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妲己抢男人 上(穿越)————非天夜翔
非天夜翔  发于:2010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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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飞虎与比干均是色变,连打手势制住话头,只听背后脚步匆匆而过,来了二人,擦身时不忘弓腰招呼,细眼中泄出一丝精光,鼻如钩,眉如帚,正是奸臣之相。武成王目现鄙夷之色,也不回礼,那二人离去后方唾道“跳梁小丑。”

  浩然心中一动,随口道:“可是费仲,尤浑两位大人?”

  比干微有错愕,反问道:“你也知道?”

  传说记载,比干被剜心而死后,纣王力排众议,启用费仲为士大夫,尤浑为宰相,论起断送江山的本事,两大奸臣比起狐妖毫不逊色。

  浩然只是微笑不语,转眼间到了午门,比干小声嘱咐,无非是妲己一事须得从长计议云云,便上了车驾。黄飞虎方想起浩然,姜尚二人居所不定,浩然虽无官职,看样子飞黄腾达不远,总不能再回去住那朝歌城的小客栈。正要出言邀请二人到家中暂且歇脚之时,午门内远远奔来一名宫中执事,放开了嗓门匆匆喊道“武成王,下大夫姜尚请留步——!”

  到得近前,执事展开一方凤锦,念道:“大王念及姜子牙尚无府邸,着其于宫中听竹阁暂住,交来人带走。宣:草民浩然至中宫听旨。”

  黄飞虎示意少等,朝二人解说道:“中宫是姜后居所,姜后身为一国之母,贤良淑德,与我妹素来交好,料想不至为难浩然老弟。”说毕取下腰上佩玉,那佩玉形若钩月,分为两半,合于一处,正是阴阳两仪之象。武成王把一半递给姜尚,自己留了一半,道:“听竹阁在御花园,子牙这便去罢。”又揽过浩然,也不避讳那执事,吩咐几句,转身跨上五色神牛,离了午门。

  浩然尾随执事东拐西走,来到正宫,宫闱内灯火辉煌,两名美艳少妇闲闲倚于塌上,一名身着金锦绫罗,袍带上金凤栩栩如生,正是中宫国母——东伯侯姜文楚之女姜氏。姜后生有二子,年过四十,却风韵犹存,眉目间自有一股母仪天下的威严。见执事来了,二女停了谈笑,一齐瞥向浩然。

  右首那妃嫔容貌端庄温丽,粉色妃袍层层叠叠,拖曳于地,三千青丝随手挽于脑后,剑眉漆目,有七八分黄飞虎的神韵,定是武成王先前提及的妹妹无疑。

  “浩然参见两位娘娘。”

  浩然先是作了个揖,转念一想,反正早已跪过,索性给姜后与黄妃行了个大礼。此举逗得黄妃与姜后笑了起来,笑毕黄妃眉毛一挑,讥讽道:“你不是只跪天地,不跪君王的么?”

  浩然听了心内厌烦,但在史书记载之中,不久姜后将被妲己嫁祸,剜去一目,炮烙双手。黄妃更与长嫂贾氏一同坠楼而死,念在面前已是将死之人,实不必与两个妇人计较太多。当即忍气不答。

  “道长是方外之人,原可不必朝我们凡人行此大礼。”姜氏吩咐道,望向执事。

  那执事会意,回道:“武成王与下大夫,浩然道长,皇叔比干原在一处。”

  姜氏点头挥退了执事,吩咐赐座,说:“正午寿仙宫前除妖一事,还请道长为我们细细分说一番。”

  浩然实不懂与深宫妇人应对之策,只想早点脱身,把火烧琵琶精之事简要说来,只略去正面顶撞纣王一事。黄妃知浩然已被兄长视为自己人,不可刁难太多,正要出言为浩然谋个职位时,姜氏又问道。“听说道长犯颜直谏,谏的何事,说来我等也听听。”

  浩然见瞒不过,便一字一句说了,听到君为民仆时,姜后黄妃均是变了脸色,成汤天下,以王为尊,何时听过此等骇人言论!

