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更加的窘迫了,他恼羞成怒地骂,"藤!帆!"
然而藤帆更加的笑嘻嘻,"老师说嘛说嘛!"
苏文大窘,骂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都说给别人听!"
"那就说一半吧,一半一半。"藤帆兴奋地举起手指来,"来来来,先说第一点,老师您有没有在床之外的地方做过?第二点,老师您都是想着什么样的男人解放的?第三点,老师您会忍不住嗯嗯啊啊地出声吗?"
三十五岁的物理系教授怒瞪着他,"藤!帆!你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个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藤帆很认真,"我是真的很想知道老师的这些事情。"
苏文转过头去,"你再说这些我可要走了。"
"那不说不说。"藤帆连忙道,唯恐苏文要离开,"嗯嗯,好遗憾......那来说什么呢?老师您有没有打过0204?有没有看过花花公子?"藤帆笑眯眯地瞅着他。
苏文的唇张了张,有一句话,他一直想问,然而却问不出口。
"来......来说说你的事情吧......"终于,苏文道。
藤帆显得很兴奋,"啊呀呀呀?老师您终于对我感兴趣了吗?"藤帆托着下巴想了想,眉头渐渐地蹙起,"可是我没有什么好讲的啊,我的生活很无聊的。爹娘不疼,老天爷不爱的。"
苏文张了张嘴,终于,他鼓足勇气说道,"说说你三岁时候的事情吧......我听说......你被......强......""强暴"那个词苏文实在说不出口。一想到那件事情是他做的,那个词他就怎么也说不出。
"啊--老师说的是我三岁时被男人强暴的事情吗?"藤帆一口接道,"那件事情啊,有些无趣呢,想想就有点痛的感觉。"
"......你......"苏文小心地观察着藤帆的脸色,看到他并没有什么痛苦至极的表情,是掩藏在心底吗?"......你恨那个男人吗......"
"恨啊,怎么会不恨!那种坏蛋!"藤帆一口接道,他没有发现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你......恨......到想杀了那个男人吗?"苏文全身冰冷,然而这是不得不问的。
"杀了他?我为什么要杀了他?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啊!"藤帆道。
苏文一下子松了口气,然而藤帆接下来说的话却又一下子把他扔进冰窖。
"如果让我再碰到他,我会把他抓起来,关在小房间里,每天都叫男人来狠狠地X他,不给他饭吃,不给他喝水!每天心情好了进去鞭打他一次,心情坏了就花钱打一打的男人去做他,看他会不会痛,会不会哭!哼哼!"藤帆托着腮想道。
苏文听到一个声音在问,"那......你还记得那个男人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我狠狠地想把那个男人给记住!"藤帆道。
苏文全身冰冷。怎么办?怎么办?他认出他了吗?所以在今天堵住他,不让他回去吗?前一阵子的表现,都是为了引诱他上钩吗?他要把他禁锢到哪儿?地下室吗?这幢楼有地下室吗?苏文不由得想起藤帆住的这幢楼,很大,很空,除了藤帆的客厅卧室厨房等几间有用的房间,其它的房间的门都紧紧闭着,里面一丝声音都没有,门锁上都堆了一层灰,就算是有人死在那里面,也没有人会发现的吧?
一想到自己会被关在其中一间房间,每天遭受着藤帆口中说的那样的待遇,那样的话,自己一定会承受不了的吧,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除非--
除非先杀了藤帆。
苏文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如果在这里杀了他,再随便锁进一个房间里,说不定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一年,也可能是两年,也可能是十年二十年,只要没有人来这里,就不会有人发现藤帆的尸体被锁在一间紧闭的房间,而那房间里藤帆的身体就会渐渐地腐烂,外面的门锁上堆了一层灰,一般的人也不会去开它。
这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厨房里就有刀!虽然藤帆比他强壮,比他高大,然而真的动起手来的话--有刀就不一样了吧。
苏文发现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沙发前面小茶几上的水果刀。
"哎......"藤帆叹气,"可是我越是想把那个男人的样子记住,我就越记不清。再说我当年才三岁啊,能记得多少,那个男人也不到二十岁吧,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也不像是很老,可是十六年,十六年会让人改变多少啊,现在就算是那个男人站在我面前,说不定我也不认得他呢。"
现在就算是那个男人站在我面前--
那最后一句话听得苏文心惊肉跳的。因为他这个强暴他的罪犯确实就出现在藤帆面前。
"其实老师,说实在的我很可怜很孤独很寂寞的。"藤帆一下子转过头来面对苏文,吓了他一大跳,几乎要惊叫起来,然而当发现藤帆看向他的目光没有一点像是认出他来的样子,苏文的心才落回到胸腔,"从小,我就不是我妈妈带大的,我是喝我奶娘的奶长大的,因为妈妈说亲自奶我的话,她的身材会变形,虽然生下我,可是在生下我之后很后悔,因为她胖了二十斤,虽然后来减下去了,可是妈妈还是认为她的身材变形了,所以很讨厌我。老师您听说过藤氏企业吧,那个在珠宝业数一数二的企业,那就是我爸爸开的,可是我宁愿他不要赚那么多钱,因为他只顾着赚钱,从来就不知道我在哪所学校念书,我三岁的时候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扔进全程管理的幼稚园了......"
