怨,只要他身边出现这种危险和威胁,我都觉得你们俩在一起不合适。”
  “这个问题不是你能决定的吧,而且我会好好保护小逸的。我爱他,非常的爱……”
  “都已经搞成这样了你还能好好保护他?!”
  “他的手,也不是不能恢复。”
  “对他来说有区别吗?”
  “我知道我亏欠小逸,我会留下来照顾他弥补他一辈子的。”
  “许岩,我觉得你根本就不适合程逸凯,他要的是平凡简单的生活,不是好莱坞大片儿的那种节奏,你也许可以给他很多东西,爱情、音乐还有依赖,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程逸凯在认识你之前的生活追求是什麽,他放弃一切跟著你就会幸福?你做得到保护他,爱他,不离不弃,但是那些随之而来的威胁伤害,你觉得他能替你承担?那不是他的义务,也许他觉得爱你,他就可以付出,但是我们这些爱他的人,他的朋友家人会原谅你吗?会看著他一步步陷入不幸吗?”
  “我只是想跟他在一起。”
  “你赋予他的奢望有太多的变数,你能为了他放弃,但是他不愿意承担这种牺牲。那你呢?你看到他为你做的牺牲了吗?你觉得歉疚了吗?你还能这麽安然的继续享受以他牺牲自我实现为前提的幸福吗?”
  “他没有,他跟我在一起很快乐,他可以安静快乐的弹钢琴,他可以选择自己的得失。只是,我对不起他。”
  “我希望你离开他,当然,我相信他的父母也希望你离开他。”
  “这是我和小逸之间的问题。”
  那天之後程逸凯明显感觉到许岩在思考什麽,他并没有拿到第一名的喜悦,他只是在和自己较劲,程逸凯虽然迟钝,但是并不笨,他和许岩朝夕相对这几年,他也学会了琢磨那个人的喜怒哀乐。
  现在的许岩,不快乐。
  程逸凯的父母决定带程逸凯回北京继续治疗,而母亲也没有再提只字离婚的事,仿佛他真的是与程逸凯无关的一件长辈之间的事。
  许岩也跟著一同回了北京,这个阔别了三年的城市,还是那麽拥堵混沌。
  但是好像很多东西都变了。
  人也变了。
  许岩住在了程家,程逸凯暂时不需住院,但是手的恢复却需要去康复中心去做,他也大约知道了自己的左手肯能废掉的消息,这都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而关於那个凶手,他问过一次许岩,许岩本来刚要告诉他又制止了许岩说出了,他说,我们不说了这个了。
  其实程逸凯很清楚是谁,如果再说出那个名字,只会让自己觉得不舒服。他其实很欣赏文森特的大提琴,那绵密大气的弓法,但是这个人却丧失了一个人起码的善良和道德。
  程逸凯不愿意去想他,他相信许岩也不想再提起这个人。法律不能制裁他,那麽人心呢?
  可能,人心能不算什麽吧?

  爱神的奴隶 30 分居

  程逸凯拿手边的杂志啪的扔到许岩头上,许岩哎哟一声,转脸儿看著程逸凯,问他:“怎麽了,小逸?”
  “你已经看著楼下一个多小时了,你想什麽呢,成仙啦?”
  “没什麽,怎麽了?要上厕所?”
  “嗯,扶我去吧。”
  许岩付了程逸凯到厕所,可惜程逸凯脱了裤子也没尿出来,他其实根本就不上厕所,他就是想知道许岩在想什麽。
  “你帮我做吧。”
  “什麽?”许岩如梦初醒,没想到程逸凯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程逸凯继续说:“我都快俩月没做了,你就当是帮我解决解决……行不?一句话!”
  “行。”许岩撇嘴笑了。
  然後许岩蹲了下去,拿卫生纸给程逸凯那里擦了擦,接著,嘴巴就凑上去了。程逸凯吓得身体往後倒,手拼命的掰著门。许岩抬起头,问:“你怎麽了,不是想要麽?”
  “你你你干……干什麽。”
  “干什麽?给你口 交啊。”
  “许岩,我我其实不是很想。”
  “那你想干什麽?”
  “我就是想知道你在想什麽?”程逸凯侧过头,脸红了。
  许岩站起来,给程逸凯拉好裤子,然後把人扶著回到沙发上。他也跟著坐在旁边,程逸凯两眼炯炯有神的看著许岩。
  “比赛主委会给我安排了世界巡回独奏会。”
  “我知道啊。”
  “呃……下个星期开始,第一站新西兰。”
  “那你还不赶紧去,现在还在北京干什麽。”
  “那你呢,你怎麽办?你妈马上也得回日本了啊,你看暑假都放完了,你爸不是还要照顾琴行的生意麽,白天谁照顾你啊。”
  “没事儿,章武不是经常过来麽,而且我大伯还能白天看著我呢。你快去吧。这麽好的机会,不要白白浪费了。”
  “你就这麽舍得我马上走?狼心狗肺的东西。”
  许岩刮了一下程逸凯的鼻子,都长黑头了,这人平时在家也不打理自己甚至好几天都能不洗脸,就知道看动画。许岩也没办法,这种时候人人都宠著他顺著他,生怕他想不开做点儿什麽。
  宅,也许能减轻他的痛苦。
  而这些天钢琴也没有再碰过了,甚至没有再提起过。
  许岩很是担心他,腿很快就能恢复了,但是左手,一点知觉都没有,要怎麽才能恢复呢?看了不知道多少医生了,程逸凯都烦了,可是还是没有好的迹象。
  见许岩又不说话了,程逸凯心里很难受,自从回了北京,许岩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失眠,睡在一张床上,程逸凯也不好过,他知道许岩担心自己的左手,也知道许岩一定在想怎麽对付文森特,只是这两件事,第一件没进展,第二件嘛,哎,一点儿文森特的消息也没有,自然也不见他有其他的动静。
  不过,程逸凯知道,不能掉以轻心,吃一堑要长一智。
  许岩做了晚饭,全家人的份。
  谢欣说肚子不舒服就没有吃,桌子上坐著四个男人──许岩、程逸凯、程逸凯的老板和大伯。
  气氛有点儿奇怪,许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程逸凯的大伯离婚後把房子留给了前妻,他儿子在美国已经结婚了,所以孤家寡人一个,就搬到了程逸凯他们家。但是自从回国以後家里住了五个人就不是很太平。谢欣除了照顾儿子和偶尔做饭以外常常外出,也不知道在忙什麽。许岩就是专职保姆,平时买菜做饭都基本是他包了,晚上会拉琴给程逸凯听,陪他看看动画片。现在许岩都能说出不少动漫人物的名字了。而大伯和老爸则形影不离,大伯偶尔会留在家里照顾程逸凯,但是也会被许岩赶到店里去照顾生意。
  所以,家中每个人都挺忙,大家的重心也还是在照顾程逸凯上,可是就是怪怪的。
  程逸凯百思不得其解。
  许岩洗碗的时候,程逸凯单脚一跳一跳的进了厨房。许岩在身上擦了下还挂著水珠的手,连忙扶住了程逸凯,让他好好儿的靠在橱柜边上。
  “怎麽了?”
  “你觉得不觉得我妈最近挺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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