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呆了好半晌,才低呼:"你说什么?"
褚英桐又解释了一遍:"我现在正式作为开发商来跟你谈判,你有没有兴趣开采你自己的金矿?"
霍夫曼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褚英桐只好一边等他消化,一边观察东张西望的吉利,小美人越来越惹人喜欢了。
"嗯?"霍夫曼终于出声了,"你说科科纳是金矿?"
褚英桐连忙示意他小点声:"它能让你变成亿万富翁,你的祖父留给你最宝贵的遗产。"
"你想开发?"
褚英桐点头:"我觉得有必要开发,富矿很少见,所以希望你能选择我们旗下的开采公司。"
"你真地确定那是金矿?三百年抬升两次,地质层应该不是很老,怎么可能是金矿?"
"我也问过专家,可是人家指出当地虽然有抬升,但是很缓慢,表示距离断裂带较远,而且科科纳周围的水域浅而平缓,水下有很多与岛上类似的小山和平面层,很可能在水下数百米都有矿层,他们在跟我说话的时候都很激动。"褚英桐露出好笑的表情,"好像科科纳是属于他们的。"
"如果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开采好了。"霍夫曼看到他满脸的笑容,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其实金矿或者荒岛对于他的意义都不大,他又不缺钱,生活也挺自由自在的,只见过一面的祖父给他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遗产已经令他觉得自己仍然被家人记得,这就足以叫他高兴一辈子。
"太好了,我明天就去安排考察队,然后再谈合同的问题。"褚英桐吻了吻他,"我去一下洗手间。"
由于对大剧场不熟悉,又没找管理员,他在里面绕了一大个圈,才在最顶层找到洗手间,虽然下面很热闹,楼上却格外清静,灯光也很灰暗。
"真奇怪,这么大的剧院只在顶楼有厕所......"他一边走出黑乎乎的厕所,一边嘀咕,"连灯也找不到。"
"不是只有一个,是你太笨。"
凭空突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话,随后褚英桐的脊背便突然被一个棍状的东西顶住,不禁让他吓了一跳,刚要回头,身后的人低喝道:"不准回头,小心我一枪干掉你。"
褚英桐知道他手上有一半的可能性是枪,不想冒险,于是将手举起来问道:"你要干什么?"这个人一口的标准英语腔,一听就知道不是当地人,应该是从他到剧院开始就跟上了,或许更早,他上厕所直接来到了顶层,这个人也跟上来,然后躲在厕所外面的暗处。由于自己一心只想着上厕所,所以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跟踪,而这个人看来身手也相当不错,不然以自己的功夫不可能没发现,而且是这样近距离地叫他吃了亏。
"把戒指交出来。"那人冷冷地道。
"什么戒指?"褚英桐眼睛一转,立刻想到那个古老的戒指,不过他早就把它送到研究所了,再说他平时带着一个自己根本戴不了的东西干嘛。
"少装蒜,已经有人放出消息戒指在你那里,所以别跟我拖延时间,马上交出来!"
褚英桐本想问究竟谁把那个戒指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可他知道话一处口准没好事,于是道:"好好好,但是戒指不在我身上,我放到家里了。"
"现在就跟我去取。"男人用"枪"狠狠地在后面捅了他一下。
褚英桐连忙道:"好,你不要激动,我们这就去。"
被对方用枪逼着走出数步,他突然停下来。
"你干什么?"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褚英桐拉长声音,"刚刚你说厕所不是只有一个,在哪里还有?"
男人的语气里好像有笑意:"这是旋转剧场,你向右转下楼就是,可是你往楼上走就必须上顶层才有。"
"哦,谢了!"褚英桐点头,突然身体向旁边一侧,那人握着枪的手一下子从他的腋下穿了过去,被前者一瞬间用手臂钳住,跟着狠狠地外一推。
"咯"的一声,那人的手臂从中间脱臼,不自然地向里侧弯曲,只听他惨哼一声,手中的枪飞了出去,而另一只手挥起来想要击打褚英桐。
褚英桐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旋身以闪电一般的速度挥臂打在那人的脸上。
"嘭"
那人被打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褚英桐笑嘻嘻地蹲下,按住他腕上的脉搏,看来是昏过去了,于是在他脸上拍了拍,又摸了摸他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凶器,一无所获之下从地上拾起枪,抠出弹匣放入自己的口袋里之后把抢插在他的腰间,说了句对不起,将他的两个手臂的手腕全部弄骨折,丢进厕所里。
对于这个人被弄断了手还没醒,褚英桐觉得刚刚让他昏过去那一下的确狠了点,他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嘴里忍不住哼起了歌。
"好慢,你做什么去了?"霍夫曼好奇地望向褚英桐。
"没什么,找厕所找了好半天。"褚英桐吐吐舌头,他总不能说刚刚他把一个人打晕弄骨折了,还将人家塞进马桶里。不过这个人千里迢迢追到洛杉矶向他要戒指,看来那个戒指的确价值连城,他应该好好查一查才对。
