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那秦队你们慢慢玩儿，我们先走了。”
“行！不好意思，耽误你们了！来，抽根烟！”
“不了，不了，我们还值班呢。”
两位警察叔叔就这么惊鸿一瞥的闪人了，留下凌固瞪着秦傲楚，被葵花点穴手点了，一动不动。
秦傲楚若无其事的笑笑，看着凌固：
“葵花解穴手！”
凌固终于能动了，但还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你是警察？”
秦傲楚没有说话，嘬口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扔给凌固：
“自己看。”
警官证！凌固被本子封面上的字电到了，慌忙的打开，里面清晰的贴着一张照片，带着大檐帽，深蓝色的警服，英气逼人。
“A市东区公安分局，扫黄组，组长：秦傲楚！”
秦傲楚这三个字上面还清清爽爽的盖着钢印，对着光线看，的确是市公安局的印章！
凌固慢慢的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微笑的秦傲楚，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有些欣喜，身份问题解决了，我也不必再困扰了。
可更多的是气愤和委屈，这些日子以来，我就像个白痴被眼前这个家伙玩弄！
咬咬牙，猛的把警官证扔到秦傲楚脸上，怒不可遏的大喊：
“你为什么要骗我？太过分了！”
秦傲楚愣了愣，继而笑道：
“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自己是杀人犯。是你一厢情愿的认为的！”
凌固忽然释然了，轻松了，但是又觉得很难过。
大大的眼睛里此刻没有一丝神彩，暗淡无光。
是啊，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搞出来的乌龙闹剧！你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其他人呢？
缓缓的垂下头，眼眶有些酸有些润，身体觉得寒冷，从头凉到脚。
秦傲楚先还是无所谓的表情，但是越来越觉得不对，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靠近凌固。
发现这家伙又在哭，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喂，凌固，你怎么又哭了？”
……
“你说话啊！别哭了！”
……
“他娘的！你还哭个没完了！是不是男人啊！”
“滚！”
“什么？”
凌固似乎说了什么，但是秦傲楚没听清楚，追问道。
“我说，让你滚！”
凌固抬起头，满脸泪痕，表情却是秦傲楚从没见过的倔强和冷漠。
“我蠢！我笨！我猪脑子！被你玩够了，耍够了！秦警官，你现在满意了？可以离开了吧！”
秦傲楚，你知不知道，我已经陷进去了。
凌固颤抖着嘴唇，脸色苍白的说道，一字一句。
秦傲楚怔怔的看着凌固，从没见过这样的凌固，就像受了伤的小兽，用自己的骄傲拒绝别人的施舍。
咬紧牙根，死死攥着手掌，直直的看着凌固，强迫自己不再说一句话。
因为，秦傲楚知道，如果现在心软了，那恐怕就真的陷进去了。
深深的吸一口气，飞快的捡起自己的外套，夺门而出。
房间里，还是幽暗寂寞，依旧只有电视机折射出的光线，死沉的毫无生气。
“……好，欢迎收看这期的真情人生，下期同一时间，继续收看！”
然后，一片雪花。
窗外，依旧是细如牛毛的小雨，寒风凛冽，最冷的时刻要到了。
11
闹鬼记之午夜惊魂。
乌漆嘛黑的房间里，两根白蜡烛映着凌固和秦傲楚的脸，惨白惨白的。
秦傲楚的声音很低很柔。
“在我们警局，每天都有很多尸体住进来。”
“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秦傲楚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有一次，我们要尸检，就得从停尸间把尸体拿出来……”
凌固脸色更白了。
“然后，再通过电梯运上去。电梯很小，只能站一个人和一具尸体。”
“尸体还能……站？”
“我们那同事运着那具尸体上楼，因为电梯很老旧，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没电了！”
“啊！”
“我还没讲完呢，你嚎什么嚎？”秦傲楚不耐烦的瞥了眼挂在自己身上的凌固，继续说道：“没过多久，来电了，电梯继续上行。到了终点，电梯门开了，你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
凌固摇摇头，秦傲楚狰狞的一笑，声音沙哑的说道：
