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木望天 下————耳雅
耳雅  发于:2010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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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木凌,脸色已经不是那么白了,呼吸正常,除了不醒之外,就好像是睡着了。秦望天一直搂着木凌,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双眼一直没离开过木凌的脸,帮他算着日子,这都多少时间没吃过东西了啊,这吃货还指不定饿成什么样子了。

  司徒见木凌的脸色好了,也觉得心情大好,站在马车外看着远山,静静地等时间过去。

  甲乙丙丁上山去抓了好些野味回来,都弄干净了腌着,等木凌醒过来,就能煮来吃了。终于把第二天的白天也熬了过去,小黄将最后一口药喂进了木凌的嘴里,对秦望天道,“好了。”

  秦望天看着木凌的脸,脸颊上竟然有淡淡的红润,这是木凌脸上从来都没有过的颜色,以前他的脸,除了苍白从未曾见过这种淡淡的粉色,当然……被惹急了和被占了便宜的时候除外。

  “大家都休息一下吧。”司徒道,“这段时间都累了,现在只能等明早了。”

  蒋青和冯遇水还有岳在云轮流值夜,其他人都休息。众人将木凌和秦望天所在马车的车帘子放下来,让两人好好地睡一晚,这段时间秦望天几乎就没合过眼,要不是他内力深厚,一般人说不定早就累死了。

  秦望天也觉得心头的大石终于是放下了,调整了一下姿势,搂着木凌一起躺下,靠在枕头上看着木凌的侧脸,就感觉阵阵困倦袭来。

  想去抓木凌的手,但是低头一看,双手都被纱布缠紧了,这才感觉到疼痛袭来,真实异常,之前似乎都是在梦中一般,有些不甘心地将木凌的手放到自己的手上,秦望天凑过去,轻轻地在木凌的嘴角亲了一口,靠在木凌的颈侧,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一闭上眼睛,秦望天就失去了所有的感觉,沉沉地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秦望天开始做梦,梦里不断地出现小时候偷树时候的情景,还有被雷劈的感觉……就觉得体内阵阵真气涌上,很热很烫,烫得仿佛被火烧一般。正在难受着,就感觉有一只微凉而柔软的手轻轻地擦着他的额头,心渐渐地平稳了下来,又想到了之前被雷劈过之后,木凌给他上药的时候也似乎是这种感觉,火热中有一丝凉意划过,让他忍不住想去追逐那种感觉,希望可以停留得更久一点。他时不时地提醒自己,要快点醒过来,天可能快要亮了,要看看凌醒了没有,但是双眼很重,自己又仿佛是身陷黑暗,而且身子似乎是在左右摇摆着……每每拼命挣扎想要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有那只微凉的手安慰一般地摸着他的额,让他渐渐地平静下来,又安心地睡去。

  就这样在黑暗中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有些不耐了,他想看看木凌醒了没有,就拼命地想往那黑暗的前方走,终于,看到了光点……光线越来越清晰,意识也渐渐地恢复,猛的睁开了双眼,一把坐了起来,就听身旁传来了个声音,“妈呀,吓死老子了。”

  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玩世不恭,清清透透,他最喜欢的声音。

  秦望天甩甩还晕沉沉的头,猛的转脸,就见身旁站着一个人,正笑嘻嘻地看他呢。一身白衣,头发束在脑后,整整齐齐,皮肤白白净净,样貌清秀斯文,明明是凤眼,眼睛却不小,眼梢微翘,眼角含笑,薄薄的双唇,从未见过的红润……还有嘴角边时常挂着的那抹算计的笑容,清清瘦瘦的昕长身材,纤瘦的的手伸上来,碰他的额头,微凉的触感说不出的舒服。

  “嗯,已经不烧了。”那人一手拿着个托盘,里面有一个空碗,还有一些微微的药味,得意洋洋地道,“告诉你,要不是老子医术如神,你早就烧傻了!”

  秦望天呆呆地看着眼前之人,说不上话来。

  “不是真烧傻了吧?”那人歪过头看了看,伸手过去掐秦望天的腮帮子,却听秦望天大喊了一声,“凌!”一把扑过来,从床上直接就扑住他,两人一起滚到地上。

  “凌!你醒啦,你是不是好了?!”秦望天激动得搂着眼前的木凌又亲又蹭,木凌手里的盘子也掉了药碗也摔了,自己还摔了个屁蹲儿,看着身上跟条大狗死的死命在自己腮帮子上舔啊舔的秦望天,叹气。

  这时,门被打开,有人探进头来看了一眼,是小黄,“啊!秦望天醒了!”小黄兴奋地对着外面大喊,随后就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一大群人一涌而进,甲乙丙丁在最前面,众人边哭边喊,“大哥!你可醒啦,吓死我们啦!”

