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法则————废名
废名  发于:2010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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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不像我五哥每个奴才都那么温柔,你看,疼了吧。”落非笑得娇艳,仿佛盛开的牡丹,红得要滴出血来。

  

  一再袭来的剧烈疼痛令苏念的脸上由白变红,气息也有些急促,他张大嘴大口呼吸的同时,进进出出的空气与喉咙摩擦,发出的声音倒像是情事时的呻吟。

  

  落非原本只是想折磨折磨他,却不想这下真倒被燎起了火。

  

  苏念感觉身下一松,落非将手指退了出去,正松了口气,一个更粗的东西便插进来。完全不由得他反抗的长驱直入,苏念被他抽送得后庭失去了知觉,再加之脖子被铁链紧紧勒住,丝毫感觉不到交欢的快乐。与以前同伏桓在一起时的感觉,简直是天壤地别。

  

  接着眼前一黑,没了感觉。

  

  恍惚间感觉到脸上冰凉透骨,苏念撑起眼皮望见眼见一片雪白,渐渐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在脸上轻扶。

  

  是青女,苏念即使闻不出味道,也能猜到这份霜寒的主人。

  

  青女飘忽的站在他跟前,说:“我是来办事的,知道你在这儿,顺道来看看。”

  

  苏念突然想到伏桓,便问道:“五殿下……”

  

  青女却阻止他说下去,“既然到了九皇子这里,就别再想更多了。”

  

  苏念黯然垂下眼帘,嘴角带着苦笑:“我怕也活不长久。”

  

  “往后别再说什么众生平等的话。”青女走到门前又回身说:“那些……都是诓人的。”

  

  自那以后苏念虽然还是顽固,却不像以前那样公然和落非顶撞,那样既伤害不了落非,到头来还是十倍、百倍的返还到自己身上。

  

  但却总是称不了落非的心意,身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也是常有的事。苏念终日被关在那间屋子里,窗外能望见流云,颜色绚烂,如河一般挂在天空慢慢流向另一头。

  

  逃是逃不走的,等落非腻了吧。或者是……想法死了吧。其间苏念听底下仙童们议论过五殿下的事,众仙口风都相差无几,这次五殿下将玉帝惹得十分不高兴,下了界就算是做皇子却要经历生老病死的折磨,反反复复的折腾,恐怕是回不了天庭了。

  

  苏念想死的念头就越发强烈了,有时候他会想起母亲和姐姐。她们伺候的主人并不是上仙,死后魂魄也得不到好的安置,也不晓得自己死后能否见着她们。

  

  落非其实是孩子心性,只你事事顺着他、哄着他便好。可苏念却想不明白,他身份如此尊贵,在他身前呼天拥地的奴才多了去了,人人都对他趋之若鹜他还能喜欢,真是让人费解。苏念有时看他气恼的模样又觉得可笑,心里始终无法顺着他,那股倔性总是拔不掉,为此吃不少苦头,打骂是常事,有时打得晕了醒来落非都已在身后运动,不厌其烦的贯穿他的身体。

  

  这次苏念上午才挨了一顿鞭子,下午落非骑着飞兽回来,兴高采烈的冲着他说:“三哥设了宴,我送只鵷鶵你骑着去,你说好不好?”

  

  *鵷鶵:假的,传说中一种像凤凰的鸟。第二个字死都打不出来,找了个同音的代替。

  

  苏念木衲的点点头,“你说好就好。”

  

  落非脸色一变,“我是问你好不好。”

  

  苏念又点点头,“好。”

  

  好得很,一只狗骑着鵷鶵在天上飞,不知道要让多少神仙憋坏肚子,想笑。

  

  落非满意的笑了笑,招来一个童子说:“来,往后不用套这儿了,套到我屋里。”

  

  换了其他宠奴恐怕此刻要千恩万谢、五体投地了,苏念却不动弹。落非知道他性子又上来了,手已经往腰上的鞭子伸去,“怎么,皮又痒了?”

  

  “我睡觉会打呼,声大如雷,太吵人。”苏念说。

  

  落非眼如桃花,笑得暧昧,欺身贴到他耳边吹着气:“你当我在屋内还有你睡觉的时间。”

  

  苏念紧抿嘴唇,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落非勾起他耳边一缕青丝把玩道:“就这时候乖。”

  

  苏念抽出身,沉声说:“时辰就要到了。”

  

  “我未到,时辰也得跟在我后头。”落非又一把将他拉过来。

  

  苏念不依,抬出了炎衍做挡箭牌:“三皇子也这么想才好。”

  

  落非脸上表情未变,手上却啪的一巴掌就打了下来,“你整日把我三哥挂在嘴边做什么,换主儿换上瘾了?”

  

  苏念被他说中心头痛事,干脆心一横,跳起身来吼道:“若是五殿下还在此,我哪会听你半句!”

