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妲己抢男人 上(穿越)————非天夜翔
非天夜翔  发于:2010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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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听脚步声响,黄飞虎走上前来,纣王扯过锦被一角,盖在腿间,问:“何处寻得此剑?”

  黄飞虎沉默半晌,答道:“据费仲禀报,短剑先前由御前司墨携入宫内,今夜末将在殿外巡逻,见皇叔胸口插着此剑,心脏已被剜去。”

  纣王抬眼望去,也不斥责费仲,只道:“这剑确是浩然之物。那便如何?”

  黄飞虎又道:“老丞相临死之前,手指于布袍上以血作字,正是‘司’字。臣知今夜大王封后,典礼方停。然而老丞相身为皇亲,又是三朝老臣,闻此噩耗,还请大王与飞虎同出城去,捉拿逆贼浩然。”

  纣王沉吟片刻,说:“绝无此事。”

  寝殿内来了数名大臣,微子启,费仲,尤浑等权臣均在,一国丞相遇刺,此事非同小可,一听君言,几是同时大惊,黄飞虎上前一步,怒道:“何以见得!”

  纣王抬头,凝视黄飞虎,道:“今夜是浩然侍寝,此事再查。”

  说毕又小声道:“浩然,孤也是无法。”

  浩然于那锦被中轻叹一声,见无法再瞒,遂坐起身,黄飞虎一见之下,当即退了一步,颤声道:“王后何在?”

  纣王不答,只冷冷道:“既是查明司墨与此事无关,便退下罢。”

  待得群臣退后,纣王方起身披上丝袍,站于昏暗灯光下,望着那柄金色短剑出神。

  天地间一片寂静,唯有窗外绵延大雪“沙沙”声细密传来,许久后,纣王才开口说:“小时候皇叔常抱着孤在御花园中玩耍……”

  浩然知此时纣王心中难过至极,需要一个宣泄,便不接口,只保持了沉默,纣王又道:“闻太师常责罚孤,那鞭子抽下来又狠又痛,直抽得肩背皮开肉绽,是皇叔屡次为孤求情。”

  “父王本想立皇兄为太子;比干,商容众老臣力保孤,说什么为君者须……”

  “大王。”浩然打断道。

  纣王摇头道:“若不是他,孤也不当这劳什子的皇帝,保了孤为太子,皇叔此时却被生生剜心而死。”

  “大王!”浩然决然道:“事已至此,丞相死得不明不白,该做的是查明凶手,徒自软弱,又有何用?”

  纣王心中一凛,答道:“你这话,竟是有几分闻太师的气魄。”

  浩然起身把剑擦拭干净,道:“人终须一死,大王不可太伤心了。你看鹅毛大雪,春到之时尽化成水,来年又是这般,无穷无尽。死者已去,生命循环,不必耿耿于怀,你还活着,便须做点什么,只求让他死得不冤而已。”

  纣王望向窗外,那雪无休无尽,似要掩盖了世上一切污秽。知晓这一切内情的只有浩然,然而他终究未说出真相,比干在长生殿中,要让自己把贺礼呈于妲己,实是借刀杀人之计。御花园外被妲己挖心而死,却也是命数使然,怨不得自己。这纷繁乱世,神明假手人类,布下如此多的暗棋,何时是个了局?

  比干灵枢停于北门,六日后下葬,满城披麻戴孝,朝臣黎庶哭得死去活来,十里长街,到处都是相送的百姓,个个恸哭欲绝。纣王与王后妲己扶灵而出,直走了几十里地,到得历代宗室安葬之处。

  浩然尾随出殡队伍,放眼望去,天地间黑压压的一片,乌云笼罩,似在预兆殷商王朝暗无天日的未来。耳边又有百姓议论纷纷,说的却是纣王专宠一男人之事。

  “听说老丞相是触忤了大王,才被赐死。”

  “忤的何事?”

