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重色轻友一回吧!
秦傲楚把心一横,应道:
“好,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禁不住一笑,脸上的表情是秦傲楚不知道的温柔。
而这一切,都被罗布看在眼里,轻笑一声,说道:
“怎么,家里那位催了?”
秦傲楚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百年难得一见的点点头。
“行了,快回去吧!”
罗布其实挺高兴秦傲楚能稳定下来,以前那种一塌糊涂的私生活,对一个警察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行,我先回去了!剩下的就拜托你啦!”
罗布笑笑,点点头:
“行了!走吧,只要把钱留下就行了!”
秦傲楚一愣,忽然大笑起来。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也没看是多少,塞到罗布手里,然后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罗布捏了捏钞票,看着秦傲楚匆忙离开的背影,暗笑,重色轻友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边想,一边把钱揣进包里。
漫不经心的一回头,忽然就看见了那双眼睛,漆黑的如同冬夜的干净透亮,仿佛星星的光芒敛入其中。
罗布的心不自觉的抖了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个蹲在一片繁杂中的男孩儿,啧啧叹道:这么小就在这种地方混,真是可惜了了!
“哎,你们几个,把这些人全都带回警局!仔细着点儿啊!”
这个夜晚,上帝安排的剧本终于拉开了序幕。
抱着电话不停哭诉宣泄愤怒的桑尼;
瘫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盯着电视的蒋涵;
回到家兴奋相拥的凌固和秦傲楚;
还有那个被一个动人心弦的眼神吸引的罗布。
所有的际遇,都在今晚慢慢展开了清晰的脉络。
每个人都能遇到这样的际遇,每个人都能在转角的地方遇到惊喜,只要你愿意,就能把这样的惊喜变为此生的幸福!
命运的奇妙就在于它的不确定。
回到警局,大家稍事休息一下,接着工作。
扫黄组和缉毒组要连夜审讯。
在色情场所里,一般都有违禁药品,行动的时候是以扫黄组为主要,但是审讯的时候就是以缉毒组为主了。
所以,陈潇然的工作其实现在才开始。
两个组的组长都回去了,副组长就只能扛着。
罗布叼着牙签回到羁押室,看了眼满屋子蹲着的小混混,撇撇嘴,再看看趴在桌子上的小赵,无奈的叹口气,轻轻的在桌子上敲敲。
小赵一个激灵抬起头:“啊,天亮啦!”
罗布无语:“亮个屁!”
小赵一看是罗布,赧颜的笑笑:“呵呵,罗副啊!”
“行了,回去睡吧,在这儿睡容易感冒!”
小赵眨眨大眼睛,心里一乐,但是一看罗布,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领导都没走,你个小警员怎么好意思走呢。
“但是,这,……”
小赵看了看那些人,装作为难的样子。
罗布心里暗笑,这小子装什么装啊!
“回去吧!这儿我看着呢!只是明天早上早点儿来接班!”
寒暄的太多,会让人觉得虚伪,所以小赵一笑,连声道谢,然后提了包飞快的溜出去。
罗布笑了笑,看着小赵就想起自己刚毕业那会儿,也是这样,跟着前辈屁股后面转悠,遇到这种时候,也想着要是有人能替自己就好了。
陈潇然是和自己一块儿分到这个局子的,他到缉毒组,自己就跟着秦傲楚。
那时候秦傲楚还是副的,自己也还只是小警员。
两年了,现在对这种事早就习惯了,无非就是喝点茶,看会儿报纸,拿着手机发发短信上上网什么的,一晚上的时间就这么混过去了。
罗布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屋子里的人。
又看见那双眼睛的男孩儿了,湿漉漉的眼神像小鹿一般,柔柔的让人禁不住怜爱。
那孩子对上罗布的眼神,毫不畏惧,还轻轻的扯了个笑容。
罗布一怔,心里竟然有些慌,赶紧侧过头去,平复自己没来由的心跳。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屋子里的人也一个个的少了,出去的人都去了该去的地方,要么离开,要么留下。
罗布打了个哈欠,看看表,五点多了,松了口气,还好,快天亮了。
然后低下头,继续手机上网看资讯消息,最近股市里还被套着呢。
过了一会儿,再抬头,扫了扫寥寥无几的人,又看见那孩子了,正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罗布心里又有些慌了,刚想转过头,却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想了想,起身朝那孩子过去。
打量一下,那男孩儿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肚子,脸色有些难看。
“诶,怎么回事?”