藤帆喃喃,那神情有些落寞,苏文没有想到藤帆也有一个那样的过去,像他一样寂寞的像是被人遗忘的过去,那么帅那么引人注目的藤帆,也会有那样的孩童时期吗?
"......那个时候我很讨厌幼稚园里的老师,因为那里面都是孩子,一堆的孩子,所有的孩子的家里都是有钱的,可是他们的父母会来看他们,会来瞧瞧他们,他们来的时候,会给那些老师们一些钱,说是小费,可是那些小费根本就抵得上他们一年两年的工资,而我爸跟我妈一次都没有来过,所以那些老师从来就没有多注意我。我生病了,他们也不知道,每次我都故意吵闹,抢其它人的苹果,可是那些老师也只是夺回去给那些小朋友,只会哄那些小朋友,连教训我都没有。虽然我知道他们还是有些忌惮我的,可是那种冷落更加的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我其实一点都不讨厌洗澡的,真的,在我两岁的时候我就会自己洗澡了,可是在那儿每次洗澡的时候我还是会大喊大叫大吵大闹,因为那样可以让那些老师注意我,可是那些老师也从来没有多么亲切地仔细地关心过我,都是把我往水里一扔就了事,而对其它的小朋友,尤其是收到钱最多的那些小朋友,他们都是很亲切地哄着他们,很温柔地帮他们涂沫浴乳,帮他们擦澡--"
藤帆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看到苏文听得很专注,不由得偷偷摸摸伸出手来摸上他的大腿,嘻,成功,没被发现,"所以那一天,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因为他一点都没有忽视我,我不断地吵啊闹啊,那个男人很温和地帮我洗澡,于是我故意地又踢又闹,让他忙个不停,只能照顾我一个人,只能帮我一个人洗澡。嘻嘻,我很聪明吧。"
藤帆的手指爬爬爬,愉悦地沿着苏文的大腿往上爬,"第二天,那个男人再次出现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我一直看着他,就怕他认不出我了,或者把别的小朋友当成我了,可是他一下子就看到我了,冲着我走过来,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开心,那一次我很乖,在他的手下乖乖地洗完澡,他也没有去帮别的小朋友洗澡,就是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擦来擦去,很痒噢,那时候我觉得我可能有点喜欢上他了。所以他后来拿出糖来想把我带出去的时候,我虽然知道他是坏蛋,还是跟着他去了。因为我真的讨厌那个幼稚园,我想跟他在一起。"
藤帆嘻嘻笑开了,"他很笨哪,以为拿出一颗糖来就可以很容易地骗到小孩子吗?那是我故意跟他走的,那时候的我多聪明啊,那种拿出糖果哄小孩子出去的做法又那么明显的,完完全全的照搬书上的坏人的做法嘛。"
苏文有些狼狈不堪。低下头,视线刚好落在自己的大腿上,在那儿,藤帆的手指鬼鬼祟祟,苏文盯着那手指,"你想做什么?"
"咦咦咦,怎么我一不小心就把手放到那儿了呢。"藤帆叫得很无辜,然而那手却仍然大剌剌地摸到苏文的大腿上面,一点收回来的意思都没有。
苏文想把藤帆的手移开,然而藤帆马上接着说起话来,那话语一下子就让苏文的注意力被转移开了,"除了那个男人,老师,我就再也没有跟别的人做过了呢,老师你相信吗?"藤帆手指想去摸苏文的那个地方,那企图那样的明显,没有人会注意不到,于是藤帆的手被苏文一把抓住,藤帆的手指在苏文的手中蠕动着想要逃脱,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只小兽在自己的手中不断地挣扎着一样,有些痒痒的,苏文不自觉的就紧紧地捏住那一只手。
"讨厌啦,老师你捏我的手捏得好紧呢。"藤帆叫起来,然而他却是快乐地在笑嘻嘻,"老师您是为我心疼了吗?还是妒忌那个男人了呢?不用吃醋啦,只要老师想做,我随时都会答应的,真的,只要是老师。"
然而根本就不同于正在性欲旺盛期的男生,苏文的脑中根本就没有想到做不做的问题,他关心的是他十六年来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你......后来......你后来怎么样了?"苏文发现每问一句当年的事情,他全身的力气都像要用尽一样,每说出一句话,他都像是要虚脱一样。
"老师你很关心我嘛。"藤帆笑眯眯,"我就说老师你暗恋我嘛,第一堂课那一天看到我的时候老师你是不是就暗恋上我了?"
