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情夺爱————上官青玄
上官青玄  发于:2010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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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走開!”邵屹華用未受傷的手一把推倒秦悅,“悅,我的悅呢?你們把我的悅藏到哪裏去了?”
“在這兒!”蕭雅將那從精神病院隨手帶來的髒娃娃塞回他懷裏,娃娃的頭他已縫了回去。
“悅!我的悅!你沒事吧?對不起,我又沒好好保護你!”邵屹華深情地對娃娃說。
蕭雅扶起倒在地上的秦悅,“我說過你不用等他醒來,因為……他現在根本不認你。”
“為什麼?屹華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因為幸福,因為一種名為幸福的藥品,”蕭雅停頓一下,“應該稱它為毒品,它可以使人產生幻覺,讓服用者錯將別人或無生命物質當作最心愛的人,一如他現在把娃娃當作是你,而對真正的你卻再也不認得。”
“毒品?是、是舅舅給他服用的嗎?”
“是!”
“有沒有辦法讓屹華恢複?”秦悅焦急地問,屹華不認他,原來被自己心愛的人遺忘是這麼痛苦的事。
“因為某些原因,我得到了幾瓶幸福,可以交給邵屹華的妹妹,她是個醫學天才,或許可以研制出解藥。”
“好,我們立刻帶屹華去找她。”秦悅立刻下決定。
“那……在此之前,先跟關心你的心道聲別吧。”
關心他的人,自然是指宋志楊,秦悅點點頭,不管怎麼樣,志楊是他必須面對的。
蕭雅暗歎,他似乎又多管閑事了。

 

 

 

腳步沈重地回到家中,秦悅躊躇著站在他與志楊共同的臥室門口,手沈重地無法抬不起來,他突然覺得自己是無底下最最自私的人。
當初他瀕臨瘋狂時,是志楊拯救了他,給了他愛與活下去的力量,志楊什麼怨言也沒有,默默地作著別人的替身,小心翼翼地守著一顆易碎的心。
而現在,他要拋棄這個溫柔的守護者,因為他找回了自己的摯愛,他要待在屹華身邊,他……
門被突然打開,似乎同樣一夜未眼的宋志楊先是一愣,但立即呈現出秦悅再熟悉不過的笑容,“小悅,你回來啦!去哪玩了?以後玩通宵記得支會我一聲,不然我會擔心的。”
“志楊,我……”悲傷和自我厭惡在胸中洶湧,秦悅怎麼也說不出要分手的話,但他也絕對無法在現在放棄屹華。
“有什麼煩惱不能向我傾吐嗎?還是……”
“志楊哥哥,志楊哥哥……”
微微一震,宋志楊把秦悅摟到懷裏,“小悅,我希望你能像孩童時代一樣每天都能笑著過日子,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包括只是單純地作你的‘志楊哥哥’!”
“志楊哥哥?”他知道了什麼?為什麼說出這種話。
“你是來向我道別的吧,你是個善良的孩子,所以不知如何啟口,只好一個人獨自苦惱著對嗎?”
猶豫了一下,秦悅點點頭。
“那麼……”宋志楊放開秦悅,進屋拿出一些小本本,“那麼你以後可要好好保重自己。”
“遞到秦悅手上的是他的護照、提款卡以及其它一些十分重要的證件。
“要幸福知道嗎?”
“嗯!我知道!”噙著淚,秦悅哽咽著說。
“那,你走吧,陳叔叔那兒我會替你說的。”
“嗯!志楊哥哥,你的恩情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永遠也不會!永遠……”秦悅深深地鞠了一躬,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幸福……只要小悅幸福就好……”宋志楊一拳打在牆上,拳頭流下血,他卻毫無知覺,“只要小悅幸福就好……只要小悅幸福就好……。”

 