  

  落非脸色骤然变得煞白,他拿着骨鞭的右手微微颤抖,苏念知道这回看来是被气得不轻。

  

  “原来你这些日子那些温顺都是装出来,心里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啊?!”落非冲过去用鞭子缠在苏念的脖子上,气得浑身发抖。

  

  你不必死,你也不会死,我死了才好……苏念闭着眼任他“宰割”,心里倒希望他多使些劲。

  

  “你想死?我可舍不得。”落非放下鞭子突然妖冶的笑起来,苏念很熟悉的笑容,就像一只野兽看着新鲜的食物。

  

  苏念本着鱼死网破的精神,从被紧勒的脖子里吐出几个字,“真若要求死,难道还死不成吗?!”

  

  “哈哈哈。”落非如同听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张狂。“你还不晓得吧,阎王爷见了本王都要下跪,你一只小小的犬奴,竟敢大言不惭。”

  

  “你……”苏念被他气结。

  

  “看,这回被气得说不出话了吧,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落非像孩子一样高兴起来,眼中光芒闪闪。

  

  苏念讽刺道:“九皇子和一只犬奴斗嘴占了上风竟能乐成这样。”

  

  落非也不知是不是被气得过了头,苏念闭着眼等鞭子落下来,却半天没有动静。待他睁眼一看,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来,落非身旁那头他常骑的飞兽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盯着自己,血红的舌头正呼呼的冒着热气。

  

  落非抚着那飞兽的背说:“这小家伙早就五百岁了,不过我从不叫他同其他兽亲近。”

  

  苏念心里暗暗发毛,却不知道落非接下来要说什么。他撑起身子慢慢往后退,却被落非一把抓住脚踝。

  

  “不如就由你陪它玩玩?”落非顺势扯过他的腿,苏念身前一凉,裤子也被扯了下去。

  

  苏念全无了方才的神勇,支撑着身体的双手微微颤抖。落非感觉他的怯意,笑得越发开心了,手上也越发用力的抓着他。

  

  “你怕了吗?”他问。

  

  苏念死咬牙不吭声,眼中积满怒火。

  

  “啪”的一耳光打在脸上,落非继续问:“你怕了吗?”

  

  苏念不答,也不知是脸上的疼痛还是心中的恐惧,嘴唇不停的抖动。

  

  落非脸色渐渐沉下来,他牵过飞兽慢慢靠近苏念,“那我可叫它上了。”

  

  苏念心头一颤,绝望般吐出一个字:“不!”

  

  第四章

  

  落非却拍拍那飞兽的屁股笑着说:“我这飞兽头一回就给你,你该千恩万谢才是。”

  

  苏念看着这庞然大物,浑身发抖,若真是被它……,那还不如直接死了好。苏念闭眼撇过脸,颤颤说:“杀了我吧。”

  

  落非却说:“你玩腻了这些,想去地府玩油锅、刀山了吗?”

  

  苏念心想就是那样也比现如今强百倍。

  

  “有一回我去地府,看见一个恶鬼被判官从股间穿了个铁钩,吊在那里整整一百年了,肉都腐了臭了,内脏肝胆顺着钩子都风干了……”

  

  苏念听得心惊,落非突然变了语调,恶狠狠的说:“你要是敢死,我就用十个铁钩叫你在那里挂上一百年!”

  

  话音刚落,一个热烫的东西就抵到了腹前,苏念想起那飞兽,哇的一声惨叫起来。睁开眼才看到落非将他抱在怀里,笑眼依旧,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落非笑着说:“吓着了吧,那是雌兽,上不了你。”

  

  苏念哆嗦着叹了口气,盯着那飞兽发呆。

  

  “看我哪日不拿真的收拾你。你在天庭也算是最有名的犬奴了,哪一宫哪一殿的都晓得你顽劣,再这么闹下去,我三哥收拾起人来,可不比我,你知道吗……”苏念听见他在耳边絮叨,身上鞭伤火辣辣的疼起来,眼皮沉沉的,渐渐就合了起来。

  

  ◆◇◆

  

  苏念也不晓得自己一只犬奴是如何声名远播的,只是如今走在道上只觉四面八方无数眼珠盯着他看。于是苏念常常找个角落躲起来就是一整天,若是碰上落非找不着他,定又是一顿暴虐。

  

  看天上星河流逝,日子一天天过去。与他同时出生的犬奴、猫奴都死了大半,唯独他不老不死的活着,如同星辰。即使夜晚再闪耀,终究不过靠着旭日发光的石头而已。

  

  众仙中苏念最喜欢的是青女与董双成。青女的圣洁让人向往,董双成的玉笙让人忘我。其实最想看的却是大闹天宫的孙悟空,真是胆识过人啊,苏念总是这样想着窝在僻静处。多日没有触怒落非,得来了意外的自由。落非摘了他脖子上的铁链,只是留下一个金圈,底下套着一片玉锁,上面刻了落非的名字。

