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惑————红糖
红糖  发于:2010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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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突然谁也不说话了,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沉默来的太惊悚。
  “那个,”亦清忽然碰碰韩飞的手,“我真不傻。”
  “恩?”韩飞将那只手抓住,目光闪闪的。
  “能被这么厉害的公司录用,我还不明白吗?是你的缘故吧……”韩飞的手松开,插进兜里,似笑非笑的说:“是啊,你是不是接下来要说谢谢,然后请我吃饭什么的?”
  “我是要请你吃饭啊,走吧。”
  家常菜饭馆里,亦清点了四个菜两碗米饭外加两瓶啤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他说请客吃饭的时候起,韩飞就有点不太高兴,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发绿。
  菜上桌了,对桌的人还是一副谁欠了他钱的臭脸。
  真是的,这样的气氛谁吃的下啊!
  知道你家有钱好了吧,难得我请一次客,给点面子嘛!
  这样吃饭,搞不好会消化不良吔!
  行了,小飞,我知道你嫌我跟你客气了嘛,不要生气啦……
  以上,纯属亦清个人YY的内容,饭,还是在沉默里有序的减少着,想打破僵局的话在辣子鸡丁和鱼香肉丝里反复咀嚼,却不知怎么开口。
  两瓶啤酒喝道一半时,亦清胆子就大起来了,“喂,你还在跟我斗气啊?”
  “哦?”韩飞挑起眉毛。
  “那个,你是不是答应你老爸什么条件了?”亦清的目光停在韩飞短短的头发上,“头发也剪了,还回去上班……你不跳舞了吗?”
  韩飞把手里半杯酒一口喝掉,手指用力捏在玻璃杯上。
  “这也不算条件,我也不小了,跳舞那种事情,只是爱好罢了,玩玩可以……怎么能当成事业做一辈子,回来上班不是挺好的吗。”扯出一个大大的笑,看着亦清:“再说,你不是也说这个发型好看吗?”
  “只是玩玩……而已吗?”酒量太差,亦清觉得喉头有点堵得慌,不知是不是要吐的征兆,但忍了一会也没觉得异样。
  韩飞被他这句问得一怔,然后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过了好久才问:“你指什么?”
  “原来我一直很羡慕你,能把爱好当成工作,可现在……说放弃就放弃了,为什么?”
  “你说呢?”
  亦清低下头,过长的留海挡住了眼睛,韩飞忽然轻轻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咱们认识不算短了,这还是第一回坐一块吃饭。”
  “呃,是吗?”
  让他这么一提,亦清也愣了,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记忆里没少和他一起吃东西,但正经的坐在餐厅里吃,还真是头一回。
  韩飞忽然道:“对了!包厢里那次算吗?我点了不少吃的呢,那时你坐在沙发拐角……”
  想到那次,亦清的脸腾地红了,吼道:“当然不算!”
  那次是吃饭还是TMD的吃我啊!
  韩飞望着他红扑扑的脸蛋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咯咯笑了。
  又添了两瓶啤酒,边聊边喝,再次喝光的时候,韩飞忽然说:“其实你和郑加洛真的挺像。”
  “恩?”亦清皱眉。
  “不是长相,是对……感情的态度。”
  “什么意思?”
  “都很执着,”韩飞淡淡扫了他一眼,“都相信爱情,相信天长地久,都追求宁缺毋滥的境界。”
  亦清的反应有些迟钝了,但还是很清醒,过了一会才问:“那你呢?你正好相反吧,宁滥毋缺?”说完自己也被这个新造的词逗笑了。
  韩飞盯着他笑得弯弯的眼睛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原来是,现在不是。”
  “啊?”
  “我想跟你们站到同一国去,请问组织接收我吗?”
  “啊?”
  ……

  第 24 章

  夏天就是这点不好,无论夏初还是夏末,老是潮呼呼的,这都八月了,吹在身上的风还是热的。
  亦清仍在消化韩飞刚才那句话,那是表白?还是……玩笑?想来想去,发现无论答案是哪一个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幸好有那二两黄汤打底,此时的慢反应可以归咎于喝多了,神志不清。韩飞也不再追问,默默的在他身边溜达。
  两米外是飞驰来去的机动车,烟尘在大灯的照耀下翻滚,一丝一丝夏风卷过,呼吸里都是身旁人的味道,没人提议打车或寻找站牌,就那么安静的走着,两人自成一个世界,离喧闹远远的,这种感觉很微妙。
  一根手指忽然被攥住,亦清没有动,然后是两根,三根……小心的拉扯,牢牢的握住,每多攥住一根就像完成了多大的任务一样,直到整只手都被纳在温暖的包围里,耳边才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握着他的那只手,手心里全是汗。
  原来Filex也会紧张。
  亦清忽然不合时宜的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漫画,《白木兰圆舞曲》。
  那是一个甜蜜又忧伤的故事,不日便要与未婚夫成婚的富家女在白木兰盛开的夜晚邂逅了陌生的英俊男子,飘满白木兰香气的夏夜里,男子穿着白色的燕尾服,在白木兰圆舞曲中邀她跳舞,流淌的旋律里,男子将她搂得紧紧的,女子几乎有一见钟情的错觉,舞至一半,缉拿乱党的士军闯入,女子感到胸前有热热的东西在流淌,低头一看,男子的白西装已渗出鲜红的血迹……原来她不过是他的挡箭牌。
  然而那又怎样?