首先映入秦佚明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然後是輸液瓶,無色的液體一滴滴掉落,流入他的體內,再然後是被人輕輕握住的手,最後,他的視線停駐在握住他手的人──邵仁傑臉上。
疲憊、擔憂很輕易就能從他沈睡的臉上讀出,兩道劍眉緊鎖著。
這是真的嗎?抽回被握住的手,秦佚明撫上他棱角分明的臉。
溫溫的,原來他沒死……
似有所覺,邵仁傑醒過來。
“……佚明!”邵仁傑猛抓住他的手,激動得聲音都開始顫抖,“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
秦佚明張了好幾次口,卻一個音也發不出,嗓子已疼得沒有了知覺。
“旖霞!旖霞!你快過來,佚明醒了,你快來!”邵仁傑狂按著床頭的紅色按紐。
眨眼的功夫,邵旖韋已飛奔而來,作了簡單的檢查後,對父親說,“他已經完全脫離危險,身體雖然需要一段不短的調養期,但基本上……基本上可以康複,讓他多喝點水,多休息,不要太打擾他就行了。”
說完,邵旖霞輕身離開病房。
猶豫了一下,邵仁傑追了出去。
“旖霞,你為什麼說‘基本上可以康複’?”
“因為他不可能完全康複,”邵旖霞一派醫生的口吻,並不因面前的男人是她的親爹而改變,“右腿落下殘廢已無可避免,我能做的只是讓他走路還不至於依賴拐杖。”
“沒辦法了嗎?”
“沒有。”
“那……至少不要讓佚明跛得太厲害。”
“我會盡力的。”
邵仁傑回到病房。
秦佚黑色的眸子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而沒有情緒的眸光讓人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是什麼。
“佚明,如果我能代替你受傷的話,多好啊!”邵仁傑小心地環住秦佚明,“感謝蒼天讓你活下來,如果你死了,那我也絕對不獨活,絕對不!”
我知道,我很明白!秦佚明沒挂點滴的手放邵仁傑背上,無力地回抱著他。

 


第二十八章
幸福就在手边,但是否该伸手抓住它呢?如果抓住它的话,良心会不会作痛呢?

 

“佚明,在想什麽?”邵仁杰进入书房,丝毫不意外地看到呆坐著的秦佚明。
从那天醒来後,到现在已过了近一个月,佚明什麽话也不说,仿佛哑了似的,但旖霞说他的语言功能完全正常。
许久,得不到一丝回应。
邵邵料拉起他,拖到房外,狠狠地关上房门,有点粗鲁地欺上他的唇,不太温柔地啃咬起来。
如果可以,他会在书房里热吻住无言的情人,但他一定会遭到最彻底的拒绝……谁叫书房里摆著杨晨的骨灰来著。切,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顺手把这破盒子带回来。
听著情人轻轻的呻吟,看著他绯红起来的双颊……真的好想立刻上床好好地温存一下,但……
“佚明,带你去见个人,一个让你开心的人。”邵仁杰不舍地结束了这个长吻。
谁?秦佚明用眸光问。
“一个你会对他说话的人。”
酸溜溜地说完,邵仁杰牵起他的手,往外走。

 

“屹华,来,吃药了!”秦悦端著药和开水走进特护病房。
“你是谁?”邵屹华皱眉想,似乎在哪见过,但为什麽叫不起来?
“我是秦悦呀。”秦悦不厌其烦地重复著自我介绍,“我是你的恋人秦悦,我们相爱著。”
“……悦?来我怀里。”
将药放到桌上,秦悦温驯地依入他的怀里。
“……真的是悦啊!”邵屹华将头埋入秦悦的颈项中,“我是不会忘记悦的气味的。”
“……”
这也算是一种进步了吧,秦悦搂住邵屹华,至少,跟一个月前根本不认识他、不让他接近的屹华相比,现在正常多了,不再抱著娃娃不放,虽然总在睡一觉後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但重新记起来却很快。
邵姐姐说过,再过段日子屹华会基本恢复,所以他不著急。
“屹华,乖乖吃药好吗?”
“好。”
看著他将药吞下肚,秦悦坐在床沿,为那两条受过重创的腿按摩。
跟屹华的精神恢复速度相比,他的双腿却不乐观。受创太严重,再加上拖延了治疗,治愈的可能性非常渺茫。但邵姐姐没说放弃,所以还是有希望的。
“……小悦!”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谁?秦悦转头望。
“爸爸!”他缓缓地站起来,瞬间的惊愕後,他扑入秦佚明怀里,“爸爸!爸爸!我好想你!”
“小悦!”秦佚明环住怀中的至亲,脸上洋溢著许久未见的笑容,“我也很想你呀!”
“我没骗你吧!”邵仁杰跟进来,没好气地说,仿佛妒忌似的,瞪著让情人微笑的秦悦。
秦悦张开双手挡在父亲前面,万分戒备地看著邵仁杰,他可没忘了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欺负了爸爸,还想杀他。
“架式不错嘛,不过,实力却不怎麽样。”邵仁杰毫不客气地嘲笑。
“小悦,没事的。”
“可是,爸爸他……”上次就是他强暴了爸爸呀。
“佚明,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介绍给你儿子听过呀。”邵仁杰不满地问。
“……小悦,”秦佚明艰难地转动舌头,“他、他是邵仁杰,是邵屹华的父亲,也是我的……我的朋友。”
“屹华的爸爸?”秦悦瞪大眼睛。
“朋友?只是朋友吗?”邵仁杰显然更为不满,竖起了眉毛,可惜没人理他。
“小悦,你跟邵屹华在一起,那宋志杨呢?”
“志杨哥哥留在瑞士,我、我恢复记忆了,所以……所以我跟屹华回来了。”
“……是这样啊。”
“爸爸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辜负了你的期望,但我不能丢下屹华。”
“他伤害过你,你忘了吗?”秦佚明淡淡地问。
“我记得,我全记得,可……当我听到他说爱我时,当他为爱我而承受折磨时,我已经原谅他过去的种种劣迹,因为我真的好爱好爱屹华。”
“……”
“如果我无法原谅屹华,那我这一生都将在无意义的憎恨中度过,得不到幸福。”
“那……你现在幸福吗?”
“幸福!”秦悦用力地点头,目光坚定地看著父亲。
“那就好。”
秦佚明长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重担,转身离开。
“佚明……”邵仁杰追过去,去被秦悦拉住衣服,“干嘛?”
“不可以再欺负我爸爸!”
“我怎麽会欺负他呢?我只会疼他爱他,尤其是在床上时。”
“你……”
“我不是你爸爸的朋友,从来就不是。我是他的情人,远在你出生之前就是了。”邵仁杰扯回衣服,“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不然我就把屹华藏起来,让你一辈子也找不到。”
“你!”果然是个大坏蛋。
“悦!”邵屹华呼唤。
秦悦狠狠瞪了眼邵仁杰远去的背景後,和颜悦色地来到屹华身畔,“屹华,有什麽事吗?”
“悦,幸福吗?”
“幸福呀!”秦悦执起他的手,“我们永远在一起,就是幸福了。”
“如果我忘了你呢?”
“我记得你就行了。”