  “你……”姜后实不知该如何评价这种直谏,半晌脑中一片空白。

  浩然反笑道:“怎么?大王辩才无碍,最后自是我输了。”说毕又叹道“可惜了。”

  座上王后与黄妃自是不知浩然在可惜什么,黄妃又惊又奇,低声道:“说出这等忤逆的言语,也没被大王推出午门问斩,这世道是怎么了?”声音虽小,浩然却听了个清楚,并不解释。

  姜后稍稍定神,道:“自古只有臣子死谏,从无侮骂君王的道理。浩然此话从今不可再提,本想给你领个谏官之职……”

  姜后正犹豫间,黄妃口利,嘲道:“只怕当了谏官,你的小命保不住三天。”

  “扑哧”浩然冷笑出声,忍不住还口道“这江山不定比我小命还……”话未完,殿外夜空忽地电闪横空,惊雷大作,浩然自知失言泄露了天机,遂闭了嘴。然而最后这句姜后与黄妃听得清清楚楚,出言诅咒江山社稷可是死罪!

  姜后涵养再好也怒不可遏,随手操起桌上胭脂盒,只想劈头朝浩然掷去。浩然索性长身站起,只等那胭脂盒摔到脸上便转身走人,自觉进宫一日,这宫廷内全是说不住的压抑与桎梏,大不像与姜尚在客栈内卜卦行医来得自在。

  所幸姜后终究未失了仪态,恨恨把胭脂盒朝浩然身前一掼,哗啦一声,粉色胭脂散了满地。

  雷声渐远,凤颜稍霁,姜后冷冷道:“既是大王能容人,又喜你个性,领御前司墨一职,这便去吧。”

  黄妃已吓得不知所措,浩然只道:“谢王后娘娘恩典。”也不跪拜,便转身离了中宫。

  司墨是何职?天子平日批阅奏折,简板,便需有人站于一旁磨墨伺候,除此之外,司墨不得识字,不得出声,与一桩灯座没什么区别。更重要的是,司墨向来由女人担任,让浩然堂堂七尺男儿,去侍奉纣王润笔磨墨,实是把他看作阉人女子无异,是为极大的屈辱。

  浩然想起姜尚的推演之术,要找到轩辕剑,便得蜗居宫中,期待早日有线索。妲己,王贵人与胡喜媚三妖出自轩辕坟,这里面会有关联?轩辕剑,轩辕坟,或是妲己早已找到,随身携带?要真的如此,就棘手了。浩然思绪如麻,轩辕剑是上古天女旱魃亲手锻冶,金剑一出,四方臣服。若妲己真得了轩辕剑,唯有向仙界三清求助,说不定能与狐妖打个平手,然而这与史实出入又甚大,难道是自己穿越而来改变了历史?久思不得,浩然决定先以言语试探苏妲己,再作计较。

  怎知隔日换过袍服,领了司墨一职,却是在寿仙宫中从早站到晚,纣王从不临朝,也不来书房,别说纣王,就连妲己的身影也不曾见过。浩然白天径自前去站岗,立于天子金案前与一桩木头无异,夜晚回到听竹居与姜尚唏嘘几句,两人都是领了闲职,都是胸无大志。

  姜尚也不着急,下大夫本就无事可做,无本可参,夜里对着灯影,彼此所谈之事不过宫中八卦,又谈些仙界趣闻,来来去去,光阴转瞬即逝,离浩然与姜尚进宫已是半月有余。

  这日浩然依旧站在金案前发呆数手指,门外传来一阵幽香,忙自收敛心神,知是正主儿来了。果然片刻后莺言软语,听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招牌笑声再现,无非便是追我啊追我啊来追我啊,小乖乖不要跑孤看这次还制不住你一类的摧人心智的妖魔音波,那音波卷着纣王与妲己一阵风似地奔了进来。

  狐妖嘻嘻掩嘴,天子眉开眼笑,到得案前,纣王兀自道。“孤来给你画个……”话未毕,摸上金案,纣王一手搂着妲己,心神一震,神智清明,朝浩然看去。

  浩然把墨棒搁在一旁,推出砚台,道:“大王请。”

  纣王记起半月前之事,松开箍着妲己细腰的臂膀,整了整衣领,正襟坐于龙椅上,也不抬头,便道“浩然?你到御书房来了?”