“我们看到……两个人站在门口对我们打招呼：‘嗨，我们来啦！’”
“啊——！”
“诶，凌固，凌固，你醒醒！”
秦傲楚非常不屑的一笑：“切！明显是瞎编，你都能吓晕！胆子真小！”
“咚！咚！”
这么晚了还有谁来？秦傲楚皱着眉看着大门，问道：“谁啊？”
“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秦傲楚疑惑的站起身，打开门，一个一身白衣蓬头盖面的人站在门口，缓缓的抬起头，满脸血痕的冲秦傲楚一笑：
“我刚刚听到你在说我！”
一片瘆人的寂静。
“噗通！”
“哎，秦哥！秦哥！你怎么了？”
那人撩起头发，焦急的喊道：“我是罗布啊！我闹着玩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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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傲楚是被清晨的光线弄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一群AV女郎……的海报。
呛人的霉味儿扑鼻而来，秦傲楚郁闷的掀开被子，揉揉被床板咯的生疼的腰背，感叹，还是凌固的床舒服，又软又香。
想到凌固，秦傲楚的就有些后悔了，昨晚摔门而出，深更半夜的，只能跑到警局的职工宿舍住一宿。
又潮又冷，稍一动弹就掉灰，早知道这样，就该哄哄那白痴，至少住一晚再说。
秦傲楚抓抓已经乱成鸡窝的头发，无比懊恼，从今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那人了吧！
“嘟，……”
电话响了，秦傲楚有气无力的接起来。
“喂，秦哥，你还没起床呢？”
“刚起来，怎么了？”
秦傲楚有些不耐烦，一大清早，罗布这小子就来磨叽。
“哦，我刚得到消息，黑皮出现了。”
“什么？”
秦傲楚腾的从床上翻下来，大声说道：
“好，我马上回来。”
秦傲楚马不停蹄的跑回警局。
一进门，罗布就拉住他：
“秦哥，这是线人给的消息。”
秦傲楚皱着眉看着手里的东西，半晌没说话。
这黑皮是A市最大的“蛇头”，专门从乡下拐骗少女卖到各个歌舞厅做舞小姐或者直接卖到窑子里做妓。
上次秦傲楚也是得到消息说黑皮会在凌固那个小区的某个地方交易，结果没等到黑皮，倒碰见了凌固。
要是上次抓到黑皮，也就不会碰见凌固，碰不见凌固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秦傲楚心里此刻说不出什么滋味儿！怪难受的！
“秦哥，秦哥，你想什么呢？”
罗布奇怪的看着秦傲楚，以前他要是听到这种消息，绝对是热血沸腾激情澎湃，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呢？
秦傲楚平静的看着罗布，问道：
“这消息可靠吗？”
“线人说百分之九十可靠。”
“他娘的！上次还说百分之百呢！有个屁用！”
秦傲楚破口大骂，罗布终于觉得他正常了。
“秦哥，这也没办法啊！黑皮那小子藏得深，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听线人的！”
秦傲楚动动嘴唇，还想骂人，但还是忍下了，沉声问道：
“什么时间？”
“后天。”
“地点呢？”
“还是上次那个小区。”
“他娘的！”秦傲楚狠狠的骂道，还真是孽缘：“我说的是具体的地儿！”
“这，还不清楚。”
罗布有些为难的挠挠头。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让那线人给我查清楚了！他娘的！白给他那么多钱了！”
秦傲楚骂骂咧咧的走开，留下一脸无奈的罗布。
“是。”
凌固疲惫的打开房门，清风雅静的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不禁有些失落。
果然走了呢，让你走你就走，以前怎么没见你那么听话呢？
凌固有些愤愤不平的想到，隐隐的还有一丝委屈。
昨晚，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毕竟最开始不是他的错，但是却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他一定很生气！
啊！啊！凌固，你在想什么呢？凌固抱着自己脑袋狠狠的摇头，不对不对！绝对是那家伙的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他还对我做那么过分的事！凌固一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开始心跳加速脸色绯红。
