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夏白了手下们一眼:「你们这群没用的人,居然连两个女子也对付不了!」
「老大,那两个女子绝对是妖怪啊!她们的舌头像蛇一样,而且还能伸到很长很长!」手下们慌忙解释:「我们根本敌不过她们!」
蛇妖?乔夏下意识望向竹义,竹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我去救杜大哥,乔大哥别跟来!」然後便转身飞出窗外,乔夏想阻止已不见他的踪影。
乔夏吩咐手下留守原地,也跃身跳出窗外追赶竹义。
站在屋顶上寻找到竹义的踪影,立刻用轻功往那方向跑。不知不觉追到林子深处,忽尔刮起强风,让他不能再往前走。
片刻之後,风停了,世间静得像是万物一同沈睡了一样。此时,竹义的声音在背後传了过来。
「乔大哥,我不是叫你别跟来麽?」竹义背著昏迷的杜昕,非常狼狈地走到他身边。
「他怎麽了?」乔夏看著脸色白得有点不寻常的杜昕。
「受了重伤。」竹义将杜昕放在树下,掀开他的衣服,露出沾满鲜血的胸膛。拿出药瓶,将药粉全都倒在受伤的位置,杜昕痛苦的大叫了一声,又瘫软的躺下。
「他没事吧?」乔夏道。
「没事,过一会就好。」竹义随意替杜昕包扎後,帮他整理一下衣服。
「究竟发生了什麽事?那些妖怪为何会找上你?」
「因为我师父得罪了她们,所以来找我报复。」竹义背对著他,捂著胸口,皱了皱眉。
「竹义,你究竟是什麽人?」乔夏好奇,会被妖怪追杀的应该不会是普通人。虽然有听说过妖怪之事,但从没亲眼看见,便以为只是坊间传闻。
这回可算是大开眼界。
竹义微微抬头,笑了笑:「乔大哥,你觉得我很奇怪吧?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
「我从来不会觉得你恶心,永远也不会!」乔夏斩钉截铁。
「从前跟师兄一起捉妖,每次收伏了妖怪後,大家都会很感谢我们,还对我们叩头。结果,他们其实都是把我们当成怪人,在背後说我们用的是妖术,不是人类,很恶心,不想接触我们。」竹义淡淡的道:「这段时间一直跟乔大哥相处,使我有种错觉,以为我可以像普通人一样跟你一起生活。幸好蛇妖及时出来提醒了我,我和你是不同的。即使我现在带你回去,但你始终是凡人,万一又有妖怪袭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乔夏隐约明白竹义想说什麽,从後抱著他:「不管你是什麽人,也不管你是不是人,我已决定和你一起,谁也不能改变。」
「乔大哥,我……」竹义虚弱一笑,脸色苍白,慢慢地倒在乔夏的怀里:「没有药粉,我果然不行了……」说完这句,便失去知觉。
「竹义!」乔夏慌了,伸手探竹义脉象,非常紊乱,似乎受了严重内伤。
一直处於昏迷的杜昕忽然开口道:「义弟他受了重伤,要尽快带他回去,给他的师父医治。」
「那些妖怪呢?」乔夏疑问。
「不知义弟做了什麽,只是念了几句不知是什麽的东西,然後用黄布包住她们,她们便不见了。」杜昕无力的坐起来,开始运功调理身子。
「你现在觉得怎样?」
杜昕想不到乔夏会关心他的伤势,有点受宠若惊:「过一会应该可以走动。」
「那快点,你跟我一起送竹义回去。竹义现在受了伤,万一途中又遇到妖怪,我怕自己应付不来。」
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也受了伤啊!」杜昕抱怨。
「你那些伤算什麽!」
呜~真无情……杜昕伤心。
「对了,竹义的门派在哪?」乔夏道。
「咦,你不知道?」杜昕奇道。
「不行麽?」乔夏脸色一沉。
「不……」杜昕慌忙摇头。
「那他究竟是什麽门派?」乔夏危险的睨他。
杜昕脖子一缩,小心的道:「极乐山。」
乔夏睁大眼睛:「你说什麽?」
杜昕以为自己说错话,往後一退,轻声道:「极乐山。」
「你是说……竹义的门派是极乐山?」乔夏难以置信:「是那个捉妖门派极乐山?」
「对,就是那个。」
「那、他的师父叫景玄?」
「对啊!」杜昕不知道他为何好像受了打击一样,还是不要多话,专心调理身体好了。
极乐山……景玄……对了,刚才那个蛇妖也说景玄是竹义的师父!