  那个夜晚她还是与他私奔了。
  感情这东西实在很无常,或许今天你还在想着:我绝对绝对不要和这样或那样的人在一起,然后下一秒,你碰上了,爱上了,你长久以来信奉的金科玉律从此就不必再提,因为它们已经失去意义,此后,这个人就是你的准则。
  那个富家女也曾对着庭院里盛开的白木兰许过愿,她要一段百分百的完美爱情。
  可什么是百分百?
  就是你和他相遇,合成一个完满世界。
  “糟了!”亦清忽然停下脚步。
  “恩?吃坏肚子了?”
  “哪有那么快!我是说……我忽然想到,我没有向温洋请假啊。”
  “这事啊!我昨天就跟他说了,放心吧。”
  “你跟他说了?”亦清的神色有些不善。
  “是啊,怎么了?”
  “说我找到新工作了所以不在他那干了?”
  “……呃,有什么不对吗?”
  “啊啊啊!那老子今晚住哪啊……!!”
  对哦,他住在员工宿舍,如果不是员工了,还能住吗?
  能的,只要老板通点人情,有点爱心,没问题的。
  但是,温洋有人情和爱心这两样东西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
  韩飞偷偷的笑了。
  “快,快!”亦清看了看表,9点,应该还没忙起来,“赶紧去求他,先让我凑合住几天,等找到房子再赶我走,快啊!要不我那床该被别人占了!”
  “放心啦,温洋人不错,肯定不会那么不通情理的……”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只是这次颠倒过来,换亦清抓着他狂奔了。
  ……
  “无良,混蛋,卑鄙,险恶,奸诈,小人!”
  “对,没错,他真可恶!”韩飞顺着他的话往下骂,手里提着小山一样重的行李,心里却要乐开了花。
  温洋果然没让他失望,半个小时前赶到G-Face的宿舍楼,楼门口一团黑色箱状可疑物令韩飞心中一阵猛跳。
  果然,亦清看到之后便扑了过去,大叫:“我的行李!!”
  太快了……韩飞心里暗暗佩服温洋的手段。这才一天啊,行李都被打包扔出来了……温洋,你真是我的好哥们!
  “太过分了……”韩飞拍拍亦清的肩膀,后者正伏在行李箱上发呆,显然还没什么主意。
  韩飞自告奋勇道:“我帮你找他算账去!太过分了,真是无商不奸啊!这么快就赶你出来了,就算不在他那上班也不用做得这么绝啊!不就多住两天嘛,同事应该也没什么意见吧,不至于说闲话什么的,再说,那点水电费能耗得了多少,只是住一住嘛,空着也是空着,我去找他评理!”
  被他这么一说,亦清反倒不好意思了,确实他本来是想找温洋评理的,但是……已经不在这上班了,再住人家的宿舍,是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他上班的作息时间也和别人完全相反,实在是不太方便……可是,这么晚了,明天又要早起,抱着这么个箱子,又能去哪呢?
  他回头看韩飞,后者还在为他抱不平,掳袖子,挽胳膊,俊美的五官因为一脸浩然正气而闪闪发亮,帅得一塌糊涂。
  他拉住他,小声劝道:“算了,别去了。”
  “恩?”韩飞眼睛一瞪,“可他真的很过分啊!”
  “也没有啦……我都不在这工作了,怎么好再住人家房子。”亦清嘴巴瘪瘪的,想到一会还要孤苦伶仃的找小旅馆就很惶恐。
  “那个……”
  “什么?”看着亦清一脸有所求的样子,韩飞的心都快扑腾到嗓子眼了。
  “陪我去找旅馆吧。”
  “你有身份证吗?”
  “恩?有啊。”
  “B城的吗?”
  “呃,不是……”
  韩飞露出那就没办法了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住旅馆还要身份证啊……”被打击了的人又低下头,习惯性的咬着嘴唇,小下巴显得愈发尖削,戳得韩飞心里怪乱的。
  “实在没办法的话,暂时住我那吧。”
  啊,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
  马上亦清皱起了眉头,“你那?”