  浩然微笑道:“姜后命我领司墨一职,侍候大王批阅奏折。”在批阅奏折四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望向妲己。

  真是日值月破,诸事不宜!妲己索性把倾世元囊一挽,折了几折,收进袖内,朝纣王大腿上款款坐下,一手搂着纣王脖颈,娇声道“大王要给臣妾画条龙?”同时微微转头,朝浩然使了个眼色,香唇微动,以唇语无声道“你要什么。”

  浩然不答,身前纣王已提笔在砚台上稍蘸,轻描淡转,笔锋曲折,于丝锦上勾出蜿蜒长线,或勾或撇,连着绘出两条细长龙须与一个龙头,又以枯笔刷刷几下,云雾缭绕,托出半截若隐若现的龙身,顷刻间长龙腾云驾雾,跃然纸上。

  妲己连声称赞,纣王笑道:“孤画得像么?”

  “像,像极了,大王丹青之术真是……”妲己未捧完龙脚,纣王又打断了她的话,道“孤画得像?”

  妲己脸色一变,伸手朝纣王衣领内摸去。纣王置之不理,转头又问,“孤的画如何?”眼中隐见笑意。浩然方醒悟过来,纣王是在问自己,只得答道“还可以。”

  “还可以?”纣王哑然失笑,又问道“浩然卿想看孤画什么?”

  妲己干咳一声,一手沿纣王脖颈滑下,浩然窥见那只玉手抚摸纣王健硕胸膛,不由得倍感尴尬。朝金案前堆叠起的奏折一指。

  纣王微有不悦,意兴萧索,随手把丝绸卷了几卷,丢到一旁。取过奏折,懒洋洋翻了翻,又抛了回去。说“爱妃先回去,孤看看折子。”

  妲己无奈,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去了。浩然心下好笑,暗叹狐妖遇到自己,也是飞来横祸。驱走妲己后,纣王不发一言,埋头批阅,被妲己弄得凌乱的王服也不知整理。

  那领子翻了一半,没翻个完全,浩然看在眼中,只觉说不出的别扭,几次忍不住想伸手把天子衣领理顺,却总伸不出手。扯开的领内又隐约可见天子古铜色胸肌,褐色乳 头,这等敞胸之态,满室春光,浩然纵使不想看也没处躲去。

  铜钟滴漏声不绝,日冕沙盘西倾,浩然穷极无聊,只得把目光落在纣王手中的奏折上。上古文字扭扭曲曲,生涩莫名,连猜带蒙只认得一个大概。自然,天子墨宝看在司墨大人眼中也是歪瓜裂枣,无迹可寻。但他批注极多,一目十行,墨笔写完又换朱笔圈点,估计是为哪位不学无术的大臣改错别字。浩然想到此处,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怎么?”纣王停了笔,浩然忙伸手为他拉好衣领,总算把这头等大事解决了,松了口气。纣王问道:“你认得字么?”

  浩然嗯了一声,纣王点头道“传闻上古仓颉造字之时,天雷震,百鬼哭。”

  浩然好奇道:“为什么?”

  纣王笑了笑,也不回头,十指交握,搁于面前,拇指略分,揉了揉太阳穴,道:“众神不愿人类识字,仓颉犯了天规,自此愚昧蛮荒之众开化,人间争斗不止。”

  浩然明白了,道“信息开始在大地上传播,关于神的传说,将以文字的方式记载,神的权威被削减,人类不断进化。”

  纣王从未听过这些新鲜的词,但略一思索,仍能猜到个大概,点头道“所以,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浩然一听,顿时闭眼,朝后缩了些许,两手交错挡在身前,一脚屈曲,纣王愕然转头朝他望来,道“你做什么?”

  等了许久,没有预料中的天雷炸响,浩然诧异,看来天子亵神是不会打雷的。心中稍定,摆手道“没什么。”

  纣王知浩然行事不似寻常宫人,也不多在意,金案上堆积半月的奏折已消去大半,遂伏于桌上,道“给孤按按肩膀。”

  浩然指间真气充盈,隔着一层黑色王袍触到纣王肩背时,对方立有所感,叹道:“修真之人仙家正气到底是流畅,孤每日呆在宫中,不思骑射,老了。”

  浩然答道:“臣从未修习仙家功法,一身真气生来便有,不懂如何应用。大王则是从小勤学苦练,先天资质配合后天勤勉,臣如何能比?”

