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情诗————花九
花九  发于:2010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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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到底是承认了。”
  “你都到这里来了,说明你已经知道了。”母亲慢慢坐下,“自从你回国後,从来没回来过。”
  我依然站直,望著她。
  “现在你为了他,居然愿意来这里……”母亲又笑了一下,表情竟带了几分狰狞,“早知道,或许我一开始就该这麽做了。”
  “不管怎麽样,您总是下手了。”我不理会她的挑衅。
  我知道该怎麽面对她。对著这个女人,怒火和失控都是没有用的,她的淡然和不在意可以轻易的击碎你所有的情绪。
  只有比她更淡然,越是有打击性的消息越要要轻描淡写的,才能达到击中她的真正目的。
  我并不是来讨个公道。错误已经犯下,我不可能推说“这是她做的”,小安会受伤,全部的原因都是因为我。
  我只是来告诉她,她已经不能再控制我了。
  “母亲,你已经很久没有管理过公司里的事了吧。”我望著他,“想来你还不知道,君氏集团已经易主了。”
  她的脸色终於变了,有些不可置信。
  “目前最大的股东已经变成我了。”
  没有回应,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在努力平复心情。良久,她才开口:“你果然长进了。”
  “这还要感谢您7年前让我明白的道理。”我拿出手机,吩咐了几句。
  转身面向她:“母亲,虽然我也很想将您对小安做的对您做上一次,但是您说得对,生我养我栽培我,这些年你也不容易。”
  “但是我也不能让再给你伤害他的机会了。从今以後您就好好在这里养老吧。”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我,眼里闪著愤怒:“你……你软禁我?”
  “母亲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您好。”我淡淡的看一眼窗外,“在这里安享晚年,也是我对您最大的让步了。”
  “君亦轩!”
  敲门声响起,我应道:“进来。”
  进来了两个人,看见我礼貌的欠了欠身,我点头:“从今天起,你们就好生服侍夫人吧。”
  不想再看见令人厌恶的嘴脸,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门後还可以听见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声:“君亦轩,你……”
  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听了。
  剩下的几天,我都坚持每天去医院报到。
  叶盛行一直拦著,我没办法进房间去看小安,只能一直在走廊呆著,试图找机会溜进去。
  这天本来也一早就赶去医院,结果中途被韩梓一个电话催去。等到处理好事情驾车再回到医院,已经到晚上了。
  叶盛行没有在,只有叶瑾言在门口守著,说是小安已经睡著了。虽然很急切的看看小安,可是叶瑾言说这几天他都没怎麽睡好,我还是决定等他醒来了再说。
  其实我有点害怕见到小安。毕竟他的脚是因为我……才断的,要是他不原谅我怎麽办?
  我最害怕的就是小安会拒绝我的照顾。
  患得患失的想著,连心都开始煎熬起来,我有些恐慌。头顶的白炽灯不知是坏了还是怎麽的,一直嗡嗡的想著,搅得我的心更乱了。
  突然被人拍了拍肩。我抬头,叶瑾言扬了扬手中的咖啡,我谢过接了过来。
  叶瑾言也坐了下来,我们沈默的喝著咖啡。
  “小安的腿……”
  “我知道。他会好的,”我喝了一口热咖啡,一股暖流划进胃里,让人增添了些温暖,“只要有痊愈可能,他会站起来的。”
  “恩。”叶瑾言点了点头。
  “小安他……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不愿意见你?”叶瑾言愣了愣,神情有些古怪,“谁说的?”
  我也有些惊讶:“叶盛行说小安不愿意见我……”
  叶瑾言想了一下,有些头痛的笑了笑:“其实也不是,小安只是……不知道怎麽面对你罢了。”
  “恩。”
  “他不知道你在已经知道了。”
  “恩……”
  “他其实,也有些害怕吧。”叶瑾言看了我一眼,接著说道,“我明白他在想什麽,毕竟……”
  “你是说……小安怕我会嫌弃他?”我愣住了,差点没跳起来。
  叶瑾言居然还点了点头:“虽然他没有说,但是我想他应该是有些顾虑的。”
  我愤恨的磨牙。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陈夏安。
  “我哪里看上去像是那种人了?”
