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番外————魈
  发于:2010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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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他们的手在白公子的身体上拉扯,徐飘然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现在的立场,大声吼道:「拿开你们的脏手,不许碰我的人!」

  「恩公......」俏脸飞上了一片醉红,白公子咬着薄唇,羞涩的垂下头去,但感动还没开始酝酿,他就又被狱卒们推开了!

  而那个领头的更是捡了几块石头投打根本无处躲闪的徐飘然,还泄愤的骂道:「你狂什么!你当你还是那个什么公子不成!告诉你,你们这群人落到老子手里连条狗都不如!叫什么!你叫什么!想受罪还不容易,老子有的是方法整你!你当你还有钱吗?哼,连个茶钱都给不起,我还以为押个江南首富能有多少油水呢!」


  「你--」眼见徐飘然受了侮辱,白公子的眸子突然恢复了蛇的碧色,凶光乍现,要不是徐飘然那一声喝止来的及时,那个领头兵的命就没了!

  「算了!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哼。」在心里拟定了个计划,白公子暂时安静了下去,默默的跟在囚车的后面。等到天黑,等到恩公睡去,他会给这群家伙一点小小的教育的......一点虽然小,却终身难忘的教育......


  天黑的虽然已经算很快了,但在白公子心里却早已迫不及待,原因不外乎其它,那群狱卒不知是嫉妒徐飘然美貌还是纯粹捡到了个发泄的工具,短短几里路上,欺负嘲弄侮辱品香公子的次数已经高于白公子的计算范围了!憋了一肚子火的白公子,对着遥遥挂在天迹的寒月冷然一笑,白衣随夜风袂袂,飘然的跃到囚车前。

  车内的徐飘然哪里受过如此侮辱,在拒绝了狱卒丢进的垃圾般的食物后,疲惫不堪的入睡了。

  篝火的光芒残喘的跳跃着,仿佛要照耀什么似的,但那不自量力的焰火,只能照出一轮延伸到无限的阴影罢了。大概习惯了睡郊外,狱卒们纷纷发出此起彼伏的鼾声,那粗糙的发音震的人耳膜发痛,白公子也颦起秀眉,惟恐徐飘然难得的休息再被吵醒了。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叹息着拂袖,扬起一阵香风,散进空气里,笼罩了徐飘然......颤抖了一下,后者沈入更深的睡眠中去。


  「恩公......」呢喃着,白公子莲步轻移,那粗大的木栏仿佛不存在似的,被他轻易的穿过!凝视着徐飘然那不安稳的睡颜,无限怜惜的抚着对方微微颤栗的睫毛,白公子那弓下身的一吻,温柔的印在了后者的眉心。留恋的又看了一会儿,白公子突然深吸一口微凉的夜晚的空气,飞身出了囚车,邪媚地一笑,玉立在狱卒们中间,左右开弓,一时间白影翻飞,每个狱卒脸上都至少挨了十七八个巴掌!

  「谁打我?!」
  「有人劫囚车?!」

  钻心的痛让那群狱卒们近乎尖叫的一个个滚了起来,捂着两颊四处巡视,但只看见白公子好整以暇的抱臂而立,清凛的美丽犹如绽放在夜下的幽昙,让人不敢逼视!为首的狱卒不愧是见过更多世面,爬起的第一时间就检查了囚车,在发现徐飘然没有逃逸后,才转身问怎么看都像罪魁祸首的白公子:「刚刚是你打了老子?!」

  「没错?」傲然昂首,白公子蔑视的瞪回去。

  「你活腻了?!」不等他说完,狱卒们就个个挽起袖子,眉毛倒竖的围了上来,可是,他们明明还离白公子有一段距离,却被一股力量给打飞了出去!七手八脚的爬起来,这回没人敢轻易接近了,为首的狱卒警惕的问:「你会武功?!」


  「大概以你们的话说就算吧。」皱起眉,白公子懒得废话,又一个扬手,周围的草丛中发出了一阵阵「嘶嘶」的回音。

  「啊!有蛇啊!」视力最好的狱卒率先发现那些爬到自己身上的东西是什么,惊吼着跳起来,一把拍开那已经缠到腿上的小白蛇!可惜,他越拍那些蛇就越多,其它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几乎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每个狱卒就被狠狠的赏了一口!


