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秦伯伯,冷静点,有个不好的消息,小悦失踪了。”宋志杨沉痛地说,“我怀疑是邵屹华干的。”
“他?他见到小悦了吗?”秦佚明紧张地问:“小悦怎么样?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小悦什么也没有记起。”
“……要不要报警?”
“只有如此了。”
“我去报警,你再去一切可能的地方找找。”
“嗯!”
挂下电话,宋志杨不死心地再次拔打秦悦的手机。
第37次,萧雅认命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喂?”
“……对不起,我打错了。”他刚想挂,那边又传来声音。
“你没打错,这是你第37次拔这个号码。”
“小悦,我是说这手机的主人在你那儿吗?”宋志杨从对方的声音判断,大概只有十七、八岁,应该不会是绑匪。
“不,他被三个男人绑架了,在我面情。”
“你有什么线索,请告诉,我一定重重酬谢你。”
“我有他们的车牌号码,但我没兴趣告诉你。”
“请告诉我,小悦对我而言比生命还重要,任何代价我都愿付出。”
“那么到我家来吧,如果我看你顺眼就告诉你。”萧雅报出地址后立刻挂了电话。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仿佛风中微弱的烛光,邵屹华不停地在门口徘徊。
三个小时后,灯灭了,医生先走出来,护士推着病人紧跟在后。
白色的布覆盖了病人全身,标示又一个生命的逝去。
“不!悦!”邵屹华冲过去,想把他抱在怀里,却被反应敏捷的护士们拦住。
“先生,冷静点!”
“悦!我不许你死!我不许!”他疯狂地吼道,拒绝接受这一事实,“你还没把欠我的还我,你怎么能选择死亡!”
“先生!先生!”众多的护士们也快招架不住失去理智的男人。
主刀医生,一位戴眼镜的女士冷冰冰地抛出一句话:“死人用不着挂点滴。”
“……”邵屹华这才注意到似乎有条透明的细管将药液不断送入白布下的躯体中,“邵旖霞!他没死你把他脸遮住干嘛?”他冲着女医生咆哮。
女医生--邵屹华与邵羽凡的妹妹邵旖霞,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平淡地蹦出一句,“开玩笑不行啊。”
“不行!”
“真是没幽默感。这是医院,请别喧哗。”她指示助手和护士,“送加护病房。”
“是!”一干护士们加二位助手,推着床人远离那对诡异兄妹。
“现在还不能探视,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邵旖霞对兄长下令。
在一处较为偏僻的角落,作妹妹的盯着兄长,“如果你不是我大哥我早就报警了。”
“……他的身体状态如何?”
“死不了,但说话能力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邵旖霞无奈地说:“他咬得太狠了,差一点就被舌头完全咬断了,神经受损十分严重,落个口齿不清就算万幸了。”
“……”口齿不清啊,邵屹华深锁眉头,这完全超出他的预想。
“他的肛门有严重的裂伤,你强奸了他?”
“是。”
“现在打算怎么做?等着被起诉吗?”语气是冰冷的,但如果对方不是血亲,她连问都不屑问一下。
“我还没想好。”
“你快想,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还有个会议,失陪了。”
目送妹妹离开,邵屹华心乱如麻地来到物护病房。
隔着玻璃,他看到秦悦原来妖艳的红唇失去了血色。
“我可以进去了吗?”他问最后一个退出的护士。
“可以了,但请保护安静。”
默默地走进去,默默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执起秦悦没挂点滴的那只手。
手腕上清晰的勒痕控诉着他的暴行。
“对不起。”他轻轻地说,“我没料到伤你这么深。”
轻轻地揉着勒痕,希翼那红紫快点消逝,他的目光被一道横切过手腕的疤痕吸引。
疤痕十分整齐,可见利刃有多锋利以及行凶者下手毫不留情。
是谁那么狠心?这一刀根本就是要致秦悦于死地,也就是说,在他离开秦悦后,有人想杀他。
恐惧爬上心头,仿如刚才意识到秦悦已不在人世时一样。不!他不要失去他,虽不明白是不是真的那么执着于报复,但他就是不想失去他。
照他原先的安排,秦悦是无法抵抗自己的魅力,只要他肯答应留下,别人就没有办法把他抢回去。但现在悦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对他的迷恋已不存在,现在的悦讨厌他,悦想回家,悦想那个男人,那么他就成绑架犯了,如果那些人动用警方和法律的力量的话,他就不得不交出悦,除非……
“悦,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也不会再给你伤害自己的机会。”
第七章
没有片刻犹豫,宋志杨飞奔至萧雅的家。
“挺快的,那个人对你真的很重要啊!”品尝着香香的方便面,萧雅赞叹道,“那个人真幸福。”
“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他杨起不怀好意的微笑。
“要多少,开个价吧。”
“我要你作我的情人。”
“……我已经有秦悦了。”
“我并不比他逊色,我会让你很快乐的。”他自信地说。
“我不爱你,也不想背叛秦悦。”
“你会爱上我的,你一定会。”萧雅将一张字条塞给宋志杨,“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情人了。”
这是哪里?