  “是啊,否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韩飞无所谓的抓着头发,该死,头发太短了,挡不住眼睛,可别露出什么不该露的表情哇~
  亦清忽然笑了:“那……今天就打扰你了。”
  迎着那个忽然绽开的笑,韩飞愣住了,他一向自诩美貌,但这一回却是第一次被同性的笑容煞到。
  ……
  把行李放下,见亦清还站在门口发呆。
  韩飞把人拉进来,嘭的一声关上门,上锁。
  两人同时被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楼道的光线被完全隔绝,韩飞的声音带着戏谑:“害怕啦?放心吧,我是一只有节操滴大灰狼。”
  “去你的!”亦清刚才的确是走神了,思绪没法控制的飘到了几个月前,他上一次从这里夺门而逃的情景……接着他说了一句很不明智的话。
  他说:“开灯啊!笨蛋。”
  于是灯亮了,于是因为某段不良联想而红透了的脸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了若干个明媚的60瓦节能灯泡下。
  打开灯后韩飞立时发现自己所站的位置竟如此玄妙,灯下,门旁,墙壁的夹角处,角里夹着一个红了脸发怔的家伙。
  是可忍,孰不可忍。
  ……

  第 25 章

  不等对方反应,韩飞的脸闪电一般跟进,精准的衔住对方的唇。
  亦清正想着接下来谁睡床谁睡沙发这种毫无营养的事情,想到牙齿下意识想要咬住嘴唇,就被韩飞钻了这么个空子。
  接吻对亦清来说很陌生,酒精的余热还没挥发干净,大脑空空的,看着韩飞狼一样扑上来就那么呆呆站着,被突如其来的冲力撞到紧贴在墙上。
  恩……温热,柔软,没有唇膏油腻的触感,没有乱七八糟的香味……韩飞身体力行的体验着这种简单纯粹的美好,舌尖沿着亦清的唇线反复描摹,近似于虔诚的小心翼翼,一面提心吊胆的怕下一秒就被对方推开,一面又暗暗懊恼着,上一次怎么没接吻呢?真是该死!那时的自己满脑子都是十八禁,接吻这种低端的事情他根本没想到要去做。
  “唔……”在韩飞整条舌头都快要进来时,亦清终于回过神,口齿不清的呜呜抗议着,头向后仰,贴到墙上,后脑勺传来的冰凉温度衬得唇齿间的动作更加灼热。
  韩飞探手到对方腰上,将他拽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扣着他的头,加深这个吻,感觉到对方的舌头一直在向后缩,他就一直往前顶,顶动的同时还扫过周边的景物,牙齿间的缝隙,湿润的牙床,传说中敏感度不亚于小腹的上壁,舌下的细筋,等终于碰到缩到尽头的舌头时,彼此口腔里已积满不知是谁的唾液,以及浓密的快感。
  缠住他的舌头,翻搅,带着他磨蹭,纠缠,想到自己正肆虐着的是亦清的口腔,不是别人,是亦清,下面就直接进入了一级备战状态,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兴奋夹杂着小心,以及他不敢想象的患得患失的心情……
  从来都不知道,只是唇部运动,为什么全身都很累,腿软得不像是自己的,要没有韩飞的胳膊,他早就跪在地上了,抗拒的动作不知不觉消失了,嘴里被搅动得近乎麻木,索性就半张着任他折腾了,但心却跳得不正常,好像身体的全部机能都被对方的舌头吸走了,只留下了一个狂跳不止的心脏似的。
  小时候以为接吻是会怀孕的,上了高中后才晓得,那不过是无稽之谈,唾液里木有小蝌蚪啊;后来听说爱滋的传染途径是“三液”,理所当然又以为三液就是:精 液,血液和唾液,上大专后才知道,最后那一液是“乳液”,可不知怎么的,唾液在他的认知里总占着浓重的一笔,好像什么事都跟它有关,是神秘的液体啊。
  没错,唾液不是好东西!
  被韩飞吻得神志不清时,唾液自嘴角滑下,流到脖子里,他最讨厌沾上乱七八糟的汤汤水水,可是这一次,只要想到肌肤上滑动着是他俩的“液体”,奇怪的麻痒感就顺着脊背噌噌的往上蹿,脸红到要爆。
  “够……够了吧!”亦清侧过脸,大口的喘气,心脏仍不容忽视的狂跳着。
  他不知道,自己这幅模样落在对方眼里到底有多淫 靡,嘴唇被吸吮得微肿,本来就很鲜润的粉色变成了浅红,嘴角拖着迤逦的水迹,眼角通红,目光涣散,却又想装出疾言厉色的样子。
  “天!”韩飞又一把将他扯近怀里,鼻子埋进他的脖颈,在过长的碎发里寻找他肌肤的温度。
  “你……你……变身了。”
  “没有,只是在向你致敬……”
  感觉到小腹被硬邦邦的东西顶着,亦清一下就明白了那是什么,大脑拉响警报,提醒他快逃,快逃!可是被韩飞的呼吸,环抱,味道缠绕着,他像溺水的旅人,孤独的渴望着那一丝氧气,即使是来自人工呼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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