景玄……原来是景玄……
乔夏很快便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抱著竹义站起来:「走!我们现在就出发到极乐山。」
疑神疑鬼 廿三
修改了梅吟幽思已有一段时间,仍在犹豫要不要放上来(皱眉)
廿三
杜昕不知乔夏何故想要尽快到极乐山,但他肯定的是这麽做并不是为了竹义。
要问他为何会知道?他只能说:男人的直觉。
他瞪著细心地给竹义喂水的乔夏,揣测他急著到极乐山的原因。沉思许久,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他问及竹义的师父时的表情,难道……
难道他和竹义的师父曾经是……
哦哦!那即是现在急著到极乐山就是为了找旧情人!?
可恶!好你个乔夏居然这麽多情,待我的伤好了後,我定会带竹义走!!
「干嘛?」乔夏感受到杜昕不友善的目光,转头对他问道。
杜昕想忍著,可又忍不住,决定道:「义弟很喜欢你。」
「他跟你说?」乔夏疑惑。
「对。」杜昕点头。
「嗯,我知道。」乔夏回头,语气冷淡,其实暗暗沾沾自喜。很好,终於能除去这个碍事者!既然他已知道竹义喜欢我,还不知难而退?嘿!
杜昕见他态度冷淡,更气:「负心汉!」
「啥?」乔夏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麽骂自己。
「这麽匆忙赶到极乐山,还不是因为会旧情人?」杜昕冷冷的道。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乔夏定是想著去会旧情人,绝对是!
被他这麽一说,乔夏脑海里忽然出现了某人的脸,那张永远都是温温和和的笑脸……
「别胡说!」他怒喝:「竹义受了内伤,我是怕不赶快将他送到极乐山医治会有危险!」连日来他们轮流输入真气到竹义的体内,却受到排斥。虽然这对他的身体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但竹义一直也处於昏迷状态,再下去怕情况会不妙。
的确,乔夏想尽快到极乐山也是为了见那个人一面,可最大的原因还是为了竹义。他不是怕竹义会死,当知道竹义是极乐山的弟子後便认为他不会那麽轻易死,可若是延误伤情,怕他会从此一睡不醒,又或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
「希望你真的是这麽想。」杜昕神色凝重:「如果你伤害他,我绝不会把他交给你。当然,我要先说明,我对他的是兄弟之情,我视他如亲弟一样,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完全忽略竹义现在已受了重伤。
「我也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乔夏也完全忽略了竹义的伤。
竹义虽是闭上眼睛,手脚也动不了,可其实是有意识呢。他在心里叹气,或许将自己交给这两个人是个错误的决定。
杜昕很庆幸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他捂著受伤的胸口,伤疤淡了,可有时仍会隐隐作痛,若再遇到妖怪,只怕真的会应付不了。那天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妖怪,两只化成人形的妖怪外表很美,可一吐出长长的舌头,双脚变成蛇尾时,差点把他吓晕了。他本想用自己所懂的武功对付它们,但完全派不上用场,更被它们打伤,幸好竹义及时出来救了他,不然现在已身首异处。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没用之人,当看见一向胆小的竹义很威风地将妖怪收伏时,立时决定了要到极乐山拜那个景玄掌门为师,这麽一来便可以让竹义陪在身边了!