  “……呵呵。”叶瑾言笑笑,“小安对你们之间总是缺了点信赖。”
  “他不愿意全身心的相信我。”我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
  “这不能怪他,你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麽过来的。”叶瑾言否认,严肃的望著我,“你不能这样指责他。”
  “我不是指责他,我只是想知道怎麽才能让小安放下心结。”我摇了摇头,陈恳的看著叶瑾言:“我知道你希望他幸福,我又何尝不希望能亲手为他带来幸福……可是小安总是不愿意更多的相信我。这段时间,小安已经在慢慢的重新接受我了,可是现在……”
  “所以你要更努力才行。”叶瑾言笑著,“虽然因为以前的事对你真的没什麽好感,不过现在我想能给小安幸福的只有你了。”
  “我会的。”感激的对著他回笑,我松了口气。
  “恩,也希望你不要怪我哥,他只是太在乎小安了。”叶瑾言歉意的点了点头,“等小安醒了的话,进去看他吧。”
  “恩。”
  说服叶瑾言回家留下我来照顾小安。推开病房门,我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病房里只有窗口透出的一点光线,小安躺在病床上,浅浅的呼吸著,眉头微微皱起,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
  小安……瘦了。我有些心酸的走近,想要轻轻碰触一下,却又害怕惊扰到他。
  就这麽站著,呆呆的望著他。
  小安轻轻地呓了一声,我定住不敢动,只看见他迷迷茫茫的睁开眼,想著窗口望了望,又闭上了眼睛。
  正在我为他又睡下松了一口气,却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小言,这麽晚了还没睡?”
  踌躇著要不要往前,又听到他的询问:“恩?”
  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走到他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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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母子大战真的是很抱歉 = =# 我想说写到这篇我突然瓶颈了 怎麽也写不出那种感觉……果然我是废柴麽 掩面泣 这章写得我太难受了 挤牙膏

  叙情诗 52

  “亦……亦轩?”
  小安显然吓了一跳,连声音都意外的结巴了起来。
  我走过去,慢慢的把他扶起来。不理会他有些惊慌的神情,端了杯水凑到他嘴边:“喝。”
  小安犹豫了一下,飞快的接过杯子自己喝,一边不住的偷看我的脸色。
  我心里有些好笑,脸上却没显露半分,只是淡淡的像是没看见他的目光一般。
  到最後还是他忍不住了,开口喊我:“……亦轩。”
  “恩。”
  “我……”小安咬了咬牙,“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伸出手摸上他的脸,小安往後缩了一下。
  真是的,我又不会掐你。忍不住心里腹诽一番,手再往前探出半分,又碰到他的脸。
  “亦轩,你不要这麽阴森森的摸我脸好不好……”小安战战兢兢的拉住我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开口:“你这样我怪害怕的……”
  我没有说话,直接掀开了他的被子。
  手覆上打著石膏裹著绷带的腿,感觉心像是被撕裂一样,生疼。
  “那个……我不疼的。”
  小安偷偷地看著我表情,小声的说。
  小安有时候有些任性,从以前就是。偏生我也很喜欢他的无理取闹,喜欢看他对著我闹,或者莫名其妙发发脾气,吵吵小架。
  也记得小安其实有些怕疼,每次都硬撑著疼得脸都白了,嘴上还可以不疼不疼的说。
  然而从我一进门,一向不可一世嚣张的小安就像是被灭了气势的猫,收起了所有的脾气,只小心的看著我,怕我不高兴。
  这样懂事乖巧的模样……让我越加的心疼。
  心疼他为了维护我受了伤还要忍气吞声;心疼他受了委屈,怕我心里难受连痛都不说出口。
  为什麽要对我这麽迁就,为什麽要这麽善良。默默的抱著他,什麽话也说不出口。
  小安静静地任我抱著,良久才开口:“亦轩,等可以出院了我想回家。”
  “恩,我们回家。”
  “我还想去看我妈,”小安苦恼的抬头,眼神有些黯淡,“可是我现在这样不能去……”
  “我可以去,”轻抚著他的背,我亲了亲他,“我会去看妈的。”
  “那是我妈……”小安打了我一下,有些脸红,“要是她问我为什麽不去怎麽办?”
  “就说你因为工作出国去了。”
  “恩……只有这个办法了。”有些闷闷不乐的埋著头,小安闭上了眼睛。
  “困了吗?”没忘记他是在睡梦中被我吵醒,我轻轻地搂著他,“再睡会?”