 

“佚明,你生气我的安排吗?”邵仁杰追上去,紧张地问。
“……幸福果然是属於勇敢的人,”秦佚明苦笑,“我没有小悦那麽勇敢,所以一直被关在苦恼的迷宫中。”
“佚明。”
“记得吗?我从未说过一次‘我爱你’。”
“当然,因为你不喜欢肉麻兮兮的告白嘛,我理解。”只是难免会有遗憾的感觉,仿佛只是他自己在一头热。
“不,我只是怕,如果我说了我就无法欺骗自己,我无法理直气壮地宣告,我不是同性恋,我也无法娶雪薇。”
“……”
“其实我是同性恋,对吧?”
“你不是,我才是。”邵仁杰抓住他的双肩,以佚明略带洁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同性恋,今天为什麽……
“不是?我爱你,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不是同性恋是什麽?”
“佚胆!真的吗?你……爱我?”
“不然我会乖乖跟你上床吗?真是笨蛋!”
“天啊!太好了!我终於等到这一天了!”邵仁杰高兴得放声大笑,不在乎自己成了路人眼中的疯子。
原来承认内心深处的感情是如此简单、轻松的一件事,秦佚明笑看著邵仁杰,心中默念:爸爸、妈妈、雪薇,原谅我,让我在剩余的生命中放纵一次吧!仅此一次。
“佚明!我们结婚,去国外结婚!我立刻去办签证手续!”
“好啊!”

 

 

 

第二十九章
南方的小岛,风和日丽,是度蜜月的最佳场所。
邵仁杰就是带著秦佚明在这儿无忧无虑地享受新鲜的婚後生活。

 

 

 

感冒,非常常见的一种小毛病,伴随著咳嗽、高烧,起因多半是疲芝过度、冷暖失调,外加精神压力过大。
当然,秦佚明更觉得这是来自底地的愤怒,他可以想像雪薇气炸了的面容,但……他还是不想过回以往的生活。
“佚明,怎麽样了?”邵仁杰关切地探入他的额头,“还有点烫,但比昨天好多了。”
“没事了,我觉得快好了。”忍著嗓子的不适,秦佚明尽量轻松地说。
“还说没事,声音都哑成这样了,今天有按时吃药吗?”
“……药吃完了。”
“我去买,你好好休息,我马上回来。”
望著情人匆忙离去的背影,秦佚明不由得胸中一暖,持续发烧的脑袋似乎也不再那麽疼了。
没过多久,桌上的电话毫无预警地响起尖锐的铃声。
会是谁?
“喂?”他拿起话筒。
“老爸吗?我是羽凡啦!你的声音怎麽走调得那麽厉害?”另一端传来邵羽凡急切的声音。
“我……”我不是仁杰,我是……
“不管这个啦!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找你商量,那个方奕居然想敲诈我们耶!”
“谁?”
“方奕啊,就是老爸你雇来撞死杨晨的那个家夥啦!”
“……”撞死杨晨的?难道……
“说好完事後给他五百万的,没想到他小子去了趟赌城後挥霍一空,现在又来找我要五百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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