「喂!」他叫住了乔夏:「你和极乐山到底有啥关系?」
乔夏道:「没有关系。」
「说谎!看你知道景玄是义弟的师父时的反应便知道你肯定跟他是认识。」
「要你管!」
「没做亏心事,又怎会不敢说出事实?」杜昕嘲讽。
乔夏眼神犀利的瞪向他:「我和极乐山的事与你这个毫不相干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也不想管,我只是怕你又会欺骗义弟!」杜昕正色道。
「我和竹义的事也与你无关。」乔夏语气带有警告:「你再多管閒事,莫怪我对付你!」
「如果我怕你对付我,我便不会这样跟你说。」
乔夏看著怀里的竹义,轻声道:「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你吵架,只想尽快救治竹义。」
「希望你到了极乐山後,对竹义仍会如往常一样好。」杜昕淡淡的道,鞭了一记马,加速往前走。
他们花了一个多月时间,终於来到了极乐山山脚。由於几乎日夜马不停蹄,杜昕下马时双腿发软,屁股酸痛,趴在地上歇息。
乔夏背著竹义,踢了踢杜昕:「喂!起来,我们要趁日落前上山。」
杜昕不情愿的站起来,觉得乔夏不是人类,哪有理由连日赶路却没一丝疲倦之色?
叹了口气,认为自己不能输给他,便道:「喂,你累了吧?我来背义弟吧!」
「不必!」乔夏眯眼警告:「不许你碰他!」
这个人的占有欲未免太强了吧?那义弟会不会从此失去自由啊?杜昕开始担心竹义的未来幸福。
疑神疑鬼 廿四
廿四
他们来到极乐山的入口,意外并没有任何人出来看守,难道就不怕有妖怪闯入麽?
乔夏踢了一颗石子进去,无任何异样,又强行脱去杜昕的外衣往里抛,仍是无异样。
「喂!为何要脱我衣服?」杜昕不满。
「试试有没有陷阱。」乔夏道。
「那为何不脱去你的衣服?」
「因为我的衣服比你的贵。」
「……」杜昕无言。
乔夏放下竹义,从包袱找了一件衣服包住他,然後横抱起来,对杜昕道:「你先走,我跟在後面。」
杜昕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他弯身拾起刚被乔夏抛出去的衣服,环视每一处,感应不到有人在附近。
他们走了没多远,乔夏感到怀里的人儿动了动,低头看看,竹义微微睁开了眼睛,艰难地伸手扯住前方的杜昕:「别动!」
乔夏不想他们有任何身体接触,欲开口阻止,周围忽然出现多道符围著他们。杜昕悄悄地从袖里抖出匕首,身体挡在竹义前面,双目警戒地扫视四周。
竹义的手在空中挥了挥,符立刻消失。不久,有几个男子从四面八方跳出来包围著他们。
「竟然破了我们的法阵,你们究竟是什麽人?」一名看似是头目的男子背手走近他们,漂亮的脸蛋露出妖魅的笑容。当他的视线从杜昕和乔夏身上慢慢地转移到竹义,顿时瞪大美眸,讶然道:「二师兄,你怎麽了?身上有很重的蛇妖气味,臭死了!」
二师兄!?乔夏和杜昕万料不到竹义居然会是此人的二师兄!看此人来头不少,应该是掌门景玄的亲传弟子,但胆小怕鬼的竹义竟是他的二师兄,看来这个极乐山也不如想像般恐怖吧!
竹义怒瞪著他,脸上写著:『明知故问』,然後用尽全力按了身上几个穴位,吐了一口黑色的鲜血,将血洒向那个男子。男子吃惊,快速用袖子一挡,俊颜才没沾上血。
乔夏紧张得脸色一下子跟竹义一样苍白,慌忙替他擦去嘴角的鲜血。
「我、没事……」竹义虚弱地笑著安慰。
「二师兄,你当然没事。」男子抱怨:「但我差点有事啊!」
竹义狠狠白了他一眼,便昏过去了。男子也不再开玩笑,想从乔夏手上接过竹义,乔夏一个侧身拒绝。
男子挑了挑眉,直直地瞪著乔夏,忽尔一笑,对他和杜昕道:「两位公子,请跟我来。」又对其他男子吩咐:「叫顺澜到二师兄的房间。」
男子们不约而同半蹲地上,双手抱拳:「知道!」便在原地消失。
乔夏和杜昕愣怔,就只是一瞬间他们便不见了,是怎麽做到的?戏法麽?