  “大王新收入宫内一男子,奉职司墨,老丞相咽气时,胸口还插着那司墨的剑。”

  “无知之徒,自黄帝一统四方以来,哪有男人与男人行房的龌龊事?!我与你说了,不可乱猜,大王原是宠爱妲己,拿一男人当挡箭牌……”

  “听说妲己是妖孽所变,骗得大王剜了老丞相的心出来。”

  一语出,路旁百姓满脸骇色,浩然转头望去,只见散播谣言那人于围观人群中躲了,寻不见人,其余人等皆是散去。

  百官中无人再与浩然说话,封后那夜,纣王宠幸的竟是一男人!先前梅伯廷上直言非虚,身受炮烙显是枉死,纣王果然是个至祖宗伦常于不顾,行龌龊无耻之事的昏君。惧天子积威,众臣敢怒不敢言。唯有期待当朝太师闻仲班师回朝之日,诛奸邪,斩男宠,方能劝君悬崖勒马,解决这世间第一大丑事。

  此时饶是费仲尤浑等奸臣亦不敢对司墨示好。浩然只觉身周熙熙攘攘,如处闹市,然而这喧扰世间,又与自己无半点关联,心下悲哀,在山下站了片刻,见灵枢入土。便转身离去。

  浩然一路走来,弃送葬队伍于不顾,过了个土坡,见到坡下几条篱笆围着三间茅舍,旁又养着军马,便无意识地走下坡去,摸了摸那印有官家火漆的马匹。瘦马转过头来嘶鸣一声,茅屋内有老人声道:“门外是哪位?进来喝杯茶罢。”

  浩然正走得口渴,也不客气,便把斗篷除了挂在门口,低头走进那简陋茅屋中,只见一老人戴着手铐脚镣,坐于榻上,似是囚犯。这房间四壁漏风,一床被絮破了角,内里填的却是芦花。又转头审视房屋角落,地上炭炉烧着一壶雪水,桌上几星发霉的茶叶。当即心中诧异,问道:“老丈人是被关押的?”

  老人咳嗽几声,奇道:“小哥五官清整,眉宇正气凛然,当是修仙得道之人的面相,何以屈身来到老朽这处?”说毕下榻要去提那煮沸的雪水。镣铐叮当碰响。浩然忙伸手阻了,道:“我来。”

  浩然把茶叶揉碎,抛入壶中,眼望茶叶沉浮。老者兀自咳嗽不休,道:“老朽行动不便,这烹茶之事原该亲为,怠慢小哥了。”

  浩然忙道“不妨,老人家身体不好,本应小辈代劳。”转头朝老者望去。一面思索,此处关押的老人会是谁。

  当日九间殿前,纣王怒斩东伯侯姜恒楚,西侯姬昌远远跪于殿下,只打了个照面,看不清楚,此人定是被纣王关押的西伯侯姬昌无疑。当下心中一动,道:“老丈人是西侯爷?”

  老者叹道:“什么侯爷,不过是个死囚罢了。””

  浩然提壶把两个破杯内注满茶,馨香化开,眼前皆是雾气,把一杯捧了,恭敬呈于姬昌,道:“在下浩然。任御前司墨一职”

  姬昌喝了口茶,伸出枯树般的一手,搭在浩然脉门上,诧道:“浩然此等人品,身屈司墨?”又道:“你身内正气流转,源源不绝,隐约切合天圆地方,万法天成,大道无形之意。老朽一生观人无数,从未见像你这般天生良材。天子座前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可惜,可惜。”

  浩然脱口道:“是我立场摇摆,意志不坚,所见之事尽成忧虑,天性使然。”

  “哦?”姬昌又问道:“此话何解,忧的何事?”

  史书中记载,姬昌识贤辨能,是流芳千古的周文王,纵是唐太宗,汉武帝亦不敢自比。浩然此时已不再怀疑,只道:“忧人言利如刀,天地间尽是桎梏,喘不得气,脱不得身。”

  姬昌微笑不语,指了指榻上几片龟甲,道:“老朽日前研习八卦,略窥门径,司墨大人不妨取甲卜之,心事便豁然开朗了。”

  浩然会意,取那龟甲摇了几摇,散在榻上,姬昌看也不看,随手以棉被掩了,浩然一愕,不解其意,朝姬昌双眼望去,只听姬昌道:“浩然是信,还是不信。”

  浩然笑道:“素闻侯爷精通术数之道,自然是信的。”

  姬昌道:“是信我,还是信这八卦之术?”