  「毒!我中毒了!谁有解蛇毒的药!」顾不上伤口的痛,为首的狱卒惊慌失措的按着伤处,绝望的在怀里寻找随身携带的解毒药,但白公子那凉凉的声音适时的打断了他们:「没有用的,这些蛇的毒只有我有解药。而且......普天之下,也只有我有。」


  「......」哑口无言的盯着白公子,每个狱卒在信与不信中挣扎,但是伤口传来的那一荡荡的疼却不给他们再三思索的时间,似乎猜到了他们的想法,白公子突然翻出来一粒药丸,递给为首的狱卒:「你现在是不是浑身无力,伤口又麻又痛?吃掉这个就立刻不痛了。」


  按照他说的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真如白公子预测的那样,为首的狱卒咬了咬牙,壮士断腕般的一把抢过药来,塞进嘴里--
  「好、好难吃!呃......」

  「不要吐哦~吐出来你就死定了!」眯起惑媚的眸子,白公子逼近一步威胁,果然,那个狱卒的脸由白转青,由青转黑,就是硬憋住了不敢吐出来!

  「怎么样~你是不是感觉伤口没那么痛了,力气也恢复了~」
  「好像......」完全陷入了心理战术的陷阱,那个狱卒惊讶的大叫:「真的好了!」

  「给我药!给我!」见状,其它还有疑惑的狱卒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白公子早有准备的飘开了,抖手一人赏了一粒,却不忘警告:「不要高兴的太早,这解药一共要吃七次呢。所以......如果你们敢不听我的,或者对我恩公有半丝不礼貌,你们就死、定、了!」


  冷笑着的白公子,在狱卒们眼中犹如美艳的罗刹,哪里还有人敢反抗,连忙个接一个的不叠点头!

  满意的抿唇一笑,白公子立刻吩咐狱卒打开囚车的门,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倚着徐飘然躺下,在他耳边忍俊不禁的低语:「那些人类好笨哦......我明明是草蛇啊......」


  「为什么我每次醒来总有错过了什么的感觉?!」茫然的看着狱卒们老老实实的把白公子买来的锦被软塌铺进囚车里,并将苏绣的幔帐围在四周,还有源源不断送来的山珍海味等佳肴,加上玉盘摆着的如山的瓜果,徐飘然实在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在囚车里还是在行銮里了。尤其是当为首的狱卒奴颜婢膝的来询问他还需要什么的时候!

  「小白这......」

  无视于徐飘然的疑惑,白公子摇着纸扇为他送来清爽的凉意,回头口气坏坏的吩咐守候在旁的狱卒们:「你们还不快为我恩公扇凉!前面领路的怎么搞的?不要颠坏了我恩公!还有,我不是说过中午恩公要吃碗鲍鱼粥补补体力吗,怎么还没送来?!无锡的‘三白'很是有名,既然路过就要品尝!你们还没准备吗?」

  呆呆的看着狱卒们赔笑的领命而去,徐飘然捂着发涨的太阳穴,放弃了思考。
  「恩公~~来~尝一口冰糖莲子粥,去去暑气......」
  「恩公~~那~张嘴哦~这个醉虾我帮你剥落好了,尝尝看......」
  「恩公~~先吃这里的鱼,是我剔好了留给你的......」
  「恩公~~喝口茶吧,是我叫他们取来寒泉的水泡的,听说很提神吔......」
  「恩公......」

  「好了!小白!」懊恼的倚在软塌上,哭笑不得的瞪了捧着盛满美食的青花瓷碗,俏脸满是期待的白公子一眼,推开他送到自己嘴边的筷子:「我吃不下......」

  「怎么可以这样!恩公你今天只喝了一碗燕窝而已,身体怎么撑的住......」

  「足够了......」苦笑的把他手里的碗拿开,展臂将白公子搂进怀里,徐飘然淡淡的故作平静的解释:「我不想吃什么......只求多看你几眼......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纵然现在的生活比在「君自醉」里还悠然自得,可是徐飘然无法忘记,这一路赶赴的是鬼门关。只要忆起马上要和白公子天人永隔,就叫他什么食欲都打消了。进京的路,为什么从来没有这么的短过......