罗布轻轻踢了踢他的腿。
男孩儿抬起头,勉强笑笑,轻声说道:“警官,我不舒服!”
果然有问题,这种事儿罗布见多了,不能马虎,有可能是小混混为了躲罪扯出的谎言!所以并没有马上相信,而是反问道:
“哪儿不舒服?”
“我,胃疼。”
“胃疼?”罗布再打量了一下他,有几分像,但还是不完全信,只是犹疑。
“警官,他真的不舒服。”旁边一染的像火鸡的男仔发话了。
罗布看了他一眼,慢慢蹲下身,和男孩儿对视,脸色苍白,嘴唇发干发白,孱弱的肩头不停的颤抖。
看样子,是有病。
罗布想了想,说道:
“行,忍着点,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然后快速出去,到过道的饮水机那里倒了杯热水,端回去。
一进屋,就看见里面乱成一团,罗布心里一紧,高声喊道:“让开!怎么回事?”
然后费力的扒开人群,一看,那孩子已经倒在地上了,身子缩成一团不停抽搐,双眼紧闭,很痛苦的样子。
真出事儿了!罗布飞快上前,一把抱起那孩子,好轻!
“让让!让开!都他妈别围着!”
一路叫嚷着出去,让同事赶紧看着羁押室,自己抱着那孩子飞快的冲了出去,一直跑到警局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挂了个急诊,才稍微消停了会儿。
闭着眼睛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罗布从没有这种心情,刚刚看见那孩子倒在地上,心脏差点停了!他妈的,这些年都白混了!
居然被个小小的胃病唬住了!
25
问,一大捆人民币和你的爱人同时掉进水里了,你会先救谁?说明理由!
秦傲楚不假思索:“凌固!钞票能给老子暖床吗?”
凌固想了会儿,说道:“人民币!”
某猫不明白了,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家傲楚得过警队游泳比赛的冠军!”
罗布:“当然是钱啦!”话音刚落就听见淡疏宁冷笑一声,罗布额上开始冒冷汗了,陪笑道:“那是不可能的,我肯定是救我们家小宁啦!”
淡疏宁依旧抱着手臂冷笑:“有钱都不捡,猪脑子啊!”
罗布尴尬的撇撇嘴:“那你怎么办啊!”
淡疏宁转过头,冲罗布温柔一笑:“放心,我落水的时候,一定会拉你垫背的!”
金大牙:“桑泥啊!那是肯定的!”
桑尼眼冒小心心:“钱啊!当然是钱!”
金大牙无比幽怨的看着桑尼,桑尼扯了个笑容安慰道:“亲爱的,我也背不动你啊!我会找金刚来救你的!”
“金刚是谁啊?”
蒋涵思索良久,翘起二郎腿,微笑着道:“我为什么会遇到这种问题?按概率来说,遇到这种事情的机会为零啊!首先,我不会绑这么大捆钞票在身上的!其次,就算不是我的钱,也轮不到我去抢啊!还有,潇然是个训练有素的警察,会很小心的保护自己,就算意外落水了,他也能找到方法自救……”
某猫晕了,真不愧是律师!
陈潇然同样思考了很久,才开口:“蒋涵吧!”
蒋涵感动啊,深情的望他一眼。
“那些钞票一时半会儿也沉不下去,就算沉下去了,捞上来晒晒也能用,急什么!”
叮咚!蒋涵和陈潇然被评为最聪明的情侣!
“啪嗒!”“砰!”
臭鸡蛋,烂番茄齐刷刷的扔过来,某猫被狂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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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幽的走廊,寂静的听不到一丝声响,鼻尖只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罗布闭着眼,静静的等待着。
“吧嗒!”
皮鞋的声音陡然在走廊里响起,罗布神经质的睁开眼,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
“医生,那小孩儿怎么样了?”
“哦,那孩子本身有胃病,加上急性肠胃炎,才昏倒了!多休息一下,输点液,吃点药就行了!”
“哦,那好!”
罗布总算放下心来。
送走医生,罗布给警局打个电话,说明了下情况,才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只有靠窗的那个病床上躺着那个小小的身躯。
白色的液体有节奏的在软软的管子里滴落,罗布轻轻的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来。
借着走廊的灯光,罗布细细的打量这个小孩儿,很瘦,脸庞尖细,皮肤很白,但不是那种健康白,很像营养不良的苍白。
眉毛很细很软,长长得睫毛是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鼻子挺拔,嘴唇干燥破裂。
因为疼痛,额间深深皱起。
罗布叹了口气,一般的孩子在他这个年龄,应该还在读书吧!一边叹息一边昏昏的睡去。
幽暗的房间,渐渐安静下来了。
鸟鸣声声,清脆悦耳的钻入耳膜,罗布忽然惊醒了,揉着眼睛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双深黑灵动的眼眸,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眨眨眼,彻底清醒了。
赧赧的抓抓头,尴尬的笑笑:
“呵,你醒了!”
