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情夺爱————上官青玄
上官青玄  发于:2010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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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已经快没知觉了,视线也模糊起来,而出口呢?出口在哪里?
“不可以去那里。”有人拉住他的手,“那里有吃人的怪物。”
“啊?”疲倦得双眼无法睁开,自然看不清对方是谁。
“出口在那里,看到没有,就是那条铺着阳光的通道。”
“谢谢,我们一起走吧。”
“……我出不去了。”对方推了秦悦一把,“快走,不要再来这里。”
一踏上那条路,森林就变成了一片水雾消逝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不能离开?你是谁?

 

“你是谁?你是谁?”
“小悦!醒醒啊小悦。”
“志杨?”秦悦睁开眼睛,发现躺在床上,“这是哪?”
“医院,你昏了过去。天!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他一把将秦悦搂住。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了,他昏过去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那个人是谁呀?声音好耳熟。
“幸好你没事,否则我会被陈叔叔分尸的。”
“志杨,他……那个替我挨车撞的人怎么样了?”
“邵屹华他作了手术,还没醒来。”
“志杨,我……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我不是关心他,只是、只是他是为救我而被车撞的……”
“当然可以,来,我扶你去。”
“不用扶,我只是昏了一下,没那么虚弱。”事实上根本不必把他送到医院来,放着不管,时间到了,他自然会醒过来。
“看到血就昏过去还不虚弱?反对无效,乖乖让我扶着,不然我换你去。”
“好嘛!”志杨变得霸道了。
宋志杨扶着秦悦来到邵屹华的病房,却意外地看到陈雨帆站在门口,正与医生说话。
“舅舅!”
“陈叔叔。”
医生离开,陈雨帆盯着秦悦,“我的宝贝车子还留有全尸吗?”
“舅舅,对不起。”尽快认错是不是可以减轻处罚?“舅舅,医生跟你说什么?”
“那么关心他?”陈雨帆冷哼,“那种人不值得你浪费感情。”
“舅舅,人家好歹救了我。”
“他不缠着你,你根本用不着别人救。”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邵屹华带来的,由他承受是应该的。
“舅舅!”秦悦板起脸,“你不说我自己去问医生。”
“哼,没事啦,躺个几天就行了,大不了多喝几碗肉骨头汤。”
“小悦,你进去探望他一下吧。”宋志杨试着缓和两人紧张的气氛。
“嗯。”秦悦推门进去。
“你太宠他了,不怕他再被抢走吗?小悦最富同情心了。”陈雨帆不悦地说。
“陈叔叔只要小悦记忆不恢复,他就永远是我的,邵屹华一点办法也没有。”
“是吗?”
“对了,陈叔叔,你刚才说的是真话吗?关于他的病情。”
“不是,那小子双腿的阿基里斯腱都断了,可能要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了。”陈雨帆扬起笑容,“这个就算是他伤害小悦的报应吧。”
“……”
“不要告诉小悦,以免他跟姓邵的纠缠不清。”
“是。”
“还有,不要因为住在我家就过于拘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
“不然我安排你们俩睡一个房间一张床干嘛?我家空房多的是。”傻小子,非要他说得那么白吗?
“是。”宋志杨红着脸低下头。

 

在秦悦看来,他像恶魔一样,似乎永远也打不倒,似乎谁也不能忤逆他的意志,但他终究是人,脆弱的人类。
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在麻醉剂的余威下沉眠。
秦悦凝视他好久。
“我……我想我明白了,”他轻轻地说,“你一定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你的情人才会绑架我,还追来这里。但你错了,我不是你的那个人。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原谅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过份的事情。”