  像这等赞美之词纣王平日听得极多,但浩然之言实是发自内心,不知为何,两人心内似有一层线牵着,这厢轻扯,天子便有触动,当下浩然心中所想,纣王知得一清二楚。话中带了几许欣喜与温暖之意,道:“你对孤知道得倒是不少。”

  不等浩然接话,殷纣又稍稍侧过脸,说:“孤付出了太多时间去做不想做的事,娶不想娶的人,当天子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万籁俱寂,窗外更鼓遥传,浩然指尖在纣王后脑轻力推拿,先天真气流转,源源不绝地灌入天子风府,灵台,纣王只觉气海如浸于暖水之中,四肢筋骨说不出的舒适,眯起双眼,不到片刻,却是睡着了。

  纣王熟睡的面容浑不似史书所述的一代昏君之相,直是变了个人般稚气十足,终日微锁的浓眉至此时方得舒展,唇角稍稍上翘,像个在父母照拂下入梦的孩童。

  然而这江山社稷终将倾覆,英俊天子终将自刎,鹿台华厦付之一炬。浩然念及数年后封神之战的结局,只觉一阵酸楚堵在心头,或许这便是置身于历史之中,看着一切不可改变,冲向崩毁结局的无奈之感,遂叹了口气,拾起纣王揉成一团的白布,塞进袖内,离了寿仙宫。

  5.天子临朝

  天蒙蒙亮,五更刚过,六更未响,听竹居的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一脸倦容的姜尚茫然注视两名站在门口的宫内执事,不知发生了何事。

  浩然昨夜二更方归,此时正睡得迷糊,依稀听见楼下传来“大王临朝,传司墨侍候,下大夫议事……”顿时一个激灵,草草系好腰带,寻得扔在塌下的两只靴子,与迎上前的姜尚并肩穿过后花园,朝午门奔去。

  偏殿内百官等候已久,泾渭分明的两派朝臣各聚一群。太师闻仲远征北海未归,左侧以上大夫费仲,尤浑为首,右侧比干,黄飞虎站于中央,浩然一眼扫去,不见三朝元老商容,知是月前已告老还乡,便与姜尚朝黄飞虎一派走去。

  浩然身材颀长,站在老气横秋的百官中颇有鹤立鸡群之感,黄飞虎一见是他,顾不得与姜尚招呼,急匆匆地拉过浩然来,边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浩然不解,反问道;“怎么?今天不是上早朝?”

  武成王啼笑皆非,道“下大夫上早朝,你这司墨到偏殿来做甚?快去御书房服侍!”

  话未毕,午门处奔来一人,宣道“司墨浩然何在?”黄飞虎暗道糟糕,忙拦住那人,正是中宫姜后派来抓人的执事,执事清了清喉咙,正要斥司墨擅离职守,却见黄飞虎护着浩然,一时间也不敢造次。丞相比干,谏官梅伯凑近来,纷纷询问何事。

  皇叔比干不听还好,一听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斥道“大王昨晚在御书房过的夜,司墨走得不见人影,这是什么道理?!还不快去!”

  天子半月不问政事,竟独自一人在御书房熬夜,今日又有此等好心情临朝,实是自妲己入宫后闻所未闻的奇事。飞虎忙把浩然推出偏殿侧门,这边厢已敲起钟鼓,偏殿大开,群臣依序进了午门,列队朝九间殿走去,不提。

  再说浩然扶正黑冠,朗步奔向寿仙宫御书房,知姜后是蓄意为难,领职前并无派人前来教导,昨晚又心神恍惚,竟把纣王一人丢在书房内过了整夜。然而浩然走后,纣王何不去宠幸妲己?这又令其心下好生不解。

  刚想到妲己,长廊下幽香扑鼻,红漆柱前的妖孽不是妲己又是谁?浩然只得停了脚步,在离狐妖十步远之处站定。

  妲己身形窈窕,楚腰一握,手挽倾世元囊,倚着柱子尽是说不出的依人风韵,时值盛夏,寿仙宫近旁荷塘内飘着片片浮萍,清晨露水七色光华流转,映得苏妲己一张粉脸柔弱动人,浩然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心下转了无数计策,沉声道:“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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