  沉默不语的垂下头,白公子不知是在想什么,隔了许久才幽幽的叹息着,伸手怯怯的扯了扯徐飘然的袖摆:「对不起......都是我害得恩公你......早知道我就不偷了......那个什么破夜明珠!」


  「偷?」一直没有问白公子事实的来龙去脉,说白了内心还是有点惧怕和抵触答案的徐飘然,闻言着实的僵住了,他猜测过不少的答案,但偷这个回答却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反手扳过白公子,揉乱其乌亮柔顺的秀发,半是责备半是宠溺的,徐飘然急切却又淡然的问:「小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慢慢的告诉我好吗?那天你在给我讲述情况时,是不是少汇报了些什么?」


  乖巧的点点头,白公子哪里还敢隐瞒,连忙整理着用词,快速的把事情解释出来。本以为会被徐飘然骂或者是讨厌,但后者在听完后只是朝天望了望,云淡风清的教训:「真是......你要是不拿去卖就好了!这种东西到手了不能急哦,下次告诉我,我帮你销赃。」失笑的拍了拍白公子的肩,徐飘然顿了一下补充:「当然,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哑口无言的呆望着徐飘然,白公子越来越不了解这个男人了......但是......却越来越欣赏......越来越爱了!这个人,就算告诉他自己是蛇也没关系吧......


  可是,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话因为回忆起狐狸的警告而卡在了喉咙里,白公子想到了可能会有的几种结局,又不禁茫然了。那个白娘子,本来和许仙如此恩爱,但在知道她是蛇后,许仙还不是迟疑不决了?虽然他不明白......可人类似乎真的把种族看的很重要!就以他出洞后听到的为例,全是人类,但汉族和外族还不是连年征战个不休?更何况自己是条蛇呢?万一不幸被狐狸言中了,他不就成了一碗蛇羹了吗?!


  以为白公子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担忧而一言不发,徐飘然格外有自信地爽朗地纂过对方的玉手,呵护在掌心,坚定的眸子,直视着白公子那迷漫中腾着水气的双眼:「如果是为了小白顶罪而死,我不在乎什么?但为了那个蠢货将军就太不值得了!也该让他们知道,栽赃我品香公子,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得逞的事情!」


  「恩、恩公?」看到徐飘然异常振作固然令白公子开心,但如果他没有看错也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眼神......又和当年他要把自己烤着吃时如出一辙了!本能的瑟缩着,白公子不安的追问:「可是......恩公已经是监下囚了啊......怎么办呢?」


  「没钱确实是件麻烦的事情。」轻咬着下唇,徐飘然早在下了决心后就陷入了谋划中,闻言亦是没把握的点头:「不过......有价值的可不仅是钱而已。」


  由于要消化和追赶徐飘然的思绪对白公子来说太勉强了,后者很聪明的放弃了思考,直接开口:「恩公,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让小白出份力吧!至少......至少我可以弄到钱!」虽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他搬来的钱其实是徐飘然的资产......

  「......小白,我记得你会武功对不对?」徐飘然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坏坏的笑出口。

  「是、是啊......」法术也算的话......
  「那么,请你先赶回江南,去将军府里再帮我偷点东西出来好吗?」

  「好、好啊!恩公要什么!」痛快的点头,只要是为了徐飘然,他白公子就算是要遭天谴也无所谓,再说......偷那个将军的东西应该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一张被藏起来的礼单。」凭着丰富的阅历,和几年布衣王爷当下来的收获,徐飘然要白公子管狱卒们讨来笔纸,大概的把礼单的样子描绘了一番:「很容易找到的,因为那个单子的颜色是明黄,除了那个外,其它的都不是。至于明黄......」四下张望了一眼,徐飘然欣喜的撩起幔子,指着旁边,那被斜阳染了暮色的池塘:「看,就是那光晕的色彩!」