  秦望天抬头一看就是一愣,就见挤进房间来的除了甲乙丙丁外,还有一大群修罗门的兄弟……再一抬头看四周,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修罗门自己的房间里,有些茫然地抬头,正好对上眼前木凌哭笑不得的脸。

  “凌!”秦望天也管不了别的了,先扑住木凌亲上去。

  “啊!”木凌大惊,外面的兄弟都起哄,后来被小黄和王十二他们几人一起撵了出去,众人离开后,房间里就剩下了甲乙丙丁,小黄、司徒、冯遇水、岳在云和蒋青。

  木凌好不容易将秦望天的脸推开,但是秦望天搂着他不放,一个劲问,“凌,你好了没?好了吧?”

  “木凌已经好了。”小黄道,“但是还是要静心休养一年左右才能彻底痊愈,功夫到时候也差不多就能恢复了。”

  “真的?!”秦望天又惊又喜,“功夫也能恢复么?太好了!”

  木凌瞄了他一眼,瞪,“起来,重死了!”

  秦望天讪讪地起来,被木凌按回床上,勒令他躺下,拿出他的腕子来给他把脉。

  “我怎么会在这里?”秦望天良久之后,才从傻愣愣的状态中明白了过来,问周围的人。

  “师父夫你那天晚上晕过去之后,就开始发高烧,第二天师父醒过来了之后,看到你的情况就说烧得太严重了,一定要吃药退烧才行。然后我们就都从雪山回来了,到最近的城镇给你买了药,师父配药给你治病,然后甲乙丙丁说先回修罗门……就这样,已经过了十多天了,这几天师父天天喂水喂药地服侍你……啊。”王十二叽叽喳喳地没说完,就被木凌一枕头拍中,怒道,“死小孩,反了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准说。”

  秦望天伸手抓身旁木凌的手,就见手上的纱布也都已经拆掉了,还有满手的疤,但一点都不疼,也没有不适的感觉,不用问,肯定是木凌帮他治好的。

  “那你的病呢?”秦望天问,“你的病都好了吧?”

  木凌有些不自在地点点头,道,“嗯,都好了……”

  说完,就见所有人都瞪他,木凌扁扁嘴,看秦望天,良久才道,“……多谢你。”

  秦望天一愣,就见身旁那些人都对他使眼色,秦望天是不知道,甲乙丙丁加上王十二和小虫子,这几天整天在木凌耳边添油加醋讲秦望天对他是多么的痴心一片,怎么样找的羚羊角怎么样守着他喂药。木凌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心说,用得着你们说么,我又不是没看见。他醒过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是秦望天满手的纱布,还有高烧不退,梦呓时叫的都是他的名字,忍不住骂,这个痴子。

  别扭是一回事,但是木凌还是觉得,这次真的是要谢谢秦望天,倒不是为了什么救命之恩,而是他的一片情深。秦望天听到木凌那句多谢真的是百感交集,明白了过来后,立刻抓紧木凌的手,直接道,“凌,我要谢礼!”

  “要什么?”木凌皱鼻子,心说死小孩要敲诈我了。

  秦望天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你以身相许吧,咱们成亲!”

  “哄……”秦望天一嗓子吼完,木凌满脸通红,轮起枕头猛砸。小黄和司徒等都忍笑,最可气的是甲乙丙丁,冲出去对修罗门的兄弟们喊,“兄弟们,大哥要成亲啦!要跟大夫成亲啦!准备办喜事啊。”

  门外的众人立刻炸锅了,那群都是马贼大老粗,一个个扯着嗓子欢呼,“办喜事!办喜事!”

  “咳咳……”司徒咳嗽了一声,上前拍了拍秦望天的肩膀,道,“亲家,陪嫁之前给过了,聘礼黑云堡不要了,什么时候办喜事?”

  “呀啊!”木凌大吼一声,用枕头丢人,“都给老子滚出去!”

  司徒心情大好地哈哈大笑,搂着小黄往外走,对木凌道,“我跟小黄走了,你们什么时候成亲了,记得到黑云堡来吃酒,兄弟们也好给你们庆祝啊。”说完,带着小黄心情大好地走了。

  小黄临走还跟木凌一个劲地摆手,“木凌,保重呀,记得多来黑云堡看我们。”

  蒋青也过来,塞了个红包给木凌,道,“那个……我也走了。”

  “你也来气我!”木凌大怒,蒋青笑着也走了,甲乙丙丁都去准备婚事了,王十二和小虫子因为想要红包被木凌轰出去了,最后,房间里就剩下了木凌和秦望天两人。

  木凌关门,回头,就见秦望天坐在床上看他。

  木凌白了他一眼,“看什么?”

  秦望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用微哑的声音问,“凌,我们是不是可以再也不用分开了?”