  

  苏念见了皱眉就想摘下来。

  

  落非脸上没有表情,却比暴怒更恐怖,他说:“你敢摘下试试。”

  

  苏念却不是怕他,懒得同他争辩,戴就戴吧,总比整日圈在那里强。

  

  落非前脚刚走,蓐收身边的仙童就偷偷跑来,道:“我家先生有请。”

  

  何等荣幸,竟用“有请”二字。苏念急忙回礼:“请童子带路。”

  

  童子顽皮眨了眨眼说:“我叫合子,不叫童子。”

  

  这童子个头刚到自己膝盖,全身雪白,像是雪捏成的。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大得出奇,薄薄的嘴唇红红嫩嫩,嘴角微微上翘。他蹦蹦跳跳的走在前头,两条束发在脸颊旁边上下甩动,可爱极了。

  

  苏念心中默想,若是红眼睛的话,倒像是雪里的小兔子。

  

  走了片刻,就见到远远一片金黄,却不是落非府邸的奢华金光,竟一派自然景象。一个黄衫仙子站在门前将一片秋意比了下去。她手中握着一管莹润的器物,苏念抬眼望去,原来是董双成。

  

  她立在院中,不笑不语,不喜不怒,淡然之色和观音有几分相似,不动之时倒像是一尊玉像。

  

  合子跳在前面说:“你在这里等吧,先生就要来了。”

  

  苏念站在董双成跟前却自觉矮了十分,如将美玉与污物置于一处,手脚也不知该如何放了。苏念偷偷望她,才发觉她眼尾处微微向上,媚而不妖,如飞天。

  

  突然,她眼珠动了一下,望向自己这边。苏念心中一颤,屏息站着不敢动。她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玉笙换了姿势继续站着。苏念望着她手中的乐器想起了五殿下伏桓,曾经自己还想以学此物讨他欢心,如今这玉笙与吹奏此笙的人皆如常,而伏桓却早已不在。

  

  正在伤感之时,东君与合子却一齐出现。合子似是极其乖巧的童儿,惹东君脸上都有笑意,他在合子圆圆的脸蛋上刮了一下说:“越发不像话了。”

  

  合子嘟着嘴说:“雨神与阳神来了我也不怕。”

  

  苏念暗笑,原来真的是个雪娃娃。

  

  东君扶着头说:“真是顽劣。”

  

  苏念听见下意识低下头去,像是在说自己。合子不管他伤神,竟然跑去扯董双成的袖子,苏念倒吸口冷气,心想这下还了得。董双成袖中一动,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只兔子,合子双眼发亮,跟着兔子跑远了。

  

  东君笑说:“还是双成有法子。”

  

  此时青女与蓐收从另一侧飞来。蓐收一见苏念便朝董双成叫道:“双成,这就是想跟你学玉笙的犬奴。”

  

  苏念大惊失色,没想到是为了此事叫他来此,脸上沉着声色,想到之前蓐收的话,静观董双成声色,生怕被她羞辱一番。

  

  董双成却只是举起玉笙问:“学吗?”

  

  苏念胸中发烫,眼眶涩涩发痒,他摇头,“如今学了也无用武之地,也配不上这玉笙的高洁。”

  

  董双成神情未变,说:“有什么高不高洁的,不过是一管乐器。”

  

  这话像是讽刺,苏念却觉不出她有恶意,只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青女在旁问道:“你学这个想吹给五皇子听?”

  

  苏念连忙点头。

  

  蓐收说:“伏桓被贬下界,等他回来你恐怕也学得差不多了。”

  

  苏念惊诧不已,问:“五殿下还能回来?!”

  

  蓐收也惊奇,“你不知道吗?当然能回来,不过……”蓐收还未说完,青女就以指戳他的后背。

  

  苏念忙问:“不过?”

  

  东君接了话去,“不过也得上百年了,别想太多,九皇子心肠虽辣,却不是坏主人。”

  

  苏念自嘲一笑,竟还有人为落非说好话,这究竟什么是黑,什么为白。

  

  蓐收被青女戳了后背也伸手在青女腰间轻挠,一时高兴,又说道:“你学这个没用,伏桓可不喜……”

  

  “下回叫你看看湘灵,她善于鼓瑟。”东君突兀的将蓐收的话打断。

  

  苏念的思绪倒是被牵了开,“与你们相交的都是叫人打心底敬佩喜欢的上仙。”

  

  东君柔和笑着,像阵春风,“说话倒是讨人喜欢。”

  

  远处合子抓着兔子跑过来,脸蛋红扑扑的喘着气说:“先生,先生外头可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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