“嗯,就这些了,祝你早日康复,早日找回你真正心爱的人,再见!”
秦悦走出病房,轻轻合上房门。
“呀!志杨,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他被志杨脸上的红霞吓了一跳,“舅舅!”
“干嘛?”陈雨帆好笑地看着仿如被踩了尾巴的小老虎的秦悦。
“你又欺负志杨!”
“我--才--没--有--!”
“舅舅说谎!舅舅好坏!”秦悦拉起志杨手,“我们不理他,回家。”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啊!”陈雨帆目瞪口呆地望着外甥拉着情人扬长而去,“真是有了情人不要亲人。”
不过,秦悦走了比较好,他可以马上“处理”掉里面那个应该被直接投入地狱的男人。
第十九章
  “佚明,你喜欢这里吗?”十六岁的邵仁杰兴奋地指著远方,“半山腰最好了,既不冷又能观赏旭日东升。”
  “……”十六岁的秦佚明沈默著,一丝不奈迅速从眸光中纵过。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会立刻追上你,他们会把我们合葬在这儿。”邵仁杰甜美地幻想著,“然後我们就可以时时刻刻相依相偎,日复一日迎接太阳的升起。”
  “为什麽先死的是我?”口气依然是惯有的冷漠。
  “啊?”邵仁杰一愣,立刻恢复笑容,“我先死也不要紧啊,我在这儿静静地等你。”他从後面环住秦佚明的腰,“等著你来陪我。”
  “我不来呢?”秦佚明使劲地掰,却掰不开腰际的双臂。
  “你会来的。”他亲吻著秦佚明的颈项,“因为我的佚明心最软了,虽然嘴巴很会伤人。”
  “……”

 

  他一定是疯了,秦佚明连苦笑都笑不出。
  当他听到邵仁杰的死讯,大脑瞬间被抽成真空,混混噩噩如行尸走肉。等他恢复意识时,他已经站在这里,手里还拿著一束火红的玫瑰──邵仁杰最喜欢的花。
  绿树环绕,两座并肩矗立的白洁墓碑显得十分刺目,其中一座业已有人占据。嵌上逝者的相片,刻上逝者的名字,埋下逝者的骨灰;另一座则未被启用。
  秦佚明献上花束,视线停驻在相片上,相片上的人神采飞扬,是个几乎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男人。
  过往的回忆如同陈旧的电影,在他及海中飞速放映,许久许久之後──
  “早点往生投胎吧。我不会再来看你了。”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地响,仿佛是抗议,仿佛是挽留。
  “……雪薇已经等我好多年了,我是她丈夫,我不能让她空等,我……我的心并不软,尤其是对你。”
  他转身,沿著山路走,没有依恋更没有回头。
  结束了,终於结束了与邵仁杰的纠缠,他没有喜悦,更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觉得胸口越发郁闷。
  “老爷!老爷!”杨晨从很远的地方跑赤来,“我终於找到你了,为什麽一个人乱跑,如果遇到危险怎麽……”
  “杨晨?”为什麽视线模糊了?
  “谁?谁欺负你了?谁害你哭了?”杨晨像被激怒的狮子,愤怒的视线四处搜寻著敌人。
  哭?秦佚明伸手遮住双眼,透明的泪从指缝中流出,“……没有人为我留下,雪薇走了,他也是!我、我要的不是他的死亡,不是死亡!”
  “老爷!姐夫!姐夫!”杨晨将秦佚明抱住,“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我答应过姐姐,永远陪伴你,永远保护你!”
  “杨晨……”

 

  邵仁杰牙咬得咯咯直响,如炬的双眸瞪著不远处相拥的两个男人。
  “杨──晨──!我要杀了你,我发誓!”

 