  浩然答道:“都信。”

  姬昌又道:“既信八卦卜言,我便问你,为何相信?”

  浩然答道:“太极,八卦传自三皇之一的伏羲,万物化生,天人合一,均是依这规律而行,宇宙万物,都脱不开……”说到此处,忽地觉得朦朦胧胧,抓住了什么,却又说不清。止了话头,眼中显现迷离神色。

  姬昌笑道:“宇宙万物,都脱不开天数,天数包罗万象,你便身在其中。所作所为,均是天命使然。”

  浩然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姬昌,姬昌又说:“依老朽所言,我们都是这浩瀚尘世的一颗沙砾,是天命的一部分。不管过去,将来,你欲何为,都离不开这八卦之术蕴含的大道,既是如此,何必束手缚脚,终日唯恐逆天而行?”

  瞬间灵台清明,五感通彻,浩然也不再关心那龟甲上卜言,翻身落榻,朝姬昌匍匐下去,道:“浩然明白了,谢侯爷点拨。”

  姬昌正要扶起浩然时,窗外忽的响起一男子声音:“你径前来此处,让孤一顿好找!”

  14.断肠毒茶

  君臣二人同乘一骑,在小雪中绝尘而去。

  “妲己呢?”

  “回宫了。”

  “殷破败,黄飞虎呢?你就单人匹马来找我?”

  “纵是单人匹马,这天下又有谁能杀得了孤?你要撒野,孤便只能奉陪到底了。”

  浩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道:“姬昌住的那处太寒冷。”

  纣王答道:“依你。”

  浩然略觉欣慰,伏在纣王背上,回到朝歌城外;帝王一抖马缰,于百官注目之下,径自入城。

  殷天子把浩然带走,姬昌方揭开棉被,细细端详那几片龟甲,惊道:“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天人永隔之象,这少年到底犯了何错,要受此天殛?!”

  此时朝野之中,竟是齐心协力,矛头直指那男宠司墨,妲己反成了受同情的冷宫新后。浩然在姬昌处得到明悟,不再介意这四面楚歌之景,每日行使其责,督促纣王批阅奏折,日日临朝登殿不提。

  数日后,西岐接到黄飞虎密信,姬昌被囚,当即派出长子姬伯邑考日夜兼程,携黄金珍珠纳贡,于天子座前陈词,欲换回被羁押的西伯侯。

  这天伯邑考到得午门外,苦候已久,纣王方传其进殿,伯邑考见殿上百官畏缩,无人敢言,心下忐忑。当下恭敬拜了,费仲接过贡品礼单,呈于天子座前。纣王看也不看,只问道:“今岁西岐几户?农田几亩?铁坊几座?兵士几人?”

  伯邑考不敢造次,知纣王疑心姬氏父子有不臣之心,遂答道:“回大王,西岐十二万户,农田二十七万亩,军内已解甲归田八万人,余一万四千担任城防之责。铁坊一事,均是伯邑考管教无方,二弟鼓捣的玩意,我姬家世代奉商天子之命管理西陲。大王威震四海,八方臣服,姬家绝不敢有丝毫自大。”

  又道:“罪臣之父姬昌素来口无遮拦,在位不理政事,终日以八卦术数为乐;岁前受奸人蛊惑,殿上冒犯大王之举实属无心,恳求大王念姬昌年老体衰,放其回归西岐。伯邑考愿代父赎罪,服这劳役之刑。”

  纣王只道:“你一路风尘仆仆,前来朝歌,可见孝心,这便退下罢。”却对释放姬昌一事不置可否,传令退朝。

  群臣退后,受了贿赂的费仲一拉伯邑考衣袖,道:“苏后有事与你相商。”