  「可是......」示意自己看清楚了后,白公子拉下幔子:「既然说是藏起来的,我又怎么能找到呢?」
 

冷静的近乎讽刺的扯动嘴角,徐飘然挑了挑眉,自从知道另有原凶后,他的理智就压过了情感:「那个将军摆明了的孤寒相,铁定信不过什么人。他藏东西,也一定会藏在离自己最近最保险的地方。不过,那些都不是好方法。最好的方法是让他自己把藏东西的地点指给你。」

  「他自己指给我?」

  「是啊。」高深莫测的点头:「顺便别忘了,再顺手带走点值钱的东西!害我那么惨,应该要他双倍的赔偿!」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露出本性后的兴奋,徐飘然正准备要教白公子投石问路的方法,让他先假装偷到了东西把将军府搅乱,而这样一来将军就会心虚的跑到藏宝的地方去检查了!


  可是,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再听到他的肯定后,白公子突然自作聪明的小脸放光:「恩公!我明白了!那我去了!」

  「喂!喂?!你真的明白了吗?小白--」叫不回对方飘远的身影,徐飘然皱着眉怀疑的呢喃:「小白他明白了?怎么会?他什么时候变聪明的?」但看他走的那么有自信,应该也不成问题吧?况且,现在自己除了信任白公子外,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了......


  前面的白公子,欢欢喜喜的赶了大半的路,心中盘算着自己终于可以将功赎罪了!恩公真是聪明啊!只要自己用点法术,将军不就乖乖的把地点指给自己了吗?!可是......

  「奇怪......恩公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会这个法术的?」
 
 


  怎么也想不透自己是何时漏了破绽,白公子就在这恼人的焦虑中赶回了江南的将军府!按计划隐去身形,没费多少功夫,就被他潜了进去。有时他不免怀疑《白蛇传》里杜撰的戏份是不是太多了点,为什么白娘子去个地方总是要一波三折,哪里像自己,根本不非吹灰之力嘛......

  而门口,贴在大门上两张门神画被风轻轻吹起,画内的两位门神郁闷的对话着......
  「喂,就那么被妖怪进去了,我们是不是很丢脸啊!」
  「你难道真的想帮那个作尽坏事的家伙守脏款吗?」

  「谁愿意啊!我恨不能他赶快遭报应!但我们毕竟是门神,贴在这里受人香火却没起作用会不会有玩忽职守的嫌疑啊?」
  「你还真是想不开!其实根本算不上我们的责任啊!」
  「为什么?」
  「笨!我们是门神,但那家伙是翻墙进去的......」

  体恤不到门神们放水的苦心,白公子只当是自己幸运的进了内屋,不费时的找到了那个酣睡中的将军。

  手指捏了个法式,直点将军的天门穴,见到后者睁开眼睛,白公子压低了声音询问:「告诉我,你把礼单藏到哪里了?」

  听到问题,那个将军似乎抵抗了一下,但终究不是白公子的对手,老老实实的爬起来,昏昏鄂鄂的按动几个机关,只听咔的一声响,将军刚刚躺的那张床向上升了几寸,露出下面的暗格!满意的笑了笑,白公子一收式,将军的身体死猪般的又倒回了床上!


  手忙脚乱的拉开暗格,却让白公子傻了眼,因为,里面放的全是明黄的东西啊!有衣服,有卷轴,有密密麻麻写满的纸张,到底什么才是徐飘然要的名为礼单的东西?!要白公子记住礼单这么复杂的东西当然不容易,可明黄这个颜色他却自信不会弄错!想来想去,最保险的还是......


  脱下外袍,白公子将所有看见的是明黄色的东西全部塞了起来打成一个大包袱背在背上!当然......他不会忘了徐飘然的嘱托,等他背着那一路涨起来的包袱离开时,将军的屋子已如蝗虫过境,所有陈列的古玩玉器都不复存在了,就连将军身上那件缫丝袍子也被扒掉了!


  一阵凉风由忘了被关上的窗子窜入,身上只有一条褒裤的将军冻得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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