  “好……”小安靠著我,用鼻音回答著我。我笑笑,干脆的脱了外套一起躺到床上。好在单人间床够大,睡我们两个大男人也不觉得挤。
  再把小安往怀里搂紧些,感觉著他的心跳和呼吸。
  今後不会再放你一个人了。点了点他的鼻子,我心里默默地发誓,也闭上了眼睛。
  终於到了小安可以出院的日子。自从那天之後,叶盛行虽然对我不爽,却也没再多说什麽,只是每天来看小安一次,问问他的今天的情况。我有些吃味,但也没发表任何意见。
  本来是想安静的接小安回家,谁知道一听小安要出院,一大帮人抢著要送他。要不是我坚持小安需要休息拒绝了他们的聚会要求,只怕现在都还出不了院门。
  叶瑾言走前凑在小安耳边一阵嘀咕,小安也抱著他的头悄悄说了些什麽,惹得叶瑾言一阵脸红,拿著手指往他脑门上戳。小安捂著额头,抬著头对我傻笑。
  “在说什麽这麽开心?”我走上去,把他抱进轮椅里。虽然腿上打著石膏,小安抱上去还轻了好多。看来回去一定要好好给他补一下。
  “不告诉你。”小安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看了我眼,叶瑾言也在一旁笑,被莫涵予黑著脸牵走了。
  牵著他的手指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果不其然看见小安脸噌的一下红遍了,得意的笑笑,无视他瞪我的眼神,推著轮椅往外走去。
  在门口跟众人告了别,我先把小安安置好(抱进副驾),然後收好轮椅坐进去。小安好奇的四顾:“怎麽又换车了……”
  “送人了。”其实是因为跑车不方便放轮椅。
  “哦?小蜜?”小安对著我眨眨眼。
  我哭笑不得,“就韩梓啊。”
  “谁知道你们有不有奸情。”小安摊手,一脸无辜状盯著我。
  “你呀,也说得出来这麽没良心的话。”使劲掐了他脸一下,这个没心没肺的家夥大叫一声眼泪汪汪的看著我。
  等到了楼下,小安坚持要自己挪出来,被我坚决否决。还是把他抱上轮椅,推著他往电梯里走。
  一路上有些好奇的目光看向我们,都被我一一扫射了回去。心里盘算著要不要干脆搬去个偏远的别墅,才发现从被被我抱下来就没开过口的小安一直低著头,不知道在想什麽。
  是因为路上那些异样眼光?想到这种可能性,我加快了步子。
  进了电梯,只有我们俩的时候,我蹲了下来,看著小安:“怎麽了?”
  小安别过头,嘟著嘴小声说:“我不是废人。”
  突然一阵心痛。我拉住他的手:“恩,你不是的。”
  “下次我自己要出来,不要被你抱著,感觉自己好像什麽也做不了……”
  是我的疏忽。我总是自以为是的对他好,却不知道有时候这样的行为反而更伤他的心。
  我越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越是提醒著他双脚残废的事实。
  “对不起,是我不好。”贴著他的脸磨了磨,我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也……也不是啦。”小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看著我,“亦轩,我知道你对我好的。”
  “恩,我们回去吧。”
  “欢迎回来。”
  我打开门,小安自己推著轮椅进来,明显愣住了。
  “!……”
  木地板上全部铺上了厚实的毛绒地毯,桌子和家具的棱角都被包上了布,门把手,桌子,洗漱台,所有他可能用到的东西都被降低了高度,坐著的他刚好可以够得到。
  小安一间一间的看著,等看到厨房的料理台,眼圈再也控制不住的红了。
  “亦轩……”小安手紧紧地拉著我的衣袖,有些抽噎的喊著我的名字。
  “喂,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惹你哭的呀……”反手抱住他,轻轻地拍著他的背。
  小安抽了抽鼻子:“谁哭了,我只是有点小感动而已……”
  嘴硬的家夥。我失笑,“好,是我哭了行了吧?”
  听出了我明显的挪揄,小安不自在的别开视线,只用鼻子“哼”了一声。
  “好啦,”我笑著拉他,“累了吧,要不要睡觉?”
  “还不困……”小安摇了摇头,突然眼光一闪,“我想去工作室看看……”
  我推著他,打开工作室的门。小安进去,看著合适高度的画板,手抚上还没画完的草图,神情有一丝落寞。
  我知道他想起了还打著石膏不能用的小指,安慰到:“医生说要不了多久小指就可以拆石膏了,只要不使劲就好,作画什麽都是可以的……”
  “恩……”
  “到时候咱们再慢慢画,想画多少画多少。”我从後面抱住他,“我还等著你养我呢。”
  小安终於笑开了:“对,我还要给你发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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