瑞士
  他或许是个坏孩子,秦悦抱著装有新鲜肉汤的保温瓶,心里万分矛盾地走在医院。
  瞒著舅舅、志杨偷偷到医院看望邵屹华一定会让他们生气吧。他不希望亲人、情人生气,可又无法抑制对邵屹华的担忧。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一个躺在医院里,真的好可怜啊,而且他是因为他才会躺在那儿的。
  本想让志杨陪他一起来,但志杨因为截稿期将近,正闭关赶稿,他不想打扰他。舅舅忙著工作,也没可能会陪他,所以他只好一个人来了。
   唔……就是这间病房。
  他抬手想敲门,房内传来声音。
  “唉──!好可惜噢!”是甜甜柔柔的女性的声音,“邵先生年纪轻轻的居然遇到这种事唉!”
  “对呀!这麽英俊的男人竟然要在轮椅上过日子,真是暴殄天物呢。”另一道女性的声音附合。
  邵先生?轮椅?她们在说另一个病人吗?可,这是单人病房呀!秦悦轻轻敲门。
  “谁?”一个护士来开门,“请问找谁?”
  房里只有二个护士,病房整理的很整齐,仿佛没人睡过。
  “我来探望邵屹华先生。”秦悦有礼地说,“他不在吗?”
  “邵先生出院了,昨天离开的。”
  “啊?怎麽会?”他昨天才被送进来的,怎麽这麽快就离开了?好的那麽快吗?“那他的伤好了吗?”
  两个护士对望一眼,“你是邵先生的亲人吗?”
  “不,我们是……朋友。”
  “邵先生的伤很严重,最好留在本院接受进一步治疗和复健,否则他大概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站不起来?有那麽严重吗?”舅舅不是说躺几天就好了吗?
  “是的,他的阿基里斯腱断了,但还上有30%的恢复可能,陈先生实在不应该让他出院呀。”
  “陈先生”
  “陈雨帆先生,他坚持将邵先生带走,当时邵先生还没醒过来呢。”
  舅舅?为什麽?
  秦悦呆站著,他无法相信他所听到的这一切,他那笑起来十分亲切的舅舅怎麽可能做出这麽残忍的事啊!
第二十章
  恍恍惚惚,秦悦回到家里。
  “小悦,你跑哪去了?”焦急慌张的宋志杨一把抱住他,“以後出去先跟我说一声嘛,我的心脏实在禁不起吓啊!”
  “……志杨,舅舅在哪里?”
  “在书房啊。”
  挣脱宋志杨的怀抱,秦悦奔向书房。
  “小悦!”宋志杨紧跟其後,“你怎麽了?”
  秦悦直接冲入书房,盯著埋首公文中的陈雨帆。
  “小悦,进来前请先敲门。”陈雨帆和颜悦色道,放下笔,轻揉著眉心,“有什麽事吗?又玩坏了我的哪部宝贝车子啊?”
  “我……我刚从医院回来。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啊?”他依旧带著笑容,态度还是那麽亲切。
  “为什麽骗我?他明明受了很重的伤!”秦悦悲哀地问。
  “这个啊……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你操心而隐瞒了一点点事实,你就算知道又能怎样?他的伤势也不会因此而减轻吧。”
  “……”
  “小悦,我觉得陈叔叔说的有道理,你……”宋志杨轻柔地劝。
  “他现在在哪里?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他呀,”陈雨帆绽露美丽的笑容,“当然是送他回家去了,让他在亲人的照料下,好好地在轮椅上过完下半辈子。”
  “舅舅……你,为什麽要……骗我?”
  “……”陈雨帆将视线移向窗外,“小悦,你不要想那麽多,只管和志杨在一起过幸福的日子就行了。”
  “……我讨厌舅舅!”秦悦夺门而出。
  “小悦!”宋志杨立刻追过去。
  “讨厌啊,真是孩子气的话语啊。”陈雨帆抽出一支烟,点上,“可是有些人我必须解决掉,哪怕是让你讨厌、哭泣。”
  他拿起电话,熟练地拔下一个号码,“瑞恩医生在吗?”

 

  “小悦!”宋志杨追上秦悦,“你……”
  “呜……哇啊──!”秦悦一下子投入他的怀里痛哭失声。
  “小悦,你、你真的那麽关心邵屹华吗?”宋志杨搂紧他,忍受著锥心的痛疼。
  “关心?”秦悦摇摇头,“我、我并不是关心他而哭,我哭是因为舅舅骗我。”
  “小悦。”
  “他骗我,我从没想过我的至亲亲人会欺骗我!”
  “陈叔叔是不得已……”
  “我讨厌被人欺骗,最讨厌!”
  “……”
  “即使是为我好,即使是不想让我受伤,我还是不要被骗。”
  “……小悦。”
  “志杨!”秦悦含著泪光凝视宋志杨,“你不会像叔叔那样也来骗我吧?”
  “我……”
  “志杨,你是我最心爱的恋人,如果连你也骗我,我、我会疯掉的。”
  “我不会骗你,不会!”原来,谎言也是有其存在的必要的──宋志杨苦涩地想。

 

  “瑞恩医生,7064号病人拒绝用餐,他从昨天醒来後就滴水未尽,我怕他的身体支持不住。”护士小姐担忧地报告。
  “他不想吃就算了,等他饿的受不了了,自然会吃的。”埋首病历的中年男子淡淡地说。
  “可是……”
  “我过去看看好了,但不一定管用。”
  “谢谢医生!”
  瑞恩在护士小姐饱含著感激的目光中,走向某幢布满铁门铁窗的楼房。
  身材魁梧的男护士打开沈重的铁门,将他迎入319号病房──一间比单人牢房宽敞一点的黝暗房间。
  将男护士遣退,他关上房门,打开灯。
  白得刺目的灯光将一方小小的天地照得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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