“嗯。”
那孩子点点头,轻声应道。
沉默。
“呃,那个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儿,休息一下就好了!”
“嗯,谢谢你,警官!”
“呵呵,没,没事儿!”
罗布憨憨一笑,又没话了,两个人大眼儿瞪小眼儿。
隔了一会儿,罗布才开口:
“呃,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眨眨眼,问:“这算口供吗?”
罗布愣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说道:
“咳,呃,不算,随便聊聊!”
“我叫淡疏宁。”
轻柔的声音落在罗布心上,像羽毛轻拂,痒痒的酥酥的。
“呵,还有姓淡的啊!”
“嗯,是。你呢?”
“我姓罗。”
淡疏宁恬然一笑,唤道:
“罗警官,你好。”
罗布心脏漏了半拍,掩饰慌乱的说道:
“你多大了?”
淡疏宁脸色一滞,目光从罗布脸上移开了,悠悠说道:
“我,二十三了!”
嘿嘿,这小子撒谎了!罗布多年的警察生活,不说火眼金睛,但是看人还是七八分准的。这孩子肯定没成年,顶多十七八!
“嗯,我去问问医生,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然后跟我回警局,把剩下的事儿办了!”
同情归同情,原则性的问题不能丢!
“罗警官!”
罗布刚起身,就被淡疏宁叫住了,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还有事儿吗?”
淡疏宁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直直的看着罗布,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
“我会坐牢吗?”
果然还是个孩子,害怕了!罗布心里暗叹一口气,沉声说道:
“一个人,总要为他做的事情负责。”
淡疏宁大大的眼睛里,波光盈盈,柔润干净的像个刚出生的婴孩儿。
两个人彼此凝望,淡疏宁缓缓的点头,别过头去,说道:
“罗警官,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我家里人!可以吗?”
罗布没有说话,只看着淡疏宁。
“我是一时好奇,才去了那种地方。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第一次去!”淡疏宁扭过头,对上罗布的眼睛:“我父母都是教师,他们受不了的!”
清晨的第一缕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淡疏宁的眼眸中,水润润的的雾气迷蒙。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病痛折磨了,罗布觉得淡疏宁的脸色好看不少,隐隐的还有一些红晕。
罗布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说道:
“你好好休息,我回趟警局,一会儿回来看你。”
然后快步离开。
淡疏宁看着罗布离开的方向,嘴角扯过一抹微笑,妩媚而鬼魅。
冬季的清晨,寒风刺骨,路上行人寥寥,除了上早班和上夜班的。
那是当然的,大冬天的,谁想这么早跑出来遭罪啊!
罗布哈着白气,裹着衣服一路小跑进了路边摊,高声喊着:
“老板,两份豆浆油条,一份在这儿吃,一份带走!”
“好嘞,您稍等!”
热乎乎的豆浆油条一下肚,僵硬的身体顿时活络了不少,心里有了点热气,站起来,提着早点,往警局赶去。
回到警局,先去了趟羁押室,一看,空了,抓住同事问道:
“诶,人呢?全审完了啊?”
“嗯,是啊。”
“那陈潇然呢?”
“哦,陈副在办公室。”
“好,谢谢。”
罗布往陈潇然办公室跑去,陈潇然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在看什么。
蹑手蹑脚的朝他走去,冷不丁的一拍他肩膀:“早啊,陈潇然!”
陈潇然慢慢的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罗布,淡淡的说:
“你回来了?不是说你送个人犯去医院了吗?”
“啊,我回来了!”罗布随手拉了个凳子坐下,笑着看陈潇然。
“没什么事儿吧!”
陈潇然还是淡淡的。
“没事儿,就是一点胃炎!输点液就好了!”
“哦,那行!人呢?怎么没回来呢?”
“呃,潇然,我正要给你说这事儿呢!”罗布摸了摸嘴唇,凑近点低声说道:“你看,那孩子只是个学生,你也知道,学生嘛都有点猎奇心态,就是图一新鲜刺激图一乐!所以,就免了吧!”
陈潇然默然的听罗布把话说完,狭长的眼眸一直盯着罗布,没说话,打开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