麻烦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开自己,他在想留住戒指的时候就做好准备了,所以以后一定会发生很多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在他沉思的时候,歌剧开始了。
故事讲述的是发生在十七世纪中期英国于美国开辟的第一块殖民地弗吉尼亚的一个有关马戏团故事。西格尔马戏团是由西格尔兄弟创办的,他们本是英国的民间艺人,后来随着殖民商船来到了北美开辟新的世界。他们在弗吉尼亚招收下层社会一些拥有特殊技艺的人,成立了马戏团,不料兄弟二人同时爱上了团里的美丽驯兽女郎赫夫尼娅。赫夫尼娅在两兄弟之间摇摆不定,与他们都发生了关系,最终还是选择嫁给脾气比较好的弟弟吉米,生了双胞胎女儿莉莉和伊丽莎白,她却因难产而去世。十六年后,莉莉和伊丽莎白都出落得非常美丽,姐姐像父亲,妹妹像母亲。吉米的哥哥鲁夫因为爱赫夫尼娅成狂,所以一直未娶妻,除了打理马戏团,就是喝酒度日。有一天鲁夫因为喝醉了酒,把伊丽莎白误认为是赫夫尼娅,强暴了自己的侄女,不料伊丽莎白竟然早已经爱慕鲁夫,甚至有了身孕,才告诉父亲吉米。吉米震惊异常,终于说出了隐瞒了十六年的秘密,告诉鲁夫,伊丽莎白和莉莉其实是他的女儿。
鲁夫因为受不了打击,将马戏团交给吉米,一个人去了北方。不知情的伊丽莎白生了一个女儿,叫安娜,这时候嫁给富农之子克里克福的莉莉也生下了男孩查尔斯。两个孩子一起成长,青梅竹马,逐渐产生了恋情,然后偷偷的恋爱,终于在十八岁的冬天,被双方的母亲发现他们在马棚里偷情。
伊丽莎白容忍不了自己的孩子和外甥的爱情,一病不起,最终死去了。莉莉也因为受到子女偷情和妹妹去世的双重打击,失去了生活的信心,而丈夫的繁忙工作,令她觉得失去了关怀。恰好在这个时候,一个商人乘虚而入,于是他和商人私奔了。失去妻子的克里克福选择了自杀。
查尔斯见到家庭破裂,远走他乡,安娜却怀孕生子,孩子刚满周岁便得了天花死掉了。安娜失去了爱人和孩子,一下子便疯了,走到大街上被马车撞死。
从北方回来的鲁夫看到了病入膏肓的弟弟和面临破裂的马戏团,知道了一切的事情,而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不禁失声痛哭。
整部话剧是独幕剧,采用直接叙述的方式,通过转换人物来展示其他人的生活状况,没有任何旁白,叙述和衔接上自然流畅,讲述了一个小家庭三代人的情感和伦理关系,展示了殖民时期下层人的生活面貌和潦倒心态,足见编者驾驭整部话剧的能力。
由于对于外国人表达情感的语言方式和行动方式还不太明白,褚英桐只看懂这是个伦理剧,倒是觉得挺有意思,再一看吉利小美人已经哭得不像样子,而霍夫曼似乎也很受感动,眼睛里闪着泪光。
"大美人?小美人?"褚英桐小心翼翼地问道,"已经谢幕了,准备走吧?"
霍夫曼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吉利的头:"走吧!"
三人出了大剧场,褚英桐见两人的表情依然严肃,只好开口打破僵局:"我请你们两个吃大餐,法国菜怎么样?"
吉利摇摇头:"老爷们吃法国菜,从来都是吃不饱的。"他口中的老爷,应该是凯恩斯老爷那辈的爵士一类人物。
霍夫曼板着的脸终于解冻,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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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下)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正在看文件的褚英桐,他抬起头说了声"进来",秘书苏伊沙走进来,将一个信封交给他,说道:"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
褚英桐接过来,见上面没有署名,皱了皱眉:"谁拿来的?"
苏伊莎摇摇头:"直接送到了一楼的服务台,也没有署名,警务员用扫描仪查过,没有危险。"
褚英桐示意她可以出去了,将信封拆开,从里面掉出了一张光盘。他将光盘塞进手提电脑,断开网线,这样如果是病毒的话也能防止网络传播,导致整个公司的网络出问题。现在恶作剧的人特别多,不妨不行。
好半晌,光盘终于开始播放了。画面显示黑漆漆的,然后是不断的有场景在闪,似乎是摄像头在来回晃动,还有一些雪花点。然后镜头定在了一个人的嘴上,上面沾满了白色的粘稠的东西,逐渐镜头拉伸,由嘴变成了一张让他再熟悉不过却神情痛苦的、扭曲的脸,是他的宝贝霍夫曼。
一条黑乎乎恶心的阴茎进入了镜头,霍夫曼的嘴巴被人捏开了,被强迫着含住那条脏东西,然后是不停的抽送。
他的宝贝,在镜头里被人从后面揪着头发,满脸都是眼泪和男人的精液,还必须用嘴含着男人的下体,想闭嘴却被抠住下巴。
然后是霍夫曼的身体都进入了镜头,他的背上趴着一个蒙着脸的裸体男人,不时地用舌头舔着他那布满鞭痕、刀口和烫伤的浴血身体,手上握着刀,揪着他的乳头,用刀刃轻轻刮擦。刀每动一下,霍夫曼就像是惊恐的小兔子一样浑身颤抖,血不断地从他身上滴到地面或是顺着大腿在地上形成小血滩。
又有一个人走入镜头,将一根仍燃烧的烟头在霍夫曼的身上按灭,后者似乎发出了一声呻吟,浑身剧颤吐出口中的东西,倒在地上,而趴在他身上的男人也跪起来,他的下体从霍夫曼的屁股里滑出来,粘着白色、黄色和红色的混合物......