天色开始变黑，秦傲楚和组里的成员坐在台灯下开会，一片烟云缭绕，根本看不清脸。
“好，就这么决定吧。”
秦傲楚在烟缸里灭掉烟头，说道。
“秦队，真的要用监视吗？”
队里的老黄粗哑着嗓子问道。
秦傲楚冷冷的撇他一眼，说道：
“因为我们并不知道黑皮到底什么时候交易，所以，这两天我们一定要严密的监视。”
“可是，人口交易不同于其他的交易，只要一出现肯定很明显的。”
说话的是刚入队的小赵。
秦傲楚翘起嘴角，真想骂人。
“你用点脑子行不行！你要是黑皮你会带着一群女人在街上闲晃啊？”
“呃？”
“当然是化妆，分批带进去！”
秦傲楚已经相当不耐烦了：“很有可能化装成我们想不到的人进入小区，所以我们更要加强监视力度！不能漏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哦。”
小赵摸摸脑袋，在本子上记下来。
“那我马上联系小区负责人，征用一间房！”
罗布合上笔记薄，站起身来，看着秦傲楚说道。
“嗯，好。”秦傲楚点点头，摸一根烟出来点上：“利用这个时间，大家休息一下吃个饭，然后到幸福小区集合。”
“什么？今天晚上就开始？”
老黄有些惊讶的看着秦傲楚。
秦傲楚的眉头又开始皱起来：
“怎么？不行吗？嗯？”
大家都相当熟悉这个骤降八度的语调，秦大队长快要发飙了，赶紧赔笑道：
“行，行！我们去吃饭了。”
然后，大家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赶紧逃离马上要变成凶案现场的地方。
秦傲楚沉默的吸着烟，烟雾缭绕。
说实话，做这个决定有一半出于私心，线人提供的地点在凌固同一面的房间，在对面用望远镜观察，能够同时看到凌固的房间。
“呼——！”秦傲楚眯着眼暗自想道，无论怎么说都想再看看他。
那白痴胆子很小的！
幸福小区三单元三楼三号。
秦傲楚的洗面奶，扔掉！秦傲楚的沐浴乳，扔掉！秦傲楚的拖鞋，扔掉！秦傲楚的衣服，扔……到房间的一角！
凌固看着这些东西，很没骨气的打包起来，扔到床底下。
也许，他还会再来拿呢。
凌固狠狠的抓抓脑袋，啊——！不要再想那个混蛋了！现在他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睡觉！
凌固扯过被子，蒙头大睡。
清晨，幸福小区的某一间空房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人。
小赵最先清醒过来，打着哈欠坐起来，一眼看见在窗户前盯梢的秦傲楚，含糊的说道：
“秦队，你一夜没睡啊？”
“啊，没，没有，”秦傲楚有些尴尬的抿抿嘴说道：“我也是刚醒。”
“哦，是吗？”小赵翻身起来，穿好衣服，走过来，说道：“秦队，让我来看会儿吧。”
“嗯，好。”
秦傲楚刚刚看到凌固走出小区的大门，稍微放心了一些。
门忽然开了，罗布带着一阵冷风进来。
“呵，各位，早餐来了！”
“啊，吃饭了！”
“嗯，终于可以吃饭了。”
刚刚还在地上“挺尸”的众人，全都“诈尸”了。
秦傲楚撇撇嘴，这些家伙，只知道躲懒。
罗布拿着早餐递给小赵：“来，趁热吃。”
“嗯，谢谢罗副。”
罗布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的笑了笑。
“来，秦哥，你也吃点东西。”
秦傲楚拿过包子，没有形象的大吃起来。
“罗布，我们监视了一晚上，有什么收获？”
“嗯，目前还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是吗？”
秦傲楚喝着豆浆，想了想，说道：
“今天，一定会出现的，你们几个，一定要瞪大了眼睛给我瞧仔细了。”
“是！”
众人整齐划一的回答，然后又整齐划一的腹诽：最喜欢拿着望远镜看的还不是你自己！
正午时分，冬日的暖阳一点一点的照进房间，秦傲楚抱着手臂站在窗前，喊道：
“罗布，你过来。”
“怎么了？”
“你看见那个戴帽子的人了吗？”
罗布顺着秦傲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带着灰色帽子的男人，看不清脸，身后跟着两个人，个子矮小的少年，急匆匆的进了小区。
“那个人，怎么了？”
秦傲楚看看表，说道：
“平均一个小时，他就会带两个人进入小区。”
“什么？”罗布赶紧拿着望远镜观看。
“仔细盯着他，待会儿他会出来，但是只有一个人。”
“是。”
秦傲楚摸摸下巴，眼神里的透出阴寒的笑意，黑皮，这次还抓不到你？
众人看着秦傲楚的脸，全都挤到一堆，妈呀！已经够冷了！不要再降温了！
12
秦傲楚下班回来，抱着一个硕大无比的纸箱。
凌固疑惑的看着他：“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