  伯邑考闻言大喜,姬氏长子与苏妲己少年交好,本拟定下婚约,不料妲己却被纣王纳入宫内。此时姬家落魄,父亲被囚,妲己宣见无异于天降甘霖,要保住姬昌性命,唯着落于这纣王宠妃身上,唏嘘间,费仲传来一名宫侍,领着伯邑考朝中宫去了。

  铜盆里炭火烧得正旺,满室春意融融,从妲己一身轻纱下倾洒而出,倾世元囊披在膝前,殿内幽香大作,伯邑考眼见苏妲己裙底露出半截粉琢般的玉腿,一根青簪挽起满头秀发,顿时看得忘了行礼。

  妲己也不见怪,倚在榻上,侧着身子,自捣着一个小碗,碗中装的却不知是何花,花汁溅了些许出来,染得指尖殷红,道:“你来了。”

  伯邑考一抖前襟,红着脸,跪拜道:“参见王后娘娘。”说话间幽香源源传来,只觉脚步虚浮,精神恍惚。

  妲己笑了笑,朝他招手道:“故人得见,摒去这宫中繁复之礼,你我依旧兄妹相称。”

  伯邑考只道:“罪臣不敢。”当下有侍婢取过椅来,伯邑考便坐了。

  正不知如何开口,妲己却道:“西侯原被囚在羑里,大王几日前着殷破败,把他押回朝歌,现软禁在午门西侧的一间房内。大哥可有前去探望?”

  伯邑考道:“罪臣初到朝歌,并未前去探望,还请娘娘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免了父亲这牢狱之苦。”

  妲己幽幽叹了口气,忧道:“谈何容易,大哥只道妲己身蒙圣眷,天子对我言听计从,然而说到底,小妹也不过是个深宫弃妇而已。”

  伯邑考诧道:“娘娘何出此言?”

  妲己也不隐瞒,便把纣王专宠一男子之事细细说了,其中枝节,自是夸大百倍,最后道:“大王是决计不愿释放西侯爷的,把他移到午门外,本就是为了让那司墨浩然,盘问姬家轩辕剑一事,待得问出下落,只怕……”

  伯邑考沉吟半响,答道:“我已决意换父亲性命,此次来朝歌面谒天子,便不抱丝毫骁幸之心,若大王要斩,我便粉身碎骨,以命直谏。望大王念我一片孝心,放父亲回西岐罢了。”

  妲己悲道:“大哥千万莫效仿那硬骨头梅伯,天子行事,不可以常理忖度,去年至今,朝中已死了两名大臣,只怕你就是舍了性命,也救不得侯爷,那便如何是好?”

  二人对视良久,均是无话,妲己美目中已泪水盈盈,泣道:“惜小妹身为女子,否则便当诛了那小人……”

  伯邑考叹了口气,道:“谈何容易。”

  妲己又道:“小妹本有一计,当保得侯爷性命,除去天子座前小人,奈何这宫中全是他人耳目……待我现去求大王……与那娈宠拼个死活。”说毕就要起身,伯邑考忙拉住妲己,道:“不可!我孤身入宫,宫内熟识之人唯有你一人而已,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自责不已,你说那计,又是如何?”

  妲己哽咽着,轻声把那计说了,伯邑考闻言变了脸色,说:“苏妹,我只道你嫁进朝歌,身为人妇,性情已有改变;如今一看,你这脾气,仍如从前般刚烈,当真是……”

  伯邑考当即下定决心,道:“既是破釜沉舟,那便由臣去罢。”

  妲己泪流满面,哀道;“如此害了大哥性命,又陷你一个不忠罪名……”话未完,却听伯邑考道;“非也,若那司墨如你所言,我这便是大忠。”妲己已转身取过一个小小木盒来,交到伯邑考手中,又泫然道:“小妹这就着人,领大哥去见侯爷一面,浩然身具仙家真气,切记不可鲁莽行事。”

  御花园中,天子身形若矫健游龙,大喝一声,持枪横扫;浩然侧提短剑,金铁交鸣,堪堪拦住那长枪,纣王只觉一股大力沿枪尖传到腕内,震得虎口隐隐发麻,收枪立定,笑道:“你实在是极好的练武资质。再教下去,只怕孤有朝一日便打不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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