褚英桐面无表情的盯着画面,他的小宝贝无力的呻吟哭叫,那幅明显比现在年轻瘦弱、沾满了血迹和男人秽物的身体和俊美的脸,既楚楚可怜又妩媚妖艳,充满了一种让人虐待的诱惑。
画面是无声的,大概有十几分钟,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播放,褚英桐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手机的电话音乐声响了起来。
"您好,我是杰弗?褚。"
"您好啊,褚先生......"对方的声音既陌生又有点怪腔怪调。
"你是谁?"褚英桐淡淡地道。
"相信你已经看了那张光盘,怎么样?是不是让人很兴奋,很想做爱?尤其是把家伙塞进霍夫曼的屁股?啊?"变态的语气和猥亵的语言,令褚英桐一阵反胃。
"你想要多少,开价吧。"直接说出对方的目的,褚英桐觉得没有必要跟他废话。
"我要五十万美金。"对方被他这样一说,反倒愣了半天才开口。
"我给你,但是我要所有关于这张光盘的东西全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五十万,倒是要得真不"多"。
"好,我会在给你再打电话的。"对方挂断电话。
褚英桐将手机丢到桌子上,想钱想疯了,勒索不了霍夫曼,就来勒索他,而且连自己的电话都查到了。
他坐直身体,将光盘抽出来掰成数块,然后一块块用打火机点燃,丢进垃圾桶,桶内的纸也因此着了起来,屋子里立刻布满了塑料燃烧的味道。
他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风显廷的号码。
"喂,显庭吗?"
"褚大少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风显庭意外地道。
"你是不是认识洛杉矶的黑道中人?"褚英桐点了一根烟,愕然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对啊,怎么?有私人恩怨需要解决?"
"嗯,"他抽了一口烟,"想让你帮我干掉几个人,自己动手不方便。"
"谁惹到你了,竟叫好脾气的褚大总裁想杀人?"风显庭在电话里的语气惊讶不已。
"你到底帮不帮?"褚英桐皱眉。
"好好,我马上打电话,晚上就能有人联络你。"
"大美人,小美人,我跟你们买了好吃的东西......咦,遭到抢劫了吗?"一推开家门,褚英桐便开始叫唤霍夫曼和吉利,但是当他看到满屋的狼藉和正在收拾的两人,忍不住怔住。
这种场景已经好一段时间不曾见到了,所有的抽屉都被打开,里面的东西全部被翻出来丢到地上,沙发和椅子东倒西歪,连电视柜都挪了位置,想必三人的房间和书房也会如此。
霍夫曼将沙发搬起来道:"我和吉利到超级市场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就这个样子了,我到房间里看过,没有贵重的东西丢失,看来是要找什么。"
褚英桐把手中的食品袋和公文包放到茶几上,帮两人收拾,心中想的却是那个戒指。如果真的是冲着戒指来的,就凭着那天在剧院的人能够持枪,便可以猜想今天入室搜查的人也必定很危险,好在霍夫曼和吉利都不在家,不然一定得出事,又或者那些人就是挑的室内没人的时候进来,这样一想他们或许并不想伤人,只要拿到戒指就可以。
一个小时以后,屋子总算恢复了整齐,霍夫曼做了一道汤菜,和着褚英桐的外卖,三人共进了晚餐。
饭后褚英桐接到了如期的电话,上楼进入书房接听。
"我可以进来吗?"书房的门外传进霍夫曼的声音。
"当然。"褚英桐拿着一个小黑匣子,沿着书柜的边线游走。
当霍夫曼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从书柜靠墙壁的一侧抠出一个小纽扣般的东西。
"这是什么?"霍夫曼惊讶地望着他。
"是窃听器,信号波真弱,好在我有反监控装置。"褚英桐将拔掉天线的纽扣窃听器丢在桌子上,"那些人进来的时候把这个东西放到了屋子的角落,要不是我刚刚打电话的时候老是有信号干扰,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发现不了这东西。估计你们的房间和大厅都有,一会儿我去查一查。"
"杰弗,他们是不是冲着戒指来的?"霍夫曼拉住他的手臂。
"为什么这么想?"褚英桐把他按进椅子里,自己则坐在扶手上搂着他的脖颈。
霍夫曼抬手握住他的手叹了口气:"我和吉利都没有贵重物品,别人也没什么好图的,更何况人家摆明了是找东西,而我们最近意外获得的东西就只有那个戒指,不是冲着这个来的还能是什么。我怕这个戒指会给我们带来不祥,我想你最好把戒指想办法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