男子像看傻瓜一样看他们,呵呵地笑:「这只是极乐山的小小法术,两位公子不必惊讶。」横眼睨竹义,又道:「不过两位公子若再不跟我走,二师兄的内伤会变得更严重。」
「景玄……」乔夏脱口而出,又闭嘴不语。杜昕眼光锐利的瞪了瞪他,心道:就知你跟那个景玄是有关系!
「师父跟师母也下山了,不过今天应该会回来。」男子莞尔一笑,眼底下闪过某种光芒。
「但竹义要我们带他来这里给他的师父医治。」杜昕听到景玄已有妻子,心里松一口气,这样的话便不用担心他会破坏竹义和乔夏之间的关系了。
当然,重点仍是要看乔夏这个混帐有没有放下景玄。
男子看著他们的反应,觉得好笑:「放心,这点小伤不需要麻烦咱们的师父,顺澜也可以解决。」
***
男子吩咐乔夏将竹义抱到床上,便要他和杜昕在外面等候。乔夏满脸不愿,提出留在里面陪伴竹义,男子说医师顺澜帮人治伤从不喜欢旁人打扰,於是乔夏只好听话到外面等候。
「对了,还未请教。」男子对二人作揖:「在下钰尘,是掌门景玄的三徒弟。」
乔夏和杜昕也马上回揖报上名字。钰尘定定看著乔夏,似笑非笑:「想不到大师兄居然没有说谎,乔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我认识你的大师兄?」乔夏眉头微微皱起,印象中他没与极乐山的人打交道,而且来往的人也不多,就算是客人也不会亲自接见,都是交给手下处理,又怎会认识那个大师兄?
「自然是不认识。不过大师兄早已知道乔公子为了追求咱家师母,不惜接近二师兄,想利用他来到极乐山见师母一面。乔公子可真专情呢,从小便喜欢咱家师母,明知师母不会喜欢你,仍一往情深,实是难得。」
钰尘字字充满嘲讽,乔夏闻言顿时脸色一沉:「我之前根本不知道竹义是极乐山的人,更不是为了来极乐山才接近他!」
钰尘双目冰冷的扬起嘴角,淡淡的道:「我不怕你会伤害到二师兄,他是个有分寸的人,若发现你对他不是真心,他定会要你生不如死。所以我在此提醒你,趁他没发现便快点离开。」
「喂!你这麽说根本就是认定我在利用他!」乔夏愤愤的道。
「对啊!」钰尘觉得对此没必要作出怀疑:「你根本就是嘛。」
「我不管你是怎麽想,总之我不希望竹义对我有任何误会,而且我与他之间的事不用跟外人交待!」乔夏气得咬咬牙,拳头有冲动要亲吻钰尘的肌肤。
「哼!我才不是外人,我可是二师兄最疼的师弟。」钰尘一字一句道,让乔夏听得清晰无误。
在旁观战的杜昕突然走上前,双手搭住钰尘的肩膀,一脸诚恳:「竹义已与我结拜为兄弟,而你是他最疼的师弟,即便是我的弟弟,以後你可以叫我做大哥!」
钰尘茫然,对於有个陌生人称自己为弟弟真的感到莫名其妙。乔夏没好气,认为杜昕完全不看气氛说话,刚想骂他时,身侧的门开了。
疑神疑鬼 廿五
出场了~~那两口子出场了~~
廿五
顺澜慢条斯理的走出来向钰尘报告:「三师兄,二师兄体内的瘀血已消除,可是身体仍有点虚弱,最好不要再受伤。」
「嗯!我会跟师父说,暂时别让二师兄出去捉妖。」
「那我先回去,顺便去吩咐厨房煮一些清淡的食物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