秦悦望着陌生的房间,一时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事。
“啊!悦少爷您醒啦!”有着一双明亮大眼睛的女孩推门进来,惊喜地差点跳起来,“太好了,我还以为您像睡美人一样一睡不起呢!”
“以……泥是……”你是谁?好痛!秦悦捂住嘴巴,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哎呀!您不可以说话。三小姐说了,一个星期内不能说话,不然会很糟糕。”女孩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很痛吗?我、我去叫三小姐过来,您忍一下,只要一下下就好了。”
说完像只爱惊的兔子似的跑掉了。
很痛吗?悦你很痛吗?
邵屹华盯着监视器,拳越握越紧。
“当然痛,不信你自己咬咬看。”邵旖霞凉凉地说。
“邵旖霞,你确定已经把医院里所有关于秦悦的记录都消掉了吗?”
“当然。”
“那么说来,他们应该找不到这里来。”
“废话。这里是邵氏财团的总部,他们怎么可能猜到秦悦被囚在这里。”
“如果猜到了呢?”
“也找不到。这个楼层隐藏在25层与26层之间,除了高层人员,没人知道这里。”
“那……你去帮他止痛吧。”
“三小姐,三小姐!真是的,人家有急事找她时人就不知跑哪去。真讨厌!”
“谁讨厌啊,翡翠?”
“哇啊!”女孩猛然转身,看着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邵旖霞,“三小姐你真像人家的背后灵。”
“是吗?”小丫头越来越不尊重她了,是不是该给点教训呢?
“悦少爷醒了,舌头疼的厉害,你快去看看嘛!”
记下这笔帐,邵旖霞被翡翠推向秦悦的房间。
对了,他被绑架了,还被那像恶魔般的男人强暴,他咬舌自尽,似乎没有成功。
志杨,好想你!回家!快逃!念头刚起,门又被推开。
谁?难道是那个男人?惊恐掠过秦悦的心头。
“悦少爷,我把三小姐找来了。”翡翠先跑进来。
邵旖霞紧跟其后,“来,把嘴张开,我要看看伤口。”
“悦少爷不用怕,三小姐是医生,很厉害的。”
秦悦犹豫了一下,把嘴巴张开。
“嗯,没扯开伤口,没事。翡翠,去弄点流质的食物来,记住要温的。”
“噢!”翡翠立刻去准备食物。
“我知道你想逃回去,但我劝你死心。出入这里都要进行声纹和指纹的检查,你出不去的。”
“……”
“秦悦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以前的事?什么事?秦悦不解地看着邵旖霞。
“我那里正在国外留学,但二哥把当时的情况跟我说了,你当年真的很爱我大哥,爱到连亲情都不在乎。”
谁?我爱过谁?除了志杨我没爱过谁呀?
“就是强暴了你的人。”
他,我怎么可能爱他?秦悦的脸显得更加苍白,心脏如同被绞似的疼。
“唉--我不该插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不用我鸡婆。”她往房门口走,“好好休息,我大哥‘近期’不会打扰你养病。”
她走到众多监视器的死角,给二哥邵羽凡打电话。
“谁啦!不知道本少爷正忙着吗?”邵羽凡不奈烦的声音夹杂着女性的娇吟。
“纵欲过度不到四十你就会秃头的,二哥。”
“别咒我!到底什么事?”
“我见到秦悦了。”
“呵呵,大哥果然对他下手了,怎么样,两人复合了吗?”
“秦悦自尽未遂。”
“啊?不会吧?”
“他似乎丧失了以前的记忆,而且只丧失与大哥有关的那部分,如果他真有你说的那么爱大哥的话,他似乎忘的太干净了。”
“啊?什么意思?”为啥医生的话都那么难懂啊?
“我是说,他的记忆丧失可能是人为的。”
“啊!”