  木凌没做声,瞄了他一眼,别扭地哼了一声,却是掩不住挑起的嘴角。

  秦望天在床边对他招手,“过来,让我再看看。”

  木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向秦望天走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木凌给秦望天好好地调理了一下,秦望天皮糙肉厚的又天生地养,恢复能力不说有狗快也差不了多少了。不过秦望天这两天倒像只小鸭子跟着母鸭子似地对木凌跟紧了不放,木凌走到哪里他也跟到哪里,时不时地还伸手捏一把,掐一下,或者找准了机会亲上一口,总是惹得木凌暴跳如雷,满院子追着他打。

  秦望天整天都很着急,看见木凌就两眼发绿光,可是木凌的身体还没好,需要静养,而且这人死别扭还死害羞,跟他说做就要被打,到现在了连亲一口秦望天都得过五关斩六将的,说起成亲的事情么,木凌也总是能拖就拖,秦望天急得要命。

  一帮等着吃喜酒的手下也着急,甲乙丙丁道,“大哥,干脆用强得了,反正也你情我愿的。”说完就被秦望天一脚踹了出去,他好不容易才把木凌哄得差不多了,以木凌的性子,用强就肯定是必死无疑,要活擒,要智取,要用一颗真心把他融化得如那阳春白雪。

  另一方面,木凌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没摆弄草药倒是摆弄起了算盘来,坐在桌边拿着个账本,写写算算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木木……” 秦望天凑过去,木凌抖了一下,翻了个白眼瞅他,“干嘛又改名字了?”

  “不是。”秦望伸手按着木凌的腰笑眯眯地道,“那个凌字叫得我心痒,留着等床上叫……啊。”话刚说完,就见木凌抓起砚台就砸过来。砚台“哐啷”一声砸在了地上,地上一个大坑。

  “这砚台怎么这么硬啊?”秦望天吃惊。

  “废话,铁做的么。”木凌轻描淡写地说,秦望天哭丧着脸,“凌凌,你真舍得砸啊?万一砸死了呢?”

  “一了百了。”木凌眯着眼睛横过来,赶苍蝇似地摆摆手,“去去,别在这儿添乱,我忙着呢。”

  “忙什么呢?”秦望天好奇地凑过去看,就见木凌正在算着帐,好奇,“算账做什么?”

  木凌伸出一根手扣了扣架在膝盖上的脚丫子,道,“嗯,我想把这一带的马场都盘下来。”

  “啊?”秦望天吃惊,“你要那么多马场干嘛?”

  木凌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想做马贼做一辈子啊?杀官济民劫富济贫这种事情要暗地里做的么,你得找个正经的营生……对了。”说到这里,木凌看了看秦望天,“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找岳在庭报仇啊?”

  秦望天搬了张凳子坐下,道,“我要等你病都好了才去。”

  “啊?”木凌转脸看他,“那要一年的时间呢,你疯了呀?等那么久。”

  秦望天笑了笑,“十年我都等,我不要拿你冒险。”

  木凌脸微微一红,震住,秦望天趁机凑过去亲个嘴,据他的经验,木凌其实耳根子很软,只要听到他讲情话,就会愣住,然后被亲了也会忘记打人。

  果然,木凌有些不自在地继续拨算盘,过了一会儿,又问,“那岳在云那头呢?”

  秦望天笑了笑,道,“我前两天问过岳在云,他说现在功夫太差,想好好练练,再回去把岳家寨抢回来,不然的话,就算岳家寨夺回来了,他也保护不了。

  木凌点点头,道,“哦,这样啊……你既然这样打算的话,我也有些想法。”

  “什么想法?”秦望天凑过来,“说来听听。”

  木凌道,“你不能一直做马贼,岳在庭现在是岳家寨的寨主,也算是名门正派,到时候只要他随口一句,你是杀人害命的马贼,就能纠结那么一大堆想出名想疯了或者自以为是英雄豪杰的群熊来围攻你,到时候你不占理。”

  秦望天看木凌,“那……你的意思是?”

  木凌挑挑眉,“我们把漠北一带的马场都盘下来,然后把所有的马都集中起来,成立一个秦氏马场。漠北马膘肥体壮,可以卖起好价钱,更何况你把其他的马场都吞并了,这样可以做独家生意,这年头,没钱没势什么都玩不转。等马场起来了,你再将修罗门改成修罗堡,扩大势力改头换面,吞并漠北所有的江湖门派,成为漠北一霸,然后我们往南面发展,跟黑云堡北边的势力衔接上。再说了,江南一带都是肖洛羽的地盘,贺羽是我师父,也就是自己人。到那时候,东南北我们都占据了,就他一个岳家寨在正当中,还怕他不乖乖呆在那里挨揍么,那些江湖群雄也没哪个不长眼的赶来帮忙。”

  秦望天点点头,又问,“那他会不会扩大北部的势力?”

  木凌挑起嘴角笑了笑,道,“没有人会傻到去扩张北部的势力的。”

  “为什么?”秦望天好奇。

  木凌打了个哈欠,道,“因为小青青在北边一带活动,那狼崽子小皇帝把北边都圈起来了,谁都不让进。”

  “也就是说……蒋青跟皇帝真的是……”秦望天摸着下巴,“这几天相处下来,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唉。”木凌踹了他的凳子腿一脚,“大人的事情你个小孩子少管。”

  秦望天眯起眼睛,扑上去抱住木凌,“你又说我小孩子,我让你看看我是大人还是小孩!”边说,边搓来搓去,亲来亲去。秦望天现在已经抓住了一点小小的规律,像这样亲亲抱抱木凌已经不怎么反抗了,好像可以接受,但是更进一步就要冒生命危险了,还是得想想办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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