"那时候......"藤帆说一大堆,却根本就没有回答苏文的问题,苏文的神经紧绷得有些受不了,"别说其它,说那个时候你怎么样了!"因为太过僵硬,苏文的话语显得有些生气的样子,苏文的脸硬梆梆的有些狰狞。
"老师你的脸色有点糟糕啊。"藤帆瞄准时机就摸上苏文的脸,"啪--"的一声,另一只手也被苏文抓住,藤帆的脸上笑容就像花一样,"老师你是不是吃醋?因为我的第一个男人不是你?安啦安啦,我虽然当时有点喜欢那个男人,可是我没有想过要跟他做那种事情噢,老师您就不同啦,我一看到老师,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想着老师不穿衣服的样子--"
晴天霹雳一般,苏文怔在那里,"喜......喜欢那个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刚说了恨那个男人吗?不是恨得连死都不给他,要狠狠地折磨他吗?为什么突然又说出喜欢那个词?
"咦,老师你不专心听我讲话噢,我很早之前就说了我有点喜欢那个男人的,所以才跟着他出去的。"藤帆快乐地道,"老师您要接受惩罚噢,嗯嗯,惩罚,我来想一想......嗯......用什么样的惩罚方式呢?"
苏文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在藤帆一开始讲那段事情的时候,苏文全身就被厌恶、骇怕紧紧地抓着,怎么可能会注意到那种事情。
"为--为什么?"苏文铁青着脸问。
"嗯?什么为什么?"藤帆不解,因为他的脑海中正浮现出一堆他压住苏文的画面。画面里的苏文被脱光衣服绑起来,哭着叫着"不要啊--不要啊--"然后画面里的他邪恶地说,"真的不要吗?那我就离开了噢。"里面的苏文在求着他,眼睛湿润润的,"别--不--不要离开我--"啧啧,真美好!
"为什么会喜欢那个男人?"苏文的怒气像是一下子爆发出来一样,"那个男人不是强暴你了吗?不是把你丢在那里根本就不理你了吗?为什么还会说喜欢那个男人?那种男人!死了也是活该!有什么可喜欢的--"苏文一下子震住了,他的脸色一下子刹白,他刚才说了什么?他刚才说出了什么?藤帆从来就没有说过那个男人强暴他之后把他扔在那里!他竟然说出来了!他说出来了!他自己白痴地说出来了!露破绽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藤帆的手被苏文抓着,突然就感觉到苏文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样地抓住他。"老师?老师您抓得我有些痛呢。"藤帆叫道。然而苏文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快点杀了他!快趁着藤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杀了他!藤帆现在被他抓着手,被他控制着,根本就没有反抗能力!他只要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只要用力地刺进去--心脏的位置并不是难找的,如果不能吃准的话,多刺几刀根本就不是问题--可是--苏文恨不得他现在有第三只手,他的两只手都紧紧地抓住藤帆的手,根本就腾不出来啊--恐惧充斥着苏文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快杀了他!快杀了藤帆!苏文紧张得想哭!
"为什么说死了也活该呢!"可能是手被握得有些痛,藤帆有些不悦地大声道,"老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就是强暴女人也只是被判个三到五年吧。更何况是对男人,就算我是小孩子,猥亵罪最多的也判不了几年吧。就因为那件事,让他死掉,太残酷了吧!"
苏文一下子震惊了。
"老师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很恨那个男人?啧,老师您笨死啦。"藤帆像是想到什么,又快乐起来,"那是我在乱说的啦,有时候我一生气,就会想着把找十几个男人来把那个男人给X了,可是更多的时候我想着要是真的碰到那个男人,我会怎么做?可能做不出来那种事情吧。老师你知不知道,我后来被人发现,住院住了好长时间,可是我一好起来的时候,我又跑回到那个地方,因为我想再见到那个男人。"
"想......想见......"苏文全身都在哆哆嗦嗦,刚才汹涌而上的杀意一下子消失掉,现在全身都是冷汗,全身都冰冷冰冷的。
"嗯。就算他做出那种事情,我还是想见他啊,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会注意到我。我真想跟他一起,如果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又出现在那里,当时的我就会跟他说,让他以后不要做那么痛的事情了,然后我就会跟他走。我去了好多次呢......"藤帆的表情像是无限遗憾。
"好......好多次......"苏文脑中一片空白,像是鹦鹉学舌一样呆呆地重复着藤帆的话语。
"嗯。有一个月左右吧,我天天都去,可是我都没有再碰到他。"藤帆的表情有些落寞,"我后来长大了,就发现自己不再喜欢女生了,我在国中的时候,第一次遗精就是在梦里想着那个男人的时候,后来有一阵子我经常去那种酒吧,可是总是找不到那个男人,有的时候会碰到跟那个男人长得有点像的,可是真的要谈恋爱的话,我又提不起劲来,更不用说是做那种事情了。所以我只有经常看看漫画对着杂志上的男人打打手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