“你去艾尔森·多里亚诺精神治疗中心查查。”
“怎么查?”那种地方有保密的,不泄露病的病历。
“很简单,你的专长--泡马子,治疗中心有女人就成。”
“什么!小霞你这什么话,太看不起你二哥我了,那叫专长吗?那是……”
邵旖霞挂掉电话,她可不要听没用的声音。
第八章
秦佚明与宋志杨尽一切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绑架者,然而只差一步,那三个人已经乘飞机离开去了美国。
“逮捕邵屹华,他是主谋!”秦佚明明确地要求。
“证据不足。”警察署长叹了口气,看着老同学,“我没法下这个令。”
“……”
“我想最重要的还是找回小悦,他也被绑架者带去美国,我想最好……”
“小悦绝对没有离开,”宋志杨肯定地说,“邵屹华一定是将他囚禁起来,而囚禁的地方不会很远。”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警察署长好奇地问。
“凭邵屹华的个性。”
“啊?”
“请下令搜查!”这句话出自秦佚明之口。
“这……好吧。”唉,找到还好,找不到就要递辞呈了,警察署长苦着一张脸,“佚明,这件事邵仁杰有没有参与?”
“……不知道,但很有可能。”
“唉--!你们本是最亲密的朋友,怎么搞到现在这种地步啊?”
“……”
因为药剂含着安眠成份,所以秦悦很早就睡着了。
邵屹华从监控室里出来,悄悄地走到他身边。
“悦!”轻抚着他柔软的发,脑海中闪现的是以前自己给他洗头,他却像只顽皮的小猫,甩了自己一身水和泡沫。
原来还记得,因为太长时间不去回忆,他还以为自己早已忘了呢。
直到现在他才仔细端详一年不见的男孩,他发现他长高了,身体也比以前结实,不会再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看来那个男人很用心地照顾着他的悦。
“快点把身体养好,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只要你肯待在我身边,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俯身在他额头烙下一个吻。
带在手腕上的手表突然振动起来,代表通讯有进来。
邵屹华快步回到监控室,“喂?”他拿起桌上的电话。
“是我。”低沉且威严的声音。
“爸爸,有什么事吗?”
“你动了秦佚明的儿子?”
“是,他现在就在总部。”
“马上就有人来搜查,要我阻止吗?”
“不用,他们找不到的。”
“那……你是要他一时还是一生?”
“一生。”
“我明白了,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是。您可以放手去对付秦佚明了。”
父子的对话没有什么温度,既不是责问,也不是关心,反而像是建立起不成文的协议:儿子对付儿子,老子收拾老子。
放下电话,邵屹华走进隐蔽的电梯,直升顶楼的办公室。
父亲与秦佚明之间有什么怨恨他并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他现在要作的事只有一件,抓紧秦悦,再也不让他逃走。
“副总经理,有好多警察来找您。”
他跨入办公室之时,正好听到女秘书紧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让他们进来。”
“邵先生,我们将搜查整幢楼房,这是搜查令。请配合。”警察署长带着一群人蜂拥而入。
“我不能认同这种莫须有的理由,但我会尽量配合,希望你能找到你要找的,否则我会控告你滥用职权。”邵屹华冷笑着将搜查令看了一遍,将视线移到警察署长脸上。
真是--什么主人养出什么样的狗,邵仁杰教养出来的小兔崽子果然是他的翻版。不爽到极点的警察署长立刻下令进行搜查。
“你可以回去了,让还留下来加班的人也都回去吧。”邵屹华对吓得脸色苍白的女秘书说。
“是。”女秘书抖抖缩缩地退出房间。
“有够配合吧,不要让我失望噢,警察署长大人!”
在警察署,坐立不安等待消息的宋志杨和秦佚明紧盯着桌上的电话,而房内唯一无动于衷的是萧雅--以“他现在是我的情人,我不跟着他跟谁?”为理由,死赖在宋志杨身边。
“叮铃……”
宋志杨快一刹那接起电话,“喂?”
“……佚明在吗?”低沉的中年男人的嗓音。
“秦伯伯。”他将电话交给秦佚明。
“喂,我是秦佚明。”
“想要你儿子吗?”
“邵仁杰!”秦佚明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志杨与萧雅同时一震,不明白为何邵仁杰打电话过来。
“你以为那些笨蛋警察能找回你儿子吗?”邵仁杰冷笑着,“